第42章 對戰
第42章對戰
風輕輕吹着,一片榕樹葉從林逸的前面飄落,輕柔得如羽毛一般,落到地上,聲音輕極了,可地上瞬間長出了一大片荊棘,尖尖的毒刺向着林逸紮去。
林逸眸色不變,踩過一枚毒刺躍到一顆榕樹上,手中武器轉了一下,對着地面一掃,地面上的荊棘叢瞬間就燃起了火,那火鮮紅的很,可映在林逸眸子中,卻是冰涼的。
大漢們對視一眼,手中同時掐了一個訣,嘴角微張,吐出幾個字:“園蛇術。”
地上的火突然舞動起來,不,準确的說是火裏的荊棘動了起來,彼此交纏扭曲,成了一只像蛇的藤蔓,它立了起來,身上燃着火,尾部向着林逸掃去。
林逸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雖然不如桃木劍趁手,可是也聊勝于無啊。她擡手,對着蛇尾揮下武器,沒有任何多餘的招式,只是簡簡單單的一砍,比劈木頭還随意。
這,有用?
那武器與蛇尾撞在一起,沒有任何的聲音,可是兩者卻産生了極大的氣流,推着林逸跟大漢不由向後退去。
大漢們退了将近十米,可林逸只退了五米。
勝負,已分。
不過,大漢們可不會認輸,他們也不能認輸。
所以,他們動了。
手中的武器似乎軟了下來,成了一條又一條的鞭子,黑色的,一揮,便是一片濃霧。
鞭子麽,自然是又長又軟的,而且一般都是是女子使用,畢竟它是陰柔的。可此刻,在那些粗漢子的手裏,那鞭子卻像是抹了毒的流星錘,陰柔中帶着剛硬。
五根鞭子從不同方向林逸抽來,連空氣也壓抑成了黑色,像是打翻了墨缸一樣,黑的很徹底,可那鞭子又像是五根柔弱無骨的柳絲,在空中劃着優美的弧度。
林逸輕輕扣了一下手中的武器,面無驚色,從容不迫的離開了樹,手中武器輪了一圈,金黃色的火焰附在了武器上,像是天空上高挂着的太陽,灼熱而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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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随着林逸手中揮舞的動作扭動,在半空中留下一條又一條的焰痕,擋住了襲來的鞭子,硬生生在若墨一般的環境裏焚出了最耀眼的光,仿佛将那天上的太陽也給比了下去。
林逸緩緩落到地上,袍子被風吹的微微晃動,那雙眼睛冷漠的可怕,明明身後是一片灼熱的焰火,可她卻冷的像是冬月裏的寒冰,身上沒有任何的溫度。
“你們敗了,可還要繼續?”
她語氣平靜地問,臉上毫無波瀾。
壯漢們落到她面前的不遠處,眉頭緊皺,額間都帶着汗水,面色很深沉,畢竟他們先前只是知道林逸厲害,但從未想過,在這麽多人群毆的情況下,也依舊奈她不何,甚至還被嘲諷了。
簡直是丢臉丢到姥姥家了!
可是他們笑了,很邪魅奸詐的笑。
林逸蹙了一下眉頭,還未說什麽,就感到右手掌心一痛,手中的武器脫手了,向着她身後的錢叔飛去。
她攤開手,手心處是一道很深很深的口子,依稀可見掌心的白骨,傷口處還一片烏青。
割手就算了,你還有毒,果然,不是自己的東西就是摸不得啊。
錢叔在她身後笑着,嘲諷味十足,而先前他對付的白落軒則倒在他身邊,額間還貼着符篆,跟個僵屍似的。
林逸面無表情的放下手,将全身道氣運到手上,即壓制的毒素不蔓延全身,也壓抑着血液從手上流出,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血會引來什麽麻煩,在這種前況下流血的話,無疑等于是自殺。
錢叔漸漸收了笑:“小逸委實是了不起啊,都這樣了不僅沒暈過去,還能用道氣壓制毒素,果真是不虧被譽為第二個孚汜。只是,你能撐多久?”
林逸沒回話,因為她覺得沒力氣,頭很暈,手上的毒,果然不是一般的棘手啊。
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鈴聲,很尖銳,像是夜枭的叫聲,難聽死了,而且随着鈴聲的響起,林逸手上的毒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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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色的河水上飄着一艘紅木船,船艙外面挂着一個燈籠,無風自動,幽幽的燈火映在水中,倒影很模糊。
船頭坐了一個藍衣女子,面若冰霜,纖細的手中捏着一柄黑木魚竿,魚竿的另一頭沉到水中,沒有任何的動靜。
忽然,小船晃了一下。
女子沒有回頭,眼睛只是盯着水面,輕聲說着:“每次鬼醫大人一來,都要驚了我的船。”
來人穿着青竹長衫,臉上戴着白色的面具,聞言也未惱,只是淡淡的回應着:“瀾大人難不成會因此怪罪于我,罰我去十八層地獄走一遭麽?”
瀾淵回頭,眸中清淺的不行,明明是冷淡至極的一張臉,可是此刻也帶了幾分薄薄的笑意:“鬼醫大人的提議甚好,那便立刻去領罰罷。”
鬼醫望着她,語氣平靜的說:“現在可不成,我還有要事要辦,不如擇日再受罰,可好?”
瀾淵眉梢微挑:“所謂的要事,是指去陪她麽?那你可要抓緊了,她現下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便是那人的轉世。前世你争不過,這一世可莫要輸了,畢竟同她比起來,我更接受你做我妹夫。”
鬼醫還未說話,就聽見瀾淵繼續說:“你可知,地府的“百鬼錢莊”還專程就此事設了一個賭局,将很多人都列入了賭局中,其中,賭那人贏得概率是最大的,下注也是最高的,其次是孟婆的女兒……你為最末,賭你抱得美人歸的可能性比男子話的可信度還低,迄今為止,也唯有“婺獨鬼”下注而已。”
她頓了一下,又雲淡風輕地補了一句:“你也知道“婺獨鬼”眼神不好,腦子也不大靈光,許是下錯了也說不定。”
鬼醫此刻對于那些死鬼的八卦有些懊惱,同時也對面前的人有些詫異,因為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平日裏高高在上,冷若冰霜,被稱為“地府大冰山”的瀾大人會說這種話,而且語氣中還帶着八卦的意味。
今天這是,病了麽?
沉默片刻,鬼醫說了一句:“瀾大人,需要我為你把把脈麽?”
瀾淵微微一笑:“把脈倒是不必了,鬼醫大人還是快些去凡間吧,要不然,我的小妹可得被那群凡人欺負死了。”
話音一落,眼前的人就不見了,唯有船頭的燈籠還在晃動着。
瀾淵輕嘆一口氣,臉上的笑不見了,目光再次落到水面上,手臂微擡,輕輕提了一下沉在水中的魚竿。
魚竿那頭的魚鈎,是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