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染血的剪刀
我于秋風之中站起身來,身上冷到陣陣發抖,心中卻猶如沸水翻騰。
翠雪和江軒眉一左一右扶我,皆忍不住低頭垂淚。
“你們回宮去,別跟着我。”
他們不解地對視彼此,又怔怔瞧我,不明白我如此吩咐是何用意。
“我說了,你們兩個回宮去。”我冷冷地說。
翠雪還未反應過來,江軒眉已答了聲“是”,然後便拿眼神示意翠雪,翠雪也只好嘆了口氣,和江軒眉一同回宮了。
我摸了摸脖子上鄭平送我的玉墜,深吸幾口氣,然後驀然轉身,大步流星。
陶醉白獨自走回皇後宮去,大搖大擺進了偏殿,一群人仍在裏面鬧鬧哄哄未得結果,只見淑妃還在與皇後僵持,宸妃、李昭儀、昆昭儀、韋昭儀四人則一言不發。
“請問,與幼青對食之人是誰?”陶醉白冷冷地問。
“是昆昭儀宮裏一個叫小斧頭的太監。”答話的是韋昭儀。
“小斧頭在哪裏?誰舉發的此事?證據又是什麽?”陶醉白一連好幾問。
“小斧頭已經畏罪自盡了,昆昭儀發現小斧頭的屍首後,徹查其自盡一事,從其随身之物中找到了一枚繡帕,上面是幼青繡的一對鴛鴦,幼青自己也承認那繡帕出自她手。”答話的仍是韋昭儀。
韋昭儀之所以回答問題,原因在于此時場面尴尬,無人還有心與陶醉白對答,而韋昭儀自幼便熟習維護場面之事,從不叫一句話落到地上無人接應,此時便也自然地回答了起來。
陶醉白回頭去問幼青:“那繡帕到底怎麽回事?”
幼青抽抽噎噎地說:“那是阿燦姐姐求我繡的,阿燦姐姐是我同鄉。阿燦姐姐說,她要當作新婚禮物送她妹妹,但她繡不好,便要我替她繡一幅。”
“阿燦是那個宮裏的?”
“是昆昭儀宮裏的。”
陶醉白又走到昆昭儀面前,神色客氣地問:“阿燦在這麽?”
“不在。”昆昭儀一向不怎麽說話,便也只回了兩個字。
陶醉白不再說話,直接大步流星走出門去,也不管仍跪在地上怕得瑟瑟發抖的幼青。
陶醉白直奔昆昭儀宮去,昆昭儀宮中正巧送來一批金菊,一個太監正在那裏拿着剪刀修剪,陶醉白一把奪過剪刀,那太監吓得跌坐在地,陶醉白一剪刀逼到他咽喉,冷冷地問:“阿燦在哪?”
那太監吓得話都說不出,只擡了擡手指指着昆昭儀的寝殿,陶醉白不再理他,直奔寝殿而去。
只見陶醉白大步若奔,滿臉煞氣,欲上前阻攔的宮女被陶醉白一把推到在地,陶醉白一副殺意凜然的模樣沖進昆昭儀寝殿裏,大聲直喝:“誰是阿燦?”
寝殿裏一共兩個宮女,一個在整理梳妝臺,一個在擺弄香爐,擺弄香爐的宮女面色訝異無措,整理梳妝臺的宮女則滿臉不安。
陶醉白直沖梳妝臺,“啪”的一耳光便把那宮女打倒至梳妝臺上。
擺弄香爐的宮女都呆了,剛剛院子裏的太監則帶着另外幾個下人趕了過來,陶醉白剪刀一揮,厲聲威脅:“滾出去!過來一個,本宮殺一個。”
話音剛落,陶醉白便已轉過身來,一剪子直接紮到了宮女阿燦的左臂。
阿燦的血噴到了陶醉白臉上,陶醉白一袖子将血抹開,湊到一邊抖一邊叫的阿燦身上,冷靜地說:“你要是交代不明白,本宮今日在這兒便殺了你,本宮一剪刀一剪刀地捅,大不了跟你這賤人同歸于盡。”
“啊——”阿燦慘烈的叫聲聽得寝殿裏人人冷顫,陶醉白見阿燦不答,一擡手便又是一剪刀。
“啊——”阿燦的叫聲更加凄厲,這次剪刀刺到的是她的左肩,陶醉白又一揮手,剪刀“噗嗤”一聲便又紮在阿燦右鎖骨。
阿燦已快不省人事,陶醉白左右開弓幾個巴掌将其打醒,她湊到阿燦臉前吼:“不把事情給本宮說清楚,本宮現在便了結了你!”
阿燦嘴唇抖得像篩子,陶醉白見狀,使出全力來,一剪刀刺上了阿燦的肩膀上緣。
這下子,阿燦連抖都不抖了,陶醉白喝到:“再不說本宮便刺到你臉上!”
“我我我……是我……是我陷害幼青的……”阿燦連忙斷斷續續交代着。
“你,還有你,架着她,跟本宮走!”陶醉白揮着剪刀點了兩個太監,那兩個太監吓到腿軟動都不敢動,陶醉白直接上前把他們扯出來,那兩個太監只好架好阿燦跟着陶醉白走。
陶醉白大搖大擺走出昆昭儀宮中,氣勢宛若猛虎入羊群,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陶醉白直把阿燦帶入中宮偏殿,“哐當”一聲便将阿燦丢到中央地上。
嫔妃驚叫不已,霎時間中宮地板上血跡蔓延,把一衆嬌弱女流吓得魂不附體。
皇後瞪圓了眼吓到甚至忘記避開目光,陶醉白扯着阿燦的頭發,低聲命令:“剛剛的話,你給我再說一次,不然本宮繼續叫你嘗嘗剪刀的滋味。”
“是!是!是我冤枉幼青的,是我求幼青繡帕子,把繡帕放在小斧頭屋裏的,是我冤枉幼青和小斧頭對食的。”
“那你為何要如此?”問話的是淑妃。
“我……我……”阿燦支支吾吾,目光瞟向昆昭儀,昆昭儀面上依舊淡淡,仿若沒看着似的,只是冷冷回看過去,眼睛裏似乎毫無情緒又似乎有千言萬語。
“我嫉妒幼青貌美,因此要幼青繡手帕,打算有朝一日嫁禍之用,正巧小斧頭自盡,我就想着機會來了,便做出此事……”
“皇後娘娘,”韋昭儀扶着胸口,驚魂未定地起身禀道:“阿燦歹毒,請皇後娘娘賜她一死以正宮闱。”說罷,還未等皇後發話,便揮揮手,下人匆匆便将阿燦拖下去了。
陶醉白頭發淩亂,滿臉滿身都是血,冰冷問道:“既已真相大白,臣妾便帶幼青回了。”
皇後仍青着一張臉捂着胸口壓驚,陶醉白也不理皇後,拉着幼青便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