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塵埃落定
沒想到，我們在太後這裏遇到了前來請安的皇後。
我們将事情禀報給太後知道，我故意說：“現在證人範歌已經帶到，燕婕妤被毒害一事已經真相大白。”
“大膽，不過是有一個花房的女官站出來指證而已，你就敢斷言是韓昭儀下的手。你身為美人，膽敢污蔑昭儀，你是不想活了！”果然，太後呵斥了我，緊接着吩咐道：“把韓昭儀處的宮女太監都叫過來，哀家親自審問。”
簡婕妤突然“撲通”一聲跪下，說道：“回禀太後，韓昭儀每次與臣妾說起這些事的時候，都會屏退所有下人，只留下一個叫小年子的太監，因此韓昭儀的下人們大多對此事不知情。”
太後冷冷地瞥着她：“你參與了梅花投毒一事，哀家也不會放過你！”
簡婕妤瑟瑟發抖，聲音帶了哭腔，叩首喊道：“臣妾也是被逼無奈，臣妾錯了，求太後給臣妾一個将功折罪的機會！”
太後沒有理她，但神色稍有緩和，簡婕妤一向唯唯諾諾，而韓昭儀強勢霸道，這一點太後也是知道的。太後吩咐道：“那就把那個小年子帶來，其他的人先留在韓昭儀宮裏，沒有哀家的命令，一個也不準出去！”
沒過多久，小年子就被兩個太監提了過來。太後問了幾句，小年子卻十分無辜，一問三不知。
我和英素衣面面相觑，以為出了什麽差錯，太後卻穩操勝券微微一笑，吩咐用刑。
太後囑咐道：“為了避免屈打成招，誰都不準把現有的供詞告訴他，要他自己吐出來，再跟現在的供詞做核對。哀家倒是想看看，這太監有幾分骨氣。”
說罷，微微嘆了口氣說：“哀家膽子小，見不得血腥，把他擡到別處用刑，別讓哀家看見。”
我心中發寒，我想起太後親手殺了先貴妃一事，不禁愕然，難道坐在中宮之位的女人，都要如太後一般心狠手辣嗎？
過了不久，那小年子就招了，供詞和範歌的說法一模一樣。看來此事就算是解決了。
太後瞧着皇後，讓現在的中宮之主來處理此事。
皇後面色冷峻，絲毫不留情面：“韓昭儀毒害妃嫔，本應處死，但念在韓将軍的功勞上，将韓昭儀廢去封號，貶為庶人，幽禁宮中，此生不得出。範式姐妹心存善念，賞一百兩給範家以示勉勵。除韓昭儀外，其餘參與此事的人，也要一一處置。簡婕妤并未參與冰糖燕窩羹一事，且有悔過之意，降為美人，以示懲戒，至于小年子、範歌，立刻處死。”
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韓昭儀犯案，不能不罰，但又不能不顧韓将軍的面子，皇後的處理很妥當。而簡婕妤只參與了一部分，貶了品階也很妥當。至于小年子與範歌，殺了是最幹淨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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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歌聽聞，當場失态，口中大叫：“冤枉，不是這樣……”還沒說完，就被皇後命人拖了出去，不知送到哪裏行刑去了。
我和英素衣對視一眼，眼中都是恐懼與悲憫，我們都想為範歌求情，但都沒敢開口。
太後扶了下額，好似很疲倦的樣子，吩咐道：“哀家累了，皇後和英昭儀先回去吧，白美人留下，你還要向皇上禀報此事，哀家囑咐你幾句。”
皇後和英素衣起身告退了，太後又屏退了所有宮人。
“皇上跟你，倒是情深意切吶。”太後幽幽說道。
我趕忙跪下，不知太後此言何意。
太後繼續說道：“當日，你勸哀家不要過度約束皇上，可見你倒是挺關心皇上的。如今皇上有意提拔你，可見皇上也很看重你啊。”
看來太後看出來鄭則是有意擡舉我，我趕緊謙道：“臣妾身為妃嫔，理應盡心伺候皇上，皇上覺得臣妾伺候得用心，因此有意提拔臣妾，是臣妾有福氣。”
太後不屑地“哼”了一聲，對于此等官話不屑一顧。
“知道哀家為什麽要留下你嗎？”
我答不知。
太後閉着眼微怒斥道：“仗着皇上的看重竟敢陷害嫔妃，哀家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吓得不輕，連忙叩首澄清，直言：“臣妾不明太後此言何意！”
太後叫我起來，眯着眼打量我，許久說道：“你陷害韓昭儀，還敢嘴硬？”
我連忙分辨：“臣妾沒有陷害韓昭儀，臣妾絕無此意，請太後明鑒！”
“哼，韓昭儀明明無罪，你卻買通下人構陷她，難道還想抵賴？”
“韓……韓昭儀無罪？”我錯愕。
太後冷眼瞧着我，也許在太後看來我的錯愕是在演戲，但我是真的詫異萬分。“臣妾真的沒有陷害韓昭儀，臣妾調查出的事情的确都指向韓昭儀。既然太後知道韓昭儀冤枉，為何要治她的罪？”
太後說道：“皇上有意提拔你，哀家自然不會跟自己的兒子作對，你那點小伎倆，哀家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我勉強恢複一點理智，難道韓昭儀真的是冤枉的？太後說我買通下人，有沒有可能并不是真的要指責我，而是在委婉提點我此事另有蹊跷？
我擡頭看着太後說道：“臣妾愚鈍，确實不明此事真相，請太後教導。”
太後神色緩和了一些，感嘆道：“看來哀家是冤枉你了，哀家老了，糊塗了，糊塗的人怎麽教導你呢？”
太後不願意說，但我心中實在不願就此罷休，我不願因為自己的錯而導致韓昭儀蒙冤。我叩頭請求太後指點。
太後卻依舊跟我打太極：“哀家糊裏糊塗的，怎麽指點你呢？你就不能自己好好想想？難道每一步都要哀家來指點？”
我委屈地說：“可臣妾冤枉了韓昭儀，臣妾不願使無辜之人蒙冤。”
太後毫不在意地說：“哀家告訴你，聰明人應該懂得順勢而為，眼下所有證據都指向韓昭儀，你無權無勢，硬要翻案只會給自己帶來禍端。你要明白，現在是有人需要你去扳倒韓昭儀，這個人勢力很大，你鬥不過，如果你不自量力地與這個人對抗，你就會被像只螞蟻一樣踩死。”
我頹然栽到在地，太後吩咐道：“哀家累了，你走吧，去找皇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