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英雄救美
後宮真的是全天下最無聊的地方了。
我生于大莊朝,莊國皇室姓鄭,當今皇上的名諱為則。
我是後宮裏的嫔妃。
我叫陶醉白,出生官宦之家,算是個大家閨秀。
然而,由于本人桃花過于旺盛,從小到大,父母雙親都為我的風流操碎了心。
據說,我出生的時候,父母找人來給我算命。
算命先生沉吟良久,最後一聲嘆息,說道:“這姑娘桃花太亂,但她的桃花能開多長時間,那就天機不可洩露了。”
我想,算命先生所說的桃花,便是指我這半生的際遇——
我總會遇到許許多多與我緣分頗深的人,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最後每個人都會與我牽連成一段複雜糾纏的故事。
好死不死的是,我居然被選進了宮。
自打我确定中選秀女之後,我爹娘成天在家裏燒香念佛,生怕我的旺盛桃花會在皇宮裏惹出事來。
其實,他們想多了,因為後宮這裏真的是太無聊了。
想當年,我還沒進宮的時候,滿京城的男女老少,只要我看上的,從來就沒有得不到手的。高官子弟、市井流氓、風塵美人、販夫走卒……只要我看上的,就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然而,我在後宮卻一直吃癟。無他,後宮裏的人太無聊了,每天眼前晃來晃去的都是些太監宮女,太單調了,哪有外面有意思啊?
什麽?皇上?呵呵,沒見過。
我就是個連皇上面都沒見過的底層嫔妃,成天待在全皇宮裏最最偏僻的宮殿,當這個在嫔妃裏等級最低的白美人。
Advertisement
我唯一的宮女翠雪端來一碗牛乳燕窩給我,美人這個級別的嫔妃,按例只配有一名宮女。
我在家的時候還有十幾個侍女專門伺候我呢,結果當了皇帝的女人就落魄到這種地步。
幸好,翠雪做事妥當,對我的照顧可以說無微不至,我十分喜歡她。
我叫醉白,她叫翠雪,我們的名字都有個顏色,這說明我跟她是天生一對。
我盯着翠雪看,她臉一紅就要走。
想走?哼,哪有那麽容易!我把她拉到我跟前,讓她坐在我腿上,我像猴子一樣摟着她。
翠雪這小丫頭看着弱不禁風,如今坐在我腿上,感覺還蠻重的嘛。
她身上有一種淡淡的味道,可不是千金小姐和上流貴婦們的胭脂味,是一種少女獨有的體香,有點像水分很多的大白梨的味道。
這味道初聞起來感覺淡淡的,但莫名其妙地使人上瘾,而且聞得次數越多,越能體會到不同的感受——
一開始只令人覺得清淡;後來頗有幽玄神秘之感;再後來只覺得既熟悉又安寧。
翠雪的味道可以撫慰我的靈魂,讓我無論聞多少次都聞不夠。
我正沉浸在翠雪的溫香軟玉裏,外面忽然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
我這個地處荒郊野嶺的破宮殿,居然也有人跑到這裏來吵鬧,打擾我和翠雪的興致,該死!
我走出門去瞧熱鬧,沒想到,這個熱鬧瞧的把我的魂都瞧丢了。
我的門口不知為何趴着一個宮女。
這個宮女,她生得真的好美啊……
美人嘛,我見過不少,但這種美人,我倒是頭一回見。
論風華絕代,她不是。
但這美人眉間帶愁,眼角含憂,臉上還挂着淚,讓人不禁産生憐香惜玉之意,這副容貌可真是妙啊。
不自誇的說,美人我見過太多,但我都只當她們是美貌絕倫的凡人,只有這個人,讓我覺得她是仙人。
我,一個見識過大風大浪的風流女子,第一次,對一個初次謀面的女人,如此失控。
門口還有幾個太監罵罵咧咧,拿着鞭子要抽我的美人。
我立刻出聲制止,順便體貼地告知了他們我的身份,畢竟皇宮裏的下人們估計沒幾個認識我的。
那幾個太監聽聞,非常敷衍地行了個禮,口中道:“白美人息怒,這宮女是花房的宮女,做錯了事,我們想教訓教訓,結果她居然敢逃跑。不好意思驚擾了白美人,我們這就捉她回去。”
我一聽,急了,連忙把他們的髒手揮開,不讓他們抓我的美人。
我護着我的美人,厲聲喝止:“在我的宮殿門口,你們吵吵嚷嚷成何體統?何況,她手無縛雞之力,你們這麽多人打她一個,豈不是以多欺少、欺淩弱小?這個宮女我收了,皇宮之內自有宮規王法,怎麽能讓你們随便欺負人?你們都給我滾!”
那幾個太監面面相觑,并不聽我的吩咐。
我拿出架子來:“就算我位份再低,也是主子,主子說話你們也敢不聽了?”
那幾個太監不服氣卻無可奈何,只好灰溜溜地走了。我這才扶着我的美人進屋去。
我耐心地幫她處理好傷口,她告訴我花房裏的總管太監總欺負她,她實在受不了,就逃出了花房,結果被一路追來這裏。
我拿出自己的衣服讓她替換。我這才終于坐下來,仔細地欣賞我的美人,親眼看着她把身上髒兮兮的衣服換下來。
我的美人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真真是一代佳人啊。
我給她起了新的名字,叫紅香,和翠雪呼應。以後我就能有紅香翠雪相伴,後宮生活也是有番樂趣的嘛。
紅香之美,像易碎的琉璃,讓人只想捧在手裏,怕她碎;像飛舞的羽毛,讓人忍不住去接,不忍她跌落塵埃。
在她的美貌面前,一切形容美貌的詞彙都顯得力有不逮。
她的美是一種很難用語言具體描述出來的美,是一種此曲只應天上有、佳人只合隔雲端的美。
她的美能在人心中喚起一種強烈情感。想抱着她,但不含任何亵渎之意,只是想抱着她,将她的美捧在手上,朝着太陽,供奉給神明。
紅香膚色很白,不是那種看起來氣血很好的白皙,不是那種看起來病恹恹的蒼白,是一種透明的白,就像陽光照耀着白雪。
她五官纖柔,身材苗條,毫無俗豔之感,能得這樣一位美人,是我之大幸。
我瞧着她,終于明白了,花花草草我見過許多,但真正最讓我不能自拔的,是什麽樣的人。
我想親她,但不敢,她的美震懾了我,讓我不敢,雖然她非常柔善可欺。
翠雪端了茶進來,放在桌子上,瞧了我們一眼,一言未發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