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盛風雲
第74章 大盛風雲
“既然你承認了,我也不廢話了。”穆珀點頭,“漕幫上下,救駕有功,本官自然記在心裏。漕幫二長老雷七,私心作祟,出賣兄弟,為虎作伥,不知悔改。洪幫主,不如請先按照你們的幫規處置,随後再交給本官。”
洪雲生知道這是給自己等人機會,當下謝領,正這時候,外面抓捕二長老一系的人也帶了回來,二長老當下大喊,“洪雲生,你勾結朝廷,出賣兄弟!助纣為虐!你不是個人!”
這不就是剛才穆珀給二長老定罪的詞嗎?穆珀輕笑,這二長老也是個妙人兒。
聽見二長老的怒吼,被押着的人立刻開始反抗,他們知道二長老喊出這番話後,大家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此時穆珀和祁玉站在官兵之中,顯得額外刺眼,尤其是刺二長老的眼,“祁子晨!你還不動手!”
刷拉!尉遲安将佩刀抽出來護在穆珀身前,隔開祁玉和穆珀,他認識武林盟主。
“沒事。”穆珀扒拉了一下,沒扒拉動……祁玉搖搖頭,一個團身翻過尉遲安,站到了穆珀身前。穆珀順手将胳膊放在祁玉肩膀上,歪頭笑道:“你要動手嗎?”
“你叫我動手?”祁玉略顯誇張的笑道:“對自己這麽狠啊?”
“吃準你舍不得啊。”穆珀微笑,在祁玉嘴角輕吻,然後看着目瞪口呆的二長老,“抱歉,他被我招安了。”
“說的我本來不是在你這邊一樣。”祁玉挑眉,讓穆珀換個說法。
“好吧,他是我派過去的。”穆珀笑的十分燦爛,在場的人除了二長老恨絕了之外,還有一個紅衣美.少.女也恨的兩眼發紅,此時她如何看不出,這倆人恐怕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一直在戲耍她。
“明明已經看到了,為什麽不想辦法救她呢?如果她死了,她的父親會放過你們嗎?”穆珀看着場中的一片混亂,忽然大聲的用塔鞑語喊出一句話。
在場除了紅衣少女和兩個塔鞑人之外,都沒聽懂。
“還在猶豫嗎?”穆珀再次喊道,随即轉為大夏語:“子晨,動手。”下一秒,剛才還在跟長老們纏鬥的兩個年輕漢子下了狠手,舍下自己的對手往紅衣少女那邊奔去。
“啧,真準。”穆珀不用廢話,祁玉直接出手将兩人制服扔在一邊,卻留下了站在牆邊的紅衣少女。現在無論是刺殺還是逃跑都是最佳的時機,紅衣少女狠狠咬牙,看着穆珀的背影喊道:“我記住你了,你會是我一輩子的敵人!”然後少女就跳牆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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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追嗎?”尉遲安下意識要追,但跑了兩步發現穆珀沒下令,就扭回來問。
“你追不上,留給外面的人好了。”穆珀搖搖頭,“這只兔子,會帶着我們找到所有的窩。”
如果是往常,有準備的撤退,紅衣少女肯定不會去聯絡其他人,但現在嘛,慌張,氣憤,仇恨之下,她會用最快的速度召喚起自己的力量。
“你在外面放了誰?”祁玉收拾好那兩個塔鞑人,走過來問道。
“鄭千戶推薦的追蹤高手,路上找他要的,剛才刑風出去後應該跟他接上頭了。”穆珀表示鄭千戶的人脈,真香。
此時,京城。
大半夜的,工部尚書家裏。
“那女人瘋了,她讓人散播朝廷懷疑穆珀叛國的事!”
“她是要逼穆将軍親自出來解釋。”
“穆将軍就在京城,這樣做對朝廷一點好處都沒有!”
“呵,她才不在乎咱們的朝廷。”
“閉嘴!”
“娘娘的六皇子也有大盛皇家血脈!”
“那可是穆家!”
沉默,剛才的争吵好像一只被卡住了脖子的公雞。
是啊,那可是穆家,“不行,咱們要把影響降到最低。”
“次輔大人那邊怎麽說?”
“他不會出面的,上次的事連累了他,現在還時不時的被遷怒。”
“我有個想法。”
“咱們把這件事告訴那些将軍……”
“你想讓咱們血濺朝堂嗎!”
“百姓不會相信的,他們寧願相信皇子叛國……”
“上次傷了次輔,這次還不一定是誰呢,大事未成身先死,呵呵,諸位同僚,咱們攜手而行?”
一句話出,引來諸多鄉間土話,可見鄉音無改。
“行了,她要散播,總要有人手才行。穆家的事,咱們可比她清楚。”
“其實,讓穆珀出來解釋一下不就行了。”終究還是有娘娘的擁趸。
“穆将軍要是出來解釋,皇上恐怕要下罪己诏才能平息了。”
“她老盯着穆家幹什麽!”
“邊關之事,一面穆字軍旗,可安十萬軍心。”
“不行,不行,不能散播開,不然你我諸位,再也擡不起頭了。”
“不能直接散開,咱們,娓娓道來。”畢竟穆家歷史悠久,慢慢講,或許,還會有轉機。
柔妃怎麽也想不到,即便有把柄在她手裏,那些大臣們還是想到了拖延的辦法。
一直等到朔川的尉遲安拿着穆珀要他送回來的畫進京,柔妃也沒等到朝野沸騰的時機。
尉遲安一臉茫然的從闫封府上跟着進宮,然後就看見他爹更茫然的突然被叫進來……
“你小子惹什麽禍了?”尉遲将軍也是直接,根本不懷疑他家小子是不是遭遇了兵匪,沒看這兩眼凝滞的跟個傻子一樣。
“我,沒,惹禍……吧。”尉遲安看老爹面色不善,趕緊利索的把在漕幫的事情說了,連帶着那個雲燕衛的大人和武林盟主勾搭上了都說了。
文昌帝在旁邊聽着,面色百轉千回,最後竟然失聲痛哭起來。尉遲安吓得不行,求救般的看着他爹。
尉遲将軍倒是聰明,直接走到面色沉重的闫封身邊:“是奉平嗎?”
闫封看了眼還在哭的文昌帝,默默點頭,文昌帝的桌案上是那幅畫,而文昌帝愛惜到都不願眼淚滴上去。
“我打死你個兔崽子!”剛才還對兒子一臉擔心的尉遲将軍炸了,穆家的獨苗苗,在漕幫險死還生,那麽危險的境地竟然有他家這個兔崽子的參與,要是穆珀身邊沒有武林盟主,要是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要是他出個什麽意外,尉遲将軍越想越怕,抄起佩刀來用刀鞘使勁的打,他理解了為什麽文昌帝失聲痛哭,他都想哭。
大殿裏,皇帝在哭,尉遲安也不敢喊疼,只能使勁躲着用肉厚的地方抗。
“皇上。”闫封看文昌帝的情緒釋放的差不多了,開口道:“臣的眼線回報,十天前,宮中曾傳出口信,要将穆将軍被懷疑通敵一事揭露出來。”
“十天前?”文昌帝咬着這個字眼,“那為什麽現在都沒消息?”
“他們不敢。”闫封言簡意赅,一點也不擔心文昌帝的懷疑。
“哈哈,好,就連他們自己人都不敢。”文昌帝扶着龍椅,“宮裏,宮裏傳出來的口信嗎?”
“是,具體是誰臣還沒查到,但确實是從後宮之中傳來的。”其實闫封也有證據,但他比穆珀要聰明的地方在于,他不會去主動幹預皇帝的家事。
“好,很好。”文昌帝笑了笑,“十天前,闫卿,你的消息很準啊。”
“尉遲将軍別打了,尉遲安在位無所作為,資歷尚淺,交由次輔闫封看管教習,半年後以觀後效!”文昌帝看了眼闫封的黑臉,心情終于好了一點。
眼見着文昌帝要把畫收走,闫封上前道:“臣領旨謝恩!皇上,臣學生的畫。”
“那個才是你學生。”文昌帝開始耍賴。闫封悠悠道:“皇上,這畫在臣手上才能發揮作用。”
你個老混蛋。文昌帝剛好轉的心情瞬間黑暗,“哼。”文昌帝甩袖離開,将畫留在了龍書案上。
尉遲将軍緊跑了幾步上前,在闫封收走之前一把攔住,“嚯,畫的真好。”
“你個粗人,你會畫畫嗎?”闫封被擋了個踉跄,氣的直捋胡子,粗魯,要不是看在你是個将軍的份上,老夫一定參你一本。
“不會也不妨礙咱誇大侄子。”尉遲将軍很是得意,然後将畫卷好交給闫封,“闫老……大人,我這個不成材的就交給你教訓了,該打打該罵罵,我絕不找你麻煩。”
你剛才是想叫闫老匹夫吧?闫封哼了一聲,收好畫回去,尉遲安被老爹踹了一腳,趕緊着跟上。
尉遲将軍回家後就稱病,閉門不見客,也不許家裏人随便出門,據說是因為尉遲安這個幼子跟老爹鬧翻了。
再往後查,一個如雨後春筍一般的人物就冒了出來,穆平,是那個最開始被遷怒然後就再沒消息的書生,一個被分配到雲燕衛的書生,一個書生,把漕幫攪翻天了!
卻原來尉遲安早就背叛了陣營,成了闫封的學生,在朔川還救了那個書生。
這兩天雲燕衛的指揮使上衙門的時候都有點臊眉耷眼的,雲燕衛那麽多精兵良将,武林高手,結果最出名的是一個書生!
這下子知道不知道的都知道了,很快穆平的信息就呈在了柔妃面前。“當真不是他?”柔妃不僅收到了這邊的消息,還有漕幫裏那位的消息,“看來國師高估穆珀了。”
“同意千媚的計劃,讓她自己小心,穆平身邊那個武林盟主可不是好惹的。”柔妃想了想,“用游隼傳信,盡快解決掉穆平,不能讓他這麽折騰下去了。”
“是!”小五子接到命令,立刻離宮。他不知道的是,他剛出宮就被人認了出來,随即就有兩個雲燕衛跟了上去。
而宮裏,放小五子一路出宮的太監和平常與他有來往的總管都被盯上了,如果穆珀在,就肯定能認出當初那個傳旨的太監,就在司禮監,此時,張成的冷汗已經浸透了背心。
此時,傳言中鬧得漕幫天翻地覆的穆珀正在漕幫大本營做貴客,洪雲生用了半個月功夫才把整個漕幫肅清,包括二長老之前的死忠勢力,還有和塔鞑人有所關聯的存在,為了降低漕幫的懷疑,洪雲生死皮賴臉的把穆珀留在漕幫,美其名曰監督審查,其實是為了表示自己真的把人清幹淨了。
穆珀閑來無事,索性幫漕幫總結出一套幫規來,洪雲生當即要請穆珀當漕幫的太上長老,被穆珀用雲燕衛不當外差給擋回去了。
這半個月,紅衫少女可不好過,從離開漕幫開始,她身邊就沒斷過追殺,有幾次甚至把聯絡點的人都給連累了,無奈只能一路朝着已經歸順的地方勢力跑去,而沒幾天就會被雲燕衛查過來,以至于她根本沒機會開展自己的計劃,同樣,也不斷地錯過追在她身後的,柔妃給的同意書。
另一邊,總算從漕幫逃出來的穆珀要了條船,帶着祁玉直接南下,往澎州走,南安寺這個地方,是塔鞑人的最後保障,他們要先到一步,守株待兔。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咱們會先去這邊。”穆珀秉持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将紅衫少女交給雲燕衛之後就撒手不管了,自己直接去蹲大本營。
“是想不到你會坐船吧。”祁玉笑着道,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埋伏準備着,結果穆珀直接坐船走,還是海船。
“這叫出其不意。”穆珀靠在躺椅上,手臂枕在後面,“而且這幾個月騎馬騎得我腿都麻了。”
“……你家坐騎已經夠對得起你了。”祁玉覺得要不是穆珀的馬好,這麽久以來穆珀的腿怕是要爛。“說起來,你真的沒給馬起名字嗎?”
“起了。”穆珀悠悠道“現在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