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9】
剛入手還沒捂熱的五十萬元含淚打了水漂。
我真傻,真的。
“別太傷心了,小遠,阿銀已經連續好幾個月沒給我發工資了,家裏的狀況也還火燒眉毛,我這不還是活得好好的。”
“是啊,以後但凡調料拌飯有我一份,就會有你一份的。”
新八和神樂手忙腳亂地安慰我,我心若死灰,默默掏出了黑底名片來端詳:“要不,我再重新考慮一下,或許人生該要适時走一走捷徑……”
“不要沖動啊少女,別用銅臭來衡量自己至高無上的純潔!”銀時試圖喚醒因頹喪而漸趨蠟像化的我,“那個啊,沒錢就像是低燒,人生某個階段總要與之共存,雖然難受但不會致命的……神樂,你趕緊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飯量太大了!”
“哈?阿銀真敢講,多虧了你跟別人打架掀翻了鋪子,害小遠賠付了四十萬元,你才是一把年紀一事無成的歐吉桑簡稱MADAO!”
“MADAO另有其人不要張冠李戴,長谷川先生會傷心的啊。”銀時正色道,“還有,我那不是打架是接招,無辜的店鋪大多是被暗中瞄準多串君的火箭筒小子給轟爛的。”
“你們兩個先冷靜下來,事已至此複盤也幫不上忙,主要是我們實在沒錢再修地板了……天花板也不行,別越說越來勁啊!!”
激鬥中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難不成……是委托人?!”
嗅到金錢氣味,三人争先恐後地奔向玄關,不幸的是倉促之間長腿短腿互相絆倒,最終在地面扭作一團,他們又頓時默契地忽略了或許近在咫尺的生意,率先彼此推搡起來。難不成萬事屋只是幌子,其實吐槽才是他們的正業?
我習以為常地嘆了口氣,把僅剩的四張紙幣往夾層裏推了推,然後收好錢包去開門。
房東帶着她的貓耳女仆饒有氣勢地朝我們下了最後通牒:“開party嗎吵什麽吵,再不交房租把你們通通趕出去!!”
于是,四張紙幣現在只剩最後一張了。
交對了朋友,每天都是還款日。再待下去我覺得用力呼吸都可能會使自己負債累累。
“找工作”這項避無可避的計劃又被悍然提上日程,我揮別萬事屋,決定去歌舞伎町車水馬龍的長街再碰一碰運氣。
刻意忽視被迫上了其黑名單的餐飲業後,剩餘的大多是做銷售,偏偏我嘴拙得很,只好細看張貼出的招聘啓事上是否有提供崗前培訓這一項。
“居酒屋現需一名調酒師,無相關從業經驗亦可,薪資面議,要求年齡在30歲以下……”我精神一振,繼續默念,“性別男。”那沒事了。
毫無所獲的我搖着接傳單時獲贈的小團扇,坐在石墩上乘涼。放眼望去,街頭巷尾一派繁華熙攘,與之不大協調的大概是燒鳥店前搖晃着的那一只巨大的白色……鴨子??吉祥物嗎?不,吉祥物應該不至于對着自家燒烤口水直流。
……算了。反正東京這個地方連奧運會都辦得令人費解,這種小事暫且放一放,還是找工作的事緊要又愁人。
“太冒犯了,伊麗莎白可不是什麽‘鴨子’。”原來不是吉祥物,是寵物啊。
我沒想到神奇動物也會有主人,并且還被賦予了西歐公主式的名稱。
對方身着僧衣,但一頭烏黑長發濃密且柔順,同樣露在帽檐下的還有清秀的下颌和一張因不愉而微抿的薄唇。
我好像不小心将暗忖的內容宣之于口了,賠笑道:“啊,我理解的,脫發的人也會給每一根頭發取愛稱,您不用擔心,這個世界上什麽樣的人都有。”
“都說了不是!”帶發修行男子似乎早已修煉到家,否定得擲地有聲時也未喜怒形于色,“白沙在涅與之俱黑,果然出現在銀時身邊的人都會潛移默化之下與他合流。”
“啊,那倒不是因為這個,這個是由內而外的。”
等等。我頓了頓,“大師您也認識阿銀?”
“姑且算有些交集,不過今天我是為你而來的。”大師擡了擡鬥笠下檐,銳利的視線封鎖住我的一舉一動,“你是何念遠,從遙遠的異星被拐來地球,但苦于是黑戶所以很多工作都有限制,對吧?”調查得萬事清楚且條條準确,阿銀的朋友來自酒廠還是FBI?
“還有,目前姑且算是坂田銀時的相親對象。”這條除外。
我思慮着怎樣啓唇糾正他出現重大失誤的情報工作,卻被接下來一句話攝去心神——
“總之,我這裏有一份不錯的工作要介紹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