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7】
我攥着紙條踱出大廈,喬裝過的萬事屋三人立時圍過來,“怎麽樣怎麽樣?”
尚處在震驚的餘韻當中,我勉強擠出一絲笑來。
神樂貓貓拳出擊,怼在了銀時胸口,“都怪阿銀出的馊主意啦。”一道血痕從銀時唇邊漫了出來。
“咳咳咳咳……加上再嬌俏的尾音,本國也不會把你這種一拳打死魯提轄的惡棍視作少女的。”
“啊……這,其實我很順利地通過了。”順利得不可思議。那種心情就像是你斥巨資去做體檢,醫生只簡單詢問了下你的情況,就刷刷幾筆用你完全看不懂的字體将表格填好了,你拿着體檢表,從身後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啊?啊哈哈哈,我就說你盡管放寬心,天然卷怎麽會有壞心眼?”
将其躲閃目光盡收眼底的新八吐露出了我此刻的心聲:“你剛才很明顯是心虛了吧……”
晚間十點,星垂夜幕。
“呼——”我按紙條上寫的地址尋到酒店房前,長舒一口氣以調節焦躁的心律,稍微平複後,略帶遲疑地叩開門扉,見到了松平商社的幕後掌舵人——他是個冷峻的天然卷,我注意到。
這定是一貫殺伐果決的人,他周身從容不迫的氣息仿佛是在戰火中淬煉出來的,而非出自商業領域。
我關好門,舉目所見的背影修颀而高大,浴衣包裹下的肌肉線條蜿蜒流暢,衣袖遮不住的一截手臂有幾條經絡延伸其上,如青紫的毒蛇。
對方很帥,我承認我有被蠱到,但這種神迷在他把藤鞭遞到我手中,跟我說我的任務就是扒下他的衣服讓他流淚時,我動搖的神色瞬間從臉上卸掉了。
被我面無表情地問到征稿相關事宜,他微挑的眉間浮現一絲疑惑,“啊啊?怎樣都好,這種事誰會關心,一條廣告詞罷了……”
我握緊了這根底部開叉的藤條。
“嗯?這麽說來我好像有幾分印象,當時經理似乎呈給我過目了,是個女人投的稿吧——一看就是女人的字,啧,提到女的就倒胃口。”天然卷老板用那雙鳳眼斜睨着我,生了薄繭的指腹輕觸在我唇邊,“你确定要将長夜浪費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上?”
他注意到我不合時節扣至頂端的襯衫衣領,指腹下滑來到我喉間,眉心微凝,“你——?”
我已被不可遏止的怒火燒得雙眸泛紅,心底惡意翻騰如一鍋沸水踴躍,情緒幾經催化終于突破界點。我陡然發難,用力将其壓在床上。
我只是手勁大了點下手重了些,還不至于弄出人命吧……?
我猶豫着伸手探向身下人漲紅的頸側,引來他一陣無聲顫抖。
“喂,說句話。”實際上一通亂揮後,我氣已消了大半,只好色厲內荏地避開對方鱗傷累累的後背,拍了拍他腰臀之間。
老板指節微松,放過掌下皺成一團的薄被,聲線略帶沙啞,“都退下。”
整齊的收槍聲透過隔音牆仍能釘入鼓膜,我才後知後覺地感到一陣寒意。跳下床去推開門,門外赫然是被縛的萬事屋三人,他們周身圍了一圈西裝革履的蒙面男,個個持槍。倘若不是方才那一聲令下,想必迎接我将會是密不透風的彈雨。
見我安然無恙地出現,新八松了一口氣,他蹭了蹭神樂示意對方不要輕舉妄動。大概我再不現身,他們會采取措施強行突圍。
我用眼神示意他們“我沒事”,視線一轉——某銀發天然卷正朝我做口型——“救命”,好像說的是這個。
“打擾了。”我漠然無視,退回房間,“嘭”一聲把門關上。
回過身,只見另一名天然卷男子好整以暇地坐在床沿,兩腿之間随意搭了塊浴巾,他揚了揚煙盒,問我:“要嗎?”
“要抽出去抽。”我怎麽敢脫口而出的啊。
“呵。”他輕笑了一聲,倒也把煙盒按下了,“你的稿費我會讓人補給你,抱歉。”說着,從矮幾上的小木櫃裏抽出一張硬卡來。
我梗着脖子接過,發現呈現于眼簾的是一張精裝名片,金箔刻寫的名字“松平真葵”被黑底襯得熠熠奪目。怎麽看現在也不是一個自我介紹的好時機。但我很怕自己再次出言冒犯這個不良之輩,唯有暗自腹诽,面上維持一派平靜:“嗯,那就好。”
“我很欣賞你的才華,希望能達成長期合作關系。”松平真葵唇線微勾,原本誠摯的目光也染上邪肆,“順帶一提,我後面還是處男。”
果不其然是意指這方面的才華。
我用盡了為通過大學體測而積攢的畢生功力,以及從琦玉老師那裏借來的精神動力,一拳掄到了他含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