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越境北上
越境北上
坐在前往吉國北部邊境的巴士上,無言的身旁的幾個人正攀談着。
“這是人活的地方嗎!?”一個年輕人猛地喝了一口酒,他粗暴地抹幹嘴角的殘酒,繼續抱怨“這幾年又加了十幾項雜七雜八的稅,農民都窮成啥樣了!”
“天國是邪惡政權?我看他們自己才是!”一個約六十的老人接過話茬,“天國那會兒确實殺了不少人,但那都是欺壓百姓的地主豪紳,我們只有那時候有過自己的土地”
“什麽時候天兵天将收了這些麻木不仁的官僚啊!”年輕人顯得很癫狂,他起身走到門口,撐着兩旁一腳踢在門上。
司機見此情景很是不滿,合着不是你的車你不心疼是吧!但是礙于這年輕人已經快失去理智了,他也沒吭聲。
無言向窗外望去,只見時不時看到路邊的野草中橫着森森白骨,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他們可能曾是破産工人,失地農民,流浪漢,但絕不可能是權貴,将軍,政客。他們生于卑微,死如鴻毛,是他們生來就如此嗎?是他們生來就卑賤嗎?不是的,是有人奪走了屬于他們的財富。
可憐萬千英雄血,換來今朝舊乾坤。自從天國的覆滅後,這片土地的人民再次失去了自由,他們的財富再次被無情的掠奪。無言此時眼眶充滿了淚水,可是他強忍着流淚的沖動,咬緊牙關,憤恨的情緒湧上心頭,眼中的眼淚不複存在,只留下熊熊怒火在燃燒。
北國南境,幾個士兵正在攀談。見到巴士的到來,立即端起了槍,但姿勢非常松散,姿态及其滑稽。
司機立馬停下巴士,谄媚地笑着走了過去,“軍爺,通融通融!”随即從褲兜小心掏出幾百的大鈔遮掩着塞到領頭的手中。
領頭士兵向下斜瞟了一下,望了望四周,湊到司機耳邊小聲說道“兄弟,這點沒法通融啊”
司機臉色一變“軍爺,別開玩笑啊,我這小本生意。”
“誰和你開玩笑了!最近北邊不太平,上面昨天剛禁邊境,這好處少了,上面我交代不了啊”領頭士兵裝作非常無奈。
巴士司機以私運越境乘客為生,收入雖然不錯,但實際拿到手的也只比當地普通工人多一點。正所謂你多拿點,我就少一點,司機是死也不肯松口。但沒有紀律的兵痞豈會和他講道理,争吵間周圍的士兵就拿起槍指着他。
“慢着!大哥!”無言跳下巴士,攬着領頭的肩膀到了僻靜處。從懷裏拿出了一張通行令。
那領頭士兵臉色劇變,非常惶恐:“下屬有眼無珠,耽誤了長官!我這就放行!”
Advertisement
“這個拿着。”無言從懷裏拿出了幾張萬元大鈔,“帶着兄弟去吃頓好的!以後別為難這個司機了!”
那士兵眼中卻沒有露出如同惡狼般貪婪的眼神,反而有些濕潤!他大聲向同伴喊道:“放行!”
無言微微一笑,拍了拍士兵肩膀,返回了巴士。
越過吉國北境一路駛去,無言看着手中的通行令,那是吉國僅存的幾個影衛賄賂駐邊營長得到的。本不想給舊部添麻煩,可是曾經多年的戰争生涯讓他明白了一些道理,那就是有的東西可能用不上,但也必須有!
不久到達北國邊境,同樣的場景再次出現,但最終還是順利入境。
旅館中,無言看着還未成熟但也頗為魁梧的身體,想到了今日路上的經歷。無言自認為自己從來都是個鋼鐵之人,對敵人,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揮下屠刀,但每次面對無辜的受難者,他都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展開北國的地圖,上面明确标注着海陸空基地分布,礦産分布和要塞分布。他不斷地在上面演練着各種進攻路線,但卻越來越煩躁,于是收起地圖,早早睡下了。
吉國邊境城市一個酒館中。
“老大,這次在那闊小哥收了多少?”一個士兵嬉笑着看向對面。
酒桌對面坐着邊境領頭的士兵。他叫艾努拉,他的父親曾在天國服役。天國覆滅後,當局處決了他的父親。為了羞辱和展示強權,當局把艾努拉送進了幾乎全身犯人的新兵團。但肉身可滅,尊嚴難犯,他憑着以死相拼的勇氣,贏得了別人的尊敬。曾有一個殺人犯想占有他,但那個人卻被砍掉了下面。自那以後,再也沒人挑釁他。
“能有多少?給了上頭九成,剩下的再喝兩頓就沒啰!”艾努拉搖着嘆氣。
“老大,可以了,兄弟們一天啥事沒有都比工人掙得多,時不時喝兩頓,這日子夠滋潤了!”坐在左側的士兵很是知足。
“這日子确實還不錯!”艾努拉敷衍地回應着。
深夜,艾努拉獨自一人走在家附近的山上。
身邊幽靜得只有腳步聲,時不時草叢閃過未知的生物,一個人走在這樣的地方難免心中瘆得慌。艾努拉卻絲毫沒有理會這些,他爬到山頂,走到一顆非常顯眼的松樹下,用手小心地挖開了泥土拿出一個鐵盒子。
他展開鐵盒子中的畫。畫中,一個近四十的雄偉男子如親兄弟般攬着一個淳樸的青年農民,在太陽的照耀下,兩個人的笑容及其燦爛,他們放聲大笑着,仿佛世界上沒有什麽會難倒他們。他們身後全身身着戎裝的士兵在割麥子,同樣臉上充滿了喜悅。
看着看着,艾努拉眼角滑下了幾滴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