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要不你打回來?
0102 第一百零二章 要不你打回來?
面前少年一身暗紅窄袖錦衣,幹脆利落,五官英 朗不凡,飛揚的劍眉不耐的蹙在一起,明明生的 如此耀目,可偏偏開口就能氣死人不償命。
當真是與她八字不對盤。
“我想,我與陳世子是拉手還是親熱,應當都與 裴小公子你無關吧”
言清漓繞過身前高大挺拔的少年,打算去看看陳 戬,這陳戬乃是受了丹陽郡主之命陪她游園的, 結果卻因此被打暈,她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招呼 着青果打算一起将那半截身子躺在菊花從裏的可 憐世子給拖出來。
結果到了陳戬面前尚未碰着他,就被人扯着後領 給拽了回來。
與他無關裴淩神色陰鸷,沒錯,确實與他無 關。
饒是他覺得這話聽在耳中宛如被人在胸口裏塞棉 花,卻也深知他與言清漓無牽無故,确實管不着 她。
但他就是不爽,不爽就要阻止。
“誰說無關”他将言清漓從陳戬身邊拽開,指了 指地上躺着的人道:“他是我表弟,我這是在維 護我表弟的聲譽,免得他被你欺騙。他可知你這 女人行止不端,與陸青時那家夥卿卿我我”
張狂少年似乎不記得自己方才是如何手腳無情的打暈了自己口中所維護的表弟,提起陸眉時語氣中還染了一絲他自己都一無所覺的酸味。
只可惜言清漓從未想過裴淩會對她生出男女情意,畢竟他與她相處的幾次都鬧得十分不快,被他諷刺的一無是處。
不過也不能怪她從未多想,因為在她眼中裴淩仍舊是那個十二三的孩子,是個沒長大的小鬼。
只是她忘了,她眼中的小鬼其實早就長成與她一般的年紀了。
她頓住腳步,冷睨了身旁少年一眼:“既如此,裴小公子還站在這裏與我廢話什麽?就不怕我這種行止不端的女子也連累了你的好名聲?”
“好名聲”那三字不掩嘲弄,可裴淩卻未曾察覺,他只看到言清漓厭煩的眼神,令他心情倏地更沉了。
又是那種冷漠厭惡的眼神,這一眼仿佛讓他回到了在裴府抓心撓看什麽都煩躁的那幾日。
他不喜她這個眼神,仿佛他對她來說是個多看一眼都多餘的存在。
可憑何她看別人就不是這樣?不管是只知花天酒地的陸眉,還是草包自大的陳戬都能入她的眼,她偏偏只排斥他。
見裴淩那一張俊臉冷下來,言清漓以為他又要說上幾句難聽的話,可他卻忽然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向花房。
“我有話與你說,叫你的婢子滾遠點,若敢進來我便将她腳筋挑了!”
裴淩力氣大言清漓掙脫不開,趕忙将跑上來的青果叫住。
她倒不信裴淩真會對青果怎麽樣,只是這裏是蘇府,說不定過會兒那些婢子就會帶人回來尋陳戬,若叫人瞧見她與裴淩拉拉扯扯的可就真說不清了,只得讓青果在外頭守着,有人來還能趕緊知會她一聲。
花房中擺滿了一盆盆新菊,個個花大飽滿,案臺上還有一些剪下的殘枝,應當是送給蘇府各院主子房中的菊花被剪剩下的。
這裏沒有下人,陳戬為了與她獨處,早就将菊園裏不相幹的人都屏退了。
“裴淩,你到底要與我說什麽?”言清漓後退一步,揉着手腕微微與他拉開了些距離,眼神頗為無奈,似是對他這種蠻橫無禮的行徑無可奈何。
裴淩被她這動作氣的又是胸口一悶——方才還與陳戬走的那樣近呢,也不見她躲,對他倒是避如蛇蠍。
且那又是什麽眼神?像長輩看着晚輩似的,與他小叔嫌他惹是生非時的眼神一模一樣,明明他比她還年長幾個月,一個小丫頭片子哪來的膽子用這種眼神看他。
“言清漓,你罵我是土匪養大的土霸王,又打了我一巴掌,你以為可以不了了之?”
進了花房,裴淩反倒又拉不下臉面說那些早于心中想好的話了,也低不下頭向她道歉自己三番兩次對她出言不遜,但這難得一見的機會他又不想放人走,便找了個撇腳理由将人留下,可聽着卻好像是找人算賬來了。
言清漓在心裏嘆了口氣。
若柳巷那日是裴淩先稱她是私生女她才回敬了一句,之後他便總是與她針鋒相對,看來這次又記恨上她那一巴掌了。
其實說起來那一巴掌他挨的也是冤,若非他姓裴,又與蘇家有牽扯不清的關系他也不至于被她遷怒。
此刻她真是無比懊悔,早知這小子如此難纏,她就該一忍再忍的。
“若你是因這兩件事才處處尋我麻煩,那我向你道歉就是了。”言清漓屈身施了一禮。
“那日我情急打了你是我不對,既如此,我讓你打回來,可待你打完,日後就莫要再來糾纏我,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以後誰也不欠誰。”
說罷,她就仰起頭,等着裴淩還回那一巴掌來。
裴淩見她閉着眼一副視死如歸、慷慨赴義的表情,氣的更是心肝疼。
她怎麽就會冒出這種荒唐想法,還讓他打回去?
他又何時尋過她麻煩?
她于人群中暈倒是他抱她出來脫了身,西山時以為她迷路又立即出去尋她,見她方才被陳戬糾纏又出手幫她解了圍,幾次三番對她施加援手,若按王甲與劉剛的話來講,她難道不該對他感激涕零甚至傾心相許嗎?
行,就算她蠢笨又沒良心不知感恩,可她的身子早都被他摸過了,正常女子不該追着攆着讓他負責?
她倒好,反與其他男子不清不楚的,論容貌、論身手、論家世,他難道還及不上陸青時與陳戬?
還要與他劃清界限,嫌他糾纏她了?
情窦初開的少年嗤笑一聲,并不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其實一直都是在努力引人家注意,而是惱恨的想着:
明明是她先來招惹他,被他在胸乳上抓了兩把竟還能當做無事發生,讓他以為她和那些只會哭哭啼啼的女子不同。
接着又明知自己見不得血光還跑去刑場,他就不信她不清楚那日是由京師衛管持秩序。
之後在他出手相救後又對他客氣有禮,略顯疏遠,若即若離,卻在西山時沖他發火還打他。
這麽一通下來,将他這些日子的心緒全吊在她身上了,而今日竟還要與他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當他是十歲孩童逗着玩呢?
對她又摟又抱、貼臉親熱的陸眉她不讨厭,握着她手與她拉拉扯扯的陳戬她也不抗拒,怎麽?她只對與她親近過的男子才能給個笑臉?
英姿勃勃的少年抿着唇,低頭冷眼看着那仰頭閉眼等着挨巴掌的明媚少女,一股燥悶和難以抑制的陌生沖動從心口湧出,他也不知怎麽想的,捧着人家的臉對着嘴唇就親了下去。
言清漓渾身一震,倏地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