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第 18 章 018
将軍府走廊。
洛克菲裏正面色蒼白地大步往前走,白翰野緊跟在他身後忍不住擔憂。
雌蟲的狀态越來越差,額角冒汗、雙眼無神,幾乎是全靠意志力在撐着向前走。
蓋爾扶着洛克菲裏憂心忡忡:“将軍,要不我親自帶兩名軍雌沖出去找軍醫……”
“不必了。”
洛克菲裏嘭地一聲推開卧室門,急促地喘了一口氣:“……你沖不出去的,反而還會被扣上忤逆君主的罪名,三天而已,不會如他願的。”
雌蟲微微側頭,暗金色的發絲汗濕在他臉側,洛克菲裏勉強露出一個算是安慰的微笑:“蓋爾……幫我守好卧室的門,除非我叫你們,否則誰也不能進來……聽懂了麽?”
眼見那幾位雄蟲跟醫務蟲便要跟上來了,蓋爾抿唇捏拳,胸膛急促起伏。
“是!”
砰!
卧室大門轟然關閉。
白翰野墜在洛克菲裏身後跳進了屋裏。
慢了幾步的醫療隊和雄蟲閣下們全被攔在了外面,紛紛開始站在門口表達不滿,抱怨軍雌守衛們不懂禮節竟敢阻攔他們見将軍。
「這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不見軍醫?」
白翰野蹙着眉心跳上窗臺,眼睜睜地看見哈代派遣五十多名皇宮守衛将将軍府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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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上一愣:「三天相親而已,怎麽弄得像是要囚禁你?他們這是……」要做什麽?
白澤上神尚未讀懂其中的彎彎繞繞,他回身看向洛克菲裏,卻恰好看到雌蟲皺着眉頭軟倒在床上。
雌蟲蒼白的皮膚下面,漸漸開始透出壓制許久的紅暈,洛克菲裏忍不住喘息,咬住了一點蓬松的被角。
「洛克菲裏!」
小獸跳下窗臺奔至雌蟲面前,白白小小的一團快得像是一顆小炮彈。
洛克菲裏的視線逐漸模糊,他半睜着眼睛勉強笑笑:“……三天……希望我能忍過去吧……”
好燙……
白翰野蹙起眉心,把額頭抵在對方的手掌上。
雌蟲泛紅的指尖蹭過小獸的下巴,白翰野隔着絨毛都能感受到對方皮膚上的熱氣。
滾燙的溫度……
泛紅的皮膚……
被圍困的将軍府……
三名從天而降的雄蟲……
三天不得不從的相親期限……
白翰野呼吸急促,恍然間猜到了這其中的聯系。
“……唔嗯……”
性.感黏膩的聲音被雌蟲從鼻腔裏哼了出來,正在沉思的白翰野瞬間耳根發麻,不自覺的後退半步。
他凝視着雌蟲的臉,凝視着對方難耐的表情,凝視着對方半合的眼睛和濃密睫毛落下的陰影。
卧室裏的寂靜無聲蔓延。
洛克菲裏燒的嘴唇發幹,淡紅色的舌尖無意識地探出來舔舐唇角,在唇瓣上留下一點點唾液痕跡。
白翰野同樣舔了一下嘴角,他眼神幽暗地盯着雌蟲的嘴唇,就像能嘗到上面的味道。
“……呃……”
洛克菲裏把臉埋進被子。
難受……
好想要……
想要有蟲能碰碰他……
力道越重越好……
神色愈發迷亂,哼聲愈發綿密,雌蟲孤零零地趴在床上,幾乎完全陷入了一種不受控制的蹭動狀态。
軍褲洇出一片暗色,雌蟲後頸上的蟲紋愈發鮮豔,那上面仍有白翰野之前留下的痕跡,被熾熱的體溫蒸騰出纏綿的蜜味兒。
這氣味兒代表求偶、臣服、渴望、予取予求,對仍在發.情.期的惡獸來說簡直就是霍亂心智的毒藥。
白翰野鼻翼翕動,慢慢後退。
「……別看……」
他幾乎是倉惶地跳下床,鋒利的爪尖陷進地毯裏,狠摳着地面一步一個爪印地往後退。
「……冷靜一下,別看,別聞,離他遠點。」
白翰野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知道氣味的吸引出自本能,而這種本能足以讓發.情.期的獸類失去理智。
……洛克菲裏之所以選擇獨處,就是因為他不想臣服于本能,這只雌蟲不想成為其他蟲的玩物和附屬品。
白翰野深吸一口氣,他跑進浴室關上門,瞬間化形打開冷水狠狠地澆在自己身上。
冰寒的水流順着衣袍往下滴,白色的發絲緊緊貼在他的皮膚上。
該死……
這該死的惡獸身體能不能安靜點!
白翰野蹙眉閉眼捏緊浴缸,咔嚓一聲直接把浴缸邊緣捏出一道又長又深的裂隙。
【呵……真是君子。】
一聲嘲諷驟然出現,溫潤醇厚的嗓音在浴室裏回響,跟白翰野自己的聲音極為相似。
白翰野猛地擡頭:“是你?”
【不然呢?】
那聲音興味十足地笑笑:【若非白澤上神道心淩亂,吾怎會有可趁之機?】
白翰野面容冰冷:“滾回去。”
【啧啧啧。】那聲音不以為然:【小白澤,何必在吾面前假裝威風?你如今不過是一只惡獸,看看你這幅欲.求.不.滿的樣子……你我一體同生,你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這聲音是白翰野的心魔,自誕生之日起便被他封印在自己身上。
只可惜越壓制越反彈,一旦白翰野心緒起伏,它便會出來犯上作亂。
白翰野面無表情:“我想什麽不重要,待我重回九重天,便是你我的死期。”
這心魔因他而起。
他定要親手滅他于天地。
【死期?你舍得?】
那聲音在白翰野耳邊引誘道:【你現在是一只惡獸,服從欲望才是順應天時。我看天道對你甚好,能讓你來此歷個情劫,多多體會一番交.合.之.樂。待享盡極樂之後再回去不好嗎?何必自找那麽多不痛快?你聽……那金頭發的小東西難受得很,像是哭了呢。】
他話音剛落,洛克菲裏斷斷續續的哭腔便傳進了浴室裏。這聲音勾勾纏纏黏膩的很,在白翰野耳邊不停回響。
白翰野蹙眉:“手段肮髒、幻境低劣,被封印了這麽久都毫無長進,幼稚得可笑。”
【哼!吾幼稚?吾可笑?】
心魔聞言冷笑連連:【若非你濫發慈悲侵吞人間煞氣,你也不用為了壓制煞氣歷心魔劫。若非你歷劫失敗滋生心魔,也不必攪得人間百姓跟着你遭殃。這一切不過是你咎由自取,你反倒來怪我這個心魔?還真是講理的很。】
身體重歸平靜的白翰野緩緩睜開眼:“我的錯我自會承擔,你該死,我自然會跟你一起死。”
心魔嗤笑:【想讓吾跟你一起死?白翰野!你別癡心妄想!待你道心崩塌之日便是吾重歸自由之時!彼時你形神俱滅,這具白澤身體便會成為吾的栖息之所!】
“廢話太多。”
白翰野凝神蓄力,伸出手掌淩空一抓,一絲灰黑霧氣不得不掙紮着重新沒入他的身體。
心魔煞氣極重,剛一入體便激得白翰野嘔出一口鮮血。
白翰野輕嘆一聲。
他重新打開淋浴頭把地上的血默默沖幹淨,然後洗臉漱口,又擰了一條冰毛巾。
洛克菲裏燒的厲害,這麽幹熬着不行,總得想辦法降降溫……
他原本想盡快問出摯友的下落,沒想到今天又出了這檔子事兒……等雌蟲熬過這三天吧,三天之後,他應當就可以回到九重天了。
正在白翰野擰毛巾的時候,咚的一聲巨響突然從卧室裏傳來。
什麽聲音?
雌蟲掉地上了?
白翰野迷茫擡頭。
瞬間便從浴室裏沖了出去。
“洛……”
話剛出口,白翰野便如同被釘在地上一般僵硬地站在浴室門口,一步都不敢再往卧室裏走。
掉的東西是床頭擺件。
被雌蟲無意中蹬掉的……
此時的洛克菲裏渾身泛紅半.身赤.裸,一只腳還搭在床頭櫃上,已經蹭掉軍靴的腳尖繃得很緊。
雌蟲雙眼迷離滿臉迷亂,正在試圖緩解助興酒的藥勁兒。只可惜他有氣無力,無論怎麽做都是杯水車薪,連個皮毛都緩解不了。
白翰野面色僵硬、嘴唇緊抿,渾身上下的意志力都往手上使勁兒,浴室的門框被他掰的咔咔作響。
他發現自己好像錯怪心魔了,洛克菲裏的确是在哭,哭得鼻尖和眼角都紅彤彤的,紅得鮮豔欲滴。
香甜的蜜味兒隐隐浮動。
白翰野呼吸急促、喉結滑動。
白澤上神的意志力突然潰不成軍……他松開變形的門框,攥着毛巾一步一步走到床邊,然後緩緩蹲在雌蟲面前。
“洛克菲裏……”
白翰野的聲音低沉好聽極了,洛克菲裏覺得有些耳熟,他迷茫地嗯了一聲,眼睛霧蒙蒙地向床邊看去。
“你……”是誰?
雌蟲想詢問,自然會張開嘴巴。
白翰野深邃的眼睛盯視着洛克菲裏淡紅的嘴唇,然後把指尖伸了進去。
“咳咳咳咳……”
雌蟲忍不住咳嗽,他抓住白翰野的手腕,只可惜他手心滾燙力氣近乎沒有,與其說是在抵擋,不如說是在輕.撫。
“你看你這個樣子,這才第一天……”
白翰野眼神幽深,點了點洛克菲裏發紅的鼻尖,雌蟲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像個挨欺負的委屈蟲崽。
白翰野忍不住笑。
他湊到洛克菲裏耳邊嘆息道:“你是在考驗自己的忍耐力,還是在考驗我的忍耐力,嗯?”
話音未落,白翰野的手掌順着鎖骨向下破開領口,雌蟲瞪大眼睛猛地一抖。
剛才努力了半天也沒能成功的事情突然就功德圓滿了。
白翰野:?
白澤上神迷茫地看着洛克菲裏,天道在上,他還沒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