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第 12 章 012
睡吧……
說完這句話,白翰野便在洛克菲裏後頸處輕輕一捏。
仍然沉浸在炙熱情.欲之中的雌蟲根本沒反應過來,便被白翰野直接捏暈在沙發上。
看着雌蟲略有些恬然的昏睡側臉,白翰野幾乎是強忍着想吃掉對方的欲.望,趴在洛克菲裏的肩胛骨處大口喘氣。
雌蟲的背部并不柔軟,卻有一種令他愛不釋手的溫潤彈性。
他舌尖滑過的每一處凹陷,幾乎都帶着一種令獸癡迷的蜜味兒。
他好想嘗嘗……是什麽味道。
白翰野喉結滑動,在洛克菲裏的後腰凹陷處重重的吻了一記,昏睡中的雌蟲腰背一顫,從鼻腔裏發出了一點哼聲。
獸類重欲,惡獸尤甚。
若貪欲不止,則心魔複生。
白翰野狠狠皺眉,強忍着渾身熾熱将雌蟲抱回床上。
忘了吧……
全都忘掉。
蟲族的生命很短暫,最多也不過一百多年。雌蟲有他的命運和生活,不該成為自己這只受罰惡獸的“玩物”。
既然沒有未來,便不該有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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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一切于對方而言只是黃粱一夢,對自己而言也只是彈指一瞬……
都會過去的。
白翰野站在床邊,面無表情地垂眸凝視着洛克菲裏無知無覺的側臉。他的脖頸上還有雌蟲留下的吻痕,胸膛上還帶着雌蟲留下的指印,他仍然能想起雌蟲嘴唇上的熱度。
這些暧昧的痕跡,在白翰野仍然叫嚣着欲.望的肉體上是那樣顯眼,幾乎是明晃晃地在告訴他,只差一點,只差一點那只雌蟲就是你的了……
你為什麽要拒絕呢?
你是一只惡獸,遵從欲望是惡獸的本能,惡獸甚至能從滿足欲望中獲得無上裨益。你現在最缺的就是力量,為什麽要拒絕力量呢?
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緩緩流入,流淌到白翰野仍然蓄勢待發的修長身體上。
他雙眼緊閉,清雅俊美的面容上滿是瑞獸的克制跟惡獸的欲望之間的争端。
為什麽?
為什麽拒絕力量?
那只雌蟲是願意的。
他願意臣服于你,與你沉淪纏綿。
為什麽?
為什麽拒絕?
一聲聲反問猶如銅鐘灌耳,在白翰野腦中不斷嗡鳴回蕩,張牙舞爪的黑影在他身後不斷放大、拉長,像一只灰黑色的大魚正在掙脫漁網。
最終,瑞獸的克制占據上風。
黑影和幻聽瞬間消匿于無形,白翰野緩緩睜眼,一步一步退離床邊。
……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必須盡快離開這個世界,那道封印要控制不住了。
++++++
次日清晨,天光大亮。
軍部飛船于哈芙霍爾主城區緩緩降落。
刺眼的陽光落在洛克菲裏漂亮的金發上閃閃發亮,雌蟲迷茫地睜開眼,卻在剛要起身時蹙着眉心嘶了一聲。
好痛……
渾身上下……好多地方都在刺痛。
從耳垂到後頸,蔓延至整個後背,幾乎是碰到睡衣就會痛……
自己這是怎麽了?
獸毛過敏?
洛克菲裏忍着不适緩緩起身,枕邊的小獸一臉恬靜還在沉睡,他柔和下面色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算了,過敏就過敏吧,等下去醫院看看。
雌蟲皺着眉頭揪起睡衣,盡量讓自己的身上好受一點,然後一步一頓地慢慢走進浴室……
白翰野對此無知無覺。
他仍在沉睡中煉化聖石能量,并希望能借此平複惡獸發.情。白澤上神此時還沒意識到……他在雌蟲身上留下了太多不該留下的痕跡。
狹小的飛船浴室裏。
洛克菲裏對着鏡子解開衣扣。
在第一個類似于齒痕的痕跡展露出來時,雌蟲原本平靜的酒紅色眸子漸漸睜大,然後一把扯開了自己的睡衣。
這根本……就不是過敏!
洛克菲裏雖然從未擁有過雄蟲,但他們那個風流到有些濫情的陛下,幾乎是日日都帶着這些不堪入目的痕跡招搖過市!他簡直再熟悉不過了!
領口以內,鎖骨往下……
一片紅痕挨着一片紅痕。
他腰間的淡青色掌印明晃晃地告訴洛克菲裏對方當時握的有多緊,一圈圈疊加在一起的齒痕更是明晃晃地告訴洛克菲裏,對方簡直想一口一口地把他吃進肚子裏。
洛克菲裏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眼睫震顫,他即便只看到了上半身,也能想象到自己睡褲之下的刺痛雙腿到底有多麽的淫.亂不堪!
這怎麽可能呢……
雌蟲緊握着自己的衣襟,他可是在軍部的飛船上,現在飛船甚至還沒落地!
他的卧室守衛森嚴,他自己也從未放松過警惕,根本沒蟲能在一飛船軍雌的眼皮子底下對他做這種事!
到底是誰?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怎麽可能一點都沒察覺到!
咚咚咚——
“将軍,您醒了嗎”
副官蓋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洛克菲裏恍若未聞,仍在浴室裏沉思發愣。
敲門聲持續了将近兩分鐘,正在守衛們差點就要破門而入的時候,洛克菲裏突然回神,扣上衣襟平淡回應:“我在,有事?”
終于聽到回應的副官蓋爾松了一口氣,他湊在門口處低聲道:“将軍,皇宮使者傳信,陛下急召您入宮,說有要事相商。”
急召?要事?
他能有哪門子要事?
洛克菲裏拎起一件軍服外套披在身上,拉緊領口盡量遮住後頸,然後皺眉開門。
啪!
“将軍!”
站在門口的軍雌守衛們齊刷刷地鞋跟相碰、施以撫胸禮,這整齊地碰撞聲仿佛在同樣等候着的皇宮使者耳邊開了一槍,吓得使者一激靈。
帝國威嚴,不外如是……
這位皇宮使者是哈國蟲帝最新提拔上來的貼身管家,名叫童啓,這還是他第一次面見洛克菲裏。
他心道這位将軍雖說只穿着睡衣披着軍服,卻依舊看上去冷豔又威嚴,不愧是哈國蟲民們心中當之無愧的硝煙玫瑰……
不過說實話,陛下跟将軍這對舅甥可真是奇怪……做蟲帝的舅舅像個驕奢淫逸的貴族,做将軍外甥反而像是個威嚴肅穆的蟲帝……
童啓在洛克菲裏面前心驚膽戰地咽了口唾沫,極為謹慎地施了個撫胸禮:“将軍日安,小蟲童啓,是陛下的貼身管家。聽說您受傷了,恢複的可好?”
洛克菲裏面色淡淡沒什麽表情:“童管家日安,我沒什麽大礙,陛下找我有急事?什麽急事?”
年紀輕輕的童管家面帶微笑,心裏發苦。
他聽說陛下口中的急事向來不被這位将軍看在眼裏,但陛下讓他說什麽,他也只能說什麽……
思及此處,童管家微笑道:“陛下聽聞将軍凱旋歸來、奔波勞苦,特地為軍部準備了接風洗塵的慶功宴,說是要獎賞軍部的将士們呢。”
“哦?”洛克菲裏語氣平平:“能為軍部舉辦慶功宴,陛下真是有心了。軍部事務繁多,我不去參加……”
童管家表情一滞。
洛克菲裏繼續道:“難免會讓陛下傷心。”
童管家暗暗松了一口氣。
“但是……”
童管家一口氣哽住。
洛克菲裏突然輕笑一聲:“童管家,如今天色尚早,不過才早上七點多而已,陛下便已準備好了慶功宴。請問,宴席是從早上幾點開始準備的?四點?五點?”
童管家聞言一頓。
洛克菲裏眯起眼睛:“別的帝國我不清楚,但哈芙霍爾帝國的慶功宴可從來沒在早上辦過。咱們那位陛下是個懶蟲,晚上辦宴都要遲到,你說他早上慶功?還是為我?”
童管家冷汗落地。
洛克菲裏冷笑一聲:“陛下徹夜宴飲玩樂,還在清晨急召我入宮……說吧,又是哪位貴族大臣的主意?”
童管家張口結舌、磕磕絆絆:“将軍千萬不要胡說,陛下為宴請軍部特意早起辛勞……”
“呵…”洛克菲裏走到童啓身側冷哼,他偏過頭指了指對方帶着酒氣的衣襟:“童管家……軍雌的鼻子,可不是那麽好蒙的。将士們在外奮勇殺敵,他身為蟲帝不止在皇宮裏沉迷宴飲放浪形骸,如今還派遣使者來蒙我?簡直荒唐。”
童啓登時面色慘白。
他昨夜被陛下灌了一肚子酒,大早上的又被踢起來傳話,雖說已經梳洗打扮過了,卻沒想到還是被這位心細如發的将軍一眼看穿。
童管家面色慌張、眼神慌亂,正欲開口辯解,卻突然被洛克菲裏脖頸上的紅痕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這……這是……!
童啓瞪大眼睛,這些痕跡他簡直再熟悉不過了!只是……他們這位将軍一向潔身自好,怎地會在飛船上……
童管家驚訝的表情實在是太明顯了,洛克菲裏蹙起眉心拽了拽外套:“信口雌黃、眼睛亂晃,身為陛下的貼身侍從,卻如此沒規沒矩,蓋爾……”
副官蓋爾低頭聽命:“将軍。”
洛克菲裏打量着童啓緩緩道:“你去宮裏傳話,就說陛下不辭辛勞為軍部舉辦慶功宴實乃軍部之幸,我馬上就到,還有……我與童管家相談甚歡,正好将軍府缺個管家,就多謝陛下賞賜了。”
“是。”蓋爾領命便走。
童管家瞠目結舌:“将軍!這怎麽可以呢!我……”
我是陛下新提拔的管家!怎麽能去将軍府!
可惜他話未說完,便直接被另一只軍雌打暈帶走,根本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休利特。”
“在,将軍。”一名黃發軍雌附耳過來。
洛克菲裏側頭低聲道:“去查查這個童管家是誰安排到陛下身邊的,若是他背後有蟲,就按老規矩物盡其用。若是他背後沒蟲……”
雌蟲蹙起眉心:“就讓他在将軍府先住下,否則以他這種看表情就知道他要說什麽的缺心眼蟲,在宮裏也活不了幾天。”
“是。”
……
飛船降落後。
所有軍雌都來來往往地忙碌了起來。
洛克菲裏回屋關門落鎖,打算洗漱完畢後就去宮裏赴宴,看看蟲帝又被那些貴族撺掇着搞了什麽幺蛾子。
淅淅瀝瀝的浴室水聲入耳,白翰野趴在床上耳朵彈動,終于睜開了眼睛……
聖石的力量已經吸收完畢,獸丹凝實了不少,雖說花費了不少力氣加固封印,但好在随時化形已經沒有問題了。
接下來……他還需要一個契機。
他需要一個契機跟洛克菲裏正式見面,獲得對方的信任或者是好感,然後詢問對方關于摯友的消息。
在這之後,他們便可以分道揚镳了。
至于這個契機……
白翰野正思索着,便聽浴室門咔噠一聲開了。
“你終于醒了……”
正擦拭着頭發的洛克菲裏松了一口氣,他心道幸好醒了,否則又要去看大夫了。
?
思路被打斷的白翰野有些茫然,他聞言擡頭……然後目瞪口呆地呆立當場。
!!!
白澤上神面容呆滞地趴在床上,看着洛克菲裏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些傷痕……
對方的身上是怎麽回事!?
此時的雌蟲下半身包着浴巾,上半身什麽都沒穿,也正因為對方的上身什麽遮擋都沒有,白翰野才能一覽無遺地看到自己昨晚做過的好事!
吻痕、掐痕、齒痕……嬌紅玫瑰般綻放在雌蟲身上。此時的對方一身水汽,簡直像是流着蜜水的花瓣,引誘他去……
白翰野狠狠閉眼,連忙低頭後退,他晃了晃腦袋,卻說什麽也忘不掉自己剛才看過的場面。
“幹什麽呢?就好像你能看懂一樣。”
洛克菲裏輕笑一聲,摸了摸小獸毛茸茸的背脊。白翰野心虛極了,任憑雌蟲搓圓捏扁也沒出聲。
“你要是會說話就好了……”洛克菲裏突然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
白翰野:?
為什麽?
雌蟲語氣森冷地低聲繼續道:“你要是會說話,或許就能告訴我昨晚到底有誰來過……那個膽敢在我身上留下這些不堪入目痕跡的蟲,我一定要讓他死無全屍。”
白翰野:“…………”
白澤上神沉默半晌,然後裝傻充愣地哼唧了一聲,假裝自己沒聽懂。
咚咚咚——
“将軍,陛下派飛行器來接您了。”
“知道了,馬上來。”洛克菲裏起身回應。
帶着水汽和紅痕的雌蟲身體離自己而去,一直屏氣凝神的白翰野連忙松了一口氣。
他看着雌蟲紅斑點點的脊背一臉茫然,怎麽會這麽嚴重呢……昨晚的确是有點紅,可今天怎麽就成這樣了?
但凡受傷一夜便可恢複的白澤上神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渾身刺痛的洛克菲裏正看着衣櫃發愁。
說實話,槍傷、刀傷這種大傷他沒少受過,但這種滿身雞零狗碎的小傷……他真的還是第一次。
“嘶……”
襯衫袖口擦過洛克菲裏的後頸上的牙印,雌蟲痛的吸氣,白翰野心虛的抖着耳朵摳床。
硬挺的布料蹭過洛克菲裏青紅的脊背,雌蟲疼的悶哼,白翰野心虛的原地轉圈。
洛克菲裏坐在沙發上穿褲子,挺括的軍褲剛一提起來,便磨的他身上開始發顫。
小腿、膝蓋、大腿……白翰野閉上眼睛不敢再看了,他覺得自己當時的所作所為簡直只有無恥二字可以形容!
白澤上神如坐針氈了好半天,洛克菲裏終于穿好了衣服。
深黑色的軍服筆挺貼身,雌蟲舉手投足間滿是威嚴肅穆的将軍氣度。可誰又能想到呢?對方衣衫底下竟都是那些痕跡……
白翰野凝視着洛克菲裏再次走近,昨夜雌蟲飽含情.欲的雙眼仿佛再次近在咫尺,對方略微下陷的細腰也仿佛還在自己手裏。
惡獸的占有欲開始蠢蠢欲動。
撲倒他……
一個聲音在白翰野耳邊說道,撲倒他,讓他屬于你。
洛克菲裏對此無知無覺,他蹲下身揉了揉小獸的腦袋:“陛下急召我入宮,你先跟守衛們去将軍府,等我……”
雌蟲在說什麽白翰野沒太聽進去。
他盯着雌蟲後頸處若隐若現的紅痕,一股毫無緣由的焦躁不安在他心裏憑空升起。
白翰野心道,這漂亮後頸上的每一處紅痕都是他留下的,他不想被其他蟲看到……獨占……他只想獨占。
優雅貴氣的小獸站起身,在洛克菲裏詫異的眼神中跳上雌蟲的肩膀,然後趴在對方的後頸處舔了一下。
濡濕的舌尖滑過後頸,洛克菲裏耳根發麻,莫名覺得這不像是獸類的舌頭……
咚咚咚——
“将軍,您準備好了嗎?”
++++++
飛行器停在皇宮宴會廳門口。
洛克菲裏最終也沒能甩脫異常執拗的白翰野,他無奈地拍了拍大衣兜裏的小獸:“好好呆着,別亂動,也不許再舔我。”
白翰野拱了一下雌蟲的手心權當回應,逗得洛克菲裏輕笑一聲。
帝國将軍的笑意轉瞬即逝,卻足以驚掉一衆皇宮侍從的下巴了。
蟲神在上,過去的将軍發出過冷笑、嘲笑、怒極而笑,卻從未這樣笑過……不過說實話,現在的将軍有點像是談了戀愛的樣子,一臉的寵溺。
白翰野對侍從們的心聲一無所知。
他正趴在雌蟲的大衣兜裏發呆,他有點想不通,自己剛才是怎麽了?雌蟲的後頸好像對他有超乎尋常的吸引力,甚至能影響他的神智。
難道這就是惡獸的發.情.期麽……對情.欲的癡迷,對獨占的渴望,對潛在競争者的無端敵意……
“将軍日安,陛下正在小宴廳裏等您呢。”
正在白翰野思索之際,皇宮侍者們笑眯眯地推開一扇雕花小門,一股子混合了熏香和酒氣的淫靡味道撲鼻而來,白翰野跟洛克菲裏幾乎同時皺起了鼻子……
白翰野:「難聞……」
洛克菲裏: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