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第 9 章 009
洛克菲裏做了個夢。
夢中他身處地下洞穴,屍山怪物正七零八落的漂在暗河裏,死狀凄慘又可怖。
這怪物之前跑得飛快,他雖一時沒有跟上,但距離也不算太遠。然而如今這只巨若小山的怪物,竟能在距離他如此之近的地方死的這樣破碎……
炸藥、激光,都不可能沒有痕跡。
洛克菲裏蹙眉沉思,出手的到底是誰?
突然,整個夢境瞬間一頓,暗河裏的屍山怪物和圍繞着他的岩壁突然如鵝毛大雪般消散,在洛克菲裏身後緩緩飄過。
消散離開的畫面并未飄遠,他們很快于不遠處再次聚集,凝聚成了一幅并不陌生的場景……
這場景相當簡單,甚至是有些狹小。雌蟲舉目四望,卻發現附近除了一望無際的黑暗,便只有河岸、岩壁跟一個噴泉池大小的暗河,很像是……
洛克菲裏面色一愣,縮小後的暗河?他為何還會出現在這裏?
正在雌蟲心存疑惑的時候,一個白色身影迎着月光,于暗河深處緩緩走來。
對方泛着月輝的白色發絲破開水面,露出一張窮盡詞彙也很難形容的優雅俊臉。純白色的衣袍并未因暗河水的污濁而有半分沾染,反而因衣袍浸水平添一絲近乎赤裸的性感。
這只陌生蟲朝洛克菲裏露出一個微笑,眉眼彎彎的樣子高貴俊雅又好看,很容易讓蟲心生好感。
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麽引蟲注意,甚至開始讓洛克菲裏漸漸移不開眼,雌蟲忍不住詢問:“我是不是……見過你?”
他看着對方出神,而且越看越覺得有點熟悉……但是……又好像完全沒有見過,真是奇怪……
洛克菲裏酒紅色的眼睛帶着疑惑,原本略微上挑的眼角都仿佛落了下來,神情看起來迷茫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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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陌生蟲輕笑一聲,他登上河岸靠近洛克菲裏,然後帶着滿身水汽湊近雌蟲耳邊輕聲道:“發呆做什麽?不想跟我說話嗎?”
他們的臉靠得極近。
不知出于什麽目的,這只陌生蟲的語氣實在是過于暧昧溫柔了,就仿佛他跟洛克菲裏是相愛了許久的愛侶蟲,無論做出什麽都是天經地義。
陌生蟲再次靠近,近到了一個幾乎是索吻的距離。洛克菲裏迷惑地擡頭,并未注意到自己與對方的嘴唇只差一厘米:“說……什麽?”
“說什麽都行。”陌生蟲極為包容地笑笑,他甚至用指尖點了點雌蟲的鼻梁:“不如告訴我你的名字吧。我叫白翰野,你叫什麽?”
“名字?”
“對,名字。”
白翰野深灰色的眸子微微彎起,眼眸深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紅芒。他的神态極盡溫柔,語氣卻充滿了誘惑:“告訴我你的名字吧,我想知道。”
“我的名字……是……”洛克菲裏在白翰野的注視下愈發神情恍惚,他薄唇輕啓,幾乎馬上就要說出自己的名字了。
然而正在此時,一個滾燙柔軟的毛絨軀體于雌蟲手腕處一蹭而過。
好燙!
洛克菲裏被燙得一抖,無比癡迷的面色也陡然驚醒,他看着對方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猛地後退:“你對我做了什麽!”
真該死!
雌蟲心道,他的警覺性呢?他怎麽可能在身份不明的陌生蟲面前走神?這簡直太違背他的本能了,即便是在夢裏也實在反常!
洛克菲裏漂亮的酒紅色眸子逼視着這只名叫白翰野的陌生蟲,似乎是想逼迫對方給他一個答案。
然而「白翰野」并沒理會他。
對方剛才還溫柔無比的表情瞬間變冷,溢滿了星辰般的眸子突然開始半灰半紅閃爍個不停,溫潤優雅的姿态也陡然轉變,變得好像是一只空有俊美皮囊的惡意毒蛇。
「白翰野」的身影開始若隐若現,他仰視半空沉下面色幽幽道:“呵……白澤該死,總是壞吾好事。”
說完這句話,他将目光重新看向洛克菲裏。
在他的身影完全消散前,「白翰野」勾起笑意緩緩吐字:“弱小蜉蝣,卻能撬開白澤道心,有趣。不過多虧有你……哼。”
對方的話中暗含深意:“下次吧,等我知道你的名字,或許就是那白澤小兒的死期,哈哈。”
……
黑暗之中。
洛克菲裏緩緩睜眼。
此時的他雙眼迷蒙半睡半醒,略有些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一滴冷汗順着他的額頭沒入鬓角,幾乎整個鬓角都被冷汗浸滿了。
他好像做了個噩夢……
雌蟲混沌的想。
他記得夢中的自己身處暗河邊,那裏有一只白發白衣的俊美蟲,對方可以說是他此生見過最好看的雄蟲。只可惜這只陌生蟲的長相、聲音甚至是說過的話,現在竟都如風吹落葉一般消散無蹤,一丁點都記不起來了。
于暗河任務中丢失的記憶始終是他的一塊心病,多思多慮難免入夢,或許是自己太累了……
洛克菲裏嘆了口氣,随即便想擡起左手擦擦額角的汗液,卻在擡手瞬間聽見了床內傳來的哼唧一聲。
滾燙的毛絨球即使是隔着睡衣都能讓雌蟲感受到非同一般的熱度,洛克菲裏面色一愣:“小拖?”
他急促地半坐起身把小獸抱到面前,細長的指尖穿過蓬松的絨毛,緊緊貼在幼獸脊背的皮膚上:“你好燙,發燒了?”
雌蟲微涼濕潤略帶汗意的指尖讓白翰野舒服地喟嘆一聲,這聲音從小獸的嘴裏發出來便是一聲極為軟糯的哼唧聲。
“怎麽難受成這樣?是洗澡的關系嗎?”洛克菲裏心生自責,不停地安撫着小獸的脊背。
他之前從未養過寵物,連一只訓練有素的軍獸都不曾飼養過,因此舉國上下即便是他的親信都不知道,他非常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
不管之前如何,如今的洛克菲裏是想養這只小獸一輩子的。
雌蟲心緒起伏,恨不能燒成一團火的白翰野卻只覺得好渴,他想喝水卻說不出一個字,他甚至連下地倒水的力氣和能力都沒有。
雌蟲帶着涼意的手掌成了他唯一的救贖,白翰野在洛克菲裏輕柔的撫摸下呼出一口氣,然後側身翻過肚子,露出自己最為滾燙的惡獸法印。
灰黑色的惡獸法印在聖石能量的沖擊下看起來像在緩緩流動,洛克菲裏面帶疑惑,他順着小獸的意思把手掌放在上面。
“這不是胎記麽?怎麽好像在動……”
白翰野舒服的無力回答,他半眯着眼睛擡頭看向雌蟲心道:「我好渴。」
洛克菲裏自然聽不懂小獸的哼唧聲,因此他蹙起眉心低聲說:“你燒的很嚴重,這樣挺着可不行。”
說完這番話,雌蟲便打算起身下床。
「你去哪兒?」白翰野用爪子勾住洛克菲裏的衣袖,顯然是一副你不許下床的樣子。
瑞獸也是獸,天生便有超出普通上神的占有欲。
他雖并未把洛克菲裏視作所有物,但如今的雌蟲滿身都是他的氣息,無論對方要去哪裏都要跟他說一聲才行,不能随随便便……
白翰野混沌的腦子突然一愣。
為什麽不能?對方明明跟他毫無幹系。
尖銳的爪尖勾進衣袖後又很快松手,這動作前後不過一瞬,卻被洛克菲裏敏銳的注意到了。
雌蟲俯身親吻了一下小獸的鼻尖:“我讓衛兵去找軍醫,等我一下。”
軍醫?
白翰野眉頭緊皺再次勾住洛克菲裏的衣袖:「不行,那是個庸醫,渾身上下都是馊主意,自從認識他我就沒好過,不許去。」
洛克菲裏無奈地捏爪子:“快松開……”
一只爪子勾衣袖勾得死緊,另一只爪子也開始奮力勾住雌蟲的衣襟。
白翰野面色篤定:「過了今晚我就好了,你若是去叫他,他不僅治不了,恐怕我渾身上下的毛都不保了,不許去。」
乳白色的小獸在雌蟲身上扒着不放,洛克菲裏思忖了一會兒明顯會錯意:“你想跟着我?也好,衛兵跟軍醫往來費時,還不如我們直接上門問診。”
說完,雌蟲作勢便要要抱起小獸。
「不行。」
白翰野急促掙紮,他的毛不能再剃了,這簡直成了他獸生中難以磨滅的陰影。
白澤不能沒有毛!
這是做獸的底線!
乳白色的小獸掙紮不休,下腹處的惡獸法印緩緩流動,丹田內尚未完全凝實的獸丹終于在白翰野“不諱疾,但忌醫”的強烈願望下爆發出一陣瑩潤的光亮。
四肢拉長,白發生長。
洛克菲裏震驚的瞪大眼睛,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視作寵物的乳白色小獸,就這樣當着他的面變成了一個……
雄蟲……
“好渴……”
化形成功的瞬間,更為濃烈的熱意跟幹渴感侵襲了白翰野,他幾乎是急喘了一下,然後壓着洛克菲裏倒在了柔軟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