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13、今天他又不開心
◎【芒果味夾心軟糖】◎
韓星野撕開透明包裝紙，吃進一顆軟糖，下一秒表情微微頓住，随後裝作無事發生神情自然地咽了下去。
他随手把剩下的糖都塞進口袋。
阮棠一直專注地觀察他的表情，在那一個短暫微妙且異樣的暫停後，她的大腦飛速運轉，然後迅速扯過透明包裝紙，借着手機手電筒的光看清那一小行白字。
【芒果味夾心軟糖】
芒果味。
芒。果。
“你咽下去了……？”阮棠擡起頭，聲音有點發顫，“現在有什麽感覺？”
“我只是輕微芒果過敏，症狀不嚴重。可多會起疹子，吃得多的話就發燒，渾身癢。”韓星野安慰她，“你這個只是糖果，芒果含量微乎其微，你不要太在意，我覺得不會有事……”
阮棠繞到他身後，用力錘了韓星野一拳：“你吐出來！”
韓星野咳嗽：“我不。”
阮棠：“你過敏，快吐出來啊。”
韓星野：“我不要。”
一個死活不吐，一個拼命催吐，兩人在路上折騰了半個小時，最後還是阮棠束手就擒。
“半個小時過去了，你看我現在沒有任何反應。”韓星野給她看手機時鐘，“再不走就太晚了，你一個人也沒辦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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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仔細觀察韓星野的表情，确定他确實沒出現什麽症狀，這才長舒一口氣：“我們怎麽回去。”
韓星野：“我送你。”
兩人朝停車的地方走。
“诶，你頭頂的進度條沒有了。”阮棠欣喜，轉而又疑惑不解，“那我怎麽還在這裏？”
韓星野：“上次是什麽情況？”
“上次，我得想想。”阮棠看見韓星野開了車鎖，把山地車推出來時，圓眼睛大了一圈，“你這輛車沒有後車座，我該坐哪裏？”
韓星野展示了山地車結實的橫梁，“就坐這兒。”
阮棠神情出現一絲猶豫，讓韓星野不禁想起有次藝人活動，每個出了點名氣的男星最後都自己開車回家，還會順路捎上同公司的女星或者相熟的朋友一起走。
當時溫繪走過來，嬌滴滴地開口：“星野，經紀人今晚有事不能來接我，你能開車送我回去嗎？”
韓星野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推出這輛阿斯頓馬丁限量推出的山地車，走到溫繪面前。
她面色尴尬，随後借口說再等等經紀人，轉身離開了。
他以為阮棠現在也是和溫繪同樣的想法，沒等他開口解釋，阮棠遲疑地開口：“韓星野，你這輛車橫梁的最大承重是多少？”
韓星野：“……三百斤也沒問題。”
阮棠：“你車技怎麽樣？”
韓星野：“還不錯。”
“那就行，我怕你這橫梁不結實，再把我摔了。”阮棠說，“一般花裏胡哨的東西，都不結實。”
韓星野：“……”
阮棠坐在山地車橫梁，為了保證安全手握上車把的中間部分，左右兩邊還有韓星野的手，看着比她的手大了一圈。
很有安全感。
山地車在夜裏飛馳，撲面而來清爽的夜風也成為了他們途中的過客。阮棠十分興奮，迎面去抓疾馳的氣流，風團在她手中短暫停留，而後從她手心鑽出，迅速離開。
韓星野感覺到阮棠的快樂，忍不住勾起嘴角：“你怎麽高興得像個小孩。”
“我真的很快樂啊。”阮棠頓了頓，“你知道我上次這樣坐是什麽時候嗎？”
韓星野從善如流地發問：“什麽時候。”
“是我上幼兒園時，爺爺騎自行車把我放在二八大自行車的橫梁上。”阮棠非常自豪，偏頭說，“不過我爺爺的車比你的好，他給我手工做了一只小板凳，固定在橫梁上，還縫了個軟墊，冬暖夏涼，那是我的專座。”
也是這時，阮棠忽然發現他們的距離過于近了。
她整個人被包裹在韓星野的懷抱裏，她的後背貼着他的胸膛，他的體溫慢慢侵入她的溫感系統，讓阮棠整個人都亂了陣腳。
偏偏阮棠回頭看的動作已經完成，她看見自己平視的地方是韓星野的喉結，她看見他騎車時認真專注的神情，她看見夜風揚起他額前的短發。
月光穿過他們的身體映在地面上，不斷向前的影子卻只有韓星野一個人的。
阮棠一怔。
韓星野似乎感覺到阮棠語氣的停頓，短暫地分神幾秒垂眸看向阮棠：“怎麽了。”
“沒，沒事。”阮棠連忙坐正身體，但又不敢坐得太直，只好微微蜷縮着，更像縮在韓星野的懷裏。
韓星野停在交通崗的紅燈前，旁邊正好是一輛沒有人的公交車。透過下車門的玻璃，阮棠再次确認看不見自己的身影。玻璃車門上只能看見躬身騎行的韓星野，她的存在是全世界只有一個人知道的秘密。
她心裏又歡喜又有點澀意。
不知道這股莫名的情緒從何處來，阮棠只好通過認真思考來轉移自己難以控制的意識。
“我們現在大概率可以得知，只要你處于負面情緒中，不管是煩躁、難過、恐懼、悲傷，任何一種達到一定的水平，我就會被召喚到你身邊。而我如果不能消除你的負面情緒，簡而言之如果不能讓你開心的話，我是不能離開你周圍的。”阮棠頓了下，“從那天在學校門口我走不進去得知。
韓星野：“嗯。”
“離開你身邊的方法，最基本的要求是你的情緒恢複到一定程度，也就是你頭頂的負能量槽消失時，我才可以離開你身邊。像那天，我可以通過步行離開，但第一次在星光大賞後臺我忽然消失的那次，是需要你情緒恢複，加上……”
阮棠努力回憶那天的畫面。
她想韓星野解釋自己不是私生飯，沈澈進入休息室，她通過展示自己對沈澈的了解洗脫私生飯的嫌疑，然後她看見韓星野頭頂的進度條消失。
再然後。
韓星野吐槽，并且說了句，回去吧。
【回去吧。】
阮棠眼睛一亮：“韓星野！我想我大概知道那次瞬間消失的原理了！”
韓星野：“你說。”
阮棠沒聽出韓星野語氣中的不悅，她興奮道：“我想我能瞬間消失的原因，是你頭頂的負面情緒進度條消失，也就是心情恢複平穩後，表達出讓我離開的意思，我就能從你眼前瞬間消失！”
韓星野用力踩下腳踏：“你能不能來，是完全以我的意志為轉移？”
阮棠捏着下巴：“雖然有點不合常理，但我覺得就是這樣。你看過神奇寶貝麽？就像裏面的召喚獸一樣，要打架時就放出來，天下太平就收進精靈球裏。”
“不然你試試？”阮棠思索，“就像你第一次一樣，說‘你走吧’就行。”
韓星野踩腳踏的頻率似乎更快了，連帶着耳邊的呼吸聲都更重些。
阮棠以為他騎車太專注沒聽見，也怕他分神，于是一路上都小貓似的縮着，一直等到韓星野降低速度，到了快到京市大學的位置。
“你要不要試試？真的不試試嗎？”阮棠眨巴眨巴眼睛，“真理總是需要反複試驗和驗證，如果不嘗試我們怎麽總結規律，又怎麽尋找結束這種召喚的方法呢？”
韓星野：“你很想結束召喚嗎？”
阮棠不假思索：“當然啊，這樣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很打擾我們彼此的正常生活。”
反正又不是沒有微信。
現代通訊設備無比發達，想要找到一個人，無論如何都可以取得聯系。
但她覺得自己也沒有那麽被韓星野需要，他不怎麽主動發微信給她，自己也沒有在消滅韓星野不開心這件事上有太多助力。
“那好。”韓星野慢慢停了車。
“阮棠，回去吧。”
不知為何，阮棠從他的語氣中聽出幾分莫名的溫柔缱绻。
然而下一秒，她眼前一黑，瞬間回到了宿舍。
室友岑言剛從廁所回來，頂着烏黑泛青的眼圈問道：“你怎麽才回來？這大半天幹什麽去了？”
“去拯救小狗。”阮棠穩住身形，猛灌一大口水來抑制幹的要命的喉嚨。
“一只情緒很bad的小狗。”
作者有話說：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