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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二色蓮02

第 30 章 二色蓮02

霍危樓手腕似鐵一般硬,薄若幽纖柔的五指攥上去,分毫難撼,可她一雙眸子驚怒交加滿含抗拒,眉眼間溫婉消散,頗有些淩人之勢。

霍危樓刷的一聲,又将她裙擺放了下來,“晨時本侯見你如此裝扮,便知不妥,本以為你堅持不了幾時,可你倒忍了一路。”

薄若幽攥着霍危樓的手一松,忙又喘了口氣,太疼了,她當真太疼了,她甚至能感覺出肌膚被磨破了皮,傷口流血黏住了襯褲,适才又被生生撕扯開。

她眼角還挂着一滴淚珠,聽到霍危樓此言,眉眼垂下去,似有些自責,又有些倔強的抿着唇角,霍危樓盯了她一瞬,一把将她從她馬背上拎到了自己身前。

薄若幽身重近百,可霍危樓臂力驚人,竟似不費吹灰之力便令她側坐在了他的馬背上,他打馬往前去了幾步,喊了一聲,“拿傷藥來”

他年少從軍,後位至武昭侯,執掌繡衣使,一年中大半時間在替建和帝奔走,行路之時,身邊所備自是萬全,很快,一瓶藥膏交到了霍危樓手裏。

霍危樓左右看了看,帶着薄若幽打馬進了道旁樹林。

此處道旁是一片松林,霍危樓往內走了十多丈,将馬兒停在了一處苔藓滿布的青石之前,他翻身下馬,又掐着薄若幽的腰将她拎了下來。

說是拎,只因他手上實在沒多少輕重,薄若幽腳剛觸地,他手便松了開,她一個踉跄,又差點跌坐下去,霍危樓一擡手,藥膏躺在他掌心,“速速上藥。”

薄若幽睜着眸子望着霍危樓,霍危樓眉頭一皺,“你自己便會醫理,莫不是還要本侯替你”

沒等他說完,薄若幽一把抓過藥膏,一瘸一拐的往青石之後去。

霍危樓站在青石旁,神色莫測。

薄若幽受傷在他并不意外,莫說嬌嬌嫩嫩的女兒家,便是剛上戰場的新兵都要過這一關,等血肉結痂出了繭子,才可免受其苦。倒也不是沒有顧惜她的法子,只是他掌權多年,跟着他的亦都是鐵血男兒,讓他堂堂武昭侯在此般小事上煞費心思,他實在沒理由做到那般地步。

月輝清幽似水,在林間投下片片暗影,松香撲鼻,可霍危樓卻總是聞到另一種清淡的草木花香,他知道,那是薄若幽身上的馨香。

一時間,适才那月白襯褲之上的絲絲血跡又映入了他腦海之中,雖說此等小傷與他而言不值一提,可薄若幽是女子,适才面色痛苦難當,還流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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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上多凄美委屈,反倒很是克制,且她多半不知自己在哭,可那咬牙忍受的模樣,令他念起了一些久遠的,卻滿是塵嚣血氣的過往。

忽然,落針可聞的寂靜中,一陣清曦無比的衣裙窸窣之聲突兀的響了起來,二人僅一石之隔,他當然知道薄若幽此刻在做什麽。

霍危樓轉頭盯着那快一人多高的巨大青石,眼底一時明暗不定的。

薄若幽傷處私密,再想到适才霍危樓掀她裙子如同掀什麽簾絡一般随意,簡直怒從心起,誰能相信,威名赫赫的武昭侯,竟然如此無禮!

薄若幽一邊上藥一邊疼的淚花直冒,想到外面衆人候着,還不敢耽誤,待咬着牙抹完了藥,又出了一身冷汗,很快,她又一瘸一拐的從青石之後走了出來。

這一出來,卻發現霍危樓竟不見了。

林間清寂,月光明澈,她雖對霍危樓有些惱怒,可他給藥又帶她入林,并未放她不管,此時人不見了,她心頭不由得一慌。

“可還能走?”

霍危樓的聲音在另一方向響起。

薄若幽忙看過去,待看到霍危樓拿着一只水囊過來,方才明白他只是去取水了,薄若幽點了點頭,霍危樓走到她跟前,眉頭擰着,“适才若非不得已,便只會咬牙忍着?”

薄若幽眉眼垂下,只覺自己拖累了大家。

霍危樓卻将水囊遞了過來,又拿出一粒難辨色澤的藥丸來,“吃了。”

薄若幽擡頭瞟了霍危樓一眼,麻利的就着兩口冰水将那藥丸咽了下去,霍危樓眉眼間露出一絲滿意來,轉而走到馬兒身邊,挂好水囊翻身上了馬。

他座下乃是一匹通體油黑,體格極是高大之神駿,此刻打着響鼻,雖是疾馳整日,卻仍毫無疲色,霍危樓高坐馬背上,見薄若幽經過他朝外走,不耐道:“你去哪?”

薄若幽便駐足回望他,他眯了眯眸子,打馬上前兩步,待走到薄若幽身邊,傾身一撈便将她拎到了自己身前,薄若幽眼瞳睜大,話剛到嘴邊,便聽霍危樓道:“你想自己走去法門寺?”

說話間已催動馬兒,二人很快出了林子,此間外面繡衣使皆下馬休整,也難得緩了口氣,見她二人出來,福公公趕忙迎上來,“怎麽了?幽幽受傷了?”

薄若幽有些不自在,“民女”

“愚笨至極。”霍危樓有些不悅的道。

福公公眉頭揚起,眼珠兒一轉,“那……侯爺這是……”

“就這般走吧,夜色已深,也難尋歇腳之地。”霍危樓說完垂眸看了一眼,果然見薄若幽垂着腦袋,從他的方向看過去,只能看到她眼睫扇子般在眼睑處投下一片暗影,雖瞧不見眼底是何表情,可她鼻尖凍的發白,薄唇發青,此刻唇角緊緊抿着。

霍危樓打馬而走,福公公和繡衣使們也上了馬,薄若幽的馬兒沒了負重,倒是撒歡起來。

薄若幽還是第一次和男子這般親近,便是養她十多年的義父,也只在幼時抱過她,因此當霍危樓強悍的氣息山岳一般将她籠罩住時,她呼吸都輕了三分。

她側身坐在霍危樓身前,背脊僵硬,面色緊繃,因不敢倚靠着霍危樓,人便好似杵着的木頭一般直挺,無着無落之下,随着馬兒的颠簸晃蕩,沒過片刻,便聽霍危樓寒聲道:“本侯會吃了你不成?”

薄若幽只覺頭皮發麻,“民女愚笨”

霍危樓簡直覺得薄若幽是在拿他的話堵他,他一時竟被她氣笑了,目光再一垂,便見薄若幽眉眼輕垂,秀氣的耳朵

和白皙的脖頸都露在他眼底,他鳳眸輕眯,下一刻,擡手便将她鬥篷上的兜帽往她腦袋上一蓋,頓時将她當頭罩了個嚴嚴實實,又将她往自己懷裏一撥,身前這才少了個晃晃蕩蕩的礙物。

薄若幽一言不發,而他瞧不見她神色,也不知她做何表情,只覺懷中人先是僵着身子,沒多時到底沒力氣繃着,便身子軟和的靠在了他身前。

兜帽罩下之時,薄若幽瞬間松了口氣,仿佛這是一層阻隔霍危樓氣息的幕簾,有了這幕簾,她身心都松快了半分,霍危樓胸膛寬厚溫暖,整個人瞧着陰沉冷酷,可手臂不松不緊的圈着她,執缰而護,莫名令她心安。

薄若幽心底嘆了口氣,算了算了,還能怎麽辦呢?他貴為武昭侯,還救過她性命,她不該為那失禮之行而苛責于他,只怕在他心底,掀女子裙裾和脫男子衣裳并無區別。

勸了自己半晌,薄若幽心無負擔的靠着霍危樓偷起懶來,別的不說,如今霍危樓帶着她,這一夜總算可以熬過去了。

二人同騎,又是夜裏行路,霍危樓減慢了些馬速,小半個時辰後,霍危樓發現薄若幽靠的越發貼緊了,再一凝神細聽,卻發覺她呼吸綿長,竟然睡着了!

霍危樓:“……”

霍危樓又覺得自己快要被薄若幽氣笑了,片刻前還是一副不情不願模樣,此刻倒是心安理得靠着他睡了,真有骨氣!

不由又減了些馬速,他擡眸看着天邊那輪清月,忽覺自己已許久未曾這般趕路,但凡星夜兼程,皆是十萬火急,他不知勞苦,跟着他的人,也漸漸若鐵打一般。他又垂眸,懷裏人并非鐵打,不僅如此,他此刻才知女子柔弱無骨并非戲言。

霍危樓手臂收的更緊了些。

薄若幽醒來之時已能看到天邊曦光破雲而出,此刻他們正行至一處山巅,她剛揉了揉朦胧睡眼,便見天邊一輪朝陽噴薄而出,紅彤彤的一抹,火一樣點燃雲霞,連綿翠山,遠闊四野,一時皆明光萬丈。

薄若幽一把拉下兜帽,仰臉迎着霞光,“真美啊”

“美在何處?”

“朝陽似火,山河清晏,我們又在山巅賞之,當真天工鬼斧震人心魂,我還從未……”

薄若幽贊嘆的語聲一斷,忽而面色微僵,霍危樓“哦”了一聲,莫名陰測測的,“從未如何?怎不繼續說了?”

霍危樓說話的熱息落在她發頂,讓她又是一陣背脊發麻,她睡糊塗了,竟忘記了是在武昭侯的馬背上,什麽“我們”,什麽“我”,她實在是太放肆了!

薄若幽梗着脖頸,小心翼翼道:“民女……從未賞過日出,雖多見朝陽,可立于群山之巅,視野廣闊,還是大為不同。”

一邊說着話,一邊直了直身子,語聲亦少了雀躍。

霍危樓淡淡道:“哪裏不同?”

他這語氣不動聲色,卻給人一種在考較她,從而想聽她言語破綻之感,薄若幽緊張了一瞬,“除卻天地氣象鬼斧神工之外,民女能有賞景之心,亦是因大周國泰民安,海晏河清,此間侯爺功不可沒,民女生為大周百姓,當覺頗有福澤。”

霍危樓短促的笑了一聲,“溜須拍馬,是賀成教你的?”

薄若幽眨了眨眼,“民女是肺腑之言。”

霍危樓語聲松快三分,開口淡哂道:“你一小女子,如何知道何為國泰民安?”

薄若幽忍不住擡眸看了霍危樓一眼,正當霍危樓亦垂眸看她,四目相對,呼吸相聞,驚的薄若幽忙又垂眸,她卻神色一正道:“民女一小女子,雖父母早亡,卻平順長大,所習之技非尋常,卻亦有施展之處,民女非大富大貴,卻知足安樂,上不怨君王,下不憎親鄰,今在侯爺馬背之上,還有心賞朝陽浩蕩,亦因生為周人而自得,難道還不是國泰民安嗎?”

霍危樓未再出言相譏。

聽他未言語,薄若幽忍不住擡眸看他,從她的方向看去,霍危樓五官俊毅無俦,鳳眸深沉望向天際,雲霞映入他眸底,便如同山河壯美,皆在他眼中。

亦在他掌中。

薄若幽還未來得及收回視線,霍危樓已垂眸看她,“若人人如你這般做想,才當真是國泰民安。”

薄若幽這次不曾匆忙垂眸,她望着霍危樓,他的眸子從來難辨情緒,可此時,她仿佛窺見了其中深沉的一絲邊際,她忽然開口問:“侯爺讀佛經嗎?”

霍危樓不知她為何有此問,只挑眉道:“本侯從軍之時,戰場之上浮屍百萬,你覺得本侯會修佛道?”

薄若幽并不被他此言駭住,她只是語聲篤定的說下去,“法華經中有一言,以一燈傳諸燈,終至萬燈皆明,侯爺之願,亦如此言。”

薄若幽美眸如星,清明靈秀,她若有所保留時,眼底便好似染了瀾滄江的薄薄霧氣,煙籠月照的叫人瞧不真切,可當無所保留,赤城待你之時,這雙眸子便似清潭見底,只能,也只會容下你一人。

霍危樓一瞬未言,下一刻,他忽然擡手覆在了薄若幽雙眸上,再下一刻,他又将兜帽往她腦袋上一罩,揚鞭而起,如離弦之箭一般往山下疾馳去!

這一日依舊是整日趕路,待到了日落時分,隊伍入了一處村鎮,此刻時辰還算早,可若再往前走,便要錯過此處,而下一個村鎮不知在何處,難免又要再行一夜,霍危樓此番無需福公公勸,便令衆人在此處休整。

此處已出了青州地界入了洛州,客棧較來福客棧更大,繡衣使将空閑的二樓七八間屋子包了下來,薄若幽照例住在霍危樓旁邊的盡頭屋子裏。

連着趕了兩天一夜的路,莫說薄若幽,便是繡衣使們也各個面露疲憊,福公公更是腰酸背痛的叫喚着,整個隊伍裏,也就只有霍危樓仍是挺拔矍铄。

而薄若幽一到客棧便進了客房,霍危樓給的藥好,這日也未如第一日那般難熬,可在馬背上颠了兩天一夜,可比馬車上走一整日要難受多倍,薄若幽不敢大意,她是去幫霍

危樓驗屍的,若在路上便累病了便是誤事。

因此,傍晚時分用完晚膳,簡單擦洗之後,她便和福公公說了一聲上榻歇下。

霍危樓得了福公公禀告,輕嗤一聲,“昨夜只她一人睡過。”

福公公嘆息,“侯爺難道将幽幽當男子用不成?說起來,不若還是給她尋一輛馬車吧。”

霍危樓卻鐵面不改,“不可,林槐已經到了,耽誤不得。”

福公公有些發愁,“那侯爺仍帶着幽幽好了,讓她騎馬只怕還要出岔子,萬一累病倒了,侯爺到時候便無人可用了。”

霍危樓淡淡的“嗯”了一聲,仿佛不是很情願卻不得不為之。

薄若幽這一睡睡到了天昏地暗,第二日清晨醒來之時,便覺元氣恢複了大半,待用過早膳,一行人又準備啓程,薄若幽心道此前無法霍危樓才帶了她一路,如今休整一夜,她多半要自己騎馬而行了,為此,她穿了兩條襯褲。

然而等她出來,霍危樓卻在馬背上對她招手,“還不過來”

薄若幽走到他跟前,“侯爺,今日民女自己……”

“別耽誤功夫。”說着一傾身,又将薄若幽撈到了自己身前。

薄若幽猶豫一瞬,見其他繡衣使都看着自己,到底不敢多言,待馬兒馳出客棧,十分自覺的将兜帽戴了上。

馬兒歇了一晚,這日腳程亦更快,而此番霍危樓不進洛州城,只往栖霞山而去,走近路節約了些時間,等到了栖霞山山腳下的時候,夜色才剛剛落下來。

知道武昭侯今日便至,在栖霞山山腳下等候之人頗多,而法門寺不僅萬佛大會不辦了,連山門也一早關了,因此霍危樓到的時候,山下冷冷清清,并無任一香客。

老遠的,大家便見霍危樓身前有個什麽,衆人皆知霍危樓的秉性,一時還以為霍危樓身前帶了什麽物件,可當馬兒弛近,漸漸看出是個人形之時,所有人都面色微變。

而當霍危樓勒馬到了跟前,衆人看出霍危樓懷裏有個貌美女子之時,無一不驚訝的瞪大了眸子,還是代表霍危樓早到了五日的繡衣使骁騎尉路柯反應最快,第一時間上得前來行禮。

“拜見侯爺,侯爺一路辛苦。”

霍危樓下馬來,先将馬鞭扔給路柯,轉身見薄若幽正小心翼翼下馬,便一把握住她腰身,将她給放了下來。

路柯眉梢幾跳,“侯爺,幾位大人都到了,還有淨明大師。”

此言落定,身後站着的幾人都上前來行禮。

刑部侍郎林槐,此番是協同霍危樓辦案,第一個上前來,“拜見侯爺”

身後又有三人跟上,皆是中年男子,雖是氣韻不同,卻都是華服加身。

最後才是一襲袈裟,神色嚴正的當今法門寺主持淨明,“阿彌陀佛,施主遠來勞頓了,貧僧已恭迎多時。”

霍危樓不禮佛,也不如何信佛,見狀只點了點頭便作罷。

而後看向路柯和林槐,“寺內現今如何?”

林槐道:“下官昨日至,已問清了大概,不過此刻天色已晚,侯爺一路勞頓了些,可要先去歇下?”

霍危樓凝眸,“林大人還不知本侯的規矩?”

林槐年過而立,雖是侍郎之位,可如今的刑部尚書心存告老之意,林槐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下任刑部尚書,自可算朝中大員,可饒是如此,在霍危樓眼前,他和賀成并無分別。

林槐趕忙賠笑道:“是,下官糊塗了,侯爺請先入寺。”

霍危樓點頭,帶着一衆人等往寺裏去,山腳下設有山門,只看此處,便可見法門寺之恢弘,只見牌樓巍峨高闊,其上還有皇室欽此匾額,“法門寺”三字鐵畫銀鈎,氣派非常,入了山門,便是九十九階石階,衆人拾階而上,便到了法門寺正門。

法門寺在栖霞山半山,依山而建的佛堂佛塔連綿而上,最高處乃是一處據說也同樣供奉着舍利的長明佛塔,此刻夜色籠罩着整座栖霞山,可最高處的長明燈佛塔卻燈火通明,遙遙往去,頗有禪意。

入了寺門,便見寺門香火雖燃着,卻安靜古樸,亦不見修行僧人,林槐跟在霍危樓身旁道:“寺內已閉寺半月,如今倒還算清淨,所有僧人都在自己僧院之中,無诏令無事務在身者,這幾日都出來極少。”

霍危樓直接問道:“屍骸在何處?”

林槐便道:“在西邊偏院之中。”

霍危樓無需多言,林槐已往西邊帶路,他二人身後跟着主持、路柯等人,薄若幽便落後了幾步跟在福公公身旁,她穿着鬥篷,斂着眉目,可饒是如此,前面走着的幾人,仍然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她。

福公公面上笑呵呵的,似乎不以為意,可他如此态度,就更引人猜測薄若幽的身份。

沿着寺中廊道往西,很快,放着屍骸的地方到了。

說是偏院,卻是一處還未起用的嶄新佛堂,一進院門林槐便道,“此處為法門寺去歲擴建之地,是打算用作僧人們平日裏講經修行,此番暫用來停放屍骸。”頓了頓,林槐又道,“馮大人的屍首,也停放在此處廂房內。”

霍危樓淡淡颔首,幾步便到了燈火通明的正廳之前,可還未進門,他當先看到了一尊七八尺高的金身尊者像被孤零零的放在正堂之內。

他駐足,眉頭微皺,“這是”

路柯上前道:“侯爺,這座迦葉尊者像塑于十年之前,一個月前,寺裏為了準備萬佛大會要重新給尊者像上漆,搬動之時塑像倒下,底座摔裂了開,疑似淨空大師的骸骨,便是那時從金身之內掉出來才被發現的。”

站在後面的薄若幽眉峰一皺。

佛像在寺內十年,日日受人跪拜,可其內……卻一直藏着一副難辨身份的屍骸?!

瞬間,這肅穆莊嚴的佛剎變得詭異而陰森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兩更送上。日常求評論求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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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