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花椰菜
第36章 花椰菜
對于南茜來說, 春季第二十四日是個非常忙碌的日子。
一大清早，她的店鋪門外就站了一群人，知道的是來她店裏買東西, 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在她門前聚衆鬥毆。
“南茜，我要一根碳素纖維魚竿——沒錯, 就是最高級的那種！”
“我要兩包蘆筍種子。”
“一袋蚯蚓魚餌，謝謝。”
“……”
南茜表情木然，內心掀不起一絲波瀾。
比起做一個站在櫃臺前點數鈔票的商人，她更喜歡在畜棚喂牛喂羊，給雞鴨梳理羽毛, 在魚塘投食換水。
但這兩者之間往往是分不開的：她想做的這些事, 必須以她成為一名成功的商人為前提。只有擁有足夠多的資金，才能更好地做那些真正讓她內心感到滿足的事。
做喜歡的事之前，要先做一堆不喜歡的事。
南茜偶爾會對此感到困惑。
她不由自主想到了艾米。
這個新搬來溫泉鎮沒多久的農夫女孩，肯定每天都要做許多不喜歡的事, 但無論什麽時候看到她, 她看上去都發自內心地開心。
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南茜，我要的是蘆筍種子，你怎麽把花椰菜種子給我了？”對面的顧客抱怨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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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麥克。”
南茜回過神來,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花椰菜種子，換成了正确的蘆筍種子。
“拿好。”
……
下午。
和上午擁擠的人流相比, 客流量少了許多，南茜終于有時間好好休息一會兒, 給自己泡了杯花果茶。
半杯花果茶下肚之後, 她突然聽見有人敲門，同時門外響起熟悉的聲音。
“南茜, 是我，我是艾米。你在家嗎？”
她當然在。
南茜過去給艾米開門，邊走邊想：她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似乎手裏拿着什麽東西。
她把門打開。
門外，艾米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下午好，南茜，快來看看我今天的收獲。”
南茜低頭，看到釣箱裏滿滿當當的魚，有些還活着，有幾條已經死了，翻着肚皮浮在水面。
“噢。”艾米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表情有些可惜，“明明放進釣箱裏的時候還活得好好的。”
是她釣魚等級太低了的緣故。
南茜說：“沒關系，死掉的魚也能賣錢，你又不是沒賣過。”又說：“這些都是湖魚，你今天去森林湖泊釣魚了？”
“沒錯。”艾米點頭，“我還記得你告訴過我，每個季節都有特定的魚種，一旦過季，再想釣到這個季節的魚就只能等下一年了。”
“今年的春天很快就要過去了，所以我才趕緊在夏季到來之前去森林湖泊釣了次魚。”艾米低頭看了看釣箱，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有沒有把春季的魚釣齊。”
“你想知道嗎？”南茜突然開口。
艾米不解：“知道什麽？”
“春天的魚有沒有釣齊。”
艾米一愣。
剛才那句話她是自言自語說給自己聽的，沒指望有誰能夠解答她的困惑，畢竟連游戲系統都做不到這點。
系統只能列出她解鎖的各種圖鑒，至于那些沒解鎖的，她從游戲系統中探尋不到任何相關信息。
沒想到南茜給她帶來了意外之喜。
艾米忽然反應過來，她怎麽會忘了，南茜可是滿級釣魚大佬！
“當然想知道。”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誠懇到不能再誠懇，“南茜，你可以告訴我嗎？”
南茜直接說：“目前，你還沒有釣齊所有的春季湖魚。”
“那要怎樣才能釣齊呢？”艾米追問。
她感覺南茜的每一句問話都吊足了她的胃口。
南茜的吊人胃口還在持續：“要在一個特殊的日子釣魚，才能把魚釣齊。”
“什麽算特殊的日子？”
眼見問道最關鍵的問題了，南茜卻朝她微微一笑，不再繼續往下說了：“這個要你自己探索才最有趣，不是嗎？”
艾米深吸一口氣。
……好吧。
确實，自己探索才最有趣。
她很輕易地原諒了吊自己胃口的壞南茜：“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南茜……雖然只有一部分，但至少讓我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方向一：春季湖魚的圖鑒還沒完全解鎖；方向二：在一個特殊的日子才能釣到剩下沒解鎖的魚。
也算是不小的收獲了。
只是……南茜剛才這幅模樣真的很像話說一半的NPC。艾米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當然，她只是覺得有點像，并沒有真的把南茜當作NPC。她現在已經把南茜當作自己真正的朋友了，而非一團虛拟的數據。
“一共863金。”南茜将釣箱裏的湖魚點數完畢，對艾米說道。
艾米接過錢，想了想說：“先等一下，南茜，我想留一條鲢魚當作晚餐，這個錢得退給你一部分。”
“不用了，好麻煩。”南茜頭也不回地說，“那錢你就拿着好了。”
艾米也不跟她客氣，彎了彎眼睛，“那好吧，謝謝你啊南茜。”
“不用謝。你的……薇薇安和莉莉絲怎麽樣了。”
“一切都好。我想如果薇薇安和莉莉絲知道你這樣關心它們，一定會很感謝你的。”
“兩只鴨子的感謝嗎？”南茜淡淡地說，“那我真是太需要了。”
盡管南茜嘴上不怎麽客氣，但艾米能看出來，南茜是很高興聽到她說兩只小鴨子一切都好。
這大概就是農場主和牧場主之間的惺惺相惜。
艾米提起給她留下來作為晚餐的幸運鲢魚（這也是為數不多依然存活的魚），和南茜打招呼：“天快黑了，我要回家準備晚餐了。南茜，再見。”
“晚安。”南茜對她說道。
離開海邊小屋，艾米把裝着鲢魚的釣箱放進車筐，騎着自行車回到農場。
回到農場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廚房。
從釣箱把魚拿出，她動作熟練地把魚敲暈，去鱗去內髒，清洗幹淨。将魚從背部切開，讓魚平鋪開來，用鹽、黑胡椒粉、姜片和蔥段将鲢魚腌制片刻，讓魚入味。
接着将腌制好的鲢魚兩面均勻裹上一層薄薄的面粉，鍋中倒入适量的橄榄油，油熱放入鲢魚。
魚肉受熱迅速收縮，很快變成白色，又變成微焦的金黃色。
等到煎魚的香氣濃郁地散發出來，鲢魚也被煎至兩面金黃，就用鏟子鏟出，放在盤子裏。
雪白的瓷盤中央放着一條金黃色的煎鲢魚，煎得恰到好處，外皮酥脆，外皮呈現出誘人的金黃色澤，內裏的魚肉依舊保持着雪白和嫩滑。魚肉之間泛着星星點點的油光，勾人食欲。
如果此時廚房內有歐芹、檸檬之類的配菜，那麽艾米一定會毫不猶豫擺在煎鲢魚的旁邊作為點綴，讓這道菜看上去更加錦上添花。
然而她的廚房裏沒有這些東西，她只能想象：煎鲢魚的一側，幾片翠綠的歐芹葉點綴其上，另一側則擺放着幾片檸檬，切片整齊，與雪白的魚肉形成了完美的搭配……
不過，就算沒有她想象中這些色彩鮮亮的配菜點綴，盤子裏的這條煎鲢魚看上去依然美味可口。
艾米輕輕切下一小塊魚肉，刀尖傳來的輕微阻力在告訴她，這條鲢魚有多麽外焦裏嫩。
魚肉送入口中，被煎至酥脆的魚皮在牙齒的輕咬下發出輕微的咔嚓聲，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油香，不僅是魚肉吸收了油脂，魚皮裏自帶的油脂被煎了出來。
魚肉嫩滑細膩，味道鮮美而純淨，沒有一絲腥味，只有河流的清新與魚肉的鮮甜。
【你已解鎖食譜圖鑒“香煎鲢魚”】
很快，一整條鲢魚就被艾米吃了個一幹二淨，盤中只剩下一條長長的魚骨，以及零星的幾根魚刺。
現實中哪裏去找這樣刺少的鲢魚？恐怕一條魚吃下來，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在挑魚刺。
艾米抹着嘴感嘆：游戲世界就是和現實世界不一樣，感覺食物都比現實中要美味許多。
把廚房收拾幹淨，她來到鴨舍，像個家庭醫生一樣，仔細檢查了薇薇安和莉莉絲的情況。
兩只小鴨子來到她的農場已經有一段時間，個頭比從前長大不少，成功蛻變成“半成年鴨”的模樣，這是介于小鴨子雛鴨和成年鴨子之間的成長階段。
這時候的薇薇安和莉莉絲羽毛開始豐滿，顏色和花紋也逐漸接近成年母鴨，但體型上還是比成年鴨子稍小一些，看上去也沒有那麽毛茸茸了。
雖然模樣沒有小時候可愛，但在艾米心中，它們永遠都是她的寶貝。
艾米細心地在它們的食槽裏添上新的食物，又把水槽清理幹淨，最後還摸了摸它們兩個的頭，這才離開了鴨舍，臨走前還不忘關上鴨舍大門。
和作物規律的生長周期不同，母鴨的下蛋日期沒有定數，說不定鴨舍裏某天就會突然出現幾枚雞蛋，需要時不時進行查看。
艾米十分期待那個畫面。
她回到屋裏，簡單洗漱，然後便爬上床睡覺了。
兩天之後，春季二十六日。
今天是艾米農場的大日子：她的花椰菜成熟了。
成熟的花椰菜呈現出鮮明的、猶如奶酪般色澤的淡黃色，花球是緊湊的圓形，飽滿對稱，由許多緊密排列的小花蕾組成，最底下托着一個顏色鮮綠的葉柄。
從整體上看，這是一顆處于最佳收獲期的花椰菜，外觀整潔幹淨，沒有病蟲害，也沒有明顯的損傷或腐爛，給人一種健康新鮮的感覺，正等待着被精心培育出它的主人進行收割。
而艾米就是這個主人。
她将成熟的花椰菜用鐮刀一顆顆割下，系統很快傳來解鎖種植圖鑒的提示，艾米卻顧不得看——由于花椰菜個頭較大，還沒割下幾顆，籃子裏就已經裝不下了。
沒辦法，她只好把這幾顆花椰菜運送到廚房，把籃子清空，再返回來繼續收割。
如此反複幾次，再加上未經升級的鐮刀又笨又重，等到将這塊花椰菜地收割完畢，艾米的體力值已經快要見底。
她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之前種植在農場裏的生菜和番茄，因為體型小巧，除了澆水時比較費力，而水壺升級後改善許多，收獲的時候還算輕松，至少不會出現這種收獲完果實體力值就告急情況。
但現在，僅僅是剛收獲了一小片花椰菜地，她的體力值就已經紅溫——艾米不得不開始思考起解決的對策。
她一邊小口小口喝着楓糖漿，看着體力值慢慢回升，一邊思索。
解決這個問題有兩種方案：一是給工具升級，讓鐮刀變得更好用；二是提高體力值的上限。
現在她的體力值上限是100。
初入游戲時，艾米覺得這個數值很高，特別是和一堆等級為1的技能相比，100簡直是個天文數字。但現在，這個體力值顯然不太夠看，亟待提升。
體力值可不可以升級，如果可以，要怎樣才能升級？
這些問題艾米全部沒有答案。
不過她很清楚，這只是暫時的情況，随着時間的推移，她肯定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畢竟她現在所處的是一個游戲，每個數值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也有更改和提升的方法。
既然第二條路暫時走不通，那她就只能選擇第一個方案：找個時間去森林小屋讓艾瑞克升級鐮刀。
說起升級工具，夏天馬上就要到了，農場裏即将長成一批新的紅杉樹，到時候她又要握着斧頭天天砍樹——的确是時候該給斧頭升個級了。
她可不想再像個初出茅廬的新手一樣，拿着一柄未開化的鋼筋砍樹了。
想到給這兩個工具升級要花的好幾千金，艾米心裏湧起一陣模糊的心痛。這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半瓶楓糖漿下肚，體力值再次回滿，看着綠色的進度條，艾米感到了些許安慰。
體力值就像她的金錢一樣，消耗之後，就能等來回滿的那一天。
收集完花椰菜，艾米又将成熟了的生菜和番茄也采摘下來——現在，這兩樣作物已經無法像第一次成熟那樣，讓她的內心掀起什麽波瀾了。
盡管如此，把收獲的蔬菜放進廚房之後，她還是吃了熟悉的早餐：生菜番茄沙拉。
按照她原先的計劃，今天收獲的花椰菜本來也應該成為她的沙拉食材，煮一煮，或者放進烤箱烤一下，撒上黑胡椒粉，再拌進沙拉，味道應該會很不錯。
但這些花椰菜還有其他用途。
吃完早餐，艾米從收割下來的花椰菜中挑了幾顆最大的，放進背包，騎上自己的自行車前往海鷗餐廳。
清晨時分，海鷗餐廳售賣面包和三明治的櫃臺前擠滿了不少人，剛一進門，艾米就聞到了一陣濃郁的咖啡香，以及清爽的果汁香氣。
店裏的服務員全部忙得不可開交（克拉拉當然不在），兩個主廚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透過玻璃，艾米可以看到盧克正在磨咖啡豆，而加百列正在切夾在三明治裏的火腿。
艾米托着下巴欣賞了一會兒加百列出神入化的刀工，覺得自己來得好像有些不是時候。
或許她應該找個大家都比較清閑的時候再來……就像克拉拉平時做的那樣。
等待了半個月的花椰菜終于成熟，她很高興，所以才想着把剛采下來的新鮮花椰菜送給加百列——是的，背包裏的那三顆花椰菜就是送給加百列的，作為報答對方付給她水果撻配方一筆巨額報酬金的禮物。
艾米十分清楚，三顆花椰菜算不上什麽貴重的禮物，也無法和5000金相提并論，但這已經是她能送出的最好的禮物了……想想吧，對一個農夫而言，還有什麽是比農場種植的新鮮蔬菜水果更好的禮物呢？
艾米相信加百列一定可以理解她的用意。
——如果不理解，那她就講講道理，讓他理解。
“艾米小姐，要來一杯咖啡或者果珍嗎？”奧利弗走過來問道。
艾米回過神來，向對方報以微笑：“不用了，我就在這裏坐一會兒，我找你們的老板加百列有件事……等他不忙的時候再說。”
“老板就是看到艾米小姐在這裏坐了好久，才讓我過來問問的。”
“啊，* 是嗎？”艾米朝後廚的方向望去，透過玻璃門，果然看到加百列一邊切黃瓜片，一邊一臉笑意地望着自己。
但凡換張沒那麽帥氣的臉，這幅畫面看起來都有幾分喜感。
艾米朝他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先忙自己的事，她這邊不要緊。
她對奧利弗說：“是我太粗心了，應該換個更清閑的時間過來，現在正好是你們最忙的時候。”
“這沒什麽，艾米小姐，你來得正好，最忙碌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不信你看——”
艾米順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
不久前還人滿為患的面包櫃臺前只剩下零星幾個人，其中一個男人看到面包售罄，頗有些失望地搖着頭離開了。
看來屬于上班族的時間點已經過去了。
艾米笑了笑：“恭喜你，在午餐到來之前，你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奧利弗回答：“是啊，我們是可以休息了，但是盧克和加百列主廚還要再忙一會兒。”
“畢竟他們是廚師。”艾米沒話找話地說。
老實說，她和奧利弗并不熟悉（對方連好感度都沒法解鎖），然而看樣子對方是帶着加百列派他來聊天的任務過來的，所以她只好繼續和對方沒話找話。
除了加百列，她和奧利弗共同認識的人只有克拉拉，于是她很自然地和奧利弗聊起了克拉拉：“克拉拉平常都什麽時間來上班呢？”
她實在很好奇這個問題。
“克拉拉一般下午或者晚上回來。”奧利弗似乎對克拉拉的動向十分清楚，“上午她是不會過來的，因為她要睡懶覺。”
艾米還記得，克拉拉說自己不來上班的時候，屬于她的那部分工作都是由奧利弗一個人承擔。當時她還偷偷感嘆了一下“可憐的奧利弗”。
但現在看來……奧利弗完全樂在其中嘛。
根本就是“幸福的奧利弗”。
“你們在聊什麽？”加百列突然出現。
“沒什麽，就是一些有趣的事。”奧利弗站起身來，“那我先去休息了，老板，艾米小姐，你們慢聊。”奧利弗說完便離開了。
加百列在他剛才坐過的地方坐下，微笑着看向艾米：“抱歉，讓你久等了。”
艾米說“沒關系”，又說“是我來的時間不對”。
“剛才你和奧利弗在聊什麽？”
“就是聊了聊克拉拉。”艾米說，“不是什麽大事。”
她莫名不是很想在加百列面前提起克拉拉——有種在老板面前說不上班同事壞話的錯覺。
加百列倒是十分坦然，仿佛并不怎麽在意：“克拉拉的上班時間确實比較靈活……可能現在的年輕人都是如此。”
艾米被逗笑了：“你也是年輕人啊。”
加百列輕輕一笑。
“對了，你可不可以拿個盤子過來，最好是大點的盤子。”艾米和加百列說。
加百列雖然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聽話地拿來了一個巨大的盤子。
“這個可以嗎？這是用來盛龍蝦的盤子。”
龍蝦……
艾米先是被饞了一下，然後才說：“足夠了。”說完她從背包裏掏出三顆足球大小的花椰菜，放在了盤子上。
加百列看着盤子裏三顆乳黃色的花椰菜，眼中的笑意比剛才更深了：“這是要做什麽？”
“這是我今天剛摘下來的花椰菜，在農場裏長了半個月，非常新鮮。”艾米誠懇地說，“把它送給你是想感謝你買水果撻配方的事，謝謝你，加百列……希望你不要嫌棄這些不值錢的花椰菜。”
“怎麽會嫌棄？”加百列的目光在淡黃色的花球上停留，“我很喜歡它們，艾米……說真的，比喜歡水果撻還要喜歡。”
“那你不喜歡水果撻嗎？”艾米打趣道。
“當然喜歡了。你知道嗎？這幾天餐廳賣得最好的甜品就是你的水果撻。”加百列說：“說起來，我還改良了一下做法，要不要嘗一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