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年大吉

第38章

觀瀾市東面墓園, 幾輛車安靜停泊。

秦拙樸穿着一身深色系西裝，懷抱着一束素雅的白菊。他身旁的母親, 十年如一日, 獻給亡夫最喜歡的紅玫瑰。

十一年了, 時間過得很快，怎麽着還是沖淡了哀痛。

今年的母親沒有默默流淚, 心情似乎較為松快。

至于生為人子的他自己，更是感覺格外好。

第一次, 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他露出了笑容。

秦拙樸彎腰, 将白菊獻上。

他半蹲着身體，伸手撥了撥照片上的灰跡, 開口道：“以前來看你, 總是不知道跟你說什麽, 有什麽可說。”所以每年的這一天, 他永遠沉默。單單守候在母親身邊，怕她悲傷過度。

“今年,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當爸爸了, 孩子已經六歲多。”

秦拙樸笑看着墓碑上的男人，這個人活着時讓他毫無後顧之憂, 他和許多幸福的孩子一樣, 專注自己的喜好追求就可以。那時候父親甚至說，他們家已經什麽都不缺，如果他喜歡讀書喜歡數學，将來當個大學者就夠了, 賺錢的事，有他來。

真是，除了臨死前突來的遺言，他沒半點不合格的地方。

一晃眼，他自己也做了爸爸。

“崽崽是個胖胖的男孩子。很懂事，也很貼心，比我優秀。”想起陸崽崽，秦拙樸笑容更溫和，“崽崽就是貼心小棉襖，和陸英一樣，總是令人心裏熨帖。很細心，很善良。只要和他們在一起，什麽煩惱都不是事。”

聽着身旁兒子對陸崽崽和陸英贊賞有加，那是發自內心的真愛。

秦夫人出神看着紅玫瑰，又看看墓碑上亡夫的相片，黑白照片裏，他永遠是微笑儒雅的模樣。不知道他聽到兒子這番話，泉下有知，會不會收獲到一點點欣慰……

兒子不會再圍着她轉，遷就她，縱容她。

他已經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她也不該執拗過去，該放下的，是時候放下。

“明年，我帶他們來看看你。”秦拙樸放下承諾，他會用心努力，争取一年取得陸英的信任和依賴，把埋在心底的這件事，坦誠相對。還有崽崽，他迫不及待地想聽到他喊自己爸爸，而不是叔叔。

他沒有堅強的後盾，但從此以後，他要做一家人的後盾。

“秦總，您真是灑脫大方，陸先生要是知道，一定會很感動。”辦公室裏，剛送走律師的黃秘書一個勁感嘆，白紙黑字，一夜之間，秦總的個人資産大縮水，全轉給陸英了。這真是怎麽說來着，就給自己留了點買煙的零花錢，啧啧啧……這麽有錢大方的好男人，怎麽就沒看上他呢？怎麽就沒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呢

幸運的陸英先生，他現在只要簽下名字，就可以立刻沖上富豪榜。

啧啧，不行不行，嫉妒得眼睛要流血。黃秘書摸摸稀疏的頭頂，快臨盆的大肚子，頓時檸檬精附體，酸泡泡直冒。

秦拙樸翻翻眼皮就知道這胖子秘書在想什麽，不由嫌棄道：“穩着點。你女兒讀的小學怎麽樣？”

黃秘書立即認真回答：“雖然是個老重點，但是怎麽說了，我特心疼我閨女，哎呀媽，比我小時候可憐多了。我就是玩大的，一路順風順水考進重點大學，沒覺得怎麽累。”

“可我閨女現在完全不一樣，學習那叫一個重，每天作業做不完，休息日就是東補補西補補，小小年紀忙得跟個轉陀螺一樣。有時候我真想讓她別讀書了，回家歇歇吧。哎，我老婆抓得緊，實際上比孩子壓力還大，真不知道現在當家長是為個啥。”

“這麽辛苦？”秦拙樸皺眉，轉着鋼筆回想自己小時候，規規矩矩上學，也五花八門的學了許多才藝，但感覺沒什麽累。學習是應該的，學才藝也是先嘗試，然後着重學自己喜歡的。倒是學語言稍微有點着緊，英語，法語，德語，他差不多是同期學的，不過度過緊張期後，也還好。關鍵是父親沒怎麽逼他，有空就帶他出國玩，勞逸結合。教他的那些老師也都是有趣的教學方式，父親說，如果感覺枯燥就停下。

“可不是嘛，現在大環境如此。”當然，僅限于家裏沒礦的普通人家。秦總的操心完全是多餘的……呵呵，他家孩子想在哪上學還不容易，大不了捐一棟樓，如果不夠再來一棟，^_^。

秦拙樸靠上椅背，蹙眉思索。

馬上到暑假，他準備無論如何要在小學之前，抽出時間帶崽崽出去玩一趟，湊不到一個月，湊十天還是行的。

那孩子……從小過得太拮據了。六歲多，沒坐過火車，沒坐過飛機，沒出過省……甚至沒玩過像樣的正品玩具。提起出去旅游，坐飛機做輪船，他眼睛裏滿是期盼的小星星……僅僅只是如此簡單的心願，遲來了這麽多年。

還有比他更失敗的父親嗎？

這些年，出錢出力的事，他一樣沒出現。

眼下，他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給陸英給崽崽。

要不是陸英心中還有芥蒂，他迫切想要包辦一切。

“秦總……”黃秘書小心呼喊秦拙樸。忽然之間秦總就變了臉，陰氣沉沉，神色痛悔懊惱，不知道是在煩惱什麽。

難不成……後悔轉讓財産了？

哎呀，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幫我收集一下現在排名前列的小學資料，公立私立都要。”

“行。”

下午，豔陽高照，彩鳳城春季多雨，寒涼如冬，可只要冷春一過去，後面的四月、五月、六月，七□□十月，月月挂着大太陽炙烤你！

熱不熱？爽不爽？

陸英抹掉一腦門的汗水，目着白皙精致的臉龐埋頭穿過小區，一直撲入烘焙店，空調的涼氣迎面吹來，真爽。

“活過來了……”陸英長吐一口氣，将空掉的食盒拿去洗。今天他炖了冬瓜排骨湯，中午回家吃飯後就給回到小區靜養的楊哥送了一份過去。

現在已經進入炎熱的五月份，楊哥的肚子日漸起勢。雖然胡大夫和楊哥自己都說他現在很穩，很健康。但陸英還是不放心，因為他失望地發現，楊哥仍然是一個人獨居……什麽對象，他從來沒見過。問楊哥，他總是微笑不語。陸英心疼壞了，他那時候還有陸爺爺照顧，結果楊哥就獨自一人，什麽事情都要自己幹，還沒人陪着說話解悶。

要是離着遠，陸英還真不一定有辦法。可住在一個小區，就離着幾棟樓而已。他弄了好吃的，當然要給楊哥送一份過去。

如果有空餘時間，陸英還想陪楊哥聊天解悶。結果……好吧，楊哥興趣愛好多，本來就比較喜靜。陸英每次過去，楊哥不是在院子裏曬太陽看書，就是在遮陽傘下畫畫，有時候剪花插花，偶爾還看到他獨自下棋……

o(╥﹏╥)o，有趣的人就算一個人過也活得很有趣！

他也好想做一個像楊哥那樣悠然自得地成年人啊。

目标遠大，還得繼續努力。

“小陸哥，這次烘焙師考證你真的不去嗎？”費琪琪遞給陸英一杯冰水，惋惜地看着陸英。

陸英搖頭，安撫地笑笑：“你們去吧，我以後再想辦法。反正先練好手藝積累經驗再說。”店內員工正在準備即将到來的烘焙師證書考級，有的報考初級烘焙師，有的報考高等級。

但是陸英沒法報，他沒有學歷。

彩鳳城市級的證書需要高中畢業的底線。其實烘焙師的證書拿出去用處不大，畢竟沒人看你理論，只看你手藝好不好。但若是去高級的地方求職，高級技師證書就是敲門磚。楊哥就是國內最高等級的技師，不但手藝要過關，從業年限就得十五年以上。不過楊哥覺得那都是噱頭，只要學到極致，走出國際照樣受歡迎。考不考證書，誰管你。

陸英不能報名，多少有點遺憾，但是絲毫沒有氣餒。以後會不會去高級酒店之類的地方求職他不知道，但以後他的水平若達到那個地步，不管有證沒證，他終有一天會自己開店！

費琪琪小聲道：“其實陸哥不用擔心，只要請人辦個假的□□就行了，也不用辦太高，中專高中就能用。考證書只是擺設好看，偶爾應付一下難纏的客人。有一個還是比沒有方便。悄悄告訴你，陳小安就是這麽幹的，他證書已經拿兩年了，絕對沒事。”

陳小安是殿內一個男員工，手藝挺好，人也勤快。

陸英沒覺得不好接受，只是他自己……終究不想那麽幹。

“謝謝，楊哥跟我說了，現在考不考都不要緊。我還要努力學習才是。”

“好、好吧。小陸哥加油！你永遠是最棒的！”費琪琪給他打氣。

陸英莞爾，拿出梅條瘦肉開始剁，準備炒制一鍋香噴噴的肉松。

沒過兩個小時，陸崽崽和他最喜歡的秦叔叔攜手走進店內，兩人熱得滿頭大汗，進來就一屁股找位置坐下，看模樣累得不輕。秦拙樸放下手中的漁具，走到前臺問費琪琪點了兩杯冰飲和一些吃的點心。

站在前臺，秦拙樸目光看向後方工作間，狀似不經意地問：“看樣子你們現在不忙吧？”

費琪琪微笑：“熱天生意比較淡，但是小陸哥很忙，現在店裏大部分的商品都需要他負責。秦先生您可以坐着等一等，今天小陸哥排休了，五點就可以走。”

秦拙樸點點頭，沒多說什麽，拿了吃的和孩子一起享用。

熱得滿臉通紅的陸崽崽大快朵頤，“今天太熱了，釣魚好累啊。叔叔我們下午就去滑滑梯玩好不好？”

秦拙樸無奈一笑，來之前這孩子就嚷着要釣魚，他昨天趕過來後立即備好漁具，今天一起來就帶着小家夥趕赴湖邊搶位置釣魚，結果陸崽崽哪裏坐得住，體驗半個小時就哀叫連連嚷嚷太無聊。等他釣了魚上來，陸崽崽高興拍手，不過幾分鐘又把魚放了，說魚兒好可憐……你說氣不氣。

是誰說一起釣大魚，回家給爸爸加餐來着！

善變的臭小子。

最可怕是上午才出去不到一個小時，他在湖邊忽然說要拉臭臭！秦拙樸比孩子還急，因為旁邊找不到廁所，最後無奈拖着孩子跑了好遠才找到地方。他生怕臭小子會拉褲子，結果到了廁所去，這小子又沒事人一樣說不拉了。

他立即問：“為什麽不拉了？”

陸崽崽理所當然道：“臭臭已經跑回去啦啊，所以不想拉了。”

“……”虧他急得尿都快出來了好不好！

等着吧，等他喊爸的那天，保證胖揍一頓。

“現在兩點多，已經是下午。滑滑梯可以晚飯後去玩，但待會回家我要教你做數學練習冊。馬上六月份你就幼兒園畢業了，九月就是一年級的大哥哥，玩心要收一收，以學習為重。明白嗎？”秦拙樸遞給孩子一塊小蛋糕，認真的跟他說話。

陸崽崽一口吞了蛋糕，憋嘴委屈抱怨:“叔叔你怎麽每次來都要帶我做那麽多數學啊……哼，我最讨厭數學了！數學好難，好無聊。”

秦拙樸呼吸一窒，心塞無比，“誰叫你數學那麽糊塗，兩位數都算不清。你聽我的，數學一點不難，學好了很有趣。叔叔最喜歡數學，最厲害的課程就是數學，有我在你數學怎麽會差？”必須學好！他的兒子怎麽能數學不好！

陸崽崽不服氣:“我還是小孩子，我當然算不出來。哼，反正我爸爸說我最厲害了，數學不會也沒關系。”

“數學必須會，很重要。”

陸崽崽急的哇哇叫:“你再這樣我就不喜歡你了！以後不跟你玩啦。”

臭小子想威脅他？秦拙樸冷哼:“是誰說暑假想跟叔叔一起去坐飛機、坐輪船、看大海、看海豚和大鯨魚來着？”

陸崽崽頓時收聲，遲疑地看着秦拙樸。

見小家夥明顯意動，秦拙樸又笑着補充:“我們還可以玩跳傘，踢足球打籃球，在我們家的莊園裏騎馬，亨利老伯養的小白小黑都很溫順，你肯定會很喜歡他們。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可以騎着馬出去比賽了，贏了很多有趣的獎品。”

陸崽崽一臉向往，滿心欽佩:“……你們家怎麽那麽多好玩的呀？你們家好大啊。”

“傻孩子……我家也是你家。”秦拙樸嘆氣微笑:“你只要告訴我去不去？”

陸崽崽楞楞點頭:“我問過爸爸了，他說我可以跟你去度假。那叔叔你去玩一定別忘了帶上我哦，我、我會乖乖跟你數學啦。你不要生氣……”語氣讨好，眼巴巴瞅着秦拙樸。

不愧是他兒子，可愛！

“所以，你還喜歡我嗎？”秦拙樸拿紙巾擦擦他嘴角的碎屑，笑問。

陸崽崽立即點頭，笑嘻嘻大聲肯定:“我最最最最喜歡你啦！”

“哈哈……”秦拙樸笑聲開懷，無比暢快。

陸英忙裏偷閑瞅見這相處融洽的一大一小，不禁感嘆秦拙樸被崽崽傳染了不少，現在動不動就哈哈傻樂，活脫脫一個傻爸爸_。

吃完面包，陸崽崽乖乖和秦拙樸回家學數學。等陸英五點下班，秦拙樸便堅持要帶爺倆個出去吃頓豐盛的，最後去了沈家老宅，一家三口美美地飽餐一頓。臨走時，陸英還打包了一份佛跳牆，準備帶回去給楊哥吃。

三人一起在小區裏散步，慢慢朝楊哥家走去，臨近小洋樓時，陸英率先聽到了熟悉的樂聲，是二胡拉奏的《春江花月夜》，陸英冷不丁吓一跳，恍惚道：“陸爺爺？”

他豎起耳朵想細聽，那樂聲又沒了。

陸英不由加快步伐朝楊哥家走去，楊思古開門看到他，微微一笑：“回來好快，還以為你們會堵車呢。謝謝你。”

陸英歪着頭一臉沉思，看着楊哥家空蕩蕩的客廳和緊閉的院門：“楊哥，剛才是你在拉二胡嗎？”

楊思古點頭：“是啊，拉了一會兒，有點累。”

“哦……”陸英呼口氣，“我還以為是……”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佩服道：“沒想到楊哥你連二胡也會，天啊，你還有什麽不會的？”

楊思古接過佛跳牆，失笑道：“我會的很多，不會的也很多。二胡很久以前就會，我很少待在山上所以你不知道。說起來，二胡還是你陸爺爺以前教我的……在你……還沒出生之前。”

“哇，那麽久遠！怪不得你拉得那麽好，比我強多了。爺爺也教過我二胡，可是我學的不好，爺爺說我拉二胡跟拉鋸子一樣，哈哈……”陸英回憶起從前，發現還是快樂的時候居多，陸爺爺雖然不在了，可沒必要總是黯然傷神。他會一直記得陸爺爺的好。

楊思古嗤笑，“近來坐會吧，我正好切了很多新鮮水果。”

陸英搖頭，指指自己後面的秦拙樸和陸崽崽：“不了，我們去散步，崽崽還想去玩滑滑梯。楊哥拜拜。”

“拜拜。”

站在游樂場旁邊看兒子玩耍，秦拙樸好奇道：“你會拉二胡，我居然不知道。”

“不知道很正常，我拉得不好，當然不顯擺。”

秦拙樸失笑：“那我下次給你買個二胡，你拉我聽聽看。”

“最好再配個眼鏡，給我一個破碗，我去天橋底下拉《梁祝》哈哈哈……”陸英哈哈笑。

“……”秦拙樸頓時！趁着天黑狠狠擰了一把陸英的屁股：“在我面前整天調皮！對着什麽楊哥叽哥胡大夫不知道多乖巧。看我晚上怎麽收拾你。”

陸英淚眼汪汪，捂着屁股磋磨嘟囔：“疼死了！說過多少次不許捏只能摸。”

一只爪子立即覆上去，摸了摸。

“怎麽樣，不疼了吧？”秦拙樸壞笑。

陸英惡狠狠盯着他：“看我晚上怎麽收拾你！”

“有什麽招式，你盡管使出來。”秦拙樸笑容加深，喉嚨有點發緊。每次相聚的時間太短了，常常只有一個晚上，這次兩天兩夜算賺的。白天陪孩子好好玩好好學，晚上陪陸英好好玩……時間安排得很緊湊。

但是這樣，離他理想中的美好生活還遠遠不夠。

他想一家三口住在舒适的房子裏，每天早晨張開眼就能看到枕邊的愛人，能和愛人孩子一起吃早餐，一起送孩子去學校，每天下班回家就能看到他們的笑臉。在他們的陪伴下享用晚餐，一起看電視，散步，一起做什麽都好。

深夜裏，秦拙樸一遍遍親吻陸英的耳畔，輕聲問他：“帶崽崽去觀瀾市讀書，我們一起生活好嗎？”

顫栗的陸英躲閃，小聲回應：“我們現在也是一起生活，這裏才是我的家。”

“……崽崽去那裏讀書會更好。”

陸英扭頭：“我雖然沒你厲害，給不了崽崽很好的條件，但是這些年我們也好好過來了。我沒有換個環境的打算，何況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想繼續做下去。”

秦拙樸無奈嘆氣：“別生氣，我不是逼你。”

“你覺得現在不幸福？”陸英反問他。

秦拙樸搖頭：“我很貪婪，想要每天看到你。想和你們住一起。”

陸英沉默，良久道：“……我知道你跑來跑去很辛苦。不過我現在還不能出師，我還想學得更好一點，等我有能力自己開店了。我……也會考慮去你身邊重新開始。大概一兩年時間，好嗎？”

秦拙樸露出笑意，緊緊抱住陸英，“我相信你。”

陸英笑嘻嘻反壓過去，耀武揚威道：“快躺平，我要騎馬了！”

“……”

這真是，太可愛啦！(*^▽^*)

一晃眼陸崽崽的幼兒園生活徹底結束，迎來了炎熱的暑假。

秦拙樸如期而至，帶着孩子飛往海外，準備當一個為期十五天的全職奶爸！

陸英天天在店裏忙，抽空就和秦拙樸倆人視頻聊天，對方發回來的游玩照片多不勝數，陸英看着孩子開心的笑臉，心中很安慰，崽崽對秦拙樸越來越親近，信任，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他會接受多一位爸爸愛他的事實。

“小陸哥……有位阿姨找你。”費琪琪走進工作間，小聲喊陸英。她總覺得那位穿着不凡的阿姨……有點不好接近。進來點了喝的和吃的，就說要找陸英。分明就是沖着陸英來的。

陸英一愣，立即想到來者何人。

他彎腰仔細洗了手，不緊不慢地擦幹淨，往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過敏幾乎全好了！轉圈圈

小劇場

路人甲：聽說那個姓陸的沒讀過書，啥才藝也不會。

路人乙：長得好看呗。

陸英：聽到沒，別人說我啥也不會，你看中我什麽？

秦總：胡說八道，你明明會烘焙，會拉二胡，還會插花，還特別會，騎馬！

陸英：那是你的福氣！

秦總：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