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願意嫁給我嗎?小蝴蝶
第30章 “願意嫁給我嗎?小蝴蝶。”
“是小檀!這照片是小檀吧!”
“真是我姐姐。”司缇跟母親林潞坐在一桌, 扭頭朝她說,神色驚訝。
林潞怔怔望着屏幕上那張合影,臉色都變了, 想出口的話忍住了沒說。
除了她,司檀做為本人, 自然也認出來了,那張合影裏的小女孩确實不是司伽,而是她。
她小學那會的發型基本上都是齊劉海, 比起之前那些照片,這張合影裏的她,明顯沒那麽白了, 司伽天生的白皮,小時候跟個雪團子一樣, 跟她和司缇完全不同,當時一群小孩裏,她也是最好看的,五官樣貌都很出挑。
也因為有前面的照片做對比, 她這張照片哪怕不熟的人看了,也不會說是司伽。
“怎麽還放錯照片了呀?這個齊劉海小女孩誰??她怎麽會跟明玄哥有合影。”
“你沒聽見有人說了嗎, 是司伽的姐姐司檀!”
“司檀?”
屏幕上的照片不斷在變換, 剛才那張合影其實已經換成下一張了, 後面又是司伽和謝明玄單獨的照片, 或者是用P圖軟件故意拼接在一起的,再也沒有出現一張合影, 但是大家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議論的話題也變味了起來。
“你竟然不知道,明玄表哥的未婚妻應該是司伽的姐姐司檀的, 你往那邊看,就是坐在第二桌右邊那個。”
“她沒有司伽漂亮。”
“可是她是司伽大舅舅家的女兒,是司家的長孫女,她跟明玄表哥的娃娃親從小就定起的,是司伽把明玄表哥搶走了。”
“你小聲一點呀!新娘子就在前面。”
“有什麽呀,我突然覺得司檀挺可憐的,未婚夫就這麽被搶走了,而且司檀可有才華了,她個人的油畫展在好幾個國家都辦過,也是國內公認的油畫天才,論才華,她才是跟明玄表哥最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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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是司伽把親堂姐的未婚夫搶了,後面她會遭報應的吧,色衰愛馳,她又不可能永遠年輕漂亮,等年紀大了,明玄表哥又會被別人搶去!”
“你看新郎官都不笑的,肯定不愛她。”
在場的都是謝司兩家的人,長輩們占多數,而且在這種場合,也能比較克制自己,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可是年輕人就不是了,一張照片,似乎撕開了某道口子,“司伽搶親堂姐未婚夫”的事情又被大家想起來,議論紛紛。
這些議論許箐和司元雄也聽見了,包括跟他們坐在一桌的謝廣原和顧向蘭夫婦。
四位老人家,都有點頭疼起來。
司伽被謝明玄拉着手,此時已經上了舞臺,她也不知道上這個舞臺是要來做什麽,好像要簡短的發下言,比如謝謝大家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之類,是有一張發言稿的,司伽提前看過,但是這會兒,腦子好像糊做了一團,那些議論聲,背景音樂并沒有蓋掉,她聽見了,也因此,無法再做任何表面的恩愛,她的臉冷若冰霜,目光望向第二桌的某個人。
司缇接收到了她的視線,也朝她望過來,翹起一邊唇角,露出眼底的陰恻。
好像在用眼神對她說:看見了嗎?這是我送你的訂婚禮物,喜歡吧。
司伽就猜到是她所為,心頭有一個沖動,想走下去找她算賬。
她們像從上一輩就結下的怨,從小司缇就見不得她好,總跟她作對,還打心底的瞧不起她。
“你連爸爸都沒有,憑什麽跟我們玩兒,滾遠一點,拖油瓶。”
“我不是拖油瓶,不是不是!你胡說!”
“哪裏不是了?要不是三姑姑生了你,她肯定都結婚了,你就是三姑姑的拖油瓶!!”
那時候她還特別小,剛剛記事,還沒上幼兒園,司北若忙于工作,很少回家帶她,都是家裏傭人陪着她,可是家裏傭人都比她大,她就總往大舅舅家跑,因為想去找司檀玩,可是那天司缇把她騙進一個黑漆漆的雜貨間把她關在裏面,還罵了她,司伽不記得當時怎麽被人發現再放出來的,只記得那間雜貨間很昏暗,坐在地上冰冰涼涼,她動也不敢動,害怕雜貨間裏有鬼,抱着膝蓋把臉埋在裏面,很久很久都不敢擡起頭。
這種陰冷,惡心的感覺,又從司伽腳底鑽進全身。
并未注意到謝明玄讓主持人拿來話筒似乎有話要說,她轉過頭去,伸手搶走了話筒,之後提起裙擺沖下舞臺。
一道道目光都看過來,不明白她要做什麽。
謝明玄也立在舞臺那,神色有些冷峻,盯着她的背影。
司伽下了舞臺,徑直去到司缇在的那桌,手指向她,用話筒說道:“是她——”
“我沒搶我姐姐的未婚夫,是司缇想搶!是她給我跟謝明玄下了春.藥,我們才稀裏糊塗發生了關系,這件事情,謝知安和謝知勤都能作證!他們都知道這件事,還有我外公外婆,還有謝明玄爺爺奶奶!”
司伽不想管了,憑什麽人人都說她搶了司檀的未婚夫,而一切都是司缇幹的,她卻還能在臺下笑話她,她見不得她好,那她也不介意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讓她名聲盡毀。
宴會廳幾乎在這一刻全都安靜了下來,連後臺負責設備操作的婚慶導演都停下了背景音樂。
坐在主桌的四位老人臉色全變了,尤其是司元雄,面色黑沉,蹙起眉。
“這孩子。”許箐捂住心口,覺得司伽實在是太沖動了,明明都商量過,這件事情不要再提,她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出來。
坐在她右手邊的顧向蘭扶到她背上,“你別激動箐妹,小伽這個脾性啊,我還挺喜歡。”
“……”許箐以為她聽錯了,扭頭看顧向蘭一眼。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司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一直想做人群中的焦點,不知道多少夜晚,都在幻想着今天的訂婚宴上,身穿華麗禮服的是她,跟謝明玄走在一起的是她,而不是這樣的“焦點”,突然這間,她寧願剛才的那張合影沒有出現過,司伽就不會沖下來把真相都說出來。
“謝明玄,我胡說八道了嗎?”司伽剛想起來,除了謝知安謝知勤,還有一個人是更知情的,便是那晚因中藥跟她滾了床單的人,司伽握着話筒,便對站立在舞臺上的人問。
主持人很有眼力見,忙上前遞給謝明玄一個話筒,男人接過,望着她這邊,音淡回道:“沒有。”
全場嘩然。
司缇眼睛紅了,手都在發抖,她一句話沒再說,匆匆站起來朝宴會廳外跑去了。
右邊座位的林潞閉了閉眼,拍拍司檀的手背,“你快出去看看她,別讓她做出什麽更丢臉的事情來。”
司檀點點頭,臉色凝重,從桌邊起身。
……
說完那些話,甚至把司缇氣哭跑了,司伽竟然不覺得有多爽,只覺得全身好像都有點無力,是真的腿有點發虛,握着話筒的手心出了汗,司伽也不想這樣,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更希望一切是順利的,而且,如果新郎官是愛她的最好。
又想起許箐說的那句話來,人不能太貪心。
站不太穩的時候,有人伸手托住了她的腰,司伽轉頭,謝明玄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下的臺,來到了她身後。
新郎官和新娘子重新站在一起,為了這氛圍不繼續僵冷下去,主持人忙跨上臺:“各位,各位!剛才發生了一點不愉快的小插曲,不過都過去了,一定是上天賜下的良緣,讓我們的準新郎和準新娘能夠走到一起!還請十分般配,天造地設的兩位新人上臺吧!向大家致致辭!”
心煩意亂,不想去了。
司伽身體還是僵硬的,完全沒辦法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什麽都沒說過,剛才看起來是把司缇的真面目撕出來給大家看,但是也揭開了她跟謝明玄的事。
因為一夜情,意外,巧合,才湊成一對的。
他們說的沒錯,謝明玄根本不愛她。
要是她們沒上過床,現在跟他訂婚的應該是司檀。
看司伽沒反應,神色有點木,謝明玄擡起手捏了把她的臉,“謝太太,跟我上臺吧。”
司伽看着他,攥緊裙擺,臉色繃繃的。
她心裏在打鼓,這一刻,她突然想拒婚,反正已經鬧得很大了,許箐和司元雄讓她吞下真相,為了保住司缇的名聲,也為了保全司家的顏面,可是她今天違反了他們,那是不是,不差一個拒婚。
這段時間跟謝明玄相處下來,也讓她清楚的感覺到,他們并不合适,比如,沒有共同語言,共同的愛好,聊天都聊不上幾句,只有比較和諧的性關系。
“我…”司伽看着謝明玄,眼神裏都是躲閃和逃脫,她紅潤的唇張開,差一點就說出來了,謝明玄單膝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他這一跪,全場靜默。
…
謝明玄是怎樣的形象,大家心裏格外深刻。
京華集團新一任掌權人,雷霆手段,狠辣沒有人情味的接班人。
長輩們對他都是欣賞,而跟他同輩的,基本上從未把他當作同齡人看待,謝明玄是謝家的長孫,從小最是耀眼,冷傲,身上承擔着重任長大。
父母與他不親,謝明玄做為長孫,從初中開始是跟在謝廣原身邊長大,謝廣原對他管得極嚴。
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有浪漫細胞的,今天的訂婚宴,婚慶導演也沒敢給他設計求婚環節。
只用到臺上來發下言,走個流程,之後是下臺敬酒。
司伽才是最懵的那個,定定看着謝明玄,呆立在那。
喂,你別這樣啊,我害怕。
司伽再次攥緊裙擺,慌亂地找不到神。
那怕單膝跪地,謝明玄身上的壓迫感還是很強,五官棱角分明,氣宇軒昂,周身的線條冷,他把司伽白皙的左手拿起來,平放在掌心,對她問:“願意嫁給我嗎?小蝴蝶。”
他竟然喊了她的小名,他從來沒這麽喊過她。
司伽都以為他不知道她的小名叫什麽。
他那雙黑深深的眸在望着她,像在下蠱一樣,司伽心頭仿佛被羽毛撓過。
萬般糾結都在腦中繞成一團。
不,不行,你要抵抗住誘惑。
可是,可是他這是在求婚啊。
謝明玄,他在向她求婚!
嗚嗚嗚好煩,她明明都決定要反抗家裏一次了!
她沒回應,感覺到謝明玄拇指指腹摩挲了下她的手背。
鬼使神差的,司伽沒去拒絕,抿了抿唇,點了下頭。
謝明玄清冷的神色略松弛了一分,他唇角淺淺揚起弧度,在司伽手背上落下一吻。
他薄薄的唇貼上來那刻,司伽有種自己要徹底被關進鳥籠的感覺,身體不自禁顫了顫,氣息太熱,溫度從她手背細膩的皮膚渡進。
許多人這才發現,兩人手上早已戴有訂婚戒指。
明亮璀璨的兩顆鑽石,在宴會廳水晶吊燈下反射出耀眼奪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