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被漠塵這麽一打岔, 宇文猛先前嚴肅的情緒也崩不住了, 尋了個小狐貍容易理解的詞兒解釋給他聽:“仇家。”
“仇家?”漠塵聽着宇文猛額解釋仍不是很高興。
他蹙着眉又朝地下那人看了一眼, 見青年淺笑盈盈, 一副比他更像狐貍精的妖媚模樣,便學着宇文猛平日裏說話模樣, 挑高眉梢裝腔作勢地“哼”了一聲, 說:“我看是冤家吧?”
宇文猛聞言之前喝進嘴裏的茶都要噴出來了,轉身好笑地捏了把小狐貍的臉, 說:“怎麽就是冤家了?我和他可是一句話都還沒說,你這小嘴就撅得都能挂茶壺了。”
漠塵心道:你們都眉目傳情了, 還需要說什麽話呢?
不過在宇文猛回頭與他說話的時候,那黑衣青年就飛快消失在了街上, 漠塵就又陰陽怪氣, 還帶着些委屈地對宇文猛說:“将軍,你的死鬼冤家走了, 還不去追?”說完漠塵又仔細琢磨了下自己的這句話,發現和好多話本子裏的情節都有重合,這種時候宇文将軍要是真的喜歡他, 就該說些“我的冤家是你”“我只愛你,那人又怎麽能和你比”之類的好聽話來哄他。
誰知宇文猛沒哄他,還回頭朝着青年方才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微微點頭道:“還真被你說對了兩個字……”
宇文猛這話說的聲音有些低, 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可還是被漠塵聽到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問:“将軍……你說什麽?”
“沒什麽。”宇文猛卻以為漠塵沒有聽清,也不想再在那青年身上多做糾纏,伸手捏了把瓜子繼續給漠塵剝着吃。
漠塵卻吃得食不知味,心裏是又難過又傷心:死鬼和冤家不就是同一個意思嗎?男人說他說對了兩個字,那不管是哪兩個字,都就等于承認方才那個青年曾經和他有過一腿了。
漠塵憋着委屈,晚上進屋睡覺的時候走的很快,都沒有等宇文猛。
他們兩人只訂了一間客房,因着他們兩人幾乎是同樣款式和顏色的穿着,還有過于親密的舉止,訂房時掌櫃的還多看了他們好幾眼,不過宇文猛和漠塵都沒在乎這個。
宇文猛是覺得他不會對小狐貍怎麽樣,所以睡在一張床上也不會怎麽樣,他都忍得這樣辛苦了,難不成連一起睡睡都不可以嗎?
而漠塵卻是覺得,睡在一起才能牢牢抓住宇文猛的心。
當初漠塵在妖精客棧裏,還喜歡采夜上仙的那時候樹非就訓過他了,樹非嘲笑漠塵除了一雙多情潋滟的丹鳳眼有點狐貍的樣子以外,和那些妖孽豔麗的狐貍精完全不一樣,根本就不像是個狐貍精,後來樹非還給他塞了好些畫冊,讓他和上面的狐貍精們多學學,如何做一個成熟的狐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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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那時他剛将話本子收下,就接到了雲采夜答應來妖精客棧和他一聚的消息,所以轉頭就把這件事抛到了腦後,直到今晚才恍然想起。
漠塵悔不當初,覺得自己那會要是認真學了,說不定現在就不會被別的狐貍精比下去了。一想到宇文将軍在和他之前,可能也和別人這樣親密的在一起過,漠塵就覺得心酸得快要落下淚來。
于是漠塵比宇文猛先一步鑽進了被窩,之後就扯着被角用水潤潤的眼睛一直盯着宇文猛。
宇文猛被他看得有些怔然,笑了笑走上前,在床邊坐下後輕撫着他的頭發,問:“怎麽了?”
漠塵沒有說話,身體卻在被窩裏窸窸窣窣的動着,以至于一會那鼓起一包這凹下去一塊的,宇文猛看得直挑眉,最後卻見漠塵将貼身的亵褲亵衣從錦被中推了出來,露出小半截雪白纖細的腕子,又“哧”地一聲縮回去,差點晃花了他的眼睛,停頓了須臾又像是想起什麽似的,重新伸出來勾他按在床榻的手指。
宇文猛不動聲色任由他勾,可是漠塵力氣哪比得過宇文猛,他不想動,漠塵勾了半天,手腕都勾酸了也沒把宇文猛手指勾動。
宇文猛這才嗤笑一聲,問他:“怎麽不穿衣服?”
漠塵臉上滿是無辜,說:“熱呀,将軍你也把衣衫脫了我們來睡覺吧。”
宇文猛聞言眸光一暗,心緒微動,不過還是非常正人君子地說:“不會熱的,把衣衫穿上吧,等會晚上你着涼。”
說着,他還彎腰從地上拾起被小狐貍推下地的衣衫,可就在他彎腰的時候,漠塵忽然掀了被子撲到他身上去,抻長了胳膊直接抱住宇文猛的腰,白軟的臉頰貼着他的脊背,咳了兩下說:“長夜漫漫……我、我們……”
漠塵從來沒說過這樣露骨的詞,所以這兩句話說得結結巴巴,“我們”半天也沒能把話說完。
宇文猛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呼出,保證自己能夠控制得了情緒,這才握着漠塵的胳膊轉過身,捏着他的細腕子給他穿亵衣,勸他說:“長夜漫漫,我們穿了衣衫好好睡覺。”
而漠塵覺得自己這樣做應該表現得足夠明顯了,宇文猛這樣做應該就是拒絕他的意思,整個人頓時就蔫了,半是失落半是賭氣地變回小狐貍的模樣,用狐吻頂開錦被鑽進去,鼓出一個小包不肯見人了。
宇文猛拎着衣衫愕然地看了會錦被下鼓起的小包,伸手輕輕拍了拍,問他:“怎麽忽然變回去了?”
“我不想穿着衣衫睡覺。”漠塵悶悶不樂的聲音從錦被底下傳來。
宇文猛失笑:“那你躲在被子裏,一會把自己悶暈了怎麽辦?”
漠塵沒吱聲,沉默好半晌才小聲地說:“那你把燈吹了,我就出來。”
“好好好。”宇文猛順着他的意思了滅了屋裏的燈。
漠塵用爪子擡起一點被角,見外面一點亮光都沒有才肯鑽了出來,蹲坐在錦被山,仍是不太高興的模樣。他以為屋裏沒了光亮宇文猛就看不清他了,殊不知宇文猛不需要蠟燭也能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将軍……你今晚做錯了事。”漠塵猶豫了一會,溫吞又小聲地說話了,“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宇文猛被他這指責的話給逗笑了,好在房裏沒有光,小狐貍眼神沒他好,看不見他臉上的笑容,不然不知道是不是又要生悶氣了。
其實宇文猛或多或少是知道漠塵為什麽這樣子的,但他還是裝成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故意問漠塵:“我做錯了什麽事?”
漠塵聞言果然更加悶悶了,哪怕此刻是不是人的模樣,宇文猛也能從他那張狐貍小臉上瞧出不高興的神色。小狐貍還氣鼓鼓地說:“我都告訴你了的話,那你還怎麽反省呢?”
宇文猛這下不再逗弄他了,掀開錦被也躺進了被窩,将原先蹲在錦被上的小狐貍扯得一晃,滾到他臉頰旁挨着,宇文猛順勢抱住他,用唇碰了下小狐貍尖尖的狐吻。
小狐貍被他親得呆了半晌,然後撲騰着四肢地掙紮起來,只不過他的掙動對于宇文猛來說不過是蝼蟻撼樹,輕而易舉就能鎮壓,他甚至還将臉埋到小狐貍軟乎乎的肚皮上,張口道:“那我反省完之後,要怎麽做才能贖罪呢?”
宇文猛說話時熾熱的吐息全數落在他的肚皮上,漠塵甚至還覺得他的唇碰到了自己肚皮上那些個敏感的小點,幾乎就是摩挲着它們說話的,他被蹭得身子酥了,臉也紅了,說話的聲音也是軟軟的沒有一點威懾力,控訴道:“你……你怎麽能碰那裏?”
“我碰了哪?”宇文猛像是一無所知地反問他。
“沒有……”漠塵又不好直接和他明說你碰到我neinei了,滿面羞赧全然忘了方才到底是誰想幹壞事的,只是支吾着扯開話題,“你得哄哄我才能贖罪。”
宇文猛心裏好笑:這小狐貍才被他碰了下那裏就臉皮薄得不敢說話了,他要是今晚真的把小狐貍壓了,恐怕他才把人摁倒,小狐貍就要紅着臉說不可以了。
他微微松開手,讓小狐貍能夠蹿出去些,認錯道:“那我明天陪你去街上玩,你想要什麽我都買給你。”
而那只小狐貍一離了他的桎梏馬上就蹿出老遠,宇文猛也不去捉他,閉上眼睛勾唇不語,沒過多久,他就覺得頸間貼來個軟而溫熱的小東西,哼哼着說道:“那也還是得哄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