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定格 都讓扶桑承受
第29章 定格 都讓扶桑承受
“那你該怎t麽向他解釋呢?”系統問葉霁雨。
“就說是中了什麽術法。”她走到江玄身邊, 随意把玩起他腰間的衣帶。
潮濕的地上平白掀起風來,風發如泉湧,靜止在空中的灰塵被卷入漩渦, 兩人的發絲也随風飄揚, 耳朵裏持續灌入呼嘯的風聲。
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見他睫毛微顫。
連人帶魂被卷入風中, 一陣眩暈後兩人出現在一處寂靜之地。
她比江玄先醒來,環顧周邊環境。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黑暗,擡頭瞧見上方微光如橘絡般深入,最上方是潋滟水波。
他們在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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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兩人所站之處漸漸升高,将他們彈了出去。
“我..‘, ^/《‘+'...@:——!(*《·”…“{$”
她與昏迷的江玄抱在一起,看着兩人越飛越高,四周也亮了起來, 逐漸接近水面。
出了水面後重力如同消失, 她只覺天旋地轉, 被晃得意識模糊耳鳴不止後,重重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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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玄被她壓住的胸膛有些痛,略帶病氣的臉上霎時紅了不少,艱難咳嗽出聲:“咳……”
她壓在他身上,擡頭對上那雙漆黑眼眸, 睫毛濃密, 眼睑粉裏透紅, 他的眼睛很漂亮。
其實他整個人都很出挑。他身上有一種獨特氣質,葉霁雨姑且将其描述為脫離社會的清澈,但他也隐約表現出惡的一面,那種惡是未經雕琢的自然之性, 不受教化野蠻生長。
她從他身上下來,起身後朝他伸出手。
他一邊站起,一邊詢問:“這是哪裏?”
“我們中了術法。”她也環視起來,“好像在湖邊。”
湖畔芳草萋萋勝碧,暖和的陽光被凝進葉上的露珠,樹蔭下流光溢彩。
餘光瞥見他的肩頭在抖,她側身扶住他顫抖的肩,問道:“你怎麽了?別怕……我們不會死的。”
感覺到冰冷的指尖掠過她的手背,她輕輕拉住他的手:“你拉住我的手,就算你想死我也會把你拽回來的。”
他怆然,緊蹙的雙眉微展。
“姐姐,我相信你。”
“盡量少叫我姐姐,挺怪的……我有妹妹,她也叫我姐姐,你這樣叫會讓我下意識把你當作血親。”她沉默了幾秒,“養成習慣就不好了。”
“為什麽不好……我也想做娘子的血親...”
她見他一臉真摯,反唇相譏:“我妹不會把舌頭放我嘴裏。”
“……”
“好的娘子。”
兩人正觀察環境,忽看見一抹倩影走來。
“扶桑”葉霁雨遲疑幾秒,改口道,“還是蘭馨……”她實在是不敢妄下結論,只能确定那人長着一張與扶桑相同的臉。
她察覺裙擺微動,低頭瞧見江玄正蹲下身撿地上的石子,任憑他怎麽努力,指尖仍是穿透石子。
“這是幻象,你撿不起來的,我們觸碰不了任何東西。”她朝他伸出手。
他愣愣地起身,走向湖畔的扶桑恰巧穿過他的身體,兩人都頓了一下,扭頭去看湖邊的扶桑。
江玄問道:“她在幹什麽”
她仔細一看,扶桑的裙擺處有血污,正将身後的裙擺移至身前,又浸入水中。“洗衣服。”她回答他。
兩人漸漸靠近扶桑,杵在旁邊看水中擴散開的血跡,扶桑手上攥了一把皂角,正一刻不停地搓洗。
淚水滴滴答答落在渾濁的水面,一個男屍浮了上來。
葉霁雨認出來那是沈蘭德。
扶桑被吓到往後退了幾步,濕漉漉的衣裙從水裏帶上來,水漬瀝瀝淅淅滴在青草地上。回過神後,扶桑撿起地上的木棍去戳水中的男屍。
男屍掙紮地咳出水來,扶桑驚呼一聲将其撈上岸。
“你醒醒……”
葉霁雨打量起扶桑的急救姿勢,有種想上前幫忙的沖動,等看到直接親上去後,她更想幫忙了。
沈蘭德又不是睡美人,即便是白雪公主在現實生活中也要先檢查一下口腔裏有沒有蘋果塊。
但沈蘭德就這樣被救醒了,坐在草地上不停咳嗽。
她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江玄。見他通紅的耳廓和皺起的眉頭,眸中帶了些幡然醒悟。
“你為什麽會在湖裏啊?”
“我本來想着自盡。”沈蘭德說,擡眸去瞧扶桑的眼神,“姑娘是醉歡樓的人看起來很年輕……”
愁容浮上扶桑的眉頭:“是醉歡樓的,昨日剛及笄。我從小便生活在醉歡樓,我母親也是如此。”
沈蘭德理了理臉上的濕發,鄭重問道:“你想離開醉歡樓嗎?”
葉霁雨注意到沈蘭德緊攥住衣袍的手,手背青筋暴起。
“有誰不想離開這個地方……我試過逃跑,結果都是一頓嚴打,打到腰間血肉模糊...其他想離開的,也是一樣的下場。”
“我可以幫你,但作為回報…要把你的身份給我。”沈蘭德的手心起了一縷白煙,“你的臉也要給我。”
“你會易容術?”扶桑垂眸道,“雖不知你要我的臉和身份做什麽,但我願意同你交易……沒有比現在更遭的情況了...”
“實不相瞞,我從小便遭受那些權貴的侵犯與虐待……沒有比現在更糟的情況了...沒有比現在更遭的情況了……”像是對別人說,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沈蘭德伸手輕拍扶桑的肩膀,兩人逐步接近,最終相擁在一起,浸濕的衣裙重重交疊,麻木不仁的心也融化了。
“你叫什麽?”
“……扶桑。”
“從此以後,你便不再是扶桑。”沈蘭德拭去扶桑眼角的淚,手背上的水漬又滴在眼角,“你會有美好的人生的。”
“那你呢?”
葉霁雨瞧見沈蘭德手上的淤青。
所處之處幻化成一大霧,她與江玄目視着一切被霧攪渾吞噬,又四散開來重塑形體。
她認得這個地方,是醉歡樓裏的一個房間,姑娘們休息的地方。
沈蘭德給扶桑換了臉,那現在在醉歡樓的扶桑便是沈蘭德,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線性時間的基礎上。
所以蘭馨是換臉後的扶桑。
那個死在井中的扶桑又是誰?
沈蘭德推開門走進房中。坐在梳妝臺旁擦拭暈染出唇的口脂,看着鏡中那張臉,機械地撐起一個笑,雙眼失焦。
男人走進房中,輕輕關上木門。是男裝的蘭馨,手裏提了一包糕點,臉上帶着笑。
“姐姐。”
“姐姐”葉霁雨挑眉,看向身邊的江玄。
他也有點難以置信,強行說服自己:“是女人的臉啊……可這張臉是蘭馨的吧”
“但他身體是男人,不過叫哥哥也挺奇怪的。”她點點頭。
蘭馨坐在一旁給沈蘭德喂了塊糕點,小心開口:“我要跟夫人去江州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你要照顧好自己。”
梳頭發的手停了下來,看向鏡中那張臉:“你也是一樣……”
“等我回來,我還能來看你嗎?”蘭馨情不自禁撫上面前人的臉頰,仿佛要透過那張臉将其看穿。
“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歡迎你來。”卻是一臉愁容。
“我不是那個意思……”
蘭馨試圖收回手,可被沈蘭德牢牢抓住。
“扶桑姑娘,我是一個怪物,一個誰都能随意淩虐的怪物……我們不會有結果的,無論你試探多少次我都不會給你想要的答複。”
“你可以開啓嶄新的生活,為什麽非要日複一日來這個給你帶來陰影的地方呢……”
蘭馨眼中的淚水滑落至臉龐,嗚咽出聲:“可是……明明一開始我才是那個怪物...是你犧牲自己救了我……我欠你一命,我也想救你。”
蘭德苦笑着,輕吻蘭馨臉頰的淚水,眼眶通紅:“那日你從水裏救上我,我的命便屬于你了,而你将扶桑給了我。”
“扶桑說,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情況了。”
……
葉霁雨和江玄正站在簾外,見藕粉與青綠交纏,微風拂過珠簾傳來潺潺水聲。
兩人默契地對視,又默契地轉過身去。
下一次便是醉歡樓的後院。
她特意去瞧了一眼那口井,井裏沒有水,是口枯井。
江玄跟在她身後,指着井說:“就是在這口井裏發現的屍體。”
“看來水是之後才灌進去的,目的應該是為了掩人耳目,那麽多屍體像小山一樣堆在水底也浮不上來。”
語畢,沈建帶着幾個下人從角落裏走出來,鬼鬼祟祟地環顧四周,下人合力提着個麻袋。
沈建罵罵咧咧,踢了一腳麻袋,麻袋裝得鼓鼓朗朗很厚實。
“快點把她的頭砍下來丢掉,丢得越遠越好……最好拿錘子敲一敲,剩下的就老樣子。”
“遵命。”
沈建吸了口手中的煙鬥,邊走邊罵。
“他媽的不識好歹,害老子得罪那麽多人…t…”
江玄與葉霁雨面面厮觑,忽聽見不遠處的掙紮聲。
女孩被下人從麻袋中放出來,手腳都被綁住,嘴裏塞了塊髒抹布,嗚咽着說不出話,只是不停哭。
她看見女孩臉上的胎記。
“她是小淑。”她拉住江玄的胳膊,“你記得嗎?一開始請醉歡樓的姑娘們認屍,那個水蘇認出來她的屍體。”
“我想起來了……”他猛地點頭。
兩人突然陷入沉默。
小淑的死已成定局。只是親臨其境,所接收的沖擊感更強,知道一切卻又無能為力。
他們是局外人,卻也沉迷其中。
小淑一直在哭,眼珠子瘋狂轉動,轉到他們面前時斧頭也穿透脖子,視線永遠定格在了那處。
小淑的最後一滴淚水溢出眼眶,順着太陽穴劃落在地板上。
下人提起小淑的身子扔入井中,四溢的鮮血灑在小淑的眉心,那張臉的血色逐漸消失。
一個下人撿起地上的鐵錘,砸向那顆孤零零的頭。
葉霁雨心裏正雨泣雲愁,擡頭望天不去看地下的小淑,瞧見空中蒸騰的霧氣緩慢移動,将傾灑的日光吞噬大半。
一團霧飄下來灌入一個下人的鼻腔,緊接着其餘下人也被煙霧籠罩起來,幾人杵在原地不再動彈。
角落的沈蘭德穿過葉霁雨和江玄的身體,提起地上小淑的頭顱,頭也不回地往前院走。
“跟着他。”葉霁雨與江玄對視。
兩人跟在沈蘭德身後,那顆頭被藏在寬大的袖袍中,不斷往外滴出血。
醉歡樓的地板上淌了一路的血。
看着沈蘭德在一樓的水池旁拿出那顆頭,猛地跳入水中,激起一陣水花。
江玄環顧四周,疑惑地問:“他不怕被人發現嗎?對了……一路上怎麽沒看到幾個人?”
她垂眸思考:“白日姑娘們都出去采買,樓裏也沒在營業,所以人少沒被發現吧。”
兩人就這樣盯着水面,直到漣漪散盡。
“所以,”她有些沉默,“是他在推波助瀾”
場景轉換後,兩人又出現在後院。
這一次是在夜晚。月光灑在雜草叢生的後院,井裏的水像是鑲了許多片魚鱗,波光粼粼。
她聽見拖拽聲,在樹影中看見一個男人,左手拖着一坨東西,費力往前走。
走出樹影後,她認出男人是沈建,左手死死抓住一把淩亂的頭發,與頭發相連的是慘白的人體。
她強壓惡心:“水蘇!”
結果還是沒活成,甚至是上午得了賣身契,晚上就被謀殺。
一定是被放血了,人的肌膚不可能那麽白。沈建逐漸靠近後兩人看見水蘇被割開的咽喉,随意塞了團草在縫隙。
江玄意圖沖上去,她拉住他的胳膊低聲勸說:“沒用的……都是幻象,慘劇已然發生...”
刺骨的痛萦繞在兩人心頭,他們沒有痛哭流涕,沒有破口怒罵,只是靜靜看着,看着水蘇被丢入井中。
沈建朝井裏吐了口濃痰:“煩死了...等明日我再來處置你這個賤貨……”
“他怎麽能就這樣死了!”江玄死死盯着沈建遠去的背影,“他憑什麽死得這樣輕松。”
“他身後肯定還有人,那些人不想讓他說出真相,便冒着風險殺他滅口。”那是一個錯綜複雜的關系網,牽一發而動全身。
“你該查的。還有江州那件事,現在想來估計沒那麽簡單,他們是有組織有預謀。”她擡頭望向他,他與她對視。
“你願意陪我嗎?”
看着他澄澈單純的眸子,她遲疑了。
她的立場早已與從前不同,甚至是兩個極端。放在從前她絕不願去摻和這些事,因為對她百害無一利,可現在她在身處世界的身份是小官的女兒,是少卿的妻子。
她需要去拆開那些複雜的關系網,無論是自覺還是自發,她都有了這個傾向。
自己似乎能感受到更多的情感。
她點點頭,算是答應。
兩人的身體又被穿透,她擡頭瞧見自己正和葉嬌嬌在井邊。
水蘇還真是當天晚上死的。那麽她也并未看錯,除了她和沈蘭德,水底還沉着死去的水蘇。
不禁脊背發涼。
她看見自己和葉嬌嬌待了一會便匆匆忙忙地離開,幾分鐘後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來到後院。
是女扮男裝的蘭馨,正雙手撐在井旁。
“蘭德,我知道你在裏面。”蘭馨的眼中有怒意,“你出來把話說清楚,只要你說清楚...我會離開你的。”
水面咕嚕冒泡,蘭馨幾乎将臉頰貼在水面,又重複了一遍:“我讓你出來,你出來把話說清楚……我會離開你的。”
葉霁雨看見一只手從水井裏伸出,抓住粗糙的石壁,沈蘭德慢慢露出頭,水像瀑布般從身上傾瀉而下,那張姣好的面容緩慢浮現。
仍是扶桑的臉,只是妝容花得不成樣子。
“還要怎麽說清楚...”沈蘭德小聲嘀咕,卻不敢擡頭,“我說了千遍萬遍……我不喜歡你,對你只有利用。”
“你……”蘭馨的心也碎成了千萬片,猛地抓住蘭德濕透的衣領往上拉,直至兩人鼻尖相撞。
“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情況了。”答非所問。
蘭德苦澀的笑容概括了情緒:“扶桑,我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被浸淫在情.欲之中……出不來了。
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不要說自責,不要談虧欠。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你也有很多選擇……只是不要選我...”
蘭德欲潛入水中,卻被蘭馨牢牢抓住手臂。兩人僵持不下,眼神撞了上來。
“我恨你。”
“不要恨我,”雙手撫上蘭馨的臉頰,“不要在意我,忘了我。”
葉霁雨見沈蘭德潛入水中,而蘭馨則顫抖着站起身,淚眼婆娑。
她聽見身旁江玄的嗚咽,擡眼見他正擦拭眼角的淚水,便将手帕遞給他。
他看見眼前的淡粉色手帕,愣了一下,偏頭将淚水擦淨,強裝鎮定地擡手拒絕她的手帕。
“你不是不喜歡……”
他說得輕快:“只是想起些往事而已。”
她将手帕塞回袖袍,好奇問道:“你是觸景生情了”
“算是吧……”他眼中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悲傷,苦笑着看她,“娘子沒有過嗎?”
必須說有什麽感想的話,她覺得這些日子遇到的除她外的男人都挺惡心,和她的父親一樣不擇手段還總是站在高處看人。
一股爹味。
她還複習了許多醫療知識,不僅是因為經手的兩個案子都和人體有些關系,還因為她一直在受傷。
還有那個牛鐵花,她總覺得自己在哪見過此人,但記憶蒙塵,她想不起來。
她回答道:“我覺得這些中年男人都挺賤的,有點像我家裏的一個長輩。”
不能直接說是父親,此父非彼父。
“那蘭馨和蘭德呢……”他眸光微動,帶了些許期待,抿唇看她。
“挺慘的……沈蘭德要報仇沒辦法接受蘭馨的愛,而蘭馨也許至死都不知道沈蘭德對她的愛,他們被困在一個籠子裏,永遠逃不出去。”
籠子的鑰匙掌握在權貴手中,可權貴并不在意這把鑰匙,想丢就丢。
自己曾熟視無睹。
她憶起小時候自己得肺炎,家裏的保姆阿姨為照顧她也染上肺炎,可父親卻辭退了保姆,即便保姆在她家兢兢業業工作了三年。
母親只是摸摸她的頭,讓她不要傷心。
“我的女兒怎麽這麽可憐。”
葉霁雨突然發覺母親并不是一個博愛之人,她的愛是有條件的,而弱勢群體并不在這個範圍內。
她會收養一大堆貓狗,也絕不容許傭人請一天假。
...
聽到葉霁雨的回答,江玄似有些失落,低垂着眉眼輕輕點頭,眼角的紅暈淡去。
而最後一次是在葉霁雨與他的房中,蘭馨手裏拿着白绫,正試圖往房梁上丢。
白绫一次又一次地往上抛,淚水一滴又一滴地往下流,蘭馨不停呼喚着沈蘭德的姓名,直至潰不成聲。
白绫終于挂在房梁上,另一頭滑落下來,又開始打結。一縷霧将白绫吹落在地,蘭馨也回過神,沖半開的窗戶哭喊着。
“沈蘭德!我知道你在……我求求你...求你出來……”雙腿噗通一聲跪在冰涼的的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緩緩爬向窗戶,蘭馨的指尖抓得通紅,被磨出血色。但仍是未停,還更加用力,似乎要将指尖嵌入地板中。
“你這個懦夫...你為什麽要去死……你不是人我忘了你嗎?可現在我的腦海裏全是你...也全是我,”蘭馨失聲痛哭,“我把扶桑的一切都給了你,為什麽又要還給我……”
“所有的痛苦與不幸,都讓扶桑承受。”
“你不該是扶桑t,明明我才是扶桑……死的人也應該是我...”蘭馨神情恍惚,“在窗臺看到那張臉時,我就已經死了,死于十五歲的自己。”
“可我自己又是誰呢?”
“而你又是誰呢?”
“沒有人,沒有人像這樣愛過扶桑。”
一束寒光射向脖頸,蘭馨失神倒下,眼角的淚水未盡。
葉霁雨看見沈蘭德翻窗進來,跪在蘭馨身旁拭去蘭馨眼角的淚水,另一只手催動法力,在空中凝結成霧氣。
“所有的痛苦,都讓我來承受。”
他早就不記得自己的相貌了,相貌又有什麽意義呢?他一直無處容身,靈魂永遠游蕩在世間。
等到終于有人用一顆赤誠的心去愛他,他又親手将女孩推開。
女孩的愛讓他的心瘋狂長出血肉,他終于懂得了愛。
原來愛是這樣的感覺,在這個荒謬的世界,他希望所愛之人不再無處容身,為此他願意剖心泣血。
沈蘭德愣愣地拭去眼角的淚,銅鏡中倒映出蘭馨的臉龐,僵硬地撐起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