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 好一幅地獄修羅場構圖
第74章 74 好一幅地獄修羅場構圖
厲紹淵沒有回答, 廢話,梁子畫的問題,他為什麽要回答。
不過不回答本身也是一種回答, 男人就是假裝的, 這作為一個alpha假裝易感期并非難事,畢竟他也有上一次被坑的經驗,演起來得心應手。
這一趟旅程,除了真來濱城談業務,厲紹淵的第二目标就是靜待梁子畫出手。
從兩車并行, 車窗裏看到梁子畫開始,厲紹淵的“假裝”就沒有停下來過, 梁子畫高調地向外界擴散他們已有婚約的關系, 舉動全在預料之中。
甚至對方貼上來, 主動表示要住相鄰的兩隔壁房間,厲紹淵也是順水推舟的默許。
以alpha的作風, 本該連默許都不可能的。
好在梁子畫也不夠了解厲紹淵。
後來兩個團隊共乘一輛車子回來,假裝易感期的表演正式開始, 梁子畫也如所預料的那般,最眼尖的盯着厲紹淵的變化。
男人稍露出一點發熱、燥熱的跡象, 梁子畫立刻捕捉到,因為在他的視角裏,這是服下他置放的誘導劑所産生的效果。
對方這樣上了鈎, 厲紹淵知道,下一步梁子畫就該找個借口往他的303號套房跑了。
但為了不顯得與平時行事作風差異過大,他閉目養神,并沒有親口答應,而是早已通過氣的尹白給梁子畫留下一個活口子。
“多謝小梁總費心了”, 約等于我們總裁沒拒絕,小梁總你要過來也可以。
梁子畫活似一條把鈎越咬越深的魚,敲303號套房房間的門時,已經自己游進了捕魚的網。
半躺在床邊的omega徹底洩了力,眼神呆滞而空洞。
梁子畫也算聰明一世,蠻自負的人,怎麽也沒想到會讓人這樣徹頭徹尾的耍弄,維持着剛才被alpha摁住的姿勢,嘴裏問出最後一點不解:“你早就猜到我要這麽做了?怎麽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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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紹淵冷笑,無一字回應。
意思很明确——這你就不用管了,我無需對你交代。
除卻男人确實不屑于跟梁子畫多費唇舌的因素外,也因為這事兒沒法解釋,早就猜到的人不是厲紹淵,讓他解釋什麽。
梁子畫明白alpha的意思了,他也沒有那麽不自量力。
過了幾分鐘,套房房間裏還是沒人說話,梁子畫是洩了氣的皮球,但厲紹淵亦是沉默不語,錄像播放完一遍後他坐到了靠窗的沙發上。
感覺口舌有些幹,下意識地想要抽一根香煙,可馬上又意識到,現在的他是煙酒都不能碰的。
遂給自己燒了壺熱水,在玻璃杯裏兌成溫開水,飲下潤潤口。
厲紹淵不是在浪費時間,他知道梁子畫現在已經被打垮了,可是想要一切按着自己的計劃走,程度還遠遠不夠,所以他在靜默着施壓。
alpha什麽都不說的坐在暗處,多安靜一秒,就是多在梁子畫緊繃的神經上加重一分砝碼。
果然,梁子畫支撐不住了,他忽然覺得現在這種狀态的厲紹淵簡直像個幽靈,明明手裏已經握了把柄,要什麽條件直接提出來還好些,這般什麽都不說,像把你放在火上烤,才是最難受的。
“...你想要我怎麽樣?直說吧...”梁子畫都笑不出來了,“反正把柄在你手裏,我只能聽你的。”
厲紹淵終于結束了沉默,可他的态度梁子畫捉摸不透,他說:“你确實只能聽我的。”
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已經很晚了,他又說:“從我的房間出去,是你現在最該做的事情。”
什麽條件和要求都沒提。
厲紹淵不是什麽信女善男,演戲演了那麽一圈子,更不可能是為了拿把柄而拿把柄,只是梁子畫當下相當疑惑,他以為厲紹淵至少會先跟他提起解除婚約的事。
不過既然厲紹淵不提,他也樂得意的當做沒這回事,靜觀其變,而後迅速地從303號撤了出來。
明天還有最後一天的商業任務,因為這是幾家共同參與的大項目,梁子畫要求自己務必保證精神充沛。
所以一進房間,即使才經歷了情緒上的大起大伏,他也往那床上一趟,準備入睡。
也算能屈能伸了。
想來,厲紹淵多少也是出于這個原因,沒有在今天晚上花去太多時間。
第二天早上,梁子畫出門之前有些心虛,他換了一身淺色西服,也簡單打底抹了個淡妝,昨天晚上的事情無論再怎麽掩飾,他總是心有餘悸的。
尤其面對厲紹淵,他竟然隐隐感覺有些恐懼,恐懼帶來心虛。
可是商務合作必須進行下去,這是他們這類利益至上主義絕不能違背的原則,主辦方在星際酒店一樓大廳的包廂設置了早餐,所有人都在一處吃,梁子畫一步一步過去時,也是硬着頭皮了。
然而,走向一樓大廳的中途,他先碰上一個人。
對方高高瘦瘦,看起來年紀很小,像是大學生,之所以會對這個人格外關注,梁子畫倒也不是因為別的,他和周遭路人一樣,是因為這少年漂亮得過分的花臉殼。
這長得跟爆款愛豆明星似的,誰碰上不駐足多看兩眼。
可真正引起梁子畫疑惑戒心的,是這年輕人跟自己擦肩而過的瞬間,竟也不管不顧盯着自己看。
眼睛裏飽含善意,但也有明目張膽的審視,然後這少年主動跟他打了個招呼:“小梁總。”
嗯?他認得自己?梁子畫的狐疑加大,并且他看着少年行走而去的方向,居然也是一樓大廳的食堂包廂!
聞臻跟梁子畫打招呼的時候,是存了一點壞心思的。
昨晚事情告一段落,厲紹淵就給他打了一通微信電話,所有的前因後果聞臻都在電話裏聽說了。
當然也包括厲紹淵已經拿到梁子畫的把柄,以及梁子畫欲構陷別人于缺德之事但最終未遂的不堪。
所以這一碰面,聞臻最先感覺到的,就是梁子畫難以掩飾的心虛。
他偏要陽光燦爛的上去跟他打個招呼,又明着把審視放在眼裏,就是要梁子畫難受。
而梁子畫則在後腳走進包廂,發現背着背包而來的少年,把背包往厲紹淵旁邊空着的椅子上一放,而後直接落座,跟坐在alpha另一邊的尹秘書相比,這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可以說是親密無間。
厲紹淵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帶一點責怪的語調:“都讓你別過來別過來了,就不聽。”
少年的皮膚又嫩又白,腦門兒尤為光潔,被輕輕一彈就會泛紅。
不過厲紹淵彈的力度倒也不算“輕輕”,他是真的有點不高興,小孩兒太不聽話了,說了不讓他來,卻偏偏搭乘了淩晨的高鐵,非得朝濱城來。
晚上肯定沒睡了,一大早從高鐵站過來,身上也難免沾上風塵仆仆,厲紹淵厲紹淵可不願看他風塵仆仆,他要他的小孩兒光鮮亮麗。
聞臻象征性地捂住額頭,做出一點委屈巴巴:“哎呀你太辛苦了嘛~我不放心,就來接你,人家一片好意!”
這也是實打實的話,只不過聽在旁人耳中也許會叫人奇怪,三天了兩頁跟下一個項目,對于他們這些商圈金字塔頂端的人不是家常便飯麽。
辛苦雖然有,可回報卻是大大的,誰還不是個努力的打工人了。
畢竟這些人都不知道厲紹淵現在的身體不單單是他自己的,有個小東西揣在裏面,消耗的體能和精力必然加倍。
加上距離上次險些流産也沒過去多久,聞臻是真不太放心。
但這樣有個好處,在外人看來甚至可能顯得過度矯情的關心,更讓這個突然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少年與厲紹淵的關系不言而喻。
圈子裏不都傳開了的麽,厲總養着個小情人,從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态度看來,可不就是眼前這個了。
第一次得見厲總金屋藏嬌真面目的濱城衆人發出感嘆,厲總真是個顏控啊...!
但很快,大家也發現不對勁了。
小梁總不是厲總名義上的未婚夫嗎...?現在人站在包廂門口,而厲總和自家金屋藏嬌恩愛鴛鴦似的坐在人面前。
好一幅地獄修羅場構圖。
站在後面的人無論擡不擡眼去看前面,都帶着一股眼巴巴的氣質。
梁子畫自己也清楚,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們三個這邊投注,而他是三角形中多出來的一角,致命的尴尬,他致命體會。
游戲人間、玩世不恭的小梁總,竟也有這般進不得退不得,尬在原地,供人審視,臉頰紅到要充血的狼狽模樣。
聞臻沒想到會有這種效果。
他一大早奔至酒店,只是為了看看厲紹淵的身體狀況,誰知道會碰上梁子畫,還恰巧在他面前“秀”了遭恩愛。
但一想到這厮昨晚幹的事兒,聞臻又覺得這樣子的狼狽不堪簡直像在獎勵他。
和聞臻不同,厲紹淵是全然無視後面那個人的,眼裏只有坐在自己面前的他的小孩兒,親自給小孩兒夾了幾樣他愛吃的食物,遞給人的動作都十分溫柔,“之後上哪個健身房啊?想好了麽?”
聞臻跟厲紹淵說過的事,厲紹淵總是記得很清楚的,何況出差這幾天的通訊中,聞臻也提了幾嘴辦健身卡的進度。
現在厲紹淵問起來,聞臻便點點頭:“已經看好一家了,就是沒完全決定,再貨比三家看看。”
辦健身卡也不便宜,聞臻不想花冤枉錢,得盡量找那物美價廉的。
厲紹淵又拿給他一個布丁,這焦糖口味的小玩意兒,厲紹淵吃着太甜了,估計小孩兒吃着剛剛好,一邊厲紹淵又作勢讓他不用考慮錢:“選個你最喜歡的呗,貨比什麽三家。”
得,本來以為可以見證一場正宮打外室(盡管也辨別不太清哪個是正宮哪個是外室)的圍觀群衆們,回過頭來才發現,原來只是被有兩個人恩愛秀了一臉。
厲紹淵和他身邊那個小beta,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恩愛是一種強大的力量,如果多出來一個人,就能自動讓那個人變成笑話。
所以前兩天見證過小梁總明裏暗裏彰顯自己和厲紹淵“合法夫夫”身份的人,如今也只會真誠的産生疑問:他為什麽那麽自信呢...?
傍晚,屬于厲紹淵的招牌黑色高級轎車奔馳在高速路上,尹白開車,他家總裁和總裁的小情人則一同縮在後座。
為什麽說“縮”,不是尹秘書用詞不當,而是這兩個人現在就在後排貼在一處,距離很近,還說悄悄話呢。
尹白從來就沒見過他們厲總跟誰一塊兒有這種狀态!
甚至不用論跟誰,厲總本人就從來沒在哪個環境下有過這種狀态!
兩個人咬耳朵,聞臻聽厲紹淵問他:“你是怎麽知道梁子畫會往我的飲食裏下誘導劑的?”這個問題不僅梁子畫奇怪,厲紹淵自己也挺想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