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1 無意識的恃愛行兇
第71章 71 無意識的恃愛行兇
梁子畫, 這個名字聞臻并不陌生。
因為這也是《心墳》原文中的一個角色,海外富商子弟,和厲紹淵差不多身份的天之驕子, 雖然第二性別是omega, 但所承擔的戲份,與原文的薛林一樣,後期主角攻的競争對手,對主角受穆凡産生愛意并成為追求者。
聞臻是仔細閱讀過原文的人,他現在正努力回憶起關于這個角色的一切。
梁子畫是個利益至上的人, 同時游戲人間,薄情寡性, 永遠都不會有上心的人。
乍一看, 好像和厲紹淵還有些類似。
兩個人都是圈子裏的黃金單身漢, 但厲紹淵是沒有正兒八經談過戀愛,梁子畫卻是有過一個前男友的。
文中對這名前男友着墨不多, 一筆帶過之下聞臻只知道這個人本是梁子畫家中園丁的孩子,長大之後就成了梁子畫的保镖, 二人應是從小就認識。
那是一個身材健碩、其貌不揚的alpha,一來二去的兩人産生情愫, 然後滾了床單。
可是為了家族利益,梁子畫揮慧劍斬情絲,抛棄了這個男人。
将時間軸撥回《心墳》原文的主線, 厲紹淵在溫泉度假村被設計下藥後,與秦康晴發生了關系,多方施壓,厲紹淵最終同意了訂婚。
而癡心等待的穆凡,只等到了這個消息, 晴天霹靂,情緒走向抑郁的前兆,身體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不好的。
厲紹淵不願放棄,将暫且答應與秦康晴訂婚當做緩兵之計,請求穆凡等他。
【“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處理好和秦康晴的決斷,穆凡,請你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不想放棄我們的感情。”面對失魂落魄的omega,alpha坐到他身邊說道。】
原文裏是這麽寫的。
穆凡也确實聽了alpha的話,繼續等他,等他處理完秦康晴的事。
Advertisement
厲紹淵有辦法反制秦康晴,答應訂婚是緩兵之計,糾纏了大概小半年後,終于解除了婚約。
但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厲紹淵祖父這邊就像預計到他會反抗一樣,與秦康晴的婚約前腳剛解除,後腳下一個人選就頂上了。
而這個“人選”,就是梁子畫。
同樣是出于商業聯姻的目的,與秦康晴稍有一點不同的是,秦小姐至少對厲紹淵有些許發自本心的欣賞和好感,梁子畫是一絲也無。
他把厲紹淵看作聯姻的工具,同時也不介意自己當個工具。
這樣的心性,怕就是厲傑仁和厲涵最喜歡的了。
【“你如果真的喜歡那個omega,你就繼續養着,我不介意你養他,只要咱們生意上的交接往來能順利進行”】原文世界裏,梁子畫也說過差不多的話。
也正因梁子畫油鹽不進的心性,拿捏他遠比拿捏秦康晴要難。
所以在與秦小姐解除婚約後,穆凡并沒有等到他的厲紹淵學長的長相厮守,而是未婚妻之後,還有未婚夫。
omega也在那個時候徹底明白,他和厲紹淵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alpha身邊永遠有數不盡的人排隊。
弄走一個,他家裏也會立刻安排下一個,而且這些人個頂個優秀。
穆凡深深知道,自己是配不上的...厲紹淵學長的父親和祖父,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別看omega其他時候沒那麽聰明,這一點上卻是理解得透徹,厲傑仁無縫連接給孫子安排結婚對象,也正打了這層主意。
他要omega明白,別不自量力,就算厲紹淵護着你,你也踏不進厲家的門半步。
何況,厲紹淵也護不住你。
他是厲氏集團的總裁,擔有企業、公司以及家族的責任,而且這一切原本也不屬于他,是厲紹淵刀山火海自己拼搏來的,難道他能自己放棄麽?
老狐貍亦擅長拿捏人心。
厲紹淵被拿捏住了,正如他祖父盤算的那樣,親手打拼出來的位置,厲紹淵不可能放棄,為了任何人都不可能。
所以他只能讓穆凡再等一等,自己轉身投入與梁子畫的糾纏中。
穆凡卻已經等不起,omega的身體垮了,情緒和肉.體的雙線崩塌,住院之後被查出生了病,治愈的希望渺茫。
就在這個時候,梁子畫親自到了醫院,穆凡所在的病房來看人,打着“探病”的名義,實際上也是要看看結婚對象包養的小情兒究竟是個什麽模樣。
談不上惡意,也談不上好意。
然而,一見穆凡,梁子畫的心情竟是意外發生颠覆。
太像了...這個omega和那個人太像了...
仿佛舊傷被狠戳了下一般,梁子畫心間生出抖動,他覺得太像了,眼前的omega和一個人太像了,那個被他辜負了的人。
雖然一個是alpha,一個是omega,長相也毫不相幹,可那股其貌不揚、平平無奇的老實人氣質卻叫梁子畫似曾相識。
被他辜負的那個人,也是這樣老實巴交,被人抛棄了也不會濃烈地恨,只躲起來自己委屈,直到把自己折磨成遍體鱗傷的受氣包。
而且巧合的是,穆凡和那個人還是同鄉,從同一個鄉下老家出來的。
就是這股相似的氣質,讓梁子畫對病床上的穆凡産生了一點同情,同情又逐漸發展成憐愛。
然後梁子畫反水了,在穆凡生命彌留之際,他陪伴左右,人死之後,對厲紹淵紮下最後一把象征BE的大刀。
讓渣攻面對omega的死亡,永世遺憾,永遠追悔莫及。
不過話又說回來,聞臻雖然知曉原本的劇情走向,但對此表示槽多無口,梁子畫這段劇情,聞臻覺得是最不合理的。
——盡管原文整個故事合理的本來也沒幾處。
別的不說,若是想要彌補虧欠和愧疚,應該對準被辜負的那個人本人。
聞臻試圖理解,覺得原文作者是為劇情的be再添一把悲情的火,捏一個梁子畫這般人物出場,愛上了主角受,并拿起“斬殺”渣攻的大刀。
所謂爽感,或許就需要這麽一個角色。
可惜聞臻的上帝視角無法開共享,關于原文的回憶已經結束,他甚至比厲紹淵更了解梁子畫是個什麽樣的人了,卻無法直接告訴對方。
而厲紹淵則是看着小孩兒遞過來的那張支票,冷笑道:“他們果然這麽做了。”
不止厲傑仁了解自己的孫兒,祖孫三人之間誰又不了解誰呢,厲紹淵早想到他們會單獨朝聞臻下手。
連空白支票這般道貌岸然的手法,也都在厲紹淵的預計之中。
他也早跟聞臻說過自己的預計,所以聞臻那句“你說我該開個什麽數字”是句黑色幽默的玩笑。
老歷總辦公室談話的最後,聞臻當然沒有開出具體數字,他只對對方道:“老歷總,能給我一點考慮的時間麽?”
厲傑仁道貌岸然一絲不茍:“多久?”
“一周?”聞臻做出讨人喜歡的表情來。但這種時候的松弛,大抵不是對面的老狐貍想要的,他更想看到的,應該是少年被自己威嚴的軟刀子震懾,露出彷徨和害怕來。
聞臻也知道,但他想說,那是原文裏穆凡的狀态呀。
“一星期之後,我會給您一個數字的。”聞臻眼巴巴望着老爺子的老臉,用比平時更稚嫩的語氣說道。
伸手也不打笑臉人,老爺子對他尚算識相的表現也尚算滿意,那之後便放人回來了。
也就是說,未來7天之內,要麽解決這個問題,要麽聞臻真向厲傑仁給個數字,然後拿了錢離開厲紹淵。
男人臉色沉下來,将空白的支票壓在花瓶底下,叉子默默叉起一塊牛肉,放進嘴裏嚼着。
很明顯是心情不好了。
聞臻如今已然敏銳而精準地捕獲厲紹淵的情緒,并進行相應的閱讀理解,他知道男人現在是不爽了,但不爽的原因可能有兩種,一種是對老爺子那邊包裝得禮貌實則冷酷無情的壓迫而不爽,而另一種...
還不等聞臻完整回味,厲紹淵先開口:“晚上在床上等着。”
這是另一條聞臻總結出來的規律,厲紹淵如果不爽了,且發洩這種不爽的方式是讓他在床上相見,那麽這不爽的根源應該就出在聞臻身上。
他們現在已經同床共枕,厲紹淵剛休養結束,自然是不能大幅度滾床單的,可按照厲紹淵的意思,也不用大幅度滾床單,性.行為也分深度的和邊緣的。
讓小孩兒和他做一些邊緣性性.行為就行。
聞臻領悟了他的意思,點點頭。
不過說是在床上等着,夜晚聞臻剛進卧室,還沒有洗澡,竟是被已經穿了浴袍從浴室裏出來的男人一把擒住手臂,向後一別,怼在了牆上。
烈性紅酒的氣味比其他時刻要濃烈,說明alpha真的有在憤怒。
聞臻被人挾持着一只胳膊,沒有反抗,明明內置跆拳道黑帶的技能,他卻只是眼睛往後掃,臉側到45度的時候,長長的睫毛會露出來,眼珠子一動,就毛絨絨的。
他不想招身後的人生氣,輕問:“确定要做嗎?不怕傷到小孩子?”
厲紹淵沒有把他的手松開,維持着詭異的姿勢,像是一種壓迫,又像是調情:“摸摸抱抱而已,能傷到什麽。”
說罷,終于送了手,将人往浴室裏一推,“去洗澡吧,等下自己上床。”
聞臻拿着毛巾進了浴室,熱水沖到身上的間隙他總感覺那股烈性紅酒的味道還在鼻尖圍繞。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但他還是抽空想了一點別的事情。
現在劇情已經變了,只是他沒料到,與系統解綁這麽久,存在于劇情中的角色還是會登場,而且仍然是以厲紹淵替補結婚對象的身份。
聞臻倒不擔心厲紹淵會應付不來梁家那個少爺,他擔心的是厲紹淵的“應付”仍然逃不出既定的框架。
也就是說,原文厲家祖父逼迫厲紹淵接受與秦康晴的訂婚,本來也打算用那生米煮成熟飯的方法,既定的潮流若是不能抵擋,那現在的老爺子很可能也使用同一種法子。
只不過執行人從秦康晴換成梁子畫罷了。
若真用這種暗算的方式,聞臻确實擔心厲紹淵會中招,畢竟原文裏就是這麽發展的嘛。
所以他一邊思考,一邊想好了下一步,一定得提醒厲紹淵提防這方面的暗箭。
理順了思路,同時沖洗也結束,聞臻用毛巾擦幹身上的水,穿上自己的海綿寶寶睡衣。
其實他有想過要不要換換,這東西自己穿就挺幼稚了,在厲紹淵身邊一襯,更幼稚。
但男人阻止了他要換的想法,說這樣挺可愛的。
想到厲紹淵說這話時的語氣和表情,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但聞臻忍不住就想笑。
一出浴室,人就在床上等着,聞臻甩掉拖鞋,光腳踩在床邊的絨毯上,朝床上走去。
剛一沾到大床的邊,一股力量就把他拽過去并壓在了身下,這還是第一次厲紹淵這麽惡狠狠地把他壓下面。
不過聞臻不慌不忙,還伸手扶了一下厲紹淵的腰,對近在咫尺的人道:“小心點嘛,你這動作幅度太大了,幸好不是在上一個星期。”
然後又表情尤為乖巧:“你想自己來麽?”
意思是厲紹淵難道想自己坐上來動嗎?他們還沒試過這種姿勢,可前面說了只是邊緣性的摟摟抱抱。
不知道為什麽,即便在這種上下的情狀中,聞臻還是有篤定自己是上面那一個底氣。
和武力值無關,也不是厲紹淵現在是孕體的緣故。
很久之後聞臻終于搞明白,他那根本是一種無意識的恃愛行兇。
厲紹淵鮮見的對他沒有容忍:“別嬉皮笑臉的。”
聞臻則做出更乖的樣子,清水出芙蓉一般的純淨,聲音帶着一點讨好:“你到底在生什麽氣呀...跟我說說嘛。”
他知道厲紹淵這是有氣沒處撒的症狀了,從在飯桌上黑臉的時候就是。
“你不會...是氣我把拿張支票拿回來吧...?”聞臻終于說出自己的另一種猜測。
而且他篤定八九不離十。
只見厲紹淵捏住他的臉,扣住人的下巴,手勁兒使了六七成:“一個星期之後要麽解決要麽給他們一個數字,你什麽意思?他們威脅你,你就妥協?”
“聽着,解決不了你也得給我撐着。”
聞臻和他的約定是至少床伴要當十個月,十個月,一天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