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厲總很喜歡你呀(三合一)……
第52章 52 厲總很喜歡你呀(三合一)……
最後商議的結果, 是讓兩個姑娘之後在厲紹淵的房子住幾天,至于今天晚上,聞微微和夏橋就還是在聞臻卧室的床上擠一擠, 聞臻睡沙發。
商定好之後, 聞臻把鑰匙扔給聞微微,讓她帶夏橋先回家。
而他和厲紹淵呢,從家常小炒館出來後,沿着一邊的人行動和林蔭路散了一會兒步。
盛夏晚間的溫度還是很高,只是少了一層日光照射, 但白天暴曬累積下的熱量如黏黏的膩子般附着在地面,随便走幾步, 還是像在桑拿房裏一樣容易出汗。
聞臻怕熱, 今天只穿了一件淺色拼色襯衣, 現在後背有一點點被打濕了,他要去買杯冷飲。
陪着姑娘們跑了一天, 現在才有時間物理降溫。
眼眸一轉,看身邊的男人仍是西裝穿得一絲不茍, 聞臻忍不住問道:“你不熱麽厲總?”
聞臻又開始覺得厲紹淵讓人捉摸不透了。從性相上來看,他是絕對優質的alpha, 而絕對優質的alpha一般來說都是體質偏熱的,真想不明白厲紹淵是怎麽還能把西服穿得這麽穩妥,看起來一點都不熱的!
看厲紹淵的額間和鬓角, 一層薄汗也沒有。
男人稍微扶了扶領結,嘴角微微上揚,“習慣了,穿着穿着就都習慣了。”
的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厲紹淵穿西裝奔赴工作現場的時間怕要占去四分之三,寒來暑往,什麽溫度也都适應了。
但在少年這麽問過之後,厲紹淵把西裝外套脫下來了,左手提着。
他就是突然想這麽做。
說不清是想順着聞臻的意,還是本來沒感覺,但聞臻這麽說後忽然又感到有點熱了。
“但是這樣确實松快點。”厲紹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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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外套裏面還是西裝,只不過只穿一層深色襯衫的男人高低多了一點生活氣。
聞臻上下打量,覺得這種生活氣更好看。
當然,也可能是西裝革履的厲紹淵他看得實在太多了。
前面就是小區附近的飲品店,也是聞臻搬過來之後時常會去的一家,他跟厲紹淵商量:“我要原味奶茶多冰,厲總你呢?”
“給你買杯熱的吧。”
厲紹淵略微詫異,他沒有說過要喝飲品呀。
其實奶茶、果汁這類比較甜的東西,厲紹淵雖然談不上讨厭,但也不是很喜歡,他沒想到聞臻會跟他商量這個。
但一路走過來,除了自己要買杯加冰的奶茶,給厲紹淵帶杯熱飲,本也是聞臻的目的之一。
“你這是在關心我?”厲紹淵挑眉。
聞臻大大方方點頭:“誰讓您都把房子借出來了。”
事實上,房子只是一方面,剛才厲紹淵一口東西也沒吃,他是開完會過來的,整個過程肯定不可能吃飯,他現在是個孕夫呀,聞臻再怎麽也得讓他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聞臻向店家要了兩份一模一樣的奶茶,一杯多冰,一杯溫熱。
他還記得厲紹淵不愛吃甜的,是之前做實習生的時候從尹秘書那裏聽來的,所以也特意囑咐了兩杯都要少糖。
厲紹淵就站在小店臺階的旁側,看聞臻張羅,倒也沒異議。
聞臻轉過身的時候發現厲紹淵正看着自己,但現在他們已經很熟悉了,聞臻不會再因為這個尴尬。
他反而接住厲紹淵的視線,也站在臺階上打量對方。
厲紹淵問他看什麽,聞臻笑道:“我感覺你瘦了,是我的錯覺麽?”被一件薄衫包裹的身軀,更容易看出胖瘦。
不是錯覺,男人白天在公司稱過體重,是瘦了兩三斤。
應該是跟他強烈的妊娠反應有關,在和聞臻滾床單前,吃的少吐的多。
“這是件好事麽...”反正聞臻不覺得好,孕夫又不需要減肥,還是多吃一點比較好。
厲紹淵倒是想得很開:“反正之後會變重的。”
懷胎十月,慢慢胎兒成長,肚子也就慢慢變大了,體重自然也跟着漲,其實厲紹淵也蠻難想象自己肚子大起來是什麽樣子,那倒不如現在瘦一點。
兩杯原味奶茶出鍋,打包完畢,店員小哥交到了聞臻手上。
而聞臻先把那杯溫熱的挑出來,連着吸管遞到厲紹淵手裏。
他們不知道,就在奶茶杯底脫離聞臻手掌的一刻,林蔭道的不遠處,有人正默默看着這一切。
也不算是“默默”吧,王玹今天也是受朋友之約,驅車來到小區另一邊區域的門口。
車子剛在街邊停下時,他看到側邊的林蔭道上有兩個身影正并肩走着,這兩個身影王玹恰好都認識。
所以出于震驚,他只能沉默地望着。
那邊的兩個人,一個是連累他摔斷手臂、被警局拘留的仇人,另一個,...其實王玹還不太敢相信,為什麽他同母異父的哥哥厲紹淵會和那個仇人走在一起?
而且偶爾還有說有笑,一看就是相熟的狀态。
王玹是恨極了聞臻的,上次知道他們是住在同一個小區,王玹私下裏就動過找個機會教訓教訓聞臻的念頭。
反正他那幫狐朋狗友也有一些社會的渠道,出錢買打手,又不是什麽很難的事。
可現在厲紹淵跟那個人走在一起,王玹不敢輕舉妄動了。倒不是他敬重自己的哥哥,而是自己手裏的項目還指望着跟厲氏接洽。
再不學無術的人也知道現在厲紹淵是不能得罪的。
剛才厲紹淵的視線無意朝這邊飄過,王玹本能的吓得縮矮了一頭,都忘了車窗是關着的狀态,厲紹淵從外面并看不到裏面的人。
也幸好王玹這輛車新買不久,幸好名義上的兄弟私下形如陌路,那時候在厲紹淵眼中,這就是一輛停靠路邊的普通的車,誰知道會是王玹的車呢。
更沒想到還會牽扯出麻煩。
而于王玹來說,默默所在車身裏望着那兩人的同時,他生出一個懷疑,如果厲紹淵和那個小白臉認識,那當初酒吧裏的事,會不會根本是厲紹淵安排的呢?
王玹有被自己的猜測驚到,可這越想越合理。
當時他跟那小白臉起了沖突,厲紹淵本來可以從中調停的,這樣他就不用被帶去警局,可偏偏,厲紹淵說那天他不在酒吧。
......王玹突然在想,這該不會是厲紹淵撒的謊吧,他被坑進警局拘留,該不會根本是厲紹淵設計好的陷阱吧?
另一邊的兩個人端着飲品,聞臻三兩下灌了一大半,冰涼的水分滑過食道和腸胃,解暑是相當解暑。
厲紹淵還警告他:“別喝這麽快,你想把胃弄壞麽。”
聞臻又笑起來:“你怎麽好意思說我的?”
厲紹淵聳聳肩,“就因為我是過來人,才最有資格提醒你呀。”聞臻小聲吐槽道:“...歪理...”
就這麽從奶茶店往回走,穿過林蔭小道,到聞臻公寓小區大門口了,今天晚上他們不是室友,卧室借給兩個女生,厲紹淵則要明天再過來了。
聞臻站在小區大門前朝厲紹淵招招手,跟他說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
小區門邊路燈高懸,聞臻一直目送厲紹淵上了他自己的車子才擡腿往裏面走,澄黃的暖光将少年影子拉長,一點點的偏光還能照亮人小半張臉。
厲紹淵在駕駛坐上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
眼疾手快拍下一張,像是老電影裏的舊照片,厲紹淵随手調了下色,相當滿意自己的作品。
該說不說,聞臻那張臉,也實在是很出片的。厲紹淵再随手一保存,現在他手機裏關于聞臻單獨的相冊,已經存了三張照片了。
懵然不知的相冊主人公還走在小區大門到單元樓的路上。
這麽過了一晚之後,第二天聞臻該帶兩個女孩兒去醫院了,夏橋的手術已經預約完成。
跟醫院預約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因為厲紹淵說手術定在這個時間,他下了會議剛好能趕過來。
短發齊耳的女孩非常緊張,聞微微坐在旁邊陪着,夏橋沉默不語、雙手捏緊了手心,雙肩不住的微微顫抖,她馬上要上手術臺了,這是她人生第一次上手術臺。
女孩兒的模樣看了讓人揪心。
聞臻很想說點什麽安慰她的話,可又好像說什麽都不合适,還有點站着說話不腰疼既視感。
唯有閉嘴,靜靜陪着。
而安慰人這種活計,這種時候交給心思沒那麽多的大心眼往往有奇效,主打一個調節氛圍,只聽聞微微道:“別怕,打了麻醉就一點都不疼了,等你從那裏面出來,就開始新的生活啦!”
聞微微像只樹袋熊抱着樹一般抱住了夏橋,還用額頭蹭了蹭對方的耳朵,雖然不是她做手術,但她的臉色不比夏橋好到那裏。
終于,夏橋被醫生叫到了名字,該進手術室了。
這種手術在臺上的過程一般10分鐘左右,加上術前消毒、鋪巾、麻醉等準備工作,全程時間會延長成20到30分鐘,總的來說還是一眨眼的功夫。
在夏橋進入手術室大概一刻鐘時間,聞臻聽到手機震動,是厲紹淵到了。
他今天必須得來,兩個姑娘暫住他家這件事只能他親自引導和操作。
到厲紹淵大平層的時候,差不多五點半,厲紹淵提前預約了鐘點工把房子裏外打掃一遍,現在窗明幾淨、一塵不染。
聞微微扶夏橋進了客房,讓人先在床上睡着休息。
聞臻把帶來的雞蛋和紅糖放到竈臺,囑咐小妹道:“到時候她起來你給煮紅糖雞蛋,紅糖雞蛋會煮吧?”
小姑娘點頭。
別看聞微微剛滿十八歲,在家裏父母也不要她做什麽家務,但在烹饪這件事上,至少有着普通人的天份,最簡單的紅糖雞蛋肯定會煮。
還記得那時候聞臻上高中,還是初中生的聞微微到堂哥家做客,聞臻的父母那天都不在,兩個人得自己做飯吃。
聞臻的想法是煮面,但煮出來的東西難以下咽。
最後還是聞微微把掌勺大權搶到自己手裏,初中生煮出來的面不論色香味,至少可以下咽,能填飽肚子。
聞臻這在廚房裏的才能,實在是低于普通人的稀薄。
所以他也不做不識相的掙紮,一看到飯店了,直接掏出手機來點外賣,問聞微微想吃什麽。
聞微微托着腮幫子搖搖頭:“不知道,你點吧,都聽你的。”
小姑娘平時其實是很會吃的人,來流川市本來也說要嘗嘗美食,可夏橋剛做完流産手術,聞微微和夏橋一般大,對方只比她早出生兩個月,又是高中相交三年的朋友,很自然的興致不高了。
除了年紀相仿和朋友關系,更因為同樣是女生,難免感同身受。
聞微微還沒談過戀愛,家裏不許早戀,她大大咧咧也不是能早開竅的人,可是每個小姑娘都會對愛情懷抱一點夢幻的憧憬吧。
夏橋的遭遇,簡直給她兜頭潑了盆冷水。
“她明明很幸福的,每次提到那個人都特別開心,”聞微微繼續用手心托着臉,神情郁悶,“夏橋是真的很喜歡他...為什麽會是這種結果。”
兄妹倆還有一個共同點,跟誰都能相處愉快。
夏橋是聞微微在高中班裏的閨蜜了,墜入愛河的時候夏橋也會跟她分享,所以聞微微知道夏橋那個時候是真的開心和幸福。
真的開心和幸福之後,也是真的破碎和慘烈。
弄得聞微微這個旁觀者既痛恨那個渣男,也深深的心有餘悸,“...太可怕了,我都不敢談戀愛了。”
聞臻點完外賣,走過去揉妹妹的頭:“那就先單着呗。反正你到了大學,肯定是搶手的那種,追你的人多,慢慢挑就是了。”
也不純是寬慰,聞臻認為自己只是客觀地闡述自家堂妹一進大學校園就會深受同學,尤其是男同學歡迎的事實。
聞微微被他逗笑了:“那萬一挑錯了怎麽辦?”
“錯了就錯了呗,哪有那麽多對的人。你有的是容錯呢。”
講到這裏,靠在窗戶邊一直沒說話的厲紹淵突然開口了:“她太缺愛了,弄到這個地步,是她原生家庭的責任。”
聞臻無奈,想說不愧是厲紹淵,開口就是銳評。
其實聞臻也知道,小姑娘被男人甜蜜的三言兩語迷昏了頭,無非是因為本應來自家庭的愛長期缺失。
但聞臻不會這麽說出來,他總覺得就這麽點破,太殘忍。
不過反正現在夏橋聽不到,厲紹淵也本是尖銳的人,他要點破也是正常的事情。
聞臻看向厲紹淵,發現男人開口的時候臉是朝向窗外的,視線不知看着哪裏,但總之那種視線很是幽深。
看見厲紹淵平靜的表情時,聞臻想明白了,男人也不是在銳評,或者說不止是銳評夏橋,畢竟深受原生家庭折磨、嚴重缺愛的,又不止夏橋一個。
厲紹淵話音落地後,整個室內就陷入了一股微妙的低氣壓。
聞微微聽不明白厲紹淵的心事,在為夏橋被辜負的經歷郁悶,而聞臻能聽懂,卻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要不要安慰。
話說,厲紹淵會需要他安慰麽?
所幸外賣小哥的到來打斷了低沉和尴尬。
熱氣騰騰的飯菜往桌面上一擺,任何情緒都得沾上煙火氣。
聞微微也确實餓了,她給自己和兩位男士分別盛好了飯,拿起筷子,準備夾菜。
但是...呃,一時間這筷子又不是很好下,因為眼前的菜色無一例外都是清淡口的,聞微微可是重口味星人呀。
而且她記得,她哥分明也是啊!
“聞臻同學,你變口味了,現在吃的這麽清淡?你已經開始養身了嘛!”聞微微難以置信,按理說,一個人的口味是不太容易改變的吧,除非身體出了毛病,須得強行改變。
可她哥這個樣子,明明正常又健康的呀。
聞臻擺擺手,迅速端出了合情合理的緣由:“夏橋在裏面休息,咱們喜歡的那些菜的味道,可能會影響到她。先吃一天清淡的,之後你想吃什麽自己點。”
聞微微被糊弄住了,主要聞臻給出的這個理由實在無從挑剔。
小妹當然不會知道除了給病人創造一個合适的休養環境,聞臻點這些清淡口菜色的理由,更多的在于厲紹淵。
為了避免厲紹淵又嚴重的孕反,聞臻緊着清淡的點,讓厲紹淵多少吃點,不然體重又繼續下降。
聞臻湊到厲紹淵耳邊:“你幫了太多忙了,我這都是應該的。”
為了防止厲紹淵再問自己為什麽對他好,聞臻決定搶先一步說清。
厲紹淵微笑了一下,他現在心裏隐隐冒出甜味,聞臻這般點菜的用意他看得懂,所以心裏泛甜。
雖然按照男孩的說法,他是為了出于對厲紹淵幫忙的報答,但現階段的厲紹淵并不在意他出于怎樣的動機,只要他能想着自己,就挺令人滿意了。
厲紹淵也算戰略家,深知心急最吃不了熱豆腐。
得到一個人的心,應該也是如此。
厲紹淵想到的就是把聞臻鎖在身邊,只要時間夠久,這所謂動機總能改變,人心也總能得到的吧。
不過該說不說,厲紹淵這胃口是真麻煩,聞臻已經點的全是清淡飯菜了,他還是進食困難。
如果不是為了照顧聞臻的心意,如果這些菜是除聞臻外其他人點的,他會直接撂下筷子,一口不吃了。
但為了聞臻,他還是逼着自己吃了幾口。
然後端着一碗豆腐羹,接下來只吃這碗豆腐羹了。
把聞微微都看愣了,不禁問道:“厲總口頭可真細,光吃這些能飽麽...?”姑娘覺得這樣就顯得随便兩碗飯下肚的自己好能吃的樣子...
聞微微跟她堂哥一樣,不挑食,雖然說不喜歡清淡口的菜色,但現在也吃得很香。
在那之後,聞微微和夏橋就在厲紹淵的大平層待了一個星期,聞臻幾乎隔一天就會去一次,帶點飯菜或者補品之類的。
離開前頭一天,夏橋對聞微微說這是第一次有人對她這麽好,“微微謝謝你,你和你哥哥,還有厲總,對我比我的家人可好太多了...”
“沒事啦,就像我哥說的,我們都要好好念大學,積累更多資源,就有更多容錯。”
聞微微回憶着老哥這幾天說過的話,“到時候想和什麽樣的人成為家人,還不都由你選擇。”
都說懷孕和流産都有很高的可能致人抑郁,聞微微怕夏橋會這樣,便盡可能的哄她開心一點。
夏橋淺淺笑了,其實她倒也不至于抑郁。
雖然術後情緒不怎麽高漲得起來,但另一面也有終于切割了一個定時炸彈的輕松,跟渣男有過交集的痕跡,總算全部清空。
夏橋感覺如獲新生。
聞微微不放心,還在引着她說話題:“對了,你說你觀察到一件奇怪的事,是什麽事?”
一兩天前吧,老哥來這邊跟她們一起吃晚飯,厲總也在,而在他們兩人離開之後,夏橋就說自己觀察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聞微微問她,她說還不可斷言,有待繼續觀察,聞微微便也沒有追問。
現在剛好急需一個話題,聞微微便抛出這個遺留問題。
“快說嘛!別賣關子!”說實在的,聞微微是好奇心超強的那類人,如果不是怕影響夏橋休息,她當天就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看好友急切的模樣,夏橋壓低了聲音:“這只是我的觀察和猜測,不一定就是真的喔。”
聞微微點點頭,示意她快接着說。
盡管屋子裏只有她們兩個人,夏橋還是用說悄悄話的語氣:“我感覺厲總身體有些不舒服,他的這種不舒服,我或許深有體會。”
“因為,那是懷孕才會有的症狀。”
啊?!
在聽完這個猜測的結論後,聞微微腦子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嗡嗡嗡”的狀态。
雖說alpha也不是不能懷孕,可厲總顯然是最得天獨厚的那一檔,要把他和懷孕兩個字聯想到一起,有些難度。
而且...那懷的是誰的孩子呀?
這個念頭一出來,聞微微心中升騰起異樣的感覺,因為她其實一直隐隐感覺得到,厲總對他哥,好得有些過分。
兩個人又是住在一起的“室友”,厲總自己有這麽好的房子,跟她哥當什麽室友呀!
這幾次一起吃飯,兩個人也總一同出現。
聞微微其實已經想到那個答案了——如果夏橋沒猜錯的話,厲總該不會懷的我哥的孩子吧?
名義上為期一周,事實上待了兩個星期的海城流川市之旅馬上結束了,聞微微該按時回家去了。
夏橋自然是同她一道。
自從夏橋道出那個猜測後,聞微微終于多留了個心眼兒,在老哥來她們這邊且厲總也同時出現時,默默觀察了一些東西。
也的确瞧出一些端倪。
今天就是回家的日子了,聞臻送她們來到高鐵站,厲紹淵在公司裏,并未一起出現。
這也讓聞微微松了口氣,如果厲總也在的話,她還不好找自家老哥借一步說話。
而現在就能做到了。
她跟夏橋知會一聲,然後拽着聞臻的胳膊把人拖到大廳的一處角落,距離她們要坐的這班高鐵到站還有半個小時,足夠兄妹倆說些悄悄話。
聞臻被鬧得沒有脾氣,任由小姑娘拖着自己走,最多嘴上吐槽:“幹嘛呀,你演諜戰片呢?”
聞微微把她哥拖過來,琢磨了一下,決定開門見山:
“我哥,我問你,你跟厲總到底什麽關系?我不相信你們只是‘室友’,室友會懷上你的孩子嗎?”
噗...聞臻差點被口水嗆到。
他小老妹一張天真無邪的娃娃臉,一本正經說這種勁爆的話的時候,很有幾分違和的滑稽感。
但聞臻還是被吓到了,連忙伸手想捂住聞微微的嘴,遂想到這周圍路人也不會理會他們在說什麽,才放下手來。
然後豎起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你,你怎麽知道的?”
聞臻沒有否認,因為嘴上否認也沒有用,剛才他觸電般的應激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再嘴硬說不是,只會起到反作用。
他估計聞微微多半也是試探,但這件事突然被自家妹妹當面抛出來,很難繃得住。
那既然沒繃住,聞臻索性不做無謂掙紮了。
聞微微這邊,确實打的是試探的主意,但老哥承認的這麽痛快,倒反而讓她一陣愣怔,磕磕巴巴解釋道:“我不知道啊...是夏橋發現的。她說厲總有些反應和她前兩個月很相似...”
這也難怪了,過來人的眼光總是更準一些。
聞微微心裏打鼓,因為她發現,她哥承認了這個事實,好像比嘴硬否認更讓人措手不及,畢竟突如其來多出一個孩子呀!
“怎,怎麽會這樣呢...?我感覺...你們也不是戀人關系吧,現在有個孩子該怎麽辦?二叔二嬸那邊...”
聞微微口中的二叔二嬸,就是聞臻的父母,想來她老哥的爸媽要是知道這事兒,反應肯定比她這做妹妹的激烈吧。
聞臻倒平靜得很,繼續做噤聲手勢:“別跟我爸我媽說,你要幫我保守秘密,就作為我幫你保守夏橋秘密的交換。”
“我跟厲總已經說定了,他們厲家需要這個小孩,在孩子出生之前,我會和他保持‘室友’關系,等孩子生下來,這層關系也就自然結束,沒事的。”
聞臻的意思就是事情自然而然過去,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對聞微微來說,就算不用夏橋的事作為交換,只要她哥不想她說出去,她也會守口如瓶的。
更何況這回老哥幫了這麽大的忙,本來就欠了個超級大的人情。
這算是他們兄妹間的秘密。
可聞微微又覺得兩件事情不太一樣,尤其當她聽到孩子生下來這段關系就自然結束,聞微微覺得不太得勁,這也是她今天要跟哥哥借一步說話的另一原因:“是嗎,真的麽,厲總會同意麽?我感覺厲總很喜歡你呀。”
多年之後,聞臻回想起這一段,不得不說,他和厲紹淵能修成正果,聞微微絕對是第一功不可沒的推手。
她是第一個點破這層窗戶紙的人。
很多事情當局者迷,如果不轉變視角,接收到的信息再多,理解也是在偏頗的路上。
而一旦視角正确,很可能就融會貫通,一通百通了。
只是當下聞臻的第一反應是聞微微在開玩笑,或者捕風捉影、自作多情,她還是個一次戀愛都沒談過的小孩兒,能懂厲紹淵的心思?能懂什麽叫“喜歡”?
但聞臻錯估了一件事,“喜歡”這種東西藏不住,不需要有經驗,只要留意去看,一眼就能看出來。
聞微微不服氣自己被小看:“厲總的眼神有事沒事就落在你身上呀,我都看到了!”
兩個星期了,打照面的時間也不少,每次一起吃飯或待在同一空間裏,聞微微就能發現厲紹淵的眼神圍着她哥打轉。
幫不幫忙、為不為他做事的都是其次,眼神一定不會騙人!
“而且你不覺得他對你好的有點過分麽?他對其他人也是這樣的嗎?”
把兩個女孩兒安全送上高鐵之後,坐地鐵回公寓小區的路上,聞臻的腦海裏時不時就回蕩起聞微微的這兩句話。
你不覺得他對你好的有點過分麽?他對其他人也是這樣的嗎?
聞臻突然發現,他還真的沒有複盤過事到如今自己和厲紹淵的相處,一方面,他本來就覺得厲紹淵是不可控的、難以捉摸的人,和那個人有關的事,他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那又何必浪費心力複盤和琢磨一些有的沒的呢。
另一方面,厲紹淵原本也算聞臻完成劇情任務的一環,在他的認知當中,厲紹淵喜歡的是穆凡呀。
就算他倆be了,那喜歡的也該是相同類型的人吧。
他已經對此生成了固定的認知模板,如果不是聞微微冒冒失失地點破,固有思維是不會拐彎的。
上午10點多的地鐵,乘客不多,聞臻坐了個背靠窗戶的位置,旁邊是一排連座,但暫時無人。
地鐵行進的呼嘯聲從左耳貫穿到右耳,倒是很方便思考。
那也是聞臻第一次正兒八經地思考自己和厲紹淵之間的關系。
說真的,當他這麽想的時候,确實無法否認,厲紹淵是對他不錯,要和其他人對比的話,好像會顯得更不錯...
但這就能說明厲紹淵喜歡他嗎?
想來想去,聞臻搖了搖頭,輕笑道:“怎麽可能。果然還是那丫頭想當然了。”
不過動了這個意識就難以收回了,即便聞臻當下認定不可能,也難免在日常相處的某個細節處,突然就冒出一個小小的懷疑——他是不是喜歡我呀?
好消息是,當天晚上厲紹淵要連夜去外地跑一個項目,這是厲氏集團近期比較重要的事情吧,厲紹淵作為團隊領導,也得兩天後才能回來。
聞臻緊張的心松活了很多,如果當天就和厲紹淵見面的話,他覺得自己也難保持一顆平常心。
有兩天過渡帶挺好。
順便,聞臻也在厲紹淵給他發微信說自己接下來兩天外地的行程後,囑咐了幾句關心:
【記得按時吃飯,工作別忙得太猛了,注意身體。】
這是對一個孕夫理應有的關心,而且聞臻也是真誠地覺得就厲氏那個工作強度,于正常人而言都是極大負荷,更何況孕夫。
兩天之後,厲紹淵回到流川市了,剛回來的那天下午是空閑時間,他直接回到聞臻的公寓小區。
聞臻開門之前坐在茶幾前溫書,開門一見是厲紹淵,先是一陣詫異。
怎麽這人一出差回來不是回自己的房子,而是回他這兒來呢?“小小的懷疑”冒了頭,聞臻一邊做出請進的手勢,一邊道:“今天回來呀,我還以為你會先回自己家一趟呢。”
按道理說,厲紹淵有自己的房子,出差後的第一趟,的确應該先回自己家修整,哪怕聞臻是他的床伴,也哪有人先回床伴家裏的。
但問題是厲紹淵拿聞臻又不止是當床伴。
厲紹淵判斷自己應該是處于熱戀的上頭期,聞臻太難得到了,所以他這上頭期也就延續得很長。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加上路程共兩天半的出差,已經足夠他想趕緊回到公寓裏跟人見上一面了。
那時候厲紹淵也不知道聞臻是在試探,順口就捏出一個理由:“今天晚上要你跟我做,所以我來了。”
倒也不全是捏造,出差這兩天的疲憊是實打實的,厲紹淵嚴重的妊娠反應又開始了,今個兒早晨險些沒把苦膽水吐出來。
炎熱的大太陽下硬撐着跑項目,厲紹淵全程的臉色都不太能看。
好在盛夏的酷暑不止盯着一個人,幾方團隊上至領導、下至普通工作人員,都很難說保持活力滿滿的樣子,甚至還有人直接中暑的。
仗着作為頂級alpha的強健體質,厲紹淵順利把項目跟下來了,也沒叫人瞧出端倪。
可是身體裏的虧空他自己能感知到,能夠填補的最好辦法就是跟聞臻滾床單,靠聞臻信息素來安撫。
那天晚上他們是在沙發上做的,因為按照輪流睡卧室的原則,當晚輪到聞臻睡卧室,而厲紹淵在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