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沈言非:誰要跟你兩清?……
第51章 第 51 章 沈言非:誰要跟你兩清?……
面對對面七八個四五十歲老奸巨猾的股東逼宮, 沈言非卻顯得出奇的平靜,甚至還一邊聽一邊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
事實上,他對處了沈家和蘇予笙以外的事情都并不太在意, 在官宣那天蘇予笙叫他澄清的時候, 他還是考慮了一下對新予和這些老狐貍的影響, 所以遲疑了。
現在看來, 覺得特別諷刺, 他對他們算是有擔當有情義,他們卻對他卻極盡算計,反倒逼他去找蘇予笙要回股份。
真是太好笑了, 他甚至沒忍住笑了出來,早知道他們存了這種心思, 最開始的時候就應該讓他們滾蛋。
他長得好,笑起來更是好看,嘴角彎起的弧度冷冽又淩厲, 只是這種突然泛起來的笑容, 有種詭異的危險性, 讓對面滔滔不絕的老狐貍們下意識地閉了嘴。
“說完了嗎?”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深邃的眸子擡起, 聲音不大, 卻像是有萬噸氣勢。
老狐貍們知趣地閉了嘴,只有趙董事還仗着資格老,不滿地嚷嚷:“總之, 沈總今天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沈言非淡漠地掃了他們一眼:“好,你們說完了,現在該我說了。”
他聲音冷靜沒什麽情緒,但是如果熟悉他脾氣的人, 會知道他其實已經怒火中燒了。
“新予集團成立初期,在法國有筆7個億的項目,是蘇予笙自己去法國不眠不休談下來的,你們有過嗎?”
“集團擴張的時候,是蘇予笙親自去談的兼并,你們去過嗎?”
“本部所有藝人的輿論公關都是蘇予笙在親自操刀,你們管過嗎?”
他不屑地冷嗤一聲:“既然都沒有,你們有什麽臉去要她手裏的股份?”
幾個股東被說的有些臉上挂不住,他們不過是運氣好,早期投入了集團的股票,吃了集團紅利,身價一路跟着水漲船高,但實際上除了早期投過一點錢,他們還真沒為公司做過什麽。
“我再說一遍”,沈言非定定地看着他們:“新予是我和阿笙一手創造的,34%的股份我當初給了她,就是她的,除非她自己不要,不然誰都別想動這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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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冷冷掃過趙董事一眼:“今天這話,我要是再聽到第二遍,別怪我翻臉無情。”
幾句話說完,已經有些股東開始打退堂鼓,可趙董事作為領頭人,卻只能硬着頭皮上:“沈總說的好聽,可是要不是你擅自做主開發布會,公司的股價也不會跌那麽多,我們的損失誰來承擔?”
沈言非嘴角冷冷一撇,不屑地看着他:“明天董事會,我會給股東們一個交代,不用你操心。”
“好!”趙董事氣得直咬牙:“那就明天股東大會上見!”
說完,氣呼呼地轉身離開,其餘的幾個股東面面相觑,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賠着笑臉向沈言非道歉:“沈總,您多擔待,我們也是為了集團的發展。”
“趙董事這人脾氣就這樣,您前往別忘心裏去。”
說完,都找了個借口趕緊溜了。
等他們全都撤了,秦越才長舒一口氣,暗罵道:“這些人真是貪得無厭!”
随後又看了看沈言非:“哥,那你明天有什麽打算?”
沈言非冷淡一笑:“再大的變故我都見過,這算什麽。”
秦越意識到他在說沈家那場翻天覆地的變故,直接拆散了一個家,他悄然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一旁的沈言非視線越過茶幾,看向床頭櫃上的黃色鴨子杯子,呆了幾秒。
在剛剛跟他們談話提到蘇予笙時,其實他自己也有些難受,她對他來說不僅僅是女朋友,還是最親密的戰友最合拍的搭檔,是他所有情感的寄托,她的離去,對他的打擊是致命的,只是他這個人并不太善于表達,自己壓在心裏罷了。
有些人碎了,從外表上看不出來,但內裏早就已經千瘡百孔了。
醫院另一邊,蘇予笙站在醫院大廳,百無聊賴地等着蘇予航辦出院手續,一回頭,看到以趙董事為首的一群人行色匆匆面帶韞色的從旁邊穿過。
她低頭略略思索,很快猜到了他們來的目的。
目光望向住院部的6樓,心裏默默嘆息一聲,有些事t情,必須要有了結。
“你先辦手續,我去趟住院部,一會就來。”她對蘇予航交代了一聲,就轉身向住院部走去。
一路上心情挺複雜的,一方面對他因自己受傷心有愧疚,心裏隐隐關心着他的傷勢,一方面又告誡自己,不要停留,要向前看。
對于官宣的事情她已經釋懷了,她知道他沒有否定他們的過去,沒有背叛她做對不起她的事,就已經不怨了,沒必要死死糾結放不開,人總是要向前看。
她決定去看看他,給她自己也給他一個交代。
病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的時候,沈言非沒有在意,驟然看清楚來人,他灰敗已久的眸子猛然間亮了起來,整張臉都像是瞬間煥發生機。
“阿笙,你來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聲音又慢又緩,溫柔地不像樣。
“嗯”,對面的女生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尴尬,眼睛有些不知道該往哪放:“過來看看。”
“來了就好,坐。”他眼睛彎成很好的弧度,拍了拍面前的沙發。
一旁的秦越連忙起身,摸了摸頭上的卷毛,又甜又熱烈地招呼:“予笙姐姐來了?來來來,坐,我這有剛買的奶茶,趁熱喝。”
沈言非神色一冷,對着他發話:“出去。”
秦越有些不願意,還要往蘇予笙跟前湊,被他用言語進行二次警告:“我再說一遍,出去。”
秦越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經過蘇予笙面前做了一個哭哭的動作,還用嘴型悄悄說“他好兇”,然後被沈言非丢過來的紙巾盒砸中腦袋,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等他出去,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空蕩蕩地像是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蘇予笙心跳比平時快了幾分,陡然對這種見面感到有些陌生,從前她和沈言非天天共處一室,經常在沙發上抱着一起看電影,那時候兩人靠的極近,她熟悉他的擁抱,熟悉他的心跳,熟悉他身上雪松一般冷冽的味道。
而如今,許久不見,連待在一起都會覺得有些不自在。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又拍了拍身旁的沙發,想叫她過去,她猶豫了一下,向他靠近幾步,卻在離沙發還有一步的位置停下,然後坐了下來,刻意保持着距離。
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随即很快恢複如常。
“你怎麽來了?”
“你的傷還好嗎?”
像是為了化解剛剛的尴尬,兩個人不約而同開口發問,卻又不小心撞到一塊。
蘇予笙低頭蜷了蜷手指,眼神有些飄忽。
沈言非見狀,心裏默嘆一聲,随即打起精神來回答她的問題:“傷的還好,請了國內最權威的專家,也用了最好的藥,恢複的很快,醫生說還有一兩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這麽快?”她條件反射性地問出,印象中骨頭斷了至少要修養一兩月。
随後,像是意識到自己問得有些過,低頭吶吶找補:“沒事就好。”
房間一時陷入沉默,沈言非輕嘆一下,輕聲發問:“怎麽今天過來?”
蘇予笙沉思片刻,老實回答:“過來看看你的傷勢”,她頓了頓:“畢竟還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我不來看看,良心不安。”
“哦,是這樣。”盡管努力控制,他的語氣裏還是難掩失望。
“還有就是我剛剛看到集團董事會的人出去了,我怕他們會因為發布會的事情針對你。”
她不傻,裏面的利害關系她清楚,當初逼他澄清,也是自己一時怒火攻心,如果當時不是那麽憤怒或沖動,或者換個時間,她不一定會提這種要求。
“所以,還是在關心我?”他挑眉,半真半假開玩笑。
“沒有!”她立即搖頭否認:“僅僅只是針對董事會的事。”
她急急否認的态度,又讓他覺得有些受傷,換作從前,她不會這樣的。
似乎不願意再多做停留,她指尖捏緊,擡起頭一股腦把自己過來的目的說了:“我打聽過了,我之前賣出的那些股份,很多都被趙董事他們買走了。”
“他們手上的股份加上我賣掉的17%,現在保守估計聯合起來會有35%以上。”
“我怕他們手上的股票占比超過你,會對你不利。”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間有些愧疚:“畢竟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想把我手上剩下的集團股份轉給你,就當是補償,也算是我對你救我的謝禮。”
她看着他:“反正我已經離開新予了,這些股票對我來說沒有什麽用,你拿着就能在董事會占絕對地位,以後誰都沒法動搖你的決定。”
“從此以後我們兩清,誰都不欠誰的。”
她急急說完,就等他答應,然後召集人過來辦手續。
沒想到沈言非卻半天沒動靜,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冷。
她不解地望着他,卻聽到他輕嘆一聲,聲音裏面全是悵然:“就這麽急于跟我劃清界限嗎?”
蘇予笙心髒重重縮了一下,随即皺眉:“這樣難道不好嗎?”
“你可以穩固你的權利,也不用再擔心誰會淩駕你,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事情嗎?”
他垂眸,扯了扯嘴角,笑得很苦,半霎才說:“阿笙,謝謝你來看我,但是這件事我不會接受,你回去吧,好好休息。”
蘇予笙也有點急:“明天就是董事會了,你不要股份,你準備怎麽辦?”
沈言非抿了抿唇,輕聲說:“那是我的事情,我會解決。”
蘇予笙無奈,只得起身離開,臨走前還不忘交代:“你要是後悔了,随時叫孫助理跟我聯系。”
說完,才關上房門。
“你總是這麽心軟”,沈言非看着她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可是誰要跟你兩清。”
不會兩清,不可能兩清,這輩子都不可能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