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遇險
第39章 第 39 章 遇險
那句話說完, 身後忽然就變得一片寂靜,安靜到仿佛他今晚并沒有來過,沒有抓着她的手同她保證什麽, 也沒有放下矜驕低頭請她回去, 細密的雨絲劃過她的臉頰, 一切安靜的不可思議。
她有過一瞬間的猶豫, 想回頭看看他的表情, 但是僅僅只是一瞬間,下一秒,她就決定放棄。
遲了就是遲了, 現在開發布會又能改變什麽呢?裂痕已經出現,她不想回到從前那段如坐針氈的日子。哪怕他跟她保證說跟阮昕薇只是炒作, 可她依舊害怕某個毫無預兆的瞬間,他又抛下她,走向阮昕薇。
不想再突然在他的房間裏發現別的女人的頭發, 不敢想他的床上是不是睡過別的人, 也害怕某個夜晚兩人正情濃的時候, 忽然又接到阮昕薇的電話。
有些事情,經歷過一遍就會有心裏陰影, 不是他輕飄飄的一句“是炒作”就能化解的。
她苦笑着彎了彎嘴角, 他總是那麽自負。
雨又下得大了一些,混合着濕氣和冷意,林奕維看了看天色, 沉默了一下,脫掉外套,輕輕搭在她的身上:“學妹,小心着涼。”
淡淡的松木味裹着他身上的溫度瞬間就把蘇予笙包圍, 她這才回過神來,呆呆地看着眼前面目俊朗和煦的男人伸手将外套給她攏好,又将傘往她身前又挪了半邊。
意識到什麽,她立即伸手去脫外套:“不行,你才病好,不能着涼。”
他沖她笑了笑,伸出寬厚的手掌把她的手按住,溫和卻不容置喙:“別動,會着涼。”
“我不冷”,他舉着傘聲音清潤舒适:“看病的醫生說了,我身體狀況非常優越,跟我打賭說今年之內我要是再病,他就請我吃一年的飯。”
說罷,他對着她狡黠地笑了笑:“學妹,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看看能不能混上一年的飯。”
蘇予笙忍不住笑了,之前那些糾結憂慮的心思被驅散了不少,所以明知道他在随意找借口,可依舊被逗笑了。
“走吧”,林奕維輕聲說:“小心水。”
“嗯”,蘇予笙點了點頭,放下之前想要回頭看地沖動,跟着他一起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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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非站在路燈下面,眼看着前面一男一女的身影越走越遠,心裏的燥郁和煩悶忽然飙到頂峰,他不明白林奕維為什麽會突然出現,也不明白她為什麽會接受他的外套?
心髒好像被挖空了一塊,原本屬于他的東西,沒有經過他的允許,正在一點一點的離開。
他看見林奕維在給她攏外套的時候,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上前去一把把他掀飛!可他沒有,他站在原地,雙手捏緊,忍到雙眼通紅,手臂青筋暴起都沒有上前。
雖然十分想,特別想,只想把他一把甩開,把那件外套扯下來,可他依舊沒有上前。
因為沖動之中,他理智尚存,他清晰地告訴自己,他是來講和的,不是來惹事的,雖然不确定林奕維的舉動是不是故意在刺激他,但是知道他只能忍下了。
他還想等着她心平氣和的時候坐下來一起聊聊,而不是此時此刻不管不顧地沖過去惹怒她。
他可以忍的,t他高中開始,就很擅長。
終于,那兩道身影在雨中慢慢走遠,他背靠着路燈,沒有打傘,修長的影子被拉得很長,細密的雨絲已經染濕了他所有的頭發,冷意順着頭頂往下灌,他疲憊地閉了閉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忽然,周圍隐約有腳步的聲音,他猛然睜開眼,一雙眸子黑的發亮,心跳也跟着快了幾分。
可是睜開眼,卻發現并不是他見到的人,于是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覺得自己很好笑,居然已經喪心病狂到能把一個男人重重的腳步當成是她。
“怎麽,發現是我,很失望是不是?”秦越在一旁彎着狗狗眼,玩着一只打火機,玩世不恭地看着他。
沈言非沒理他,直起身子,恢複到往日的矜驕和桀骜,獨身進入走入雨簾中。
少年似乎卻不準備善罷甘休,暗滅了打火機,雙手抱臂站在他身後,幽幽開口:“你看,她沒跟我走,也沒有跟你走。”
“你在她心裏也不過如此嘛”,少年臉上勾起一抹欠欠的微笑:“我說的對不對啊,表哥?”
男人高大的身形一頓,這才慢慢地回頭,剛剛強壓下來的戾氣和煩悶,在此刻悉數迸發,周身像是環繞着無形地壓力氣場,一雙深邃的黑色眼眸,在雨夜裏帶着戾氣又堅不可摧。
被他目光掃到的瞬間,秦越有種頂不住壓力,要往後退的沖動,他深吸一口氣用力咬了咬牙,硬生生抗下這種壓迫感。
對面的男人嗤笑一聲,顯得極為不屑:“秦越,你要弄清楚,我對她容忍,不代表我會對所有人都容忍。”
他垂眸瞟了一眼旁邊的少年,冷意乍現:“不是誰都能站在非面前說三道四。”
“說話之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幾句話聲音不大,卻分量極重,少年一聽頓時心裏一咯噔,随即惱羞成怒:“沈言非,憑什麽?你們已經分手了,你以為她還是你的?我也喜歡她,你憑什麽還霸着不放?”
“喜歡她?”男人嘴角染上鋒利的笑容,在雨夜中冷冽如神明:“你配嗎?”
“你!”少年被氣得不輕,火氣上頭,臉頰通紅,開始口不擇言:“沈言非,你不過就是比我大幾歲,你能做的,我一樣都能做到!”
對面的男人懶得搭理他,甚至頭都沒回就繼續往前走。
尖叫聲和呼喊聲忽然從四周傳來,原本安靜的vip通道附近瞬間湧入數不清的人,每個人都面露驚恐,發瘋似的往這邊湧,身後的喧嚣聲、尖叫聲和呼喊聲也越來越大。
沈言非往前的步伐一滞,轉身回頭,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黑色的眸子閃過一絲戒備,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然而只是短短幾秒,湧過來的已經成倍數增加,黑壓壓地宛如喪屍片,通道和旁邊的空地瞬間被擠滿,尖叫聲哭泣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秦越沒見過這種場面,但是過人的機警也讓他快速反應過來出事了,他想回頭看,卻被蜂擁而至的人擠到最角落,人群推着他走,他卻越走越慌——一定出事了,而且是在他們公司主辦地出事了!
巨大的恐懼感開始襲來,從頭到腳冰涼一片,他想抓住什麽,卻發現四周全是陌生人,全都一臉慌亂不要命的往前擠,所有人都自顧不暇,也沒有人能管他想幹什麽。
六神無主之際,他只能求助似的看向不遠處的沈言非,在這種慌亂的環境裏,在所有人的人群中好像也只有他看起來還有幾分鎮定。
想到這,他立即手腳發力,向沈言非那邊擠過去,沈言非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鷹隼一般的目光在擁擠到幾乎快要爆炸的人群中快速巡視,目光落在了一個被人猛推到一邊,忽然沒站穩,摔倒在人群的女孩旁。
“別擠了!別擠了!有人摔倒了!”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擠了,不要再擠了!”
人群因為有人摔倒而變得更加驚慌,每個人都害怕自己被絆倒而更加用力的向前擠。
尖叫聲和哭聲越來越大,摔倒女孩的凄厲的尖叫聲瞬間被人群埋沒,纖弱的身影自從倒地之後,就在也沒有爬起來。
眼看着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擠,就要把她徹底踩到腳下,沈言非看準時機,用盡全力擠到女孩旁邊,在下一個人被她絆倒之前,用身體擋住人群,然後手臂一伸,把她從地上撈了起來。
“好險!”秦越也擠了過來,捏了一把冷汗,他深深知道這種情況下一旦摔倒,不及時被拉起來,就會被後面的人踩到地下,甚至會被踩死,而越來越多的人有可能一起被絆倒,從而形成連環的踩踏事故,就像之前韓國的悲劇事件一樣。
他伸手擦了擦額頭上汗,心下裏對沈言非存了一些感激,要不是他适時出手,救下女孩,有可能他的後半輩子的錦繡前程跟着被埋葬了。
被救起的女孩大口大口喘着氣,身上已經被踩了好幾腳,她自己也知道要不是被救了,她可能就死在這了,所以等呼吸逐漸暢通之後,她再也忍不住開始放聲大哭。
沈言非把她拉到最角落,讓她周圍的空間能盡量寬松一些,等她稍稍平靜下來,他開始沉聲詢問:“後面發生什麽事了?”
女孩愣了一下,意識到是救她的人在跟她說話,她擡起頭,瞬間就看到沈言非那張處變不驚棱角分明的臉,因為過于震驚,一時間竟然忘了哭。
她眼睛睜地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沈,沈言非?”
沈言非沒回答,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後發生什麽了?”
女孩愣了愣,開始磕磕巴巴地回答:“我,我們散場之後,從出口通道出來的時候,出口那邊突然發生了電線短路,迸出了火花,大,大家都開外往外跑,我也跟着往外跑。”
“靠!”秦越低低罵了一句,演唱會的安保他前前後後看了幾遍,但是沒想到居然會出這種問題。
現在後方的情況不明了,人群拼命向大門外擠,沈言非擡頭看了看人流,正是往蘇予笙之前消失的方向湧去,右眼皮猛地跳動幾下,心裏浮現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直到這一刻,他一直維持的鎮定形象終于開始崩壞,他想盡辦法盡量避開人群,拿出手機給蘇予笙打電話。
“嘟嘟嘟”,依舊是忙音,而且因為信號不好,連忙音也很快被切斷。
他疲憊地放下手機,頭一次覺得這麽諷刺,遇到這種危險情形,他下意識地是給蘇予笙打電話,提醒她千萬小心。
可忙音出來的那一瞬間,他像是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一般想起來,他早就被她拉黑了。
一瞬間像是被現實當頭打了一棒,悶地他幾乎快要站不直了。
可現實容不得他多想,短短一兩分鐘,又有更多的人朝這邊湧來,他苦笑着直起身體,下一秒,忽然像發了瘋似的往前沖。
烏壓壓看不到盡頭的人像是沙丁魚一樣,擠成一團,無法動彈,呼吸困難,耳邊四處傳來哭聲和尖叫聲,每個人都被壓縮在一點點大的空間裏,連往前一步都非常艱難。
這種情況之下,沈言非摸到人群的最邊緣,利用身高和體型優勢,屏蔽掉一切幹擾,用盡全力向前,像是瀑布前一支固執的逆流而上的小船。
人群擠壓的難受和時不時被人撞到的痛感他都感覺不到,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沖出人群,找到蘇予笙,然後帶她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從可怕的人潮中掙脫出來,可依舊不敢有絲毫懈怠,拼命往前去尋找她的身影。
終于,就在他快覺得力氣馬上要耗光,即将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在場館的大門外,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和她身旁站着的另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