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我舍不下他
第9章 第 9 章 是我舍不下他
“我明白”,蘇予笙垂着長長的睫毛:“畢竟是2000萬的代言費,對誰來說都很重要。”
阮昕薇愣了愣,沒想到她會這麽回答,一下子噎住。
她擡眼,不鹹不淡地看了一眼她:“阮小姐,有些事情我以為你懂,所以之前沒有說的太直白。”
“從時間上來看,你來公司不到半個月,俞茹來公司時間比你長,論資排輩,你比不過她。”
“從利益角度看,你回國不過一個月,之前是在韓國做女團,在國內的市場都還沒打開,而俞茹是國內95花top,無論知名度、獎項、還有觀衆認可度都比你強,你憑什麽會覺得你比她更合适?”
她唇角帶着涼意地彎了彎:“阮小姐,開公司不是做慈善,我想不到有什麽理由要把公司今年最熱的資源給你,就算不是俞茹,公司還有這麽多藝人,認真比較起來,也輪不到你。”
“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讓他們換成你的名字”,她頓了頓冷淡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不過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跑來問這麽蠢的問題。”
阮昕薇低着頭看不清表情,聽到最後幹脆拿着手機時不時打字,蘇俞笙不知道她到底聽沒聽進去。
就在她準備開口送客:“阮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聽,不過我的話已經說完了,你要是沒有別的事,可以出去了。”
一句話說完,阮昕薇沒有動。
蘇予笙皺了皺眉,她對眼前這個莫名其妙進來哭唧唧質疑,但是說了又像是完全聽不進去的人覺得已經有些不耐煩,就在她想着該怎麽提醒她出去的時候,“咔”地一聲,辦公室的門轉動了。
阮昕薇停頓了兩秒,突然像整個人忽然回魂一樣,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咬着嘴唇開始哭:“蘇總,我做了什麽讓你這麽不喜歡我?我沒有用什麽手段讓他們把代言換成我,你這麽說,真的太侮辱人了!”
說完,捂着臉,扭頭往身後跑去,然後跌跌撞撞一下子撞到剛推門進來的沈言非身上。
蘇予笙:……
心裏冷意更深,越來越覺得她選擇去做女團真的浪費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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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沒有那麽多的巧合,想到她之前坐在她對面,一直心不在焉發消息,随便猜猜,都能知道是發給誰的。
阮昕薇似乎是氣狠了,跑出去的動作很大,撞到沈言非身上撞地結結實實,沈言非下意識地去扶,然後在蘇予笙的冷漠地注視下,把手移開。
忽然撤去了支撐,阮昕薇猛地向前傾了一下,她柔弱又不可置信地擡頭去看沈言非,沒想到他會松手。
指尖男人态度冷淡,一言不發,她看了他一眼,咬着嘴唇哭着跑出去了。
辦公室門口,早已悄悄圍着看熱鬧的人。
蘇予笙聽到雜七雜八的聲音從外面飄進來:
“裏面是什麽情況?”
“阮昕薇怎麽哭了呀?眼睛通紅通紅的。”
“我好像聽到她說蘇總侮辱她……”
“不會吧,蘇總不是那樣的人。”
……
沈言非下颌緊繃,臉上也逐漸由晴轉陰,外面的助理感覺到低壓,立刻用眼神示意在外面吃瓜的人閃開,然後小心翼翼地帶上門,辦公室裏瞬間又只剩下兩個人。
蘇予笙擡眸,看到男人穿着一件藍色條紋襯衣,身形挺拔,矜貴優雅,健碩的肌肉線條在襯衣下隐隐可見,手臂處袖子挽起,露出緊實有力的胳膊,手臂一晃,不動聲色地把一直拎在手上的放到寫着外文的禮盒旁邊的桌子上。
“回來的真及時”,蘇予笙嘴角牽動眼睛卻有些冷:“剛好趕上英雄救美。”
男人眉心一動,好看的臉上有些不悅:“阿笙,你在說什麽?”
“盒子別放我這了,拿去給她吧,她哭成那樣,正好去安慰。”
“阿笙”,男人有些倦意地按了按眉心:“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來好累,你能不要我一回來,就冷嘲熱諷嗎?”
“難道不是嗎?”蘇予笙說着說着有些心酸:“沈言非,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出差回來,第一個聯系的人,會是我。”
她揚起臉,看着他,他一雙深邃的黑色眸子倒映着她的樣子,所以她盡量控制自己不要失态:“可你現在回來了,到公司,到我門口了,我不知道,阮昕薇發了幾條短信,就能未蔔先知,轉身就能摔進你懷裏,你叫我怎麽想?”
她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語:“言非,我也不想自己成天這樣,像個一天到晚去迫害白雪公主的惡毒女巫,我不想這樣。”
男人輕嘆一口氣,走到她身後,伸手慢慢把她攬進懷裏。
熟悉的雪松般的冷冽氣息瞬間将她包圍,暖意襲來,蘇予笙閉了閉眼,雖然曾經很沉迷這個擁抱,但還是用力地掙了掙,聲音帶着暗啞:“沈言非,不要這樣”
她咬了咬牙,下定決心:“我知道你放不下她,如果你對她真的舊情難忘,你跟我說,我保證成全你,不會糾纏你!”
男人沒有說話,卻伸手将她的腰攬地更緊,體溫隔着襯衣将她整個包裹起來,直到她掙紮到沒有力氣,才用下巴輕輕在她頭發上和耳朵邊蹭了蹭。
他低沉地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手在她腰間傳來溫度:“我跟阮昕薇沒有什麽關系,也沒有舊情難忘。”
“我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吵架好累,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在你身邊呆着。”
蘇予笙搖搖頭,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吵架,不想冷戰,更不想讓那些紮心的事攪弄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上去像是個只會吵架和散發醋意的瘋子。
男人的氣息就在耳邊,抱在一起的時候像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連在了一起,他偏過頭,用下巴蹭蹭她的側臉,感受到胡渣在臉上微微的癢意,她知道這是沈言非用他的方式在示好。
“她發消息問我代言的事情怎麽辦,我說這是你分管的資源,你說的算,叫她不要再來問我了。”男人的聲音低低在耳邊響起:“是真的,不信的話,我把微信給你看。”
蘇予笙沒說話,男人把手機拿出來:“你看,我沒有騙你。”
她看了一眼,簡簡單單,一問一答,最後确實如他所說,叫阮昕薇不要再問他。
她默默暗滅了手機,心裏終于稍稍放松。
“那代言臨時換人的t事情,是你做的嗎?”蘇予笙轉過去,一雙黑白分明的杏仁眼睛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她只到他下巴的位置,一轉頭,頭發擦過男人的嘴角,他彎了彎嘴角,終于露出笑意。
“阿笙,不是我。”他認真地看着她,看了一遍,又伸手把她擁在懷裏:“不要跟我吵架了,好嗎?”
蘇予笙沒說話,當擁抱的溫度襲來,不知怎麽地,忽然恍惚又想起他們從經紀公司解約之後那段最落魄的日子。
那時,還是二線明星的沈言非拉着還是自己助理的她頭也不回的離開經紀公司,走得潇灑,卻被後面天價解約費逼得頭皮發麻。
那時候他們不像如今這麽有錢有地位,僅有的一些錢也拿去賠解約金了,兩人就租着郊區的公寓,門對門的住在一起。
小區的環境還算好,但是僅限于對普通工薪層,沒有人相信這麽一棟平平無奇地公寓會住着明星。
沈言非和公司解約了,電影、代言一夕之間全都被撤走,因為走得突然,後續資源也沒有來得及跟上,一夜之間他們就從拼命趕通告的狀态,變成了無所事事的無業游民。
她很自責,怪自己沖動讓沈言非丢了工作,可沈言非似乎并不怎麽在意,還三翻四次囑咐她絕不可以偷偷找以前的經濟公司道歉。
她那時候剛出校園,畢業就面臨着失業,不過好在他們突然就有了大把大把的時間。
那時候,沈言非白天會自己去找以前認識的導演編劇談合作,如果合作沒談成,在路過小區門口的花店時,他會買一株向日葵,養在她的房間裏,說是看起來會讓自己心情好些。
不知不覺,她的陽臺上養滿了向日葵,她一邊澆水,一邊憂心地問他,她會不會害得他一輩子都找不到通告,當不了明星了?
他當時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說如果當不了明星,他就去找個地方上班,然後賺錢給她開個花店,裏面種滿向日葵。
從回憶中緩過神,想起他的提問,蘇予笙點了點頭。
在辦公室呆了許久,沈言非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說自己要去倒時差,回來的第一時間就來了公司,十幾個小時沒怎麽休息好,比狗還累。
離開之前,他對她說:“明晚有個時尚晚宴,陪我一起去吧。”
“桌子上是我從國外帶回來的R家新款項鏈,看到的時候覺得你會喜歡,就帶了回來,剛好可以明晚戴着。”
蘇予笙點了點頭,她對珠寶之類的東西其實并不算感興趣,多年前看過R家的鑽石項鏈覺得設計不錯,沈言非就把這個牌子記下來了。
等他走了,蘇予笙響起他說的禮盒,打開看了看,是一條鑲鑽的藍寶石項鏈,寶石不算大,但是勝在設計精巧,一圈碎鑽中間鑲嵌着藍寶石,做成向日葵花瓣的形狀,拿在手上能感覺到藍寶石的流光溢彩,像是盛放的藍色向日葵,專注而熱烈。
她很喜歡。
時間一晃,到了第二天晚上。這是江城上半年最重要的一次時尚晚宴,星光璀璨,萬衆矚目,半個娛樂圈和半個江城的名流都會來參加。
當蘇予笙一身白色抹胸禮服出現的時候,明藝瑤瘋狂地嚎叫:
“哎喲我的天,予笙,看不出你的身材這麽有料,啧啧啧,趕緊把你平時那些套裙都扔了,你就天天這麽穿,不得把沈言非給迷死!”
說着,拍了拍旁邊的女生:“艾沁,你說呢?”
艾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認真評價:“确實很漂亮,跟明星比也不遜色。”
她和蘇予笙、明藝瑤是高中同學,在他倆默默在娛樂圈呼風喚雨的時候,艾博士默默在學術界耕耘,這一次也是跟着自己導師過來的。
蘇予笙啧了一聲:“你們兩就埋汰我吧。”
明藝瑤:“我說真的,你不信我,還能不信艾博士?”
艾沁點了點頭,她對這種交杯換盞的名利場并不怎麽感興趣,只縮在一旁和朋友聊天:“沈言非呢?沒陪着你一起過來。”
明藝瑤一聽,馬上說:“怎麽沒來?你來得晚沒看到,剛剛咱們沈大校草帶着予笙出來的時候,那叫一個豔驚四座啊,我覺得周圍一堆女生,無論是什麽明星還是江城大小姐,各個眼紅的像兔子,無奈他身旁已經有予笙了,不然我覺得她們都要直接撲上去了。”
艾沁無奈地搖了搖頭,看着蘇予笙:“其實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為什麽要跟沈言非弄到一起去,他太招女生了,你跟他一起,會吃虧的。”
蘇予笙笑笑:“沒辦法呀,割舍不下。”
艾沁一副“老衲言盡于此,施主自求多福”的表情,最後目光落在她脖子上向日葵藍寶石上,目光動了動,想了想開口:“是你喜歡的樣式,他也算有心了。”
正說着,人群突然一陣騷動,幾個人目光順着人群的方向望去,一身黑色露背長裙的阮昕薇拿着只剩下半杯葡萄酒的高腳杯在中間睜着圓溜溜的眼睛幾乎要落淚,另一邊是江城出了名的霸道名媛江珮,仗着父親全國電商之王的身份,在江城耀武揚威。她一身粉色的小禮服搭配着粉鑽項鏈,看上去是用心打扮過的,蘇予笙一眼就看出是D家的新款高定,價值不菲。
可此時這條價值不菲的高定禮裙,上面被潑了成片成片紫紅色的葡萄酒,把裙子從內到外染了個透,她看着面前死死咬住嘴唇驚慌失措的阮昕薇越發生氣,高聲叫道:“喂,是你把酒潑到我的裙子上的,你現在擺出一副被欺負的模樣,是要給誰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