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助理心聲有點密

第42章 曝光 自助餐廳裏，一桌子人正在大快朵……

第42章 曝光 自助餐廳裏，一桌子人正在大快朵……

自助餐廳裏, 一桌子人正在大快朵頤。

人均2k的自助，對紹景執來說不值一提，但對其他助理, 卻是需要重大節日才能狠心消費的昂貴餐食，加上紹景執沒有架子，大家放開了吃。

才一會, 就吃過一輪了。

随着肚子逐漸感到滿足, 大家進餐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這一空閑, 酒桌文化不就上來了麽？

幾個助理一一敬過酒, 終于輪到了陳霁初，陳霁初端着酒杯, 小腿一邊打顫一邊一步一頓慢慢走向紹景執。

“紹，紹總，感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照顧，我敬你一杯。”

紹景執剛剛拿起杯子, 忽而腦子中閃過許記堯的心聲，一把将許記堯拉了過來。

許記堯：啊？

紹景執笑眯眯地說：“你還要感謝一個人。”

“那，那是, 我本來也想向許主管敬酒的, 就等着下一杯了。”

“沒事，大家都是年輕人, 不用拘泥小節，來, 許助理, 一起喝了吧。”

許記堯被迫拿起面前杯子，等碰了杯子喝了酒，他才回頭道：

“現在可以松手了吧？”

紹景執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手。

許記堯一屁股坐了回去。

紹景執眼裏滿是幽怨, 好絕情的許助理。

這一頓飯吃得有說有笑，非常愉快，到了最後，陳霁初還有些傷心，因為想到過完年就不能跟大家在一起了，聽到這話，衆人表情不一。

要是繼續在一起，傷心的就是我們了呀！

幾人一頓安慰：“你好好從基層開始做，以後我們有機會再共事的。”

“是啊是啊，都在一個公司，能見到面的。”

小姑娘單純，還真被勸說成功了。

最後裏頭鬧騰的時候，許記堯嫌熱，出去在店外頭的走廊上透氣，身後有人緩緩靠近，許記堯沒有回頭，但他知道是誰。

外頭空氣濕寒，風從走廊窗戶縫隙透進，吹得人下意識發抖。

許記堯低了低頭，忽然脖子上一暖，柔軟的圍巾包裹着露出在空氣裏的皮膚，讓原本緊張的皮膚立刻放松了下來。

許記堯怔住，回頭，紹景執輕輕地将餘下一截圍巾尾巴扔到他胸前，抱臂看着他。

“許助理怎麽不懂得保暖，你要是生了病，我可怎麽辦？”

許記堯低頭看了眼，是自己送給紹景執的那條圍巾，最近天氣冷，紹景執幾乎每天戴着來上班，也不知道是要炫耀給誰看。

這上面還帶着紹景執的味道，是一股淡雅的花香味，考慮到紹景執不喜愛噴香水，應該是他沐浴乳的味道。

意識到這一點，許記堯就有些不自在。

“我......”

他正要将圍巾解下，紹景執先他一步走上前，将原本寬松的圍巾牢牢地圍在他脖子外圍。

“不許摘。”他兇道：

“你摘下我就給你繼續戴上。”

“......”許記堯只能作罷。

源源不斷的熱氣從被圍巾包裹的部位傳來，許記堯能感覺到紹景執正注視着他的目光，那目光溫柔缱绻，好似凝視自己珍愛之人，許記堯再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腦子出問題了。

要不然怎麽會認為全世界都是男同。

他一轉頭，恰好看到有兩個年輕男人從隔壁店裏出來，然後在走廊上打打鬧鬧，倏忽兩人抱在了一起。

許記堯：“......”

不是，男同比率這麽大了麽？

身後的男人靠了上來：“許記堯，你怎麽看？”

許記堯面無表情地道：“用眼睛看。”

“這又不是腦筋急轉彎。”紹景執低低笑了一聲，道：“我覺得，不管是同性還是異性，只要是真愛，就好。”

許記堯還在自我懷疑。随口道：“紹總要轉性向了？”

紹景執被他的遲鈍氣的牙癢癢，也硬着頭皮道：“如果我說是呢？”

許記堯微怔，不解地回首，紹景執的眸光中閃爍着他看不懂的東西，那東西讓許記堯莫名地心裏一慌，飛快垂下眼道：

“那，那我不會向紹董告密的。”

紹景執被他氣笑了，磨着牙道：“你故意的吧？”

“什麽？”

那邊的小情侶也注意到有人在看，不想再被人當風景，離開了。

紹景執看着将自己包裹在安全世界中的許記堯，踏出一步到：“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

“你話太多了，哪一句？”

事到如今，紹景執已經能心平氣和地說：“我說過，如果我是gay，除了許助理我想不出別的可能會喜歡的男人。”

許記堯又是一愣，紹景執确實說過這個話，那個時候的自己只暗暗恨直男真可怕，沒有一絲一毫其他想法，但此時此刻，紹景執舊事重提，他不認為他只是随口一說。

他知道什麽了麽？

“你是不是......”

紹景執的心也緩緩提了起來，等待着他問出那句話。

——

“紹總，許主管，我們吃飽了，要回去了麽？”

周助理跟陳霁初互相攙扶着，從裏頭走出來。

許記堯驀然松了口氣：“嗯，時間也差不多了，大家回去吧。”

紹景執露出遺憾神色，但事實上，他也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行吧，那我們回去吧，你們都打車回啊，車費明早報銷。”

走出餐廳的時候，幾人驚訝地發現外頭竟然飄着雪，上海的雪向來不大，最多只能飄飄灑灑，到第二天就化了，但幾個人還是非常興奮，忍不住追着雪花跑。

車子到了。

“紹總，許主管，明天見！”

“明天見。”

将幾個助理送走之後，就只剩下紹景執跟許記堯兩人，許記堯回過頭，紹景執正低頭看着他，他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輪廓融入暧昧的光線之中，連同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都呈現出類似深情的錯覺。

許記堯的大腦像是像是在皮膚在極度幹燥的秋日擦過柔軟的毛衣，瞬間酥麻的感覺讓他不自覺退後半步，正好他叫來的車子順着路的一頭開了過來，許記堯如釋重負，大步走上前，等拉開兩步距離，才朝着紹景執揮揮手。

“紹總再見。”

紹景執矗立在風雪中，對他道：“明天見。”

許記堯不做停留，徑直入了車裏。

直到車內暖氣将凍得發硬的臉蛋逐漸回暖，許記堯才敢放松自己的大腦，後知後覺地回想今天跟紹景執發生的事情。

腦中又閃過紹景執的那句話。

他到底，為什麽，要說那個？

......

......

“錢助理，我說過多少回了，不要讓咪咪跑到地上，她一碰到地面就要鬧騰，還有，這都下雪了，多冷啊，你還讓她碰地！”

從車上下來的女人連聲念叨着，不滿地甩給男人一個白眼。

而她身後的男人左右拎着行李箱，右手抱着個包，還要将名為咪咪的小狗抱起來，努力不讓它跳到地上去。

“快走，走快點，我都要趕不上晚宴了！”

女人一身輕松，快步往前方的豪宅走去，身上錢助理只能艱難跟上。

有傭人從宅子裏出來，接過他手上行李和小狗，女人滿面笑容地走了進去，而被叫做錢助理的男人只能再次默默走回車上，等待女主人吃完飯回來。

他随手拉開儲物盒，才發現裏面最後一包面包被他昨天給吃了。

媽的，又要餓一晚上了！

男人憤怒地甩了甩手，手指還撞到方向盤，痛得立刻舉着手呼痛。

這樣的日子跟坐牢沒有兩樣，他都不明白了，自己名校畢業，為什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大冬天下着雪給一個除了逛街購物買奢飾品外什麽都不懂的女人當司機——

哦，對了，是因為許記堯。

要不是他出賣了自己，自己怎麽會被公司開除，怎麽會無處可去，怎麽會淪落到此？

都是許記堯！

男人打開手機，順着“紹景執”這個ID找到他最新發的一條微博，下面積攢了上千條評論，都在嚎叫這個助理年輕有為，對他頂禮膜拜，還有的幹脆喊他老公。

她們叫他什麽老公，她們知道他是同性戀麽？

惡心的同性戀！

嫉妒不斷侵蝕着他的心髒，男人掏出手機，他雖然離開公司，和當時的同事都斷聯了，但他抄錄了許多同事的郵箱，這些工作郵箱，只要不是惡意病毒，一般郵件都能成功發過去。

他打開自己的郵箱，慢慢地編輯郵件。

——

許記堯今天依舊是第一個到辦公室的人，他照常打開窗戶通風，等五分鐘後，通風差不多了，就可以打開暖氣。

收拾着昨天未完成的工作，走廊中，有腳步聲匆匆傳來。

“許助理——”

看到是周南津，許記堯詫異道：“怎麽是你？”

“你開郵箱了麽？”

“還沒有，怎麽了？”

周南津遲疑了一瞬，上前将自己拍攝下來的內容展示給許記堯看。

這是一封由陌生郵箱發過來的郵件，上面詳細列舉了許記堯大學期間參加的同性戀相關活動，有學生組織的，還有一些酒吧組織的，有許記堯喝酒的場景，也有他站在人群外，遙遙官網的模樣。

那時候的許記堯剛上大學，年齡心态上更加成熟且自由，他對自己的性向迷惑好奇，所以參加了一些活動，但随着他對同性戀群體的深入了解，他毅然離開了圈子，不與所謂的同路人聯系，默默當他的自由人，更不想參與那些混亂的活動。

但是沒想到，還是被人記錄了下來，甚至被有心人從歲月裏翻了出來。

周南津心情複雜地說：“同樣的郵件發給了不少同事，雖然我已經讓我部門的人別亂傳了，但是我不知道其他部門怎麽樣了。”

“謝謝。”

“這上面說的......”

“是真的。”

“......沒事，這兒是公司，還是以工作能力為主的。”

許記堯知道他是安慰自己，笑了笑，沒說什麽。正當這時，紹家啓得到助理走了過來：

“許助理，紹董請你過去。”

......

......

許記堯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紹家啓正冷着一張臉，眼神充滿厭惡地看着他，許記堯也能夠理解他的心情，因為紹永奕的事，紹家啓對同性戀深惡痛絕，知道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這對于紹家啓來說不亞于是背叛。

而且是最嚴重的背叛。

紹家啓一大早就看到了那封郵件，他整個人就跟炸了似的，他對着許記堯，壓着嗓子說：

“你對郵件上的事有什麽要說的麽？”

許記堯平靜地說：“沒有。”

“那你就是認了？”

“是。”

紹家啓臉都黑了，他重重一拍桌子，怒吼：“為什麽不告訴我？”

“紹董，如果我沒記錯，求職只需要了解業務水平，以及過往有無犯罪史，什麽時候連性向癖好也需要告訴公司了？”

“你就是故意裝糊塗，你明知道我最恨的就是同性戀，你還閉嘴不說，想方設法讓我把你留在總裁辦，你是不是還想教壞我另一個兒子？”

“容我提醒你，是你主動讓我留下的，你是董事長，你讓我去哪我就去哪，并且我自認自己的業務能力沒有對不起這份工作。”

“你這是狡辯，你要是當時告訴我你是同性戀，我絕對不會再留你！”

“我還是那句話，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面對紹家啓的步步緊逼，許記堯的态度也強硬了起來。

紹家啓對他來說只有單純的上級，一個老板，老板對他友善，給你發錢，你也敬他幾分，但現如今兩人算得上撕破臉，兩人之間再無緩沖餘地，許記堯沒必要觍着臉讨好他。

他冷冰冰地說：

“我并不認為自己的性向影響工作，如果公司想要辭退我，那就按勞動法辦吧。”

大不了他拿錢走人，以他的履歷和能力，哪裏不能去。

“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我當然不這麽以為，您是遠洋老總，您有的是力氣跟手段。”

事件嚴重到一定程度，原來人真的可以苦中作樂，大概是預想到了自己今後的結局，許記堯破罐子破摔，甚至說話還能帶段子。

“如果沒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許記堯甚至彬彬有禮地颔首示意，出門的時候還順手帶上了門，舉止與日常無異。

他心知自己出了這道門就沒好下場了，但大概是他尚且年輕，性格裏還帶了一點執拗，絲毫不感到後悔，只是想到自己将來離開這個公司，腦中驀然浮現了紹景執的身影。

他連忙用力甩開。

一個男人而已，還能阻擋自己的腳步？

将人甩出腦海後他再次跨出腳步，卻不料迎面撞上紹景執，這回不是他臆想出來的了。

紹景執見了他，眼神一亮，匆匆跑向他：

“我剛聽說你被老頭叫去了，他沒說你吧？”

“沒有。”

許記堯頓了頓，神情複雜地開口：“你也知道了吧？”

紹景執沉默地點頭。

許記堯的心情更加複雜，甚至紊亂，面對紹家啓的質問時，他毫無虧欠之心，對他說的話也都是真心話，但對于紹景執......

“抱歉，我騙了你。”

許記堯想到自認識他後種種發生的事情，兩人之間不經意的身體接觸，元旦期間紹景執對自己的招待，送的禮物......都說直男對于同性戀的碰觸是非常厭惡的，如果他早知道自己喜歡男人，或許就不會——

“不會，其實我知道。”

許記堯震驚擡頭：“你知道？”

“你怎麽會知道？什麽時候知道得到？”

許記堯一時陷入了混亂：“如果你知道，就應該跟我保持距離，而不是......”

昨晚暧昧的相處再次湧入腦海。

“你不明白麽？”

“什麽？”

紹景執上前一步，他靠得太近，在他強大氣場下許記堯被迫擡起頭對上他的眼睛。

紹景執沒有回答，只是重複道：

“你不明白麽？”

“......”

許記堯的喉嚨幹澀難以開口，我要明白什麽？我應該明白什麽？

此時此刻發生的事情遠比今早起來後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要荒謬，許記堯望見對方眼中茫然的自己。

“抱歉，我有點混亂，我想請假一天。”

按了按腦袋，許記堯說完之後不再理會紹景執，他直接回了辦公室，辦公室幾個助理看到他都站了起來。

“許主管......”

陳霁初擔憂開口。

“我沒事。”許記堯安撫了她一句，又看向其他人，盡量平靜開口：

“我向紹總請了假，今天休息一天，你們有事，發我微信或者打我電話就好。”

“好的好的，許主管放心休息吧，我們都在公司。”

幾個助理懂事地說。

“嗯。”

許記堯關上電腦，拿起外套就走了出去，他在走廊又碰到了紹景執，不知道如何面對他，許記堯幹脆無視，越過他直接下了電梯。

紹景執伸出的手只能慢慢放下。

等走進辦公室，幾個助理還都站在，周助理擔憂地開口：“紹總......”

紹景執陡然有種自己成了一家之主的感覺，他吸了口氣，沉穩地說：“放心吧，沒事的，許助理今天不在，你們得加把勁工作。”

“嗯，我們會的！”

陳霁初也道：“這些天我也學會了很多，會幫兩位前輩分擔的。”

紹景執欣慰地點頭：“那就好。”

許記堯心亂如麻，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裏，他出來時确實不想面對公司的人，他并不為自己的性向感到羞恥，但想到要面對形形色色的眼神，又覺得很煩。

媽的，上個班而已，憑什麽還要面對他人對自己性向的評價。

好的壞的，正面的負面的，他都不想要。

許記堯在路上溜達了一圈還是回了家，到家後沒多久，門鈴一直在響，他想着誰啊，一開門——

“紹總？”

紹景執笑容親切：“在外面就不必稱職務了，叫我紹景執就好。”

說罷，他跨出一條腿想要進去，許記堯連忙攔住：

“你幹嘛？”

“當然是來安慰你。”

“不需要。”

“可是我來都來了，如果你不請我進去，我們兩就這樣僵持一天吧。”

紹景執一只腳卡在門上，一本正經地說。

“......進來。”

紹景執挑了挑眉，走進屋裏。

距離他上回進這個屋子才過去了一個禮拜，他熟絡得很，很快找了個位置坐下。

“白開水，謝謝。”

“......”

許記堯給他倒了杯水，将水給他後，他就站在邊上看着紹景執。

他不明白紹景執為什麽過來，也不明白他之前說的話。

所有，通通的一切，他都不明白。

事實上以他的聰慧，不可能不明白，他只是不想面對。

紹景執喝了兩口水，放下杯子，醞釀許久，終于開口。

“沒有坦白是我的錯，但就像你不能明說自己性向一樣，我也沒有辦法說明，只能說，在得知你性向的時候我非常高興。”

許記堯臉上沒有任何反應，紹景執就繼續往下說：

“就在不久之前，我剛發覺自己對你有不同的感覺，那時候我以為你是異性戀，所以很是遺憾難過，但知道你喜歡的是男人之後，我只覺得高興慶幸。”

“許記堯，雖然我之前表現得很糟糕，但是我相信，在你了解更加真實的我之後，你會喜歡上我的，我們會成為讓人羨慕的一對。”

紹景執噼裏啪啦說了一通，包括大膽地示愛，許記堯終于有了反應。

“你到底怎麽知道麽？”

紹景執眼神飄忽了下：“就，就是通過猜測嘛，你面對我的時候産生的反應之類的。”

許記堯對紹景執确實有不小的反應，好幾次，他都覺得自己需要冷水冷靜一下，哪一次被他發覺也不是沒有可能，許記堯姑且接受了這個說法。

但是——

“你喜歡我？你在開玩笑麽？你是不是想借我氣你爸。”

許記堯的猜測合情合理，紹景執又不是沒有說過類似的話，要不是紹永奕已經這麽做了，他再這麽操作反而容易引來懷疑，許記堯有絕對自信，他會這麽做。

現在機會來了，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