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組織:現成接盤的
第15章 有組織:現成接盤的
姜衛國家西北邊有戶人家,屋子建在了村子外圍,家裏的男人外號叫李老實。村裏人都知道,這人性子特別悶,軟和好欺負,平時在村子裏沒什麽存在感,一提他都說是個悶葫蘆。
而此時,李老實大晚上的不睡覺守在烏漆麻黑的廚房裏安靜的坐着。直到聽到鍋竈那邊傳來動靜,他趕緊上前小聲問:“姜哥?”
姜衛國的聲音從竈底傳來:“是我。”
李老實趕緊把鐵鍋拿下來,他家這竈是地道的一個出口。不過因為竈口不夠大,出人不行,但拿東西倒是可以。
姜衛國小聲說:“趕緊接着。”這李老實就是他為數不多的幾個合作者之一。
李老實費了些勁把羊肉從竈洞裏拿出來,又把鍋恢複原位:“姜哥,那我去了啊。”
姜衛國:“去吧。”
李老實背着羊肉小心出門,半道上遇到了負責盯梢的李厚。
李厚瞧見人影,從樹上下來跟他說:“我一直盯着呢,就他自己。”
而這邊張大海靠着雙腿來到姚莊,百無聊賴的在約定好的地方等着。他面前放着個袋子,裏面裝着五十斤面粉、二十斤大米、兩斤紅糖和一壺十斤的菜籽油。
說起來,張大海空間裏的東西比較簡單。就米面油糧肉蛋奶的分量比較大,他當時儲存的時候照着自己再活五十年的分量買的。因為避免白花錢,他特意花了些心思,比如面粉,他就特地買了些小麥再花錢打成面粉,而不是直接買面粉廠的。這樣哪怕沒遇到天災,平時自己也能消耗。
然後就是些糖和調味品以及速食類的儲存不多,至于貪便宜存的一些質量不好的東西,比如趕大集買的毛毯,分量就更少了。
以至于他忍不住後悔怎麽沒多存點東西,就比如他今天就挺想念某家他經常光顧的餐館裏那道醬香肘子的。要知道有一天會穿回來,他肯定存它千八百個。
當然,他想念的東西太多了。
“烤鴨、蛋糕、玉米排骨、紅燒魚……”張大海想到清湯寡水的晚飯,怨念的吸溜下口水。
“啥時候來啊?哎,這個年代真不容易啊,為了吃口肉整得跟特-務接頭似的。”
好在沒讓他等太長時間,他遠遠看到個人影晃動,知道要等的人來了。
等人走近了,張大海發現人家蒙着臉,連聲音都不帶露的。
張大海也不在意,倒也不是他心大,都不是“正經”人,也不用擔心互相潑髒水。
他打着點微光給李老實看了看米面油糖,李老實給他看了看新鮮的羊肉。
兩人拿着秤把斤數一秤,張大海再一張張數了錢,各自便拿着各自的東西離開了。
整個過程就像一出啞劇。
等彼此走出去老遠,沒有異動後,都松了口氣。
李老實這邊放心了。東西賣出去了,就算張大海回去的路上倒黴地被抓了,他們也不擔心。張大海也就知道一個楚蕭寒。
說楚蕭寒賣羊肉?人家楚知青根本沒養羊,你這純屬是污蔑!
有同謀?那你指認哪個是同謀?
什麽,指認不出來?那你就是誣告!
那邊張大海把羊肉收空間裏,也放心了:“這麽有組織有紀律,肯定不止這一只羊,看來可以多交易個幾回。”
李老實把東西交給李厚,分開後自己回家。
剛臨近村子,結果被手電桶給照了,頓時人僵住在那裏。
那人大聲叱問道:“誰在那?”
李老實吓了一跳,是村裏巡邏隊的,他心裏慌,虛聲回了句:“是我。”
說完,他耷拉着肩膀走過去。
姚光皺眉問:“李老實,你大晚上不在家睡覺出來幹嘛?”地裏最近種了花生、黃豆,怕被人扒出來吃了,他們被安排出來巡邏。
李老實垂着腦袋語氣低落的說道:“我想我婆娘了,心裏難受睡不着,就出來走走。”
這話他們聽了也沒懷疑什麽。李老實媳婦難産沒了,留下個病弱的孩子。村裏人都說,他這輩子就只能打光棍了,大晚上的想媳婦正常。
姚光看他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嫌棄道:“那你趕緊回去吧,大晚上的別出來瞎逛。”
遠處注意到動靜的李厚早藏好了:“娘的,是姚光那孬東西!”姚光是盧波的表兄弟,在李厚心裏,凡是跟盧波沾親帶故的都不是好東西。
李厚一直在溝子裏藏着,這地方雜亂還死過人,一般沒人樂意多走些路往這邊查看。他一直小心觀察着,萬一有人朝這邊來,他就提前丢下東西跑。
好在可能是覺得這邊晦氣,巡邏隊的人并沒有過來。李厚等他們都走了,便悄摸的回了家,通過地道把東西送去給姜衛國。
姜衛國把東西分和錢分成幾分,李厚那份給他先拿着:“明天來我家拿羊血。”
李厚高興的拿着東西:“好嘞!”
羊血明面上不好帶,張大海沒要。羊皮他也沒要,家裏沒有會硝皮子的。
姜衛國從地道裏出來,又小心仔細的掩蓋好出口,便提着東西回屋了。
鄭娥一直沒睡着,直到聽着兒子回房間的動靜才放下心來。
——
張大海第二天睡了個懶覺,他娘叫他兩回都沒起。等他醒了,家裏一個人都沒有。
昨天把肉買到手了,張大海心情好,看到鍋裏給他留的早飯,正好趁機煮點別的吃。等飽飽的吃了早飯,他也有心思出門了。
“張大海——”
一聽到周清水的聲音,他立馬轉向。
“別走——”周清水追上來,手裏還拿着魚竿,“一拿着魚竿就遇到你了,我運氣可真好。”
張大海怪腔怪調的說:“合着你把我當幸運符了啊。”
“有用就行。”周清水道,“反正你也閑,走吧。”
張大海伸出自己的雙手:“瞅瞅,瞅瞅!看看我這麽幹淨的一雙手,別想我再幫你巴拉蚯蚓!”
周清水見他怨念頗深的樣子:“行吧,那你幫我釣魚。”
張大海:“呵呵,你可真機靈。”
兩人往河邊走,張大海瞅了眼他的背簍:“籠布裏包的啥?”
周清水告訴他:“我的午飯,中午不回去吃了。”
張大海一聽有事啊:“我就說,怎麽這個點去釣魚。不用想,又是你四嫂吧?”
“嗯。”周清水道,“老一套,我都懶得提了。反正也不能跟她吵架,索性中午就不回去了。”
“可憐喲,懷胎要十個月呢。”張大海有那麽點幸災樂禍,“不對,好像有個說法,喂奶的人不能氣。”
周清水伸着手指朝他運氣,不過最後忍了:“算了,畢竟要你幫忙釣魚呢。”
張大海略得意的說:“你這個态度端正。”
兩人走了一會兒,周清水一路沉默。張大海見他憋氣的樣子,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紙包打開:“叮叮糖吃不吃?”
周清水看向他手裏乳白色的麥芽糖塊,嘴角露笑:“那多不好意思啊?”
“瞅你假的。”張大海催他,“趕緊拿一塊。”
周清水挑了塊小的填嘴裏,笑得高興:“甜!”
張大海看他有了笑臉,心情也高興。說起來,周清水不兇的時候,長得是很好看的。
張大海也拿了塊糖塞嘴裏嚼着。
說起糖,張大海當時存的時候直接找了批發商。五十公斤每袋的紅糖、白砂糖和冰糖他共要了十袋。當時他還在批發商那裏看到了小時候吃的那種糖紙包裝的水果糖和一袋一斤裝整大塊要敲着吃的叮叮糖。因為小時候的美好回憶,他各拿了十包。
當時回憶童年的味道吃了點,因為不愛吃甜的,都一直在空間裏存着。如今卻是好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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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志國遠遠看到一個年輕女人挎着籃子往他們村子走。他認出了對方的身份,胡蘭香——胡玉嬌要說給他的寡婦侄女。
鄭志國皺眉,覺得這女人來,肯定是跟胡玉嬌提倆人婚事的。
他想了想,準備繞路回家。
胡蘭香進村遇到了胡玉嬌,便親親|熱熱的叫人。她容貌豔麗,聲音嬌滴滴的,一旁人看到心裏忍不住想:“不愧是姑侄,都一個味兒。”
胡玉嬌帶她回家,關了門進到裏屋說話。而她們不知道的是,鄭志國從後邊繞了回來。他站牆外注意到她們關門的舉動,心裏懷疑,便悄悄翻牆進了院子,小心的蹲牆根窗戶處偷聽。
胡玉嬌問她:“你怎麽來了?”
“姑姑,這還用問嗎?”胡蘭香問道,“您安排好了嗎?什麽時候讓我跟那個沒用的東西結婚啊?再拖下去我的肚子就遮不住了。”
胡玉嬌橫眉低罵道:“你個賤皮子,提起來我就生氣!你說你幹的什麽蠢事?你雖然死了男人,但你長得好,還沒孩子拖累,再找個好的也不難。結果你可好,跟你大伯子睡了,還懷上了!你腦子是不是被狗吃了!”
胡蘭香從小就覺得這個姑姑有本事。在她心裏她姑就是特別成功的後娘,籠絡住了男人,拿捏住了公婆,繼子更是死死的被壓着,任打任罵。
所以被對方罵她也不生氣:“姑姑,我可不傻。我那大伯子這兩年更風光了,跟他睡我可不虧。我畢竟不是大姑娘了,再找也找不到多好的人家。但有了他的種就不一樣了,他偷偷給我塞點東西就夠我吃香喝辣的了。”就是找個接盤的要費點心,好在她姑姑家有個現成合适的人。
胡玉嬌聽完她這話眼神異樣,微垂的眼眸閃過厭惡的神色,倒不像是對着胡蘭香的。
她擡頭皺眉道:“你想的倒是挺美,萬一他要是不守信呢?他可不缺孩子。”
胡蘭香自信的說:“那我就一直勾着他的心呗,家花哪有野花香啊是不是?”
胡玉嬌打量了一下侄女那張嬌豔的臉,覺得沒幾個男人會不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