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省親之說
被殷落雪這樣說的蕭玄烨神色一暗,朝身後的随從擡了下頭,門便被關上了。一時間,屋子內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見般。
環顧着屋內,蕭玄烨終于看到那個被捂的和粽子一樣的身軀後,眼眸咻的一下犀利了起來,帶着幾絲邪魅,他彎着不懷好意的笑容,步步靠近:“讓本宮來看看,到底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敢将太子妃傷成這般模樣?”
難道不是你嗎?笑裏藏刀的妖孽!
殷落晚裹在被子裏,聽着那醇厚邪魅的聲音,心裏忍不住又想起了小說裏描寫的那些字眼。什麽邪肆,什麽腹黑,哎……不可否認,“殷落晚”這是給她攤上大事了。
随着腳步聲緩緩靠近,若有若無的龍延香在她身邊蔓延開來。殷落晚有些緊張的抓緊了被子,接着頭頂一松,一片明亮。
“喲,太子妃精神還挺好的嘛。”蕭玄烨手拿着花被,輕蔑的俯視着殷落晚,又打量打量了她被包紮的和粽子似得的下半身。
啧,命真是夠硬啊……
蕭玄烨一番諷刺的樣子,惹得殷落晚幹笑了下,擡眸道:“呵……這還不是受到了太子殿下您龍氣的庇佑,妾身才‘因禍得福’幸免于難嘛。”
殷落晚将四字說的極重,眼神似有似無的挑釁着已經有些黑臉的蕭玄烨。反正他蕭玄烨也是不待見她的,多揶揄下他,她心裏因杖罰而憋屈的心情都舒暢了許多。
而一旁不懂其中緣由的殷落雪,一聽自己姐姐的‘因禍得福’,也顧不得那身溫柔的形象怒道:“因禍得福?什麽禍,竟然敢打主意到我們殷府頭上?!”
沒料到殷落雪反應如此之大的殷落晚愣在那裏,她沒想到殷落雪雖是溫柔善良,可是更是一個活生生的古代千金小姐,從小身受家族的嚴格教育,一旦有關侵犯家族的事情必然會憤怒不已。
更別說她剛本是一句揶揄的話,但讓有心人聽過去,就很有可能會是想讓殷府與太子府久反目成仇的詭計。
殷落晚,本宮真當是小瞧你了。
面色已經陰沉下來的蕭玄烨,斜眯的桃花眼裏已經暗露殺意。一直以來他本認為殷落晚的目的只是太子妃這個位子……沒想到,沒想到她可能還對他的這個位子有所觊觎。
打定主意不能輕易放過的殷落晚的蕭玄烨,長臂一揮,坐下。
将床上瘦小的身軀圈在了胸膛,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道:“此事本宮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太子妃身負重傷,還是快随本宮回太子府找禦醫來瞧瞧,萬一落下惡疾就不好了。”
那不是自尋死路?
感覺到蕭玄烨身上散發着危險信息的殷落晚嘴角僵硬在一個奇怪的弧度,就算她在遲鈍也感覺到了現在氣氛的不對,如果現在同意和蕭玄烨回去,恐怕,到時候受傷的就不是這雙腿了。
“咳咳。”殷落晚虛弱的咳嗽了兩聲,慘白着張臉卻是目光朝着殷落雪:“多謝殿下垂憐,那妾身這就起身随殿下回去……哎喲……我的腿……我的腿!”
誇張的叫喊聲幾乎可以穿透這個院子,殷落晚一副面色難忍的樣子在床上左右翻滾。引得殷落雪和仆人們皆是一臉不忍心,卻又礙于蕭玄烨不敢上前。
這絕對是裝的!
青筋暴起的蕭玄烨怒視着眼前這個裝疼打滾的受傷女子,一時間環抱的動作有些手足無措。畢竟殷落晚的傷是真的,喊疼也沒人會說假。他這番如果在強硬的要帶人回太子府,恐怕會引來殷府的不滿。
所以,這是要他堂堂一國太子抱殷落晚回去?
真是便宜這個毒婦了!
就在蕭玄烨準備抱着殷落晚回去,且內心已經想好一百種如何折磨殷落晚的法子時,終于忍不下去姐姐如此受苦的殷落雪捂着早已被淚水打濕的小手絹,跪了下來。
蕭玄烨瞬間錯愕。
“落雪……你……”
“玄烨哥哥,落雪也知道姐姐住在殷府有損太子府威名。可現在,姐姐傷勢未好,動一分便扯一分疼。落雪實在不忍,懇請玄烨哥哥就讓姐姐留在殷府養傷吧。”
蕭玄烨一時沉默了下來……他從未拒絕過落雪。
殷落雪說的情理動容,再加上那張面帶些許憂愁的臉龐,讓蕭玄烨的面容不禁有些微微柔和,透出了幾分溫柔。
看來便宜妹妹的美人計還是很成功的。
在床上折騰得殷落晚似小狐貍般精靈一笑,擡眸想再說點什麽,卻對上了那雙早已換回的冰冷刺骨眼眉。打了個激靈,立馬又開始捂着腿:“哎喲……我的腿……疼,疼!”
疼?
莫然的盯着演戲的殷落晚,蕭玄烨冷哼一聲。這個毒婦竟然又利用落雪的善心來制衡自己,之前也是,現在竟然還用着這種卑劣手段!
怒火壓頂的蕭玄烨,狠心的放開了懷抱中的女子。
接着“砰!”的一聲,那個本就雙腿重傷的殷落晚,後腦勺似乎又腫了。屋內一片驚呼……
“太子妃還好吧?都是本宮一時大意了。”
絲毫看不出有任何歉意的蕭玄烨起身,背着手,來回踱步後也不看着跪着的殷落雪,玩弄起桌上飄忽的火焰來。
“落雪,就同你所說般。太子妃不在太子府,萬一被外人知道可是會有損太子府威嚴的。更別說如果太子妃被人看到出現在殷府,會有多嚴重的後果!”
第一次,蕭玄烨選擇了在殷落雪面前不退讓。
畢竟,殷落晚牽涉事情衆多,他是不可能會放任其在他勢力範圍外的地方。
被蕭玄烨一駁的殷落雪話語哽咽在口,臉色突然下慘白。倒是在床上的殷落晚,坐直了身子起來:
“那就說妾身在殷府省親,不就行了嗎?”
聽着那話就知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殷落晚,停止了裝疼的伎倆。雙眼直面迎上那對在探究她,還飽含厭惡神色的眼睛。
“殷落晚,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這不是疑問,而似乎是威脅一樣。蕭玄烨的語氣,忍耐到了極限般,幾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周遭的人,也是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瞧着她,還有那個便宜妹妹,一直在給她晃着‘不要’的手勢。
怎麽?書中都不是這麽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