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讓j團的夥食集體升級,厲枭也并沒有別的舉動。路眠倒是松了一口氣,還有三天就回j國了,他不希望再發生什麽意外。
最後一天的收官是a組的場次,路眠有一個動作沒控制好,落地時腳踝崴了一下。雖然沒有影響最終的完成度,但下場時扭傷處已經腫了。
這種程度的傷對芭蕾舞演員來說是家常便飯,只是他今晚不能走動,沒法參加的慶功派對了。
團長憐惜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可憐的米恩,我讓經理給你找臺輪椅吧,今晚于耀推着你去。”
“不用了不用了,于耀這個趴體之王,我怕他把我連椅帶人推下泳池。”
j團這些同事們太能喝,而且據說今晚大都會的人也要去,他原來還想着用什麽借口躲過去,現在正好可以負傷休息了。
畢竟他不想在酒桌上再碰見厲枭。
回到酒店,他用冰袋敷着腳踝,倒了杯西瓜汁,舒舒服服地坐在浴缸裏泡澡。到c城這麽久,今天終于能放松一下了。
可剛泡沒十分鐘,酒店的火警警報就響了起來。
這些年,路眠一聽見火警鈴聲就格外警覺,逃生的本能比一般人更加強烈。在鈴聲想起的那一刻,他便倏地從浴缸裏站起來,伸手抓下架子上的浴袍。
因為太慌張,不小心打了個滑,雖然人沒摔,但半杯沒喝完的西瓜汁灑在了白色的浴袍上,染出了一大片紅。但他來不及顧慮這麽多,連鞋都沒穿就往外跑。
房間外的通道上,酒店的工作人員正在挨個敲門,組織大家疏散。五星級酒店的消防系統做得很到位,他很快就随着人群跑了出來。
酒店樓下,消防車鳴着長笛,停在了門口,拉起了警戒線。
一起下來的大部分人被疏散到了酒店旁邊的小公園裏,紛紛焦慮地擡頭望着大樓。
“怎麽回事啊?真的着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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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真吓人。”
“好像是三樓的電路出了問題。”
“才不是,我剛聽說是有人抽煙。”
“我看應該沒問題吧?好像沒看見火……”
“你懂什麽?這麽高的樓,等火真的燒起來你就出不來了。”
路眠感覺自己的心跳很快,背上滲出了虛汗,腳踝也因為剛剛跑得太着急更疼了。他一瘸一拐地找了棵大樹,靠着坐了下來。
這一世可能真的跟c城八字不合,總是碰到他害怕的事情,他想。
為了緩解情緒,他閉上眼,開始深呼吸。
公園裏的人越來越多,過了一會兒終于有工作人員來通知大家,警報解除了,但是電梯還在搶修,需要再等一會兒才能回房間。
路眠緊繃的神經松了一些,但心裏的擔憂并沒有完全消除。今晚大約又會失眠了。
微涼的夜風吹過來,他裹了裹浴袍,有點冷。
人群裏突然發出一陣騷動,好像有人在找什麽,喊得很大聲。
他順聲望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像瘋子一樣亂串,拿着手機電筒往人臉上照。
聲音越來越近,直到路眠聽清楚了那人在喊什麽。
是他的名字。
他心下一驚,想站起來時,厲枭已經找到了他面前。
“路眠!”
手機的燈光晃得他閉上了眼,還沒等他說什麽,整個人就被摟進了結實的懷抱裏。
熟悉又陌生的氣息環繞着,男人的力氣太大,他有些呼吸不上來。
這個懷抱,他曾經太依賴了,但此時卻只有一個念頭,他要擺脫。
“厲老板……我是米恩……”
感受到他的掙紮,男人終于把人放開。
四目相對時,兩人都喘着氣。一個是剛剛找人慌的,一個是被抱緊勒的。
“厲老板,你這是發生什麽了?”
路眠看着他氣喘虛虛的樣子,有點摸不着頭腦,還有點生氣。
厲枭終于平靜下來,眼眶有些紅,額上挂着豆大的汗珠。
他去派對的路上才得知路眠受傷回酒店了,到了酒店門口看見兩輛閃着燈的消防車時,他差點又瘋了。
黑天鵝那一晚的噩夢湧上腦海,把他逼得像一只瘋狗。
現在找到路眠,人沒事,他揉了揉眉心,恢複了神色。
路眠頭發濕濕軟軟地搭在額前,眼中也籠罩着水汽,被白色的浴袍包裹着,胸前被什麽果汁打濕了一大片。
他眼中的情緒暗了一些,幹着嗓子說:“對不起,沒吓到你吧?”
路眠搖了搖頭,突然反應過來厲枭為什麽會這樣。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見到厲枭這麽慌張。
他低下頭,苦笑了一下。在他還在厲枭身邊時,厲枭找不到他只會生氣,從沒這般慌過。
“對不起。”厲枭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語氣中有些懊悔。
除了對不起,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想保護路眠,想補償路眠,但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路眠接受。
路眠擡起了頭,淡淡道:“厲老板,你想說對不起的應該是路眠吧?你真的不需要在我面前說這些。”
厲枭沒有否認,目光落到了他赤着的腳上,頓時皺起了眉。
腳踝腫得很嚴重。
“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用,我沒事,回去冷敷一下就好。”
沒事個鬼。都腫成這樣了還說沒事?
每次路眠一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厲枭就會莫名暴躁。
直到今天還是一樣。
聽見路眠說沒事,他一下就失去了耐心,黑着臉直接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觸不及防地被迫兩腳騰空,路眠本能地掙紮:“厲老板!你做什麽?”
厲枭沒理會他,也沒管周遭人的目光,轉身就往公園外走。
路眠有些絕望,他的力氣根本大不過厲枭,就這樣被塞進了車裏。
一被放下,他就要起身。
但厲枭一只手輕易就将人死死地按在座椅上。這三年他所有的空閑時間都花在了拳館和射擊館裏,力氣比從前更可怕。
“我就帶你看看醫生,你別亂動。”
車門關上,路眠知道再反抗也無濟于事,況且剛剛從十五樓跑下來,傷勢真的更重了。
他沒再說話,臉卻轉向了窗外。
其實厲枭一直沒變過,還是這麽讓人害怕。
車窗外的街景越來越熟悉,直到車子開進了半島,他才反應過來。
“厲老板,這裏不是醫院吧?”
“醫院太遠了,我叫了家庭醫生過來。”
他先下了車,轉過身時見路眠臉上寫滿了抗拒,他怕來硬的真的會把人傷到。
“我向你保證,我什麽都不做,但至少讓醫生給你看一下。”
路眠無可奈何,只想快點結束。厲枭的強勢,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負擔。
得到了默許後,厲枭伸手把人抱了下來。
路眠也沒有再掙紮。
家庭醫生已經等在門口,看見厲老板懷裏的人時,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幾年前,每次路眠有點什麽小傷小病,他都會被喊過來,後來聽說厲老板那個小情人死了,他便再也沒有來過……
厲枭邁着大步走進客廳,小心翼翼地将路眠放在沙發上,轉頭卻看見醫生還僵在門口,頓時急躁起來。
“愣着幹嘛?還不快進來。”
醫生這才反應過來,也不敢多想,戰戰兢兢地跟了過來,把醫藥箱打開。
見醫生神色明顯不自然,路眠擡眼看了看厲枭。
“醫生,你別怕,我不是鬼,只是正好長得有點像厲老板以前的小情人。”
厲枭聞言,眉心擰了擰,臉都綠了,卻不好發作。
今時今日,“小情人”三個字從路眠嘴裏說出來,對他來說就是一種諷刺。以前的種種肆意,現在都變成了他想靠近路眠的絆腳石。
醫生卻真的放心了,開始利索地給路眠治傷。
半小時後,厲枭将醫生送出門時,低聲警告:“今晚的事,就當沒看到,也沒聽到。”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