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全民習武
全民習武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離開的幾日，于溫客行和周絮之間，必然是一段足以銘記終生的經歷。
阿湘那麽愛叽叽喳喳的一個人，都說不清楚，周絮到底什麽時候除掉了那黑黃易容。
總之，第一個見到周絮真面目的肯定是溫客行。
而令天窗之主周子舒肯露出廬山真面目的契機，又是什麽。
我無比肯定，我主人已經将眼前人放在心上，那麽周子舒又将溫客行放在哪裏呢？
回來時，見到周絮的真面目，我是心中一定的。
最少，不是一廂情願，一廂無動于衷。
這一段時間，我在吳越到處游走，并不過多停留。
我已經過了親力親為，田間地頭，酒館茶樓，同人講故事的時候。
如今，這些事，自然有人去做。
一圈游歷下來，回到原點，是為了見我主人，同他說周子舒的事情這一目的。
也想看一看，高崇是否能引動劍仙下山。
鬼谷衆鬼肆虐，必然會引發吳越武林反噬。
高崇手裏的山河令，還沒出呢。
吳越亂了，我才能看的更清楚。
抓住本質，才能更有效的采取措施。
正如當年在桂郡，我們抓住了本質矛盾，将原有的近乎于奴隸主的階級推翻，才能順利拿下桂州
全境。
那些年我不能出鬼谷，但是鬼谷本身就是奴隸社會的縮影。那裏只有鬼，沒有人。圍繞着鬼谷的
白鹿鎮、桂郡，也都是如此。只有少部分是人，剩下的都是雷同牲畜的奴隸。
一人在上，而千百人為其所控制，生死只是人家嘴頭上一句話罷了。
鬼谷之內，谷主尚有更替。
鬼谷之外，百年來都是那些人和他們的家族做主。
仆役和奴隸沒有任何盼頭，上升通道完全堵死。
所以，當年做法完全對症，直接将最底層的奴隸和仆役團結起來，用先進的生産力碾壓後，暴力
推翻了最上層的少數人。
畢竟，那些被統治者，他們生活中完全沒有任何色彩，一點點的希望，就足以讓他們抛頭顱灑熱
血。
而吳越，要比當年的桂州好一些，情況也複雜一些。
它的階級本質，是由武學奠定的。
只要有武學天賦，還是存在上升通道的。
所以，這裏的社會形态，要比當年完全一灘死水一樣的桂郡穩定。
雖然，生活很苦，但是還算個人樣子。
如果沒有外力推動，是難以傳播我們的思想的。
普通人都是很好糊弄的，在沒有被欺負死的時候，他們能一直忍着。
這裏的階級矛盾，還沒有濃厚到生死敵對的地步。
我主人用假的琉璃甲攪亂了一池子水，我的人看着這躁動的氛圍不斷被渲染的更重。
不僅是五湖盟的地界，吳越三郡都在吵吵嚷嚷，為了琉璃甲和武庫徹底打亂了平常的節奏。
貪欲，是無止境的。
江湖，最怕寶藏。
所謂滅門，已經是溫和。
動辄覆滅的，還有村莊、塢堡，甚至是小鎮子。
三郡之內，矛盾不體現在統治者和被統治者之間。
而是在統治者內部，在高崇們和趙敬們之間。
他們都在利用這一特殊的氛圍造勢、渾水摸魚，試圖做黃雀，當漁夫，成為最後一個獵人。
我們看着這一切，庇護着勢力範圍的普通人，并不斷擴張。
我希望吳越之民，最終能夠真心實意的跟随我們的腳步，而不是成為下一個被統治者。
但是中原，不見得再給我八年，去溫和的打造另一片桂郡。
那些打生打死的諸侯，總有分出勝負的時候。
長江，攔不住大一統的朝廷。
我不是來吳越當武林盟主的，我是來給與吳越人希望和未來的。
所以，我仍舊希望全民習武。
在到處轉悠之後，我更堅定了這一信念。
原本，在桂郡時，只是認為習武強身，為了和野獸搶地方。
但是，吳越人改變了我的初衷。
我的思維方式收到了那些記憶碎片的影響，那一定是一個沒有內力的地方。
因為，那些片段裏沒有将內力轉換為社會的上升通道的一星半點言語和情景。
而吳越，以內功為代表的武學，是可以代表一個人的社會地位的。
消除不平等，也就要消除武學天生帶來的普通人和武人之間的壁。
否則，這種不同于財富、土地所産生的的基于人自身禀賦的新的階級會一直存在。
最終，與我們的理想背道而馳。
這是我在桂郡時，沒有想到的。
雖然，那時也在想全民習武，也覺得練習外功強身健體即可。
我想要，全天下的人都能練習內力，最少他們能有一個學習的機會。
就像一個班裏有成績好的優等生，有成績差的差生。
但是，不能有上不起學的。
既然武學已經與這個世界密不可分，那麽內力就不能是太學裏少部分人才能翻閱的秘典，他應當
是啓蒙書籍，給所有人一個改變自身的機會。
如此，才是一個健康的社會。
我不可能銷毀所有內功修習的秘籍，也不能放任這樣一個超然于凡人的階級始終存在，所以必須
把他們拉下來，讓凡人也有機會和他們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哪怕根本跑不過，但是大家都是同類，不存在上不了跑道的異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