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他何時學會這些花樣?!……
第32章 032 他何時學會這些花樣?!……
五月初的山裏依舊涼爽, 山巅甚至有一二枝晚綻的桃花。
但山下十裏之外的洛城已暑熱初顯,姬君淩方從上京辦事歸來,便要馬不停蹄地準備前往城外雲昭山莊附近的大營練兵, 練兵倒是次要的。
情蠱轉移已近一月,按無九所言蠱應在近日發作。苗醫說了:“情蠱初次發作時會格外猛烈,長公子需留意。”
璟瑄院中。
姬君淩沐浴更衣後打算出城,經過園子裏恰好碰到三房的四郎和顧五郎一道游園。顧五郎恰在感慨。
“二爺重傷, 好在還有長公子,我父親說過去數月裏,長公子以雷霆手腕壓下姬家中不少蠢蠢欲動者。如今你們姬宅太平, 上下皆以這位年輕掌權的長公子馬首是瞻, 不愧由老太爺親自教導!”
姬四郎不大高興,顧五說的蠢蠢欲動之流就有他們三房,長兄有手段是真, 這點他不得不承認。
但別的方面, 他可要貶一貶長兄:“可惜啊, 長兄都及冠了,又是武将, 竟不見身邊有個侍妾。我時常擔心,長兄究竟是不會, 還是因為不行。”
感慨罷又喜滋滋掏出一本小冊子:“對了!五郎不是正愁你家娘子嫌你乏善可陳, 這是我新得來的好東西,照着這冊子上的做, 便是呆子也能勾得女郎神魂颠倒、欲罷不能!”
獻寶似遞給五郎, 但接過去的卻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視線往上是一片繡着松竹銀線的玄黑色袖擺。
“長、長兄!”
“見過長公子。”
簡單應了顧五郎的問候,姬君淩冷淡掃了姬四郎一眼便離去。
身後兩位年輕郎君對視一眼, 顧五郎看着隐入竹林後那道年輕但透着上位者淡漠的背影,又看向吓得鹌鹑似的姬四郎,忍不住道:“貴府這位長公子,的确是……氣度淩然啊。”
姬君淩和季城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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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城看着長公子如凝着千年寒冰的鳳眸,極有眼力地道:“長公子,這污穢之物屬下來處置吧。”
姬君淩看也不看手中的小冊子,往季城的方向遞去。
灼熱的夏風忽地拂過耳畔,攜來幽幽花香,也拂來一個月前某個寂靜又暧昧夜裏曾聽過的一句話。
“你只是——還、不、會。”
手中冊子剛到季城手裏,姬君淩面不改色地抽了回來。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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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涼爽宜人,晚霞染紅山林。
沐浴過後,洛雲姝穿一身素色裙衫坐在雲山閣後方的秋千上,膝頭放着一本話本,但半天了她一個字都看不進,唯有山風在來回翻動着書頁。
這兩日情蠱就要發作了。
就在一個月前,她同意姬君淩将情蠱轉到他身上。按她平日的性情,不會糾結于結果已定的事。
但今日她忽然有些後悔。
尤其在秋千上回想那夜親昵,後悔就似絲線被扯得越來越長。
姬君淩一定是早有預謀,他重承諾,不會先打破他們的約定,所以才要勾得她與他有了那次親昵。
先破了一個窗,再順理成章地開一道門讓他堂而皇之地走進來。
洛雲姝還記得九年前情蠱初次發作時的猛烈,想到接下來要發作的情蠱會不會也那般,她不免忐忑。
洛雲姝不禁低聲罵道:“姬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霞光在草地上打下一個模糊的影子,洛雲姝餘光掃了一眼,身子倚着秋千,像被抽幹了力氣懶懶道:“肩膀酸……濯雲,給我捏一捏吧。”
地上的影子沒動。
山莊中敢以沉默回應她話的只有兩人,而阿九的影子沒這樣長,洛雲姝頓了頓,頭也不回:“長公子怎來了?”
她語調雖還懶散,仿佛他來或不來都與她無關,但倚在秋千上比貍奴還慵懶惬意的背影悄然直了些。
姬君淩走上前,手下意識扶住秋千的繩子,欲往前輕輕地一推,然而手剛抓住繩子,他才發覺這種再尋常不過的事對他而言也實在陌生,遂收回了手。
“苗醫稱今日情蠱應會發作,晚輩擔心您便提早來了。”
“難為你有心了。”洛雲姝陰陽怪氣道,理了理裙擺起身回到閣中。
姬君淩默然跟上,回到雲山閣,他像回了自己的地盤,在外間坐了下來,翻開一本書冊看了起來。
洛雲姝也不搭理他,兀自在旁給指甲塗上丹蔻,再擡眼時已暮色四合,閣中的八角燭臺上已點上了蠟燭。
姬君淩還在看書。
他這人平日清清冷冷,話也不多,但這麽久沒聽他開口,洛雲姝怪不自在,悄悄朝外間望了一眼。
姬君淩今日還是一身不近人情的玄服,但手中還拿着本書,他身後的燭臺亦撒入淡淡燭光,一道削弱了他周身的冷淡。鳳眸低垂,長睫遮住目光,眉間經年不化的冰霜似乎消融了幾分。
棄文從武之前,他也讀過十幾年聖賢書,受詩書禮樂浸潤,根植骨子裏的斯文偶爾會從玄衣下透出。
武将的冷靜中殘存幾分書生氣。
別說,平衡得正好。
洛雲姝打量夠了,正想趁他不主意收回目光以免他誤會。姬君淩鳳眸不擡:“您大可光明正大地看。”
嗤,洛雲姝啧了聲。
若是面皮薄一些的女郎,只怕要手足無措。但她只有顧慮到與姬君淩之間的輩分倫理時才會難為情。
旁的時候,她臉皮可不薄。
洛雲姝翹起二郎腿,手撐在膝頭拖着腮幫子,不無感慨道:“長公子看書時有幾分你父親的風采。”
故意低落的語調顯出懷念。
姬君淩長指微頓,利落地翻過這一頁書:“您喜歡就好。”
洛雲姝不勾起他的波動不罷休,換了個更随意姿'勢,又問:“那長公子你呢?聽到旁人贊你和姬忽虎父無犬子這般話,是會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她堅持要提他父親,姬君淩平靜的眉頭有了細微波瀾。
但也僅僅是須臾之間。
他放下書,心平氣和地朝她走來:“那苗醫稱子蠱會先于母蠱發作,您如今感覺如何?”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洛雲姝道:“尚未,發不發作還不一定,長公子先回吧。”
姬君淩沒動:“晚輩答應過要為您解蠱,既已來了,不妨等等。”
他在她身側落座,二人之間隔着一個憑幾。洛雲姝眼底漫不經心的戲谑散了幾分,看着姿态矜貴端坐着的青年:“要等去外面等,留我屋內于禮不合。”
姬君淩掀起薄薄眼皮,清冷的目光如月色拂過她面上。
洛雲姝知道他這一眼的意思。
都準備為彼此解情蠱了,接下來要做的事不比現在要更越禮?
洛雲姝抿抿嘴。
姬君淩起身:“我去沐浴。”
這般情形下,沐浴兩字都有了形同寬衣解帶的深層含義。
洛雲姝手攥住椅子扶手。
真古怪。
那夜姬君淩的手早已涉足了她身上所有不該涉足的角落。
為何這次還這樣尴尬?
氣氛尴尬又生分,竟像兩個盲婚啞嫁的人在新婚之夜。
洛雲姝是嫁過人的,可婚前和前夫約定好各取所需,成婚那夜二人便分居,她并未體會過那種緊張。
如今倒莫名有了這種錯覺,這錯覺在姬君淩從浴房出來後更為濃烈。
洛雲姝手支在憑幾上撐着額頭假寐,看不見身後情形,只能仔細聽着他的動靜。她渾身長出耳朵,聽到他不緊不慢走近的步伐,倏而又遠了。
他走去了外間停在燈臺前,似乎把燈吹滅,洛雲姝忙制止:“不能滅。”
好端端的,他們還清醒着這時候滅燈幹什麽,上榻睡覺?
姬君淩淡淡應了聲。
平穩的步聲又從外間朝她這一處逼近,一聲一聲,如同在狩獵。
洛雲姝呼吸随着變慢。
姬君淩在她身側椅子上落座,她倏然起身:“入夜了,長公子還不走,待會你不會要到我的榻上等?”
姬君淩反問:“有何不可?”
沒什麽不可,但這樣更像是和一個陌生人的新婚夜了。
洛雲姝蹙眉,想讓他去別處。
姬君淩清冷沒有多餘情愫的嗓音越過紗帳:“晚輩也需休憩,又擔心情蠱突然發作耽誤了您解蠱。沒有比在直接在此處候着更方便的辦法。”
算了,洛雲姝靠上椅背。
各自無言,姬君淩氣息平穩沒有波瀾,洛雲姝坐立難安。
在姬君淩出浴房前她希望情蠱越晚發作越好,可他出來後,她希望它最好馬上發作,結束了好把他給轟走。
它偏偏就毫無動靜。
洛雲姝心生煩躁,忍不住動了下,不留神壓到身後長發。
“嘶……”
她倒吸一口氣,坐在對側的姬君淩靠近,微涼的手觸上她額際。
“難受?”
怎麽不難受?
洛雲姝不高興地哼了一聲。
姬君淩沒說什麽,手撐在憑幾上站起,而後朝她俯身。
這架勢竟是要低頭吻下來。
他會錯了意,洛雲姝可不想在情蠱沒發作時和他交'歡,忙要解釋,方一張口姬君淩的唇已覆了上來。
“唔……”
她被迫含住了他的舌尖。
溫潤滑膩的觸感從唇間竄到大腦,洛雲姝頭皮發麻。
她靠上椅背離他遠點,姬君淩身子下壓,扣住她後腦吻得更深。
唇舌交纏勾出水聲啧啧,隐秘暧昧的聲音很像那夜。
洛雲姝不覺并緊腿。
姬君淩十指插'入她青絲間,她勉力将他擠出去并抿緊嘴防止他撬開。
姬君淩沒像從前那樣。
他以舌尖輕掃過她緊抿的唇隙。
若即若離的撩撥很癢,沒幾下,洛雲姝就被他撬開嘴。
他用舌面壓住她柔軟的舌面,繃直的舌柔軟而有力,緩緩探入她口中,送到最深再徐徐抽離。
一來一回,暧昧推拉。
洛雲姝瞪大眼。
他何時學會這些花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