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卡爾
第74章 卡爾
“那麽走吧。”伊萊亞斯朝托馬斯點了點頭,先行一步，跟上了前方的娜塔莎。
而托馬斯卻讓他們稍等一下，轉身進入別墅,不久後再出現，就已經是換上了常服，但臉上也做了僞裝，與托馬斯原本的臉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完全就像是另一個人。
在娜塔莎的帶領下,他們經過一個街區,很快就進入了一個看着像是軍事基地的地方。而路途中紐約的狀态，也很直白地給了伊萊亞斯這個世界是為何會最終走向崩壞。
雖然他在原世界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哥譚,但也不是沒來過紐約,只能說不斷的戰争,哪怕是有着美國隊長、鋼鐵俠這樣的人坐鎮守護,産生的影響也依舊太大了。
伊萊亞斯漫不經心地收回了目光，面對這些場景臉上似乎盡是漠然。
而他身旁的托馬斯和娜塔莎也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他們早就已經習慣這樣的世界。
可以看出來，基地中的人都十分謹慎,雖然看到了兩個陌生的人進入，身體都緊繃了起來，一副戒備的模樣，但是看到了前面帶路的娜塔莎,還是猶豫了一下放他們進入了。
在這個基地的中央,他們見到了這個世界的美國隊長。
即使世界發生這麽大的轉折，但是史蒂夫看起來卻并沒有太多的變化，他依舊那麽堅定，藍色的眼眸中是令人信服的可靠的沉着,似乎永遠對于未來抱有希望，而且堅信不疑。
他确實是一個非常适合作為領袖的人。
但世界的創傷在他身上仍有着體現，例如在那份堅定之下有時無法遮掩，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疲倦，對于目前狀況的擔憂。
但這些都被他掩飾的很好，作為美國隊長，某種意義上被政府推出來的精神領袖，史蒂夫展現在人前的永遠是那份堅定與可靠。
不過這點情緒并不能瞞過伊萊亞斯，估計也逃不過與他關系很好，且善于情緒觀察的人，比如娜塔莎。
伊萊亞斯已經注意到娜塔莎進入時先看了一眼史蒂夫，向他投去的目光中可不止有對于他們危險性的提醒，還有着一些對他狀态的擔憂。
史蒂夫也顯然看出來了，他朝着娜塔莎溫和的笑了笑，用這樣的行動來向她表示自己的無礙。
然後才将目光投向了來到這裏的兩人，溫和的笑容不變，但眼眸中透露出的神色已經變得嚴肅了些，他開口說道：“初次見面，你們好，我是史蒂夫·羅傑斯，美國隊長，不知道你們這次來，是想要做什麽？”
“嗯——就像來之前與這位女士說過的一樣，結束這場戰争，讓世界恢複到它原來的樣子？”伊萊亞斯摸了摸下巴，語調中帶着些漫不經心，笑眯眯地說道。
“……”史蒂夫停頓了幾秒，碧藍色的眼眸看着眼前這個笑眯眯地銀發男人，像是微微嘆了一口氣，才再度開口說道，“這并不是什麽很好看玩笑的事情，但我也真的希望它能結束。”
“戰争是一個很荒謬，又很嚴肅的事情。”
在這個世界的美國隊長，他參加了二戰之後，在戰争中死去，同時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因為世界的變動，這一次沒有霍爾用aptx-4869救下他——而當他在冰冷中沉睡七十年，再度醒來之後，所面臨的也比原世界更加殘酷。
沒有太多适應的時間，沒有失而複得的朋友，沒有組建的聯盟中的可以将後背交付的同伴、家人，有的只是自己還沒有适應這變化的一切，再一次打響的戰争。
而這一次，相比于對他來說仿佛一瞬的七十年前那場二戰，他能做到的似乎還更少了。
但當政府找到他時，史蒂夫依舊選擇了再次承擔起責任，壓下一切的不安，不适，甚至恐懼。
是的，美國隊長也會有恐懼，也會在午夜夢回中痛苦的看見因為戰争死去的舊友，又看到恍然間時間變化，新的戰争，新的死亡——但他依舊堅定。
托馬斯走上前一步，在伊萊亞斯還沒有開口之前對史蒂夫正色說道：“我們要結束戰争，結束這本不該發生的一切，因此我們需要合作。”
史蒂夫曾和托馬斯這個哥譚的蝙蝠俠打過交道，雖然托馬斯相比于原世界的布魯斯成為的蝙蝠俠更加兇狠，下手狠辣，而且殺人，但史蒂夫對他抱有的觀感其實還不錯。
從戰争中走出來的士兵從來不避諱殺人，即使二者的狀況不太相同，但史蒂夫能看出托馬斯是一個內心堅定，有着自己堅持的人，也同樣可以稱得上是超級英雄，對于這樣的人，他從不吝啬自己的信任。
托馬斯的話讓伊萊亞斯的可信度高了一些，但史蒂夫的态度中依舊帶着一些懷疑。
在旁邊聽完兩人又有來有往地談了幾句後的伊萊亞斯等他們停下來之後，再度開口朝史蒂夫說道：“你們應該對于觀測者有着一定的了解？畢竟他這一段時間都在紐約。”
突然跳躍的話題讓史蒂夫愣了一秒，但随即給出了一個肯定地答案答道：“當然，但是了解不多，在他曾經出現并活躍的時間內，我還被埋在寒冰之下。”
“那你應該知道，觀測者維系世界線的正常穩定的發展，但他最近似乎并不再執行着自己的職責，而是消沉了下來？”伊萊亞斯接着問道。
“觀測者的職責……資料顯示确實是這個。”史蒂夫皺了皺眉，思考到，有着政府以及神盾局的資料，而且他與曾經是觀測者手下的執行者的霍爾關系很好，所以他其實知道不少關于觀測者，乃至觀測所的情報。
“他現在所在的紐約那條街區都被封鎖了，麽有人可以進去，據探查應該是魔法側的效果，而他本人也有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史蒂夫接着說道，即使是觀測者手下僅有的執行者之一，霍爾在那之後也沒有再見到觀測者。
伊萊亞斯嘴角微勾，說道：“是的，而且有傳聞，觀測者的避世，并不是因為預見了世界的灰暗走向，而是——”
“而是因為他失去了他的摯友，視為一切的半身。”進入這個房間之後就站立在史蒂夫身後，沉默着存在感不強的娜塔莎突然開口說道。
“啊呀，雖然有些偏差，但這麽說也沒有什麽錯誤。”伊萊亞斯想了想，愉快地應下了娜塔莎所說的話，接着說道，“但觀測者還是沒有放棄這個世界哦，他還是有着後續的安排的。”
伊萊亞斯這句話一出，整個房間中剩下的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哪怕是提前知道了世界走向改變的托馬斯。
“你所說的後續安排，是指你現在正在做的事嗎？”娜塔莎問道。
“當然，”伊萊亞斯臉色如常地說道，肯定了娜塔莎的問話，然後看向托馬斯，迎着着托馬斯投來的帶着疑問的目光，“既然他能夠預見世界走向的變化，自然也會看見我來到這裏，以及後續的發展。”
“觀測者觀測世界線的走向，一切的變故都在他的計劃之內。”
伊萊亞斯嘴角的笑容在逐漸擴大，少見地帶了些張揚感。
……
而在另一邊，巴裏帶着沙利葉利用神速力前往了大都會。
在由沙利葉提供地可以說是無比精确的位置後，兩人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那個位于地下的實驗室。
接下來就是潛入了。于是在巴裏一臉震驚的目光下，沙利葉輕輕一揮手，面前出現了一個電子屏幕，上面閃爍着速度極快，肉眼難以捕捉的飛速流動的數據流，然後在短短幾十秒後，他就再利落地一擺手，将電子屏幕收了起來。
接下來沙利葉活動了一下手指，指着不遠處的入口說道：“好了，現在我把這裏面的系統都攻破了，進入當然就也可以很随意就進去了，而且我們還可以避開裏面的人。”
“怎麽樣，偉大的沙利葉是不是很可靠？”粉發的少年歪了歪頭，下巴微揚，臉上都是得意的神色，雖然那雙非人的彩虹條帶的眼眸依舊時不時帶着一種無機質感令人膽寒，但在這一刻卻無比像是一個普通的，因為自己的能力而驕傲的少年。
巴裏恍惚了一下，但随即也确實因為沙利葉的能力感到震驚。
畢竟這種肯定屬于保密程度極高的秘密實驗基地，所使用的系統也必然是最先進的，卻這麽輕松的被沙利葉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攻破了，很顯然，像這樣的系統，在沙利葉面前就像紙糊的一樣。
而沙利葉卻也和鋼骨有着合作，而鋼骨是在政府軍中工作……
即使是對這方面并不怎麽敏感，甚至有些遲鈍的巴裏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以沙利葉的能力，政府一定對他抱有最大的忌憚，恨不得立刻抹消以除後患，又怎會和他合作呢？
沙利葉看着巴裏的表情變化，沒忍住噗的笑出了聲。
巴裏的臉上随着表情的變化，就差把你這麽厲害到政府怎麽沒有殺了你還放你到現在寫在了上面。
“哈哈哈哈，不必用那麽驚吓的眼神，”沙利葉止住了笑聲，朝巴裏眨了眨眼，然後解釋道，“之前我都有稍微掩飾一下自己的能力哦，比如說鋼骨，還有鋼鐵俠的智能管家J，我都會假裝突破不了他們的防護，所以那個很多
人就以為那個級別的數據設計就可以攔住我了。”
“但是實際上，那些對我來說只是稍微有一點點麻煩，會被鋼骨和J察覺到而已~”
巴裏有些遲鈍地眨了眨眼，這麽久以來對沙利葉的聽聞，和那些模糊中對于數據生命在其領域的力量之強大有了一個最直觀的感受。
他第一個冒出的想法就是慶幸還好沙利葉并不是他們的敵人，而是合作的同伴。
“好了，走吧，克拉克還在裏面呢，”沙利葉邁步向前走去，在那個通往實驗室的門上一看就非常精巧高科技，且難以打開的門上随意一按，大門就緩緩打開了，“那家夥可是我新交到的朋友，可不能任留他在這種地方被這些惡心的人對待啊。”
沙利葉眸色微暗，這個世界的克拉克所處的境地讓他想起了他最初誕生的那一段對他來說無比黑暗的時光，即使他已經很少想起這些了，但很顯然數據生命的記憶并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磨。
随後他們潛進，哦，是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除了個別時候沙利葉指揮了一下巴裏讓他帶着自己用神速力避開一些無法躲開的人之外，十分順利地來到了一個緊鎖的房間之外。
“我稍微運作了一下，現在這裏的所有研究員都去進行一個任務，而在這裏的監控也被我控制，實時替換成沒有任何異常的狀态。”沙利葉開口，聲音略低地說道。
緊接着，巴裏就知道他們已經到了什麽地方。
“——這裏面關着的，就是這個世界的克拉克，或者說，卡爾·艾爾。”
兩人都有一瞬間的沉默，然後巴裏伸手，推開了折扇本應是鎖着的門。
裏面是無比昏暗的空間，沒有任何燈光，房間很小，裏面東西也少的可憐，只有一個鐵板床，甚至連被子也沒有。
除此之外，這個房間中擁有的麽就只有一個背對着門，抱着雙膝坐在角落中默不作聲地瘦弱的少年。
按理說，即使世界走向改變，而時間卻應該是不變的，本應是青年模樣的超人在這裏卻仿佛一個營養嚴重不良的少年，個頭不高，瘦極了，全身上下看着都沒有幾兩肉，肋骨一根一根的凸起在皮膚上。
巴裏幾乎在這一瞬間感到了呼吸困難。
——這是
那個高大的、身材健碩的，永遠充滿着陽光和希望的味道，就像神話中走出來的神明一樣的超人！？
而房間中的瘦弱的少年并沒有對于房間打開的聲音産生哪怕一點的反應，他垂着頭，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巴裏甚至有點不敢走進去了。
在他晃神的時候，站在一旁的沙利葉率先邁步走了進去。
他腳步很輕，速度卻不慢，在他走到了距離卡爾只有一步之遠的地方之時，再輕輕地停住，然後彎下身來，動作依舊很輕地給了這個經受了數不清磨難，一直處于黑暗之中，甚至可能都沒怎麽見過陽光的瘦弱少年一個擁抱。
這時被沙利葉整個籠罩在懷中的卡爾才緩慢地眨了眨眼睛，那雙依舊仿佛天空一樣美麗的眼眸中露出了些迷茫和不可置信。
當沙利葉和巴裏一打開門後，卡爾就察覺到了，然後他沉默地等待着即将出現的粗魯行為，無論是研究員還是誰也好，無論是拖拽還是什麽注射的實驗，他都只能默默承受。
這是自卡爾有意識以來，就慢慢形成在他腦海中的應付世界的規則。
卡爾的世界又小又黑暗，還總是和疼痛相伴，但是沒有關系，他習慣了疼痛，而且也不是那麽容易死亡。
但是今天，在那扇門打開之後，卡爾沒有等來按照記憶與習慣本該出現的一切，而是一個溫柔輕緩到不可思議的擁抱。
然後他感受到那個抱了他的少年低下頭來，把腦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側過頭來看了看他，然後笑着說道：“嗨，我叫沙利葉，很高興見到你，卡爾。”
沙利葉的眼睛是非人而帶着些滲人的，但是這雙眼睛卻在這一刻給了卡爾一種“同類”的感覺，讓他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的好感又拔高了一點。
我很想抓住他。卡爾心中突然浮現出這樣的一個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