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讨厭的朋友

第15章 這章可能叫她說

第15章 這章可能叫她說。

19.

昨天晚上她平複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吧，又打視頻過來了。

我說幹啥，你想開親情號啊。

她愣了一下開始笑。

我也開始笑。

她應該是不想提之前的事情了，就開始撒嬌，她說：我餓了，但是附近的夜宵很遠。

我說：不就十來分鐘。

她說：不想走路。

我說：你不是還健身嗎？

（她偶爾會去健身房，但據說是被健身房的教練纏着辦了卡，所以随便去去。）

她說：所以也不想吃夜宵，熱量大。

我當時心想，熱量大，健身，那要吃熱量低的，有蛋白質的，啥東西有呢？牛奶！但是牛奶也有脂肪，也不好，那就吃奶嘴！但是她哪來奶嘴，誰有呢，我有！

我的腦子就這麽不知道轉了幾個彎，然後嘴巴接收到了奇怪的指令，嘴巴說：那你吃我的乃。

她好像震驚又好像沒聽懂，她說：什麽？

我已經感到了尴尬，但是這個時候撤回，顯得我很猥瑣，不敢面對似的，我就坐得正正的，大聲說：吃我的乃。

（這個時候我其實已經開始麻木了，因為說了爛話之後，我這種E人會強撐着不下葬，我們覺得只要不入土，就一切如常。）

她可能有點臉紅，因為她一直在搓臉，好像個小蒼蠅，可愛。（好吧我現在知道我的比喻句學的确實不好，對不起。）

我現在仿佛渾身的皮都剝落了，能清晰的感到時間從我身上一點點劃過的痛和癢，腦子裏只有一句話：你再亂說一句話，你就自鯊。

她搓了會兒臉之後，有點羞澀地說：我吃不到，我們這麽遠。

我的腦子裏已經放起了煙花，因為她主動接了這句話就等于剛剛的我那個不合時宜的爛話沒有太騷擾到她。

我松了一口大氣，我說：那你吃自己的乃。

她一臉又無語又無奈的表情，她說：你他媽……

（這原話啊，我就不改成爹了，這種時候提爹有點惡心。）

我頓時就不尴尬了，我心想你還會罵人？再多罵兩句？我反複品味她那個表情，你們懂吧，就是很喜歡看I人無語的死樣子，哈哈。

一秒後我又唾棄自己，變态病又犯了，真是病态的小皇帝一枚呀。

20.

這茬兒過了之後，她說：你喜歡我什麽？

姐們兒突然這麽問我一時也說不上來。

我就說：喜歡你打羽毛球，喜歡你和死男的談戀愛，喜歡你成績變差。

她：……

哈哈哈又無語了，愛看。

她說：你認真的。

（意思是你認真一點，她說話很喜歡省略，好像按字數付費一樣，媽呀難道她的本體是晉江麽。）

我說：我也不知道如何形容，你呢。

她說她也是。

我倆就這麽沉默着，誰也說不上來。

但是我心裏其實是明白的，只是我不好意思說，我喜歡她年輕的身體，充滿彈性，和橘色的觸感。

我一直是個靠感受去辨認世界的人，學不會靠道理，我知道她有很多優點，也有很多缺點，我也知道她長得不錯，性格很屎，但是這對我的感覺來說沒啥用，你們懂吧，好吧我還是太抽象了。

我就是覺得，她的靈魂或者□□，都是年輕的，鮮豔的，會在操場上跑來跑去的。

她說：我小時候一直很怕你。

我震驚。

她說：因為你那個時候一直喜歡給全班講故事，一下課，就有很多人圍着你聽你講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事情。

……

我無言以對，我說：那也不至于怕我吧，你那會兒不是一直寫你自己的作業麽。

她說：因為你講高興了就要拍桌子，還說不相信你的話你就吃腳給大家看。

我操了。

我說這是污蔑，純粹的污蔑。

她就開始笑扯笑扯的。

（我看評論區很多寶寶不知道笑扯這個詞兒，這大概是我的方言，但不是傻笑，在我們這個小區域裏指那種，似笑非笑的樣子。）

我一看她這樣我就曉得，她肯定還記得我把她羽毛球拍拿出去彈吉他的事情。

然後我就說你打住吧。

但是她不幹，她說：自從我知道你會吃腳之後，我就一直很在意你穿的什麽鞋子。

……

我說你到底想說啥。

她說：我最初确實覺得你很吵，你是我見過最吵的一個人，而且私下裏試圖跟班主任說想換座位。但是我開始注意你的鞋子的時候，我就變得很專注，因為我看到你為了早上不系鞋帶，居然把鞋帶塞到腳踝那裏，掉出來之後你就踩來踩去，我有點強迫症，看到了就很震驚，而且煩躁，同時我又有點害怕你上課的時候突然把鞋子一甩，開始吃你的腳。

好吧這确實是真的，因為我懶。而且她不是一點強迫症，她是嚴重強迫症，我發消息有錯別字，她會一個字一個字地改出來，然後才回答我的話。無語。

但是吃腳是不可能的，這真的是因為文化差異，我們這兒一旦打賭，賭注就是：來嘛，我兒豁，我輸了吃jio。

她想了會兒繼續說：我當時沒有什麽見識，參考我媽媽照顧我的方式，我得出結論，你可能是個單親家庭。于是我就覺得你很可憐，因為沒有媽媽，所以不會系鞋帶。

我知道她沒有罵我的意思，但我的拳頭還是硬了。

她說：得出你沒有媽媽的結論後，我又想到你平時很愛說你們家的親戚那些事，我就覺得你可能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所以你對別人家裏的家長裏短信手拈來。

這主要是因為我媽對別人家裏的家長裏短信手拈來，每天吃飯就說這個說那個。

無語。

她說：所以我不敢惹你，也沒去和老師說要換座位，我怕我的行為會讓你想起被遺棄的事情。而且我聽到過別人說你壞話，說你太聒噪了，我就覺得肯定不會有人愛跟你坐同桌，所以每次月考完之後選座位，我都先選在你旁邊，不然我怕到最後也沒人和你做同桌，那太可憐了。

（這是因為我們學校有時候會根據班主任的意思換座位，但也不一定是月考，因為我們月考不多，其實一個學期就換那麽幾次座位，但是當時的班主任會要求按照成績選座位。我比較尴尬的是，我和另一個同學在當時成績還可以，所以我倆就提前選，這看起來好像是我們賺了，可是在人類社會中，被選擇才更尴尬，于是我們經常傻愣愣眼巴巴地祈求有人盡快坐在我們身邊，而且我們倆會因此比較誰的人氣大，無語，這也可以比一下。）

我說：謝謝你，其實想和我做同桌的多着呢，排到法國了。

她就笑，然後說：後來有一次，我看到你爸爸來接你，我心想這個叔叔穿個拖鞋，很不講究，你們家裏的情況應該不是很好，我就多看了幾眼，因為我怕他因為你不好好系鞋帶打你。

（沒有人會因為別人不好好系鞋帶而打人家，謝謝。）

她說：我就跟了上去，看到他帶你買了酸辣粉，然後去路邊打開了他那輛奔馳。我瞬間就無語了，而且那輛奔馳裏還坐着個阿姨，跟你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我當時站在原地看着你們的汽車尾氣，覺得自己是個大傻子。

（原話髒一點，我改了字了，所以聽現場的時候我笑得要命哈哈哈。）

我說然後呢，你就再也沒和我坐同桌了嗎？

她說：不是，那個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你仿佛已經默認我是你的好閨蜜了，我也不方便說不想跟你坐同桌，因為你實在太熱情了。

……

無語。

我真的以為她是我好閨蜜了啊，因為喊別人一起上廁所別人都不去，她會去。誰懂這個含金量。

她說：我第一次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是你請我去你家裏玩，那天太陽很大，下午了，我去你家裏你問我吃不吃冰激淩，我說好，你就拿出了兩盒冰激淩，我有點打不開那個蓋子，你很熟練而且豪邁地用嘴巴咬開了，你找了很久沒找到勺子，我明明都看到勺子在碗櫃旁邊，但是你就是找不到，我也不好意思提醒你，這畢竟是你家，于是我就眼睜睜看你拿了筷子，你當時的臉被夕陽曬得很紅，我可能一輩子也忘不了，但是我也記不清楚你到底是什麽樣子，我只能記得一些很雞肋的細節，比如你的頭發汗淋淋的，穿了一件白色的碎花背心，你還讓我摸摸看，說你發育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操！！！！！！！

她說：我不适應跟別人這麽相處，但是我看你和其他女生都這樣，于是我強行說服自己這是正常的。可是你非要讓我在廚房吃冰激淩，那個廚房很小，不是你們現在的房子，那個時候你們的房子還比較舊，我感覺太陽又大，廚房又熱，我頭很暈，同時又悶，很緩慢地用那個筷子去戳冰激淩，你脾氣急一些，看我戳不動，就用你舔過的筷子來幫我戳，然後喂我。我從來沒跟人湊這麽近，當時我很想逃避，但是你已經把筷子戳我嘴裏了。

（呵呵，好心當驢肝肺了家人們。）

她說：我不知道自己在忍什麽，但是我就是在忍，我很艱難地吃掉了你喂的冰激淩，我知道那已經吃了你的口水。

（爹的你以後都別吃了。）

她說：我那天下午一直神志恍惚，跟你玩了一會兒你說你媽媽回來了，讓我趕緊走，不然她會發現你沒寫作業。我就這麽渾渾噩噩地被你轟走了，然後一直回不過神。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我開始變成通訊錄的，這很奇怪，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

（爹的又找借口說我害你了。）

她說：其實你要是不轟我走，我估計還好，但是你轟我走的時候，我一下子感覺自己像在跟你偷情，那感受實在是太奇妙了，讓我一直無法忘記。

（不是姐們兒你……）

她說：從此之後，我就經常想到這件事，然後開始在網上搜碎花裙子，或者冰激淩，但是都不是那個感覺，而且後來我去你家，我也沒有過那個感覺。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描述，那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之後再也找不到了。在初二的時候，我終于把這個事情想明白了，我可能是通訊錄，因為我看了一些貼吧的帖子，我這就是通訊錄症狀。

我已經開始錄音了哈哈哈。

爹的我早錄音不就好了。

她說：我應該沒有那麽早喜歡你，因為我後來還偷偷喜歡過別的女生。

（呃，不必這麽坦誠，不愛聽。）

她說：但是我長大了，每次我自己那個的時候就會想到跟你吃冰激淩的下午，你汗淋淋的頭發，和白色的碎花背心。可我也很奇怪我就算是想到你這個樣子，我也沒有放棄喜歡別人。

我說：滾。

你個壞女人。

她說：你問我喜歡你什麽，我也說不上來，跟你一樣，我們可能語文都不太好。

我說是的。

然後我倆就開始沉默，我覺得實在是有點無語，就換了個話題，我說你偶像咋樣咋樣，她來勁了，給我發了十幾個安利視頻。

我就把視頻挂了，也沒看安利，哈哈。

但是我覺得這事兒很奇妙，就寫出來給大家看看，或許你們也有這種情況，總之我覺得蠻詭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