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裴行庭這回沒聽笑,他聽裂開了。
“不可能。”
否定完虞沉所言後,裴行庭決心收回自己前面的話——他覺得虞沉的腦子還是有點問題,器質性病變概率很大。
這不?
虞沉仍堅持着他的臆想呢:“真睡了,騙你我是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裴行庭又開始催促虞沉,“老虞,你快來醫院看腦子,現役軍人不管是心理有問題還是腦子都問題都得退役的。”
“操。”虞沉罵了句髒話,“我在和你說實話,你怎麽就不信呢?我和他睡了一整晚,連他眼皮上的紅痣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你他媽的。”裴行庭也罵髒話了,“你不和三殿下睡也能把他眼皮上的紅痣都看得清清楚楚啊,而且我有你們沒睡的證據,你倒是拿出來你們睡了的證據啊。”
雲尋岚戴着特制的光腦手環,他要進行性行為,就必須打開靜音模式,否則心跳過速超過十分鐘,手環就會發出警報。
而昨個一整夜,他們醫療團這邊都沒有收到手環開啓靜音模式的通知,虞沉和雲尋岚是怎麽睡的?還是說,虞沉連十分鐘都堅持不到?
堂堂皇室近衛軍第一近衛的頂級alpha,不可能只有十分鐘吧?
……不可能吧?
秉承着嚴謹求真的原則态度,裴行庭問了:“虞沉,你是不是早洩?提前聲明,這個我治不了,不是我的專業。”
虞沉罵他:“你有病?”
裴行庭篤定:“不早洩那你們就絕對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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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沉确實拿不出他和雲尋岚睡了的證據,但裴行庭提到的“沒睡證據”讓他想不通:“你怎麽會有這種證據?”
裴行庭也不解釋:“你別管,我就是有。”
“我确實拿不出我和他睡了的證據,可是裴行庭,我很認真地告訴你。”虞沉沉下嗓音,極為鄭重嚴肅道,“我和雲尋岚昨天晚上就是頭對頭、腳對腳、躺在同一張床上度過了一整夜,我十分鐘前才從他床上下來,并且我和他睡覺這種事瞞不過他身邊的侍官,倪春,你要是不信你就去問倪春,他會為我作證。”
裴行庭:“啊,你們是這個‘睡’法啊……”
虞沉:“?”
“不是這個睡法還能有什麽睡法?”虞沉覺得裴行庭的思想太肮髒了,“我還在考慮要不要接受他啊,在考慮出結果前,我怎麽可能和他有別的睡法?”
裴行庭又聽笑了:“那要不為了我們的大計,你就從了三殿下吧?”
虞沉說:“別催,我已經在考慮了,你等通知就行。”
“看把你能的。”裴行庭服了,“我就開個玩笑,你千萬別當真。老虞,聽兄弟一句勸,你真的再去好好照照鏡子,你像個香香軟軟的小甜O嗎?你一沒三殿下他有錢,二沒他有勢,三還比他A,我不懂三殿下喜歡你什麽。”
然而虞沉聽不進勸:“或許他不喜歡O,就喜歡我這種呢?”
瞅着虞沉原本正常的大腦器質性病變成了戀愛腦,裴行庭只能給出自己最後的忠告:“你還是覺得三殿下喜歡你啊?行,不過我覺得你最好還是矜持一點,別把自己的童貞給搭進去了,畢竟貞操是一個A最好的嫁妝,你搭給了三殿下,以後就找不到香香軟軟的甜O老婆了。”
虞沉繼續反駁:“不,我覺得在必要時,可以搭進去,反正我也從來沒想過找對象結婚這些事,找不到老婆就找不到了,單身有什麽大不了的?”
裴行庭搖頭嘆氣,為又一個拜倒在雲尋岚美色下的可憐人哀悼:“你完咯,我看不是你去色誘三殿下,是你被三殿下色誘住了。”
“……”
對于這句結論,虞沉沒有為自己辯白半句。
因為他承認,皇子殿下的勾引确實奏效了,他的确有被皇子殿下色誘到那麽一點點——就一點,不多。
可這麽一丁點的動心,就像方程式裏無法預料的随機變數,已經是他生命裏最神秘的意外了,他無法控制。
于是虞沉把訓練服換好,準備出門前,又一次在那支被裝在水杯裏的荔枝玫瑰旁停下腳步。
那支玫瑰幾乎已是全部盛開的狀态了。
僅有最中央的一點花苞還含羞帶怯似的緊緊斂着。
虞沉垂眸注視着它,與昨晚躺在雲尋岚身畔,凝視青年閉着雙眼的面龐時一樣。
那一刻,虞沉想看到什麽呢?
——他想看到雲尋岚睜開眼睛,用那雙宛如恒星的金色眼瞳回望自己,仿佛潮汐鎖定般,永遠不再改變朝向。
虞沉順應心中惡劣的欲望,擡起右手,将食指和中指并排插進花苞中央,暴力剝開荔枝玫瑰細膩脆弱的花瓣,使它無法反抗地暴露出自己那尚未成熟的金色花蕊。
它可真像雲尋岚的眼睛啊。虞沉心想。
他收回手指,置于眼前端詳了片霎,又俯首從指根輕輕舔到指尖,品嘗這股清潤新鮮的白荔肉香息,alpha用以标記愛人的犬齒不受控龇出發癢,卻尋不到可以咬住占有的柔軟腺體。
虞沉的四肢百骸、五髒六腑、一切血與肉、全部皮和骨都在為這支荔枝玫瑰而沸騰燃燒。
待他把與銀發青年相仿的所有氣息都吞咽吃盡後,這間宿舍便如墜入海底的沉船,完全被腥冷潮濕的海水吞沒包裹——連那支荔枝玫瑰也不例外。
虞沉渾身燥熱得不正常。
他感覺自己又快要進入易感期了,亦或已經進入了,是他沒察覺到而已。
因此虞沉給自己打了針alpha易感期抑制劑,又貼了兩層着軍用級強效抑制貼,做好全副武裝,确保自己不會洩露半點信息素後才離開。
結果晨訓時,和虞沉對練的宋聽硚被揍得吱哇亂叫:“虞沉你又易感期了啊?下手這麽狠,打輕點啊,疼死人了!不行,我得讓我哥來和你練。”
宋聽硚挨不了這毒打,蹿到宋聽硯身後,毫不猶豫地把哥哥推出來坑害。
宋聽硯被揍趴兩輪後也忍不住了,揉着肩膀詢問虞沉:“虞沉,你今天跟吃了火藥一樣,是不是我弟惹到你了?我和他沒關系,不是一夥的,你還是去揍他吧。”
宋聽硚:“?”
宋聽硚正要聲讨譴責好哥哥的背刺,就聽見虞沉否認道:“沒吃火藥。”
他轉頭看向虞沉,順着話茬問:“那你吃了什麽?火氣這麽大。”
吃了什麽?
他倒是真想吃點什麽。
虞沉用舌尖抵着犬齒,忽然懷念起了艾莉安西娅甜品店那款留香很久,賣十八星幣的荔枝玫瑰冰淇淋,因為它的香氣和雲尋岚的信息素氣息相似,把它融化在舌尖,就像對雲尋岚做了一次占有标記。
雲、尋、岚……
這個名字出現在虞沉腦海中的剎那,名字的主人也随之出現在了他面前。
——雲尋岚又來聆聽近衛們對他的忠誠“誓言”了。
當然了,重點還是聽虞沉的“誓言”,畢竟其他近衛的“誓言”可沒法幫他完成日常任務。
只不過這一回聆聽期間,雲尋岚發現虞沉看自己的眼神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樣,有點不大對勁。
他問系統:“小居,你覺不覺得,虞沉今天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系統說:“我沒眼睛,看不出來哪裏怪了。”
雲尋岚舉了個很形象的例子給系統聽:“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聞溪在看他的排骨湯,迫不及待地想啃一口。”
“錯覺吧?你又不是根骨頭。”系統反問雲尋岚,“他怎麽會想啃你呢?”
雲尋岚也沒多想:“那大概是我看錯了。”
他和虞沉的好兄弟之情在現實裏進展穩步,眼下最要緊的,是他該回第七軍事實驗基地上班了。
一連缺勤兩天沒幹工作,雲尋岚有些愧疚,簡聞溪卻給他發簡訊說:【雲尋岚,我聽說你二哥回來了?那你可得在房間裏躲好,千萬別出門!別見他!】
這條簡訊是牧星嶼回來第二天清晨簡聞溪發的。
那時雲尋岚都已經見過牧星嶼了,但他不想讓簡聞溪擔心自己,就回了棱模兩可的四個字:【嗯,我盡量。】
所以當得知雲尋岚返回第七軍事實驗基地的消息以後,簡聞溪就立馬殺到他辦公室裏去了。
以前雲尋岚的辦公室裏除了他自己,基本不會有旁人。然而這一天,簡聞溪由于挂念着雲尋岚,一時忘了如今青年身邊常會有幾個近衛跟随,故他來時氣勢洶洶,進門一見屋裏還有倆近衛站着,瞬間就慫了。
他咬了下嘴唇,聲音變弱了點,垂眼耷着卷睫,細聲細氣道:“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單獨和雲尋岚說。”
姬柏聞言和洛蒂對視一眼,沒有應聲,直至聽見雲尋岚也說:“你們都出去吧。”
兩人這才離開辦公室,還貼心地阖上了門。
等屋裏只剩自己和雲尋岚了,簡聞溪便擡眸把音量調回正常大小:“還沒到十二月份,你二哥怎麽突然回來了?他是不是特地回來罵你的?”
問到後面那個問題時,簡聞溪嗓音甚至拔高了些,昭彰着他的激動情緒。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回來。”雲尋岚先回答了簡聞溪前一個問題,随後安慰omega,“聞溪你別擔心,他沒有罵我,他也已經很久沒有罵過我了。”
“我怎麽能不擔心你?他這個賤人!狗改不了吃屎,我不信!”
誰知簡聞溪卻更激動了,還罵起了一連串的髒話:“你忘了他以前是怎麽罵你的嗎?他都讓你去死了!雲尋岚,你老實告訴我,他真的沒有罵你嗎?他如果罵了你,我現在就去給他打電話,老子幫你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