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尊。”一直盯着樓梯口的草薙出雲跟下樓的周防尊打了個招呼,往他身後看了看。
周防尊看了草薙出雲一眼,“他已經走了。”
十束多多良穿着酒吧侍者的黑白制服,不知道從群魔亂舞的人群中的哪個角落竄了出來,笑着調侃道:“誰走了?King的朋友怎麽不介紹給我們認識一下?”
“King,不要把新朋友藏着掖着嘛。”十束多多良在勁爆的搖滾樂中故意選擇了吠舞羅的大家常用的稱呼,戲谑地說,“就算他是藍衣服的頭頭,大家也不會在意的。”
“以後總有機會能見到的。”草薙出雲把兩杯調好的雞尾酒放到吧臺上,“十束,八號臺。”
“嗨,我現在就去送。”十束多多良把兩杯酒放到托盤裏,又端着托盤引入人群中不見了。
草薙出雲看着十束多多良離開,又把目光轉到周防尊身上,“不過真沒想到你的那個朋友居然是新上任的青之王啊,尊。”
周防尊坐到吧臺前,拿了個空杯子放到自己面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盯着酒杯中逐漸上升的金色液體,說:“不是朋友。”
草薙出雲愣了一下,“不是朋友?”他重複了一遍,好奇地問,“那是什麽?”雖然不清楚他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但是看着兩個人熟稔的樣子可不像是陌生人。
周防尊想了想,又喝了口酒,沉吟道:“……債主吧。”
草薙出雲鮮少見到周防尊這樣猶豫不決,更別提債主這種定位了。他點了點頭,故作深沉地說:“這樣啊……所以你是欠了人家什麽?讓那位宗像先生剛成為青王就迫不及待地來找你算賬了。”
欠了什麽?
周防尊看着自己倒映在酒杯中的臉,按理說沒欠什麽。
宗像禮司結束他生命的那一劍既是成全了他,也是履行他自己的職責。
但是……
Advertisement
“基于七王之一的使命以及身為Scepter 4的職責,本人必須打倒你。但是作為宗像禮司個人,周防,我想救你!”
音猶在耳,嗓音中甚至還帶着宗像禮司從未有過的輕微顫抖。
所以,大概還是欠了一些的。
草薙出雲看着周防尊沉肅的神情,眉頭微蹙,低聲關懷道:“尊?”
周防尊回過神來,問:“中也今天還沒回來嗎?”
“啊,對,中也剛剛打電話回來說今天會吃完飯再回來。”草薙出雲看到周防尊避之不談,順着他的話題往下說,“不然我也不會開這麽勁爆的音樂,聲音太大對小孩子的聽力不好。”
十束多多良送完酒回來,坐到了周防尊旁邊的凳子上,單手托腮,“可是中也自己很喜歡搖滾。”
“所以才不能讓他多聽。”草薙出雲看向十束多多良,“十束,你的吉他學的怎麽樣了?”
十束多多良豎起一個大拇指,歡快地說:“已經進入正軌啦!”
草薙出雲笑着說:“好,我還等你學成以後在這裏駐唱呢。”
十束多多良伸手跟他拍了一下掌心,“沒問題!”
周防尊看着他們兩個人,眼帶笑意。
另一邊的宗像禮司離開吠舞羅之後,回到了Scepter 4。
在回到房間的必經之路上,宗像禮司看到了顯然是在等他的善條剛毅。他走到近前,禮貌地停下步子,颔首示意,“善條君。”
“宗像室長。”作為羽張迅時期遺留下的隊員之一,被宗像禮司請回Scepter 4的善條剛毅對新任青王的态度很明确。
——我認可你的能力,但我永遠不會效忠你。
這樣的人在等他自然不會是出于擔心或關心之類的目的,宗像禮司問:“善條君找我有什麽事嗎?”
在還沒有經歷栉名安娜事件的現在,Scepter 4雖然因為青之王長期缺席成為了非時院的附庸,但比上次宗像禮司接手時那種名存實亡,只剩下後方支援部隊還被歸于黃金氏族的指揮下的情況好得多。
有過一次經驗的宗像禮司處理起現在Scepter 4自然駕輕就熟。是的,處理。
前任青之王羽張迅時代的組員經過考察才能夠繼續留下,別有用心的人除了特意留下‘餌’之外都被剔除幹淨。
宗像禮司認為,這樣整頓過一輪之後,他對Scepter 4的管束才能被稱之為管理。
在Scepter 4的其他人看來,這位新上任的青之王雖然資歷尚淺,但是心機深沉、手腕強硬,很不好惹。
在整頓之後,宗像禮司開始引入新人,一些熟人比上一次更早進入了Scepter 4,成為了宗像禮司的部下,比如秋山冰社、弁財酉次郎、加茂劉芳等人。除此之外,也有一些上輩子沒有加入Scepter 4的新面孔,并不缺乏新血。
宗像禮司納新時考慮過要不要放寬年齡條件,但是作為一個明面上的國家機關,成員還是年滿十八歲比較好。
善條剛毅面對着宗像禮司,直截了當地問:“那些犯了錯的前成員們,您打算怎麽處理?”
“當然是按照規矩處理。”宗像禮司理所當然地說,“我記得Scepter 4是有監獄存在的。”
善條剛毅看着宗像禮司,“Scepter 4的監獄已經很久沒有啓用過了。”
宗像禮司說:“明天我會去見禦前,現在Scepter 4的人手充足,不需要非時院的協助了。”
善條剛毅得到了答案,痛快地告辭離開。
宗像禮司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和離去的方向,走回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宗像禮司前往了禦柱塔。
穿着兔子制服、戴着兔子面具的黃金氏族成員看到宗像禮司上前打招呼,“青王閣下。”
宗像禮司說:“我與禦前有約。”
昨晚他與善條剛毅說的并不是心血來潮,就算對方不問,他今天還是會過來。宗像禮司不會放棄屬于Scepter 4的權柄。
宗像禮司走進禦柱塔,電梯一路上升直至最高層。宗像禮司邁步走出電梯,看向前方緊閉的兩扇大門,門內是黃金之王的長居之地,也是德累斯頓石板的所在地。
黃金氏族站在門前通報:“青之王,宗像禮司閣下,開始進行會晤。”
宗像禮司面前的兩扇門分別向左右無聲地劃開,露出門內寬敞的殿堂。他獨自一人走了進去,靴子踩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規律的腳步聲。
巨大的德累斯頓石板就平放在地板的另一側,宗像禮司卻沒有給予一點兒關注,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黃金之王身上了。
在黃金之王死後,負責看管德累斯頓石板的正是宗像禮司。宗像禮司當時全力而為也只能勉力壓制石板的力量,從那時起他對黃金之王的強大有了更深的認知。
宗像禮司在一個合适的距離站定,“禦前。”
黃金之王立于廳內,須發皆白,精神矍铄,說話時中氣十足,“青之王,莅臨此地,有何貴幹?”
“我就單刀直入地說了,現在的Scepter 4已經可以像從前一樣負起收容犯罪的權外者的責任。”宗像禮司說,“希望非時院可以配合Scepter 4的工作,移交權柄。”
在Scepter 4失去關押犯人的權柄後,犯罪的權外者都被禦槌高志轉移到黃金之王轄下的超能力者教育研究設施「中心」的隔離B層,滿足他慘無人道的實驗要求。直至栉名安娜事件才因為赤之王族的插手被予以制裁。
宗像禮司不會把Scepter 4的犯人交給其他人。
宗像禮司準備借此機會曝光禦槌高志與鹽津元的暗中勾結,這樣一來曾經的由代司令鹽津元作為代表的羽張派系會被完全打壓下去,歸順于宗像禮司。
再以Scepter 4的人也牽扯其中為理由,宗像禮司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追訪後續,查看「中心」的資料——到時候自然就能調查中原中也的事是否也與「中心」有關。
宗像禮司不認為黃金之王會拒絕。
事實的确如此,聽完宗像禮司的話後,黃金之王點了點頭,“理當如此。”
比起這種細碎的權力交接,黃金之王更在意另一件事。
“你已經跟赤之王已經見過面了。”
宗像禮司點頭,“是。”
黃金之王很欣慰地說:“你們的關系比我預想中的好。”他還以為兩個人一見面就會打一架,關于這件事黃金之王以前有足夠的經驗。
宗像禮司眉心一跳,冷靜地說:“您誤會了。”
“好吧,看來你們也沒有成為朋友的可能性喽?”黃金之王慢條斯理地八卦道,“那你心中給赤之王的定位是什麽呢?”
宗像禮司沉吟片刻,突然回想起他和周防尊真正的初見——打了一架的那次。
“無論是誰的劍,我都不會讓它墜下!”
他做出了承諾,卻沒能完成。所以大概是……
“……債主吧。”
黃金之王充滿興味地看着宗像禮司,“哦?”
宗像禮司卻不願多說,“請您放心,我不會忘記我的職責。”但也絕不會重蹈覆轍。
他對黃金之王點點頭,告辭離開了。
--------------------
“基于七王之一的使命以及身為Scepter 4的職責,本人必須打倒你。但是作為宗像禮司個人,周防,我想救你!”“無論是誰的劍,我都不會讓它墜下!”——《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