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哇,真吓人,我怕了。”
湛平川嘴裏說着怕了,手上卻不老實的将蘭斯的領口掀開一點,俯身在溫熱的鎖骨上親了一口,可憐巴巴道:“那我不逞能,能要點安撫信息素嗎?”
蘭斯深吸氣,被吻過的地方癢酥酥的,明明沒留什麽痕跡,但卻存在感很強。
“壞,蛋。”
蘭斯低聲嗔道,卻還是将湛平川的脖頸環得更緊,又小心的不碰到他的傷處,放出了些星玉蘭安撫信息素。
兩人的信息素匹配度極高,所以安撫效果也很強。
其實湛平川沒什麽需要安撫的,他現在情緒穩定,傷處正在好轉,香噴噴的小美人還在懷,不過這種時候示弱果然能索要點好處。
湛平川輕撫蘭斯的後背,手指在紅發間穿來穿去的把玩,心道,我就再逞強一次,等我把地下三層的資料搞到手,以後就全聽你的。
身為讓人深惡痛絕的黑燈會成員,蘭斯還是第一次用‘壞’這個字形容別人。
而且他确實非常縱容湛平川的壞。
空氣裏漫出清甜的星玉蘭香,兩人的呼吸同時變得綿長暧昧,他們此刻的姿勢其實非常危險,稍有不慎就要擦槍走火。
好在兩人心裏都揣着正事,誰也沒有玩物喪志。
蘭斯将下巴墊在湛平川的肩膀上,聞着自己的信息素和又酸又苦的藥膏,佯裝不經意問:“禁閉室長什麽樣?”
湛平川半眯的眼睛微微睜開,輕撫在蘭斯後背的手掌一頓:“好奇?”
“嗯。”蘭斯動了動下巴,仔細留意湛平川接下來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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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平川認真回憶:“其實我覺得禁閉室不算吓人,房頂甚至有燈,只不過關人的時候閉着,但牆上開了個巴掌大的小口,能透進來外面的光,所以不算是純粹的黑。”
因為老朋友就關在七層的禁閉室,所以湛平川進去後留心觀察了一圈。
蘭斯皺眉,說實在的,藍樞的禁閉室相比于其鐵血作風,顯得有些過于溫柔了。
蘭斯繼續追問:“還有呢?面積,結構,監控?”
湛平川:“房間面積大約三十平,內置一張簡易單人床,靠在東南角,斜對面有攝像頭正對着床,床的右邊還有一方胡桃木書桌,巴掌大的通風口就在書桌上方,桌前有布椅子,椅子有靠背,也在攝像頭的監控範圍內,這片區域是方方正正的結構,寬三米,長八米左右,沒有死角。”
蘭斯:“結構簡單,便于監控,活動範圍不大,不過不是不到三十平?”
湛平川輕拍他後背兩下:“聽我說完,裏側有一個衛生間,面積不小,設施完備,幹濕分離,甚至在靠牆的位置還配備了浴缸,牆上同樣有個巴掌大的通風口,向外望是雨林生态區,我仔細摸索了一圈,在衛生間內沒發現監控設備。”
聽說衛生間內沒有監控,蘭斯心頭一跳,知道這是個可以鑽的空子。
蘭斯:“也就是說,除了正門,能夠通到衛生間的還有通風口?”
湛平川一笑:“沒用,裏面沒有監控,但外面可遍布監控呢,除非有隐形能力。”
蘭斯思索:“還要看衛生間有沒有暗藏稀鉛礦,如果藏了,任何異能都是白費。”
所幸,他送進去的東西,不需要任何異能就可以行動。
湛平川:“沒感覺到稀鉛礦,其實總的來說,至少在這棟大樓剛建立時,掌權者對于下屬的态度應該是寬容的,所謂禁閉室,也就是走走過場。”
蘭斯當然指的不是普通禁閉室,他是怕Oliver的衛生間裝有稀鉛礦,這樣不僅能制約Oliver植物系S級的能力,還可以杜絕其他隐患。
蘭斯:“也對,兩個通風口就很人性化,建設者甚至還擔心禁閉室內的空氣太過渾濁潮濕。”
“潮濕?”湛平川心思一動。
蘭斯擡起頭,看向湛平川:“嗯?”
“沒事,就是突然想到我們沙漠城沒有空氣潮濕的概念。”湛平川扣着蘭斯的後頸,又将人壓在自己肩頭。
首都城是亞熱帶季風和季風性潮濕氣候,常年濕度較大,與沙漠城截然不同。
為了保證設備穩定運行,資料安全存儲,地下三層必然有非常完備的溫度濕度控制系統。
這麽一大片區域,需要的換風口肯定不少。
湛平川早就想過了,他是有一套先進裝備,但想用監控覆蓋病毒硬控七區一整天勢必不可能,他能做的就是不暴露自己的信息素,在七區反應過來前找出有關司泓穗的資料,然後拼盡所能全身而退。
只要他成功逃走了,藍樞想要查潛入地下三層的人,就要将整個禁區摸排一遍,但這就像懷疑黑燈會在星大新生中有卧底一樣,只要沒有證據,就無法定案。
但賭七區的反應速度,不确定性太大了,一時不慎,就是被甕中捉鼈。
所以他一直在愁,地下三層除了需要虹膜解鎖的大門,還有沒有別的出口,一旦他搜索資料的時間過長,或是七區的人提前察覺監控異常,他還能不能從其他通道逃出去。
新風系統或許是個機會。
如果這條路能摸通,他甚至都不需要冒險複刻一區區長的虹膜!
兩人都沒注意到,他們的對話實在過于專業了。
正常人被關禁閉,不會像湛平川那樣把監控都摸一遍,正常人關心自己的Alpha,也不會思考如何鑽禁閉室的空子。
只是這樣的對話在他們的日常生活中太過尋常,以至于他們沒有對彼此産生絲毫懷疑。
“你還要嗎?”蘭斯已經釋放了一會兒安撫信息素,空氣裏的香味兒太濃,容易飄出門外,這畢竟是實習生宿舍,隐私做的沒那麽好。
湛平川回神,有點心疼蘭斯,小紅狐貍為了等他一直守在走廊,又幫他上藥又給釋放安撫信息素,作為一個正直優秀的Alpha,怎麽忍心要更多呢?
“差不多了,給咬一口腺體就徹底好了。”湛平川恬不知恥道。
臨時标記這種東西,就像美味佳肴,一旦嘗過,就容易上瘾。
這也是Alpha的共性,占有過了,便想一直占有,看到認定的Omega身上沒有自己的氣息,就抓心撓肝似的難受。
蘭斯:“......”
他只是客氣一下,沒想到小傻逼居然真的要,還要更多。
兩人久久對視,看是蘭斯的理智更占上風,還是湛平川的厚臉皮更占上風。
最後終于還是各退一步,蘭斯紅着耳尖,攥緊湛平川的肩膀,将聲音從齒間磨出來:“只準親,不能咬。”
不然帶着Alpha的臨時标記在藍樞二區招搖過市,簡直像把‘我有性生活’寫在臉上。
湛平川知道自己是趁人之危,但他沒想到蘭斯真能妥協。
他看着蘭斯越發紅熱的耳尖覺得十分可愛,于是得寸進尺逗弄道:“寶貝兒乖,自己露出來,我一動後背疼。”
“你——”蘭斯磨牙,恨不得一口咬住湛平川低低震顫的喉嚨。
但他害臊一會兒,還是慢吞吞地抓住自己的紅發,撥到一邊,将白皙的腺體給露了出來。
根據他從小到大的觀察,夢境女巫也經常讓那些Omega情人自己動之類的,AO相處應該就是這樣的,Omega主動一些非常正常。
湛平川險些被眼前這一幕刺激得易感期發作,已經被空調吹幹的汗瞬間又湧了出來,滑進傷口裏,蟄的疼。
這純情又勾人的樣子,真特麽要命。
“怎麽乖成這樣。”湛平川俯身貼住蘭斯白皙的腺體,不客氣的摩擦吮吻。
幸好小狐貍讓自己拐走了,不然落到別人手裏,他很難不變成一些游離在法律邊緣的暴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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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樞七層禁閉室裏,Oliver呼吸平穩地躺在床上,他身上的傷痕已經盡數消失,而他卻還沒有蘇醒。
司泓掣此刻已經二十四個小時沒有休息了,他甚至沒來得及去穗穗的墳前看一眼。
他掐着眉心,眼球浮起過度疲勞的紅血絲,他努力克制着脾氣問:“到底怎麽回事!”
恢複系覺醒者連忙解釋:“司區長,這次還是太兇險了,他肋骨骨折,胸腔出血,又......又在沒察覺的情況下被翻來覆去的折騰,現在傷處确實是修複了,但他的精神還處在重傷的那段記憶,所以醒不過來。”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Oliver蒼白虛弱的仿佛一具屍體,司泓掣甚至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被治好了。
“你就不能修複精神?”司泓掣苛刻的要求道。
恢複系覺醒者忙低下頭,遺憾道:“司區長,別說是我,就是聯邦最強的恢複系楚浮恐怕也修複不了精神。”
人類的異能不是神力,始終是有限制的,如果連一個人的精神都能左右,那該如何分清自己的意志呢。
司泓掣不耐煩的一揮手:“出去!”
恢複系覺醒者拎起自己濕透的外衣,在出門前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建議道:“司區長,有大把年輕貌美的Omega願意為您緩解壓力,您何必留戀一株枯萎的花,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恢複系覺醒者并不隸屬于二區,再加上恢複系本就稀少珍貴,所以他才敢當着司泓掣的面說一句實話。
司泓掣的臉色剎那沉了下來,他用陰恻恻的目光盯着恢複系覺醒者,警告道:“別做多餘的事。”
恢複系覺醒者只覺背後冒出一層涼汗,那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讓他難以喘息。
S級畢竟是S級,殺死他就如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他面色蒼白的連連點頭,抱着自己的外衣慌張沖出禁閉室。
司泓掣再次看向床上瘦削憔悴的Oliver,Oliver确實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風采,甚至連性格都變得截然不同。
就如剛才那人所說,以自己現在的地位,多麽年輕貌美的Omega都能得到,多麽配合熱情的情人都揮手即來。
可他從來沒這麽想過。
再不會有人占據他人生中最痛苦和最美好的全部記憶,再不會有人與他的命運糾纏如此深刻。
從見到Oliver那天起,他眼裏就裝不下別的人。
司泓掣死死咬住牙關,眼底猩紅一片,他将手伸向Oliver的脖子,卻又克制在脆弱的大動脈上。
“只要你告訴我烏裏爾在哪兒,我......”
司泓掣察覺到自己竟然在穗穗忌日這天對Oliver有一絲動容,他的眸色登時暗了下去。
他及時止住了自己的話,撤回手,冷着臉轉身而走。
從棘大門“嘭”的合上,充斥着恢複信息素的房間陷入一片漆黑。
Oliver緩緩睜開眼,呆呆望着漆黑的天花板,雙眼無神的輕喃:“我...不知道。”
明明身體上的傷口已經全部被修複了,但他還是覺得疼痛徹骨,動彈不得。
仿佛記憶還陷在白天那場慘無人道的性事裏,無法掙脫。
他的确不知道烏裏爾在哪兒,這句話他已經在無數次鞭打和淩辱中以嘶吼,哭泣,哀求,歇斯底裏的方式說過了。
可司泓掣不信。
就像司泓掣也不相信,他在放走烏裏爾前,曾經将藤蔓刺入烏裏爾的心髒,動用了自己的一階能力【問心】。
他得到的答案是,沒有。
烏裏爾沒有殺司泓穗。
可僅有他能感受到的真話不能作為任何證據,況且他也無法解釋,聯邦政府手中那些天衣無縫的鐵證。
他曾經執着于司泓掣的相信,卻發現一切不過是徒勞,他想起那些年自己卑微下賤渴求信任的樣子,簡直就像剛出AGW特危死刑監獄,瑟瑟發抖撲到司泓掣懷裏,想要安撫一樣可笑。
他很笨,他用了很長時間,經受了很多年的折磨才看清現實。
他已經不必希冀任何信任和憐憫,能讓他将名字刻在心口的那個人,早已不複存在。
Oliver閉上眼睛。
他這一生渾噩,荒謬,可恥,卑賤,萬劫不複,到最後,就像一株枯萎的花,不值一提。
萬籁俱寂,就連夜風也沒能從通風口中灌進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只外殼發白,長着兩根須須的小蟲悄然從盒飯的縫隙裏鑽出來,它貼着牆邊,晃動兩根須須辨別位置後,才不緊不慢地朝床鋪爬去。
過了不知多久,它總算爬上了床,它癱着幾只爪爪歇了一會兒,才順着Oliver的袖口滋溜鑽了進去。
它順着布料從袖子來到胸膛,又從胸膛一路爬到了衣領附近,最後趴在了Omega溫熱的腺體旁邊。
沒有主人軟,瘦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