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南國(四)
南國(四)
水音找到佐助的時候,他正穿着一件麻布馬甲在藥田裏幫忙。
“什麽事?”看到水音急急忙忙地出現,他甩着兩手的泥污站起來。
一線汗水順着他的下颌、喉結、胸肌……淌下。
“嘶——”水音兩步邁到他面前,把剛才想說的話抛在腦後,兩手把他敞開的衣服強行合了起來。
不愧是本作賣肉擔當!
聽不到這心聲的佐助有點好笑地低頭看她。
“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在秀恩愛?!”從背後追來的香燐不明所以地嚷嚷着:“還不快去解決掉那個怪物啊。”
“馬上。”水音一臉正經地回答,揪着佐助衣服的雙手卻沒松開。
“怎麽了?”佐助從她手裏把自己的衣服救出來,一邊系扣子一邊問。
“樹君和義元先生發來了跨洋問候。”
……
片刻之後,佐助看着那個扭曲的合成木人傀儡陷入沉默。
“這是木遁?”他問。
“是呀~”那張長在天靈蓋上的嘴回答。
在水音為它補充了大量查克拉後,傀儡信使講話流利了許多。不過它高興起來手舞足蹈的模樣還是吓跑了探頭探腦的香燐和貴奈。
Advertisement
荒川義元和神樹輪流操縱傀儡信使發聲,你一言我一語地敘述着亂七八糟的研發歷程。
“總之,它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展示研發成果?”水音頭痛地總結。
“當然不是啦!”不知道誰操縱着信使回答:“是為了連接本體和忍者大陸上的分株呀。”
說話的是神樹:“辦完正事查克拉還沒用完,義元想要來看看你們呢。”
“合着樹君來只是順帶啊,”水音涼涼地說:“只有義元先生是正經做人家前輩的樣子。”
“呃,我有為了你努力長高啦~”神樹的聲音出現了一瞬停頓,然後祂敷衍地解釋道。
傀儡信使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顯然是換了人操縱:“佐助、水音,看到你們依然共同承擔風險,我很開心。不過今後,你們可以稍微放松一些,神樹大人已經在恢複中,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
不知道是不是水音的錯覺,說到“共同”的時候,傀儡信使朝她擠擠眼,看起來非常驚悚。
“我知道,請放心吧。”佐助點頭答應。
“我們正在交往。”答應完,他又極其淡定地說道:“你們應該已經聽說了。”
“我贏了你去拔草!”
“等等這可未必!”
對面的一人一樹似乎起了争執,短暫停頓之後,傀儡信使發聲:“所以你們誰先告白?”
“是我哦。”水音笑眯眯地回答。
“什麽?!”傀儡信使發出驚呼:“小江江明明說佐助君□□!”
能說出這種話的必然是神樹。
佐助臉色一黑。
“不過交往是佐助提出來的,”水音瞅了眼想砍人的佐助,補充道:“一大早端着巨量的美味佳肴,酷酷地問‘談戀愛嗎’,真是讓人無法拒絕呢。”
“這麽說還是我贏了,”傀儡信使的聲音有些接觸不良:“先告白的是水音,神樹大人去拔草吧。”
“啊啊啊啊啊算平局吧,算平局怎麽樣?”神樹企圖耍賴。
“你們不要當着本人的面打這種賭啊喂!”水音怒氣值升高。
傀儡信使非常及時地發出一陣混亂的響聲,說着“拜拜”癱倒在地。
佐助擡手順了順水音的高馬尾。
“這倆真是幼稚。”水音翻了個白眼。
“我把這個扔到倉庫。”佐助拎起傀儡信使的腿。
“燒不掉也砍不動,放在家裏好不吉利啊。”水音盯着那扭曲的人形吐槽。
佐助把傀儡拎進倉庫,扔到一個角落,一路上經歷過許多的傀儡本身就破破爛爛的,現在歪在那裏顯得更加凄慘。
像兇案現場……
他拿起旁邊的麻袋把傀儡裝了進去,想了想又用繩子把袋口紮緊。
站在原地,他想象了一下某個人不慎打開袋子時的場景。
這東西放在家裏真是太糟心了。
放好無用且不能扔掉的垃圾,他向居住區走去,打算查看一下今天有沒有新的情報。
大家現在居住的三層民居是大蛇丸還在的時候建造的,似乎是用來進行研究的設施,不過還沒投入使用就被改造成了住宅。
年紀較大的石見、身體不好的零志和宇智波鼬還有阿原夫婦都住在一樓。此外,最接近大門的房間被當做了餐廳,路過的時候佐助清楚地聽到裏面傳出了嘩啦嘩啦洗牌的聲音。
他瞥了一眼,屋裏宇智波鼬正在石見的催促下淡定地摸着麻将牌。
他一時心緒複雜,萬分無語地爬上三樓。
因為是主人家,大家為水音預留了一整個三層。佐助的房間的陽臺和水音房間的相連,他來到唯一沒有種着植物的花盆面前,查看土壤上文字的痕跡。
今日淺井江剛離開珊瑚洲,花盆裏的情報應當是她留在木葉的部下傳遞的。
和平常淺井江親自操刀的:“水音小親親”“麽麽噠”等亂七八糟的問候不同,花盆裏簡明扼要地寫着:“自來也死于雨隐村調查任務火影未折返”。
他看着這行字,不禁嘆了口氣。
自來也,是鳴人那家夥的老師吧……
遠處的海面,已染上橙色的微光,日落不可阻,猶如人之逝去。
佐助從陽臺躍下,往海邊走去。
沿着礁石走了一會兒,他果然看到了兩眼放空盯着海浪的水音。
這裏是狹霧一族進行海葬的位置。
“花盆說三忍之一的自來也死于雨隐村。”他跟淺井江不對付,平常幹脆用傳遞情報的花盆代稱。
“佩恩嗎……”水音從放空中回過神:“他很神秘啊。還有我們之前見過的吸收尾獸的石像,似乎是竊取了樹君的力量。”
“去一趟雨隐村吧。”
“好。”
“怎麽沒去打麻将。”敲定了接下來的行程,他問。
“遇到了好事要跟家裏人分享嘛。”水音眨眨眼,笑着說。
夕陽的餘晖輕柔地籠罩着兩人。
“感覺有點開心,又有點想哭,”她好笑地搖搖頭:“我好像,又有了家人,樹君、義元先生、小江……我還以為,失去的東西不會再回來了。”
耐心地聽了半天,某人根本提都沒提。佐助頓時醋意大發,陰陽怪氣地說:“哼,神樹排第一是嗎,你的喜好真是獨特。”
“不不不,”水音憋着笑,求生欲極強地說道:“最喜歡的當然是佐助你啦,淩駕于排名之上,獨一無二的喜歡。”
“是嗎?”他擡着下巴,假裝若無其事地樣子問。
“絕對是!”她順勢摟住他的胳膊,腦袋歪在他肩上,一只手摸着裸露手臂上的肌肉,發出“斯哈斯哈”的猥瑣聲音。
宇智波佐助飛快地被哄好了。
兩人出遠門的決定在晚飯的時候傳達給衆人。
鷹小隊自然是要從旁協助,石見唠唠叨叨地數着用得着的藥品。
“我聽說雨隐村是個極度封閉的村子,外界對他們知之甚少。”零志擔憂地說道。
“我們打算先在邊緣地帶試探一下。”佐助說道。
“其實其實,”貴奈積極地舉手:“我也是獨當一面的忍者了!”
佐助和零志同時伸手把他的腦袋摁進了碗裏。
“真是菜的自信啊~”水音端着自己的空碗從餐桌旁離開,拍拍貴奈的肩膀調侃道。
身後傳來貴奈的抗議聲和兩位兄長的無情鎮壓,水音走進廚房開始洗鍋刷碗。
一只手拿起料理臺上的抹布,宇智波鼬站在她另一邊,擦起爐竈來。
“多謝,”水音語調輕快地道了聲謝:“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沒瞎。”
“忍者總得準備好第二把刀。”鼬說:“應該道謝的人是我。謝謝你救了佐助。”
她有些莫名地看向了鼬:“你反對我們戀愛,所以佐助說我是救命恩人要以身相許?”
宇智波鼬那張表情沉寂的臉上露出了淺淡笑容,他搖搖頭:“佐助并沒有跟我說過你的任何事。只是,我在佐助的事情上犯了大錯。我一廂情願地為他安排好了往後的道路,卻輕視他的個人意志,如果你沒有出現,把複仇當做全部生命意義的佐助,會在複仇結束後,死在我為他安排的路上。”
“請你,無論如何都活下去,救救佐助。”
他毫無光彩的眼睛望向水音。
明明那雙眼睛已經蒙上一層白翳,可水音還是覺得自己在其中看到了強烈的感情。
“孑然一身,活在複仇的地獄裏,這感覺我比誰都明白。”她說:“家人把我強行留在這個世界上,我本來已經做好犧牲的覺悟。但是,佐助出現了,他救了我。”
“所以不用道謝。”
把碗筷擺好,她忍不住說:“真是諷刺啊。”明明造成他所有苦難的人是你。
“我的話,會把他一起殺掉。”
她足夠冷酷,并沒有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鼬。她很清楚,戰争會把人異化成什麽樣子。
宇智波鼬唯一的敗筆,是放過了自己的弟弟。
鼬苦笑一聲:“是我太自私了。”那也許并不是愛,而是他在成全自己。他希望死于佐助之手,而佐助成為村子的英雄,有着幸福的生活,這些都只是他一廂情願而已。
“但是,就算出了差錯,”他恢複了冷靜:“我依然是木葉的宇智波鼬。調查佩恩的事,你們完全可以跟木葉聯手,他的能力太過強大,連我都不能确定。”
“額,恐怕不行,佐助被雷影通緝了,罪名是擄走二尾。”
鼬擰起了眉頭。
“對了,暗部的淺井江你還記得吧,她如果來島上你躲着點,畢竟是被你殺過一次的人。”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