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我對整個忍界過敏

第53章 紛亂（五）

紛亂（五）

遠處的戰場上雷聲轟隆，烏雲密布。

空氣中漸漸有水汽彌漫。

水音靠在鐘樓的牆壁上，漫不經心地看着那邊。

一條瞳孔中映照着她萬花筒寫輪眼圖案的小蛇順着她的衣袖蠕動到牆邊，在鬼鲛的視線盲區裏，沿着牆壁蜿蜒而下，隐沒在草叢中。

随着雷鳴，骸骨巨人與八岐大蛇在戰場上閃現，天空飄起細雨，宇智波鼬帶血的手指在佐助眉間緩緩劃出一道血痕。

那只手遺憾地垂落。

鼬倒在那面刻有宇智波家徽的殘垣下。

雨水順着佐助的臉滑落，沖掉了那抹血痕，俯視着倒下的鼬，疲憊至極的佐助露出一個微笑，一頭栽倒在鼬的身旁。

雨依然在下。

大雨中，他用盡力氣握住了哥哥冰冷的手。

再次恢複知覺，佐助先是聞到了海風的味道，他身上蓋着一條毯子，所處的空間裏有兩個人的氣息，其中一個是狹霧水音，另外一人則身份不明。

額間好像仍殘留着鼬手指的觸感。

動了動眼珠，他緩緩睜開眼。

“我已經幫你做過治療了。”陌生的男聲從旁邊傳來。

一個帶着橘色渦形面具的男人走向他：“你贏了。但是，你也受了不少傷，最好別勉強坐起來。”

是跟迪達拉對戰之前見過的那個“阿飛”。不過這名字非常不走心，一聽就是假名。

為了不引起曉組織的疑心，佐助封印了不少力量，此刻能勉強恢複，已經十分幸運了。

他面色疲憊，眼睛垂下，沒分給男人一個眼神。

“我來，”男人繼續說道：“是想告訴你關于宇智波鼬的事。”

佐助這才看了他一眼。

“不過，你的小女朋友一直堅持守着你，”面具男看了眼水音：“接下來的談話，她并不适合聽。”

“沒什麽不合适的。”佐助冷冷回應。

“好吧……我跟你一樣，”面具男只好妥協，他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一只寫輪眼：“是宇智波一族的幸存者……”

他的話還沒說完，跟他對上視線的佐助，忽然有一只眼睛自動開啓了萬花筒寫輪眼，不正常的黑色火焰湧了出來，把面具男整個裹住，他整個人滾進了黑暗裏。

眼睛傳來一陣灼痛，佐助低下頭捂住了雙目。

水音緊緊盯着那片黑暗。

“真不愧是鼬，”面具男從黑暗中走出，他戴上面具：“即使死了也會讓我吃驚。”

“你到底…在說什麽…”雖然內心早有猜測，此刻佐助的心還是揪了起來。

“他對你施加了能殺死我的術…不，應該說他要讓你遠離我。最後時刻，他把自己的瞳力灌注在了你的身體裏。”

“你在說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身體的疲憊好像也拖慢了大腦的思考，佐助連聲追問。

“你還不明白嗎，他是為了——”

面具男的語氣充滿了嘆息的意味。

“保護你啊。”

“你看似知道你哥哥的事情，但其實什麽都不知道。”

佐助咬了咬牙：“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殺了你！”

“我說的都是實話，”面具男走進他，對他說道：“鼬跟你提過，那天晚上有人協助他吧？我就是協助他的宇智波斑。”

撒謊。

“知道鼬的真相的人，除了我，就只有木葉的團藏、三代火影，以及擔任顧問的門焰和小春四人。目前第三代死了，剩下的三人估計也不會說出鼬的真相。而鼬也希望如此。”

不辨真假。

果然……佐助的心沉向深淵，事情的真相，正向着他所猜測的那樣慢慢浮出水面……

“滅殺全族是木葉隐村賦予他的任務，”面具男繼續說：“他對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可笑！

他情願真相不是這樣！

“呼…呼……”佐助的呼吸急促起來，他狼狽不堪地伏在毯子上，痛苦地捂着臉。

“喂…”面具男剛要靠近，卻被佐助一手揮開。

“別碰我！”他開始幹嘔起來。

“佐助！”水音沖上來攬住他的肩膀：“冷靜點。”

她的手掌貼在他胸口，發現竟然有一大半不是演的，趕緊擊打穴位，讓他能好受點。

“看來你稍微冷靜了一點。”面具男抱臂坐在佐助面前：“在跟你說鼬的事情之前，必須先回溯到木葉隐村的創立時代。”

水音豎起了耳朵。

這冒牌貨，知道的還挺多？

“那是距今八十多年的事情……”

“在那個充滿戰亂的時代，有兩個被認為是最強的家族，一個就是我們宇智波一族，另一個家族被稱為‘森之千手’。”

“木遁之千手柱間，就是後來的初代火影，他是忍者世界的頂點，也是我所仰慕的忍者……在跟柱間對立的過程中，我變得越來越有名，只要千手有所行動，宇智波也跟着行動，因為只有我們才能對付他們。”

“名聲……”佐助重複道。

……為了讓我更接近巅峰，為了測量自己的器量。宇智波鼬曾經這麽說過。

“為了名聲，你才奪走你弟弟的眼睛嗎？”

“我确實這麽做了，但那是我需要保護宇智波一族的力量。我弟弟知道我的想法，所以把眼睛獻給了我。”

又是這樣，又是這種不得不傷害別人而獲得力量的理由。

“但是某一天，”男人還在繼續說：“千手一族提出休戰。我是唯一反對的人，我一直有種預感，宇智波一族總有一天會被千手驅逐。可是，其他族人都希望休戰，身為領導者的我只好尊重大家的意見。”

水音靠在佐助旁邊，此時意味不明地看了正侃侃而談的男人一眼。

“沒多久之後，我們便與希望平定紛亂的火之國簽訂了合約，組成了一國一村的架構，火之國木葉隐村誕生了。後來各國模仿這個模式，戰火開始平息，短暫的和平降臨……”

“……但木葉隐村卻因為争奪火影之位陷入混亂。千手柱間得到火影之位後，宇智波漸漸遠離權利的中心，為了保護家族，我選擇跟柱間對立，但其餘族人卻厭煩要挑起争鬥的我，于是全都背叛了我。”

“我離開村子，又化身複仇者挑戰柱間，他們都以為我戰敗而亡，于是我被歷史漸漸遺忘……”

“二代火影成立木葉警備部隊，名為信賴，實為監視，把宇智波一族放在了整個木葉的對立面……”

“十六年前，九尾妖狐攻擊村子事件，木葉高層認為是宇智波在幕後作為推手，可那只是天災，和我們根本沒有關系……”

聽到這裏，佐助的眼神閃動了一下，不過他并沒有出言打斷，而是任由阿飛繼續說下去。

“後來，宇智波一族全然置于暗部的監視之下，居住地也被遷到村子的角落……三代火影是唯一反對如此處置的人，但暗部的團藏和其他顧問都不理會他的意見，這份懷疑逐漸變成了事實……”

“宇智波一族企圖發動政變，奪取村子的政權。”

佐助聳然一驚，他直覺這句話恐怕并不是謊言。

“作為被派到木葉高層中的間諜，你的哥哥，鼬，因此落入地獄之中。”

“你父親富岳就是政變的主謀者，而鼬正是被父親命令潛入暗部之中。但剛好相反，他把宇智波的情報都透露給村子，成為了‘雙面間諜’。”

“為什麽？他為什麽要背叛宇智波一族？！”佐助忍不住大聲反問。

“沒經歷過戰争的你，應該很難想象吧……年僅四歲的鼬經歷過第三次忍界大戰，比起一族，他會優先考慮村子的和平安定，木葉高層利用了這一點。”

“他不是因為憎恨族人才這麽做，而是因為沒有辦法……”

“以殺死族人的罪犯之身，背負污名成為逃亡忍者，這一切都是任務。”

“但是他犯下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他不忍心殺死弟弟。”

“他在離開村子的時候就決定與你戰鬥，這一切都是為了賦予你新的力量，這就是鼬的全部真相。”

阿飛的講述結束，而佐助已經沒有心情去思考，他的眼睛又開始疼了，雙眼跳動着、疼痛着，好像他那顆被撕裂的心。

随着阿飛離開，他那雙萬花筒寫輪眼痛苦地睜開，猩紅的視線中，只有水音端坐的身影，銀發潔白，面容模糊，像一座無悲無喜的玉人。

她好一會兒沒說話。

半晌，她才轉過身：“要抱一下嗎。”

宇智波佐助傾身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