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旅途(二)
旅途(二)
水音是被佐助推醒的。
佐助休息過後就跟她換班了,在那之後她睡得很沉。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因為失去查克拉而惶惶不安,難以入眠。
她失去父母、親人、朋友,失去整個時代,現在連唯一的依仗也失去了。
“唔…”半睜開眼,她抱着熱乎乎的碳助坐起來“天亮了?”
“沒有,”佐助已經穿戴好“雪停了,我們出發。”
她仰着頭,雙眼無神地看着佐助“……你好嚴格。”沒記錯的話,是她主張來這裏的吧?
“既然來了就趕緊做事,別浪費時間。”佐助冷冷地催促她。
可是這世界上有個家夥比她還慘,比她還努力。
她只得爬起來收拾自己。
披上鬥篷,她伸手去拔插在地上的迷津渡,要碰到刀柄的指尖一滞,她看到刀柄上有一抹血跡。
雖然不甚明顯,但她确定之前是沒有這塊血跡的。
拔刀回鞘,她望向佐助的手“你受傷了?給我看看。”
佐助怔了一怔“有什麽好看的,你的半吊子醫療忍術又不能用。”
“但是我有老頭兒給的外傷藥,”她指的是石見老爺子的臨別禮物“你知道,還挺好用的。”水音從忍具包裏翻出一個小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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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攤開了雙手,他手掌上滿是繩索的勒痕,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在滲血。
“原來我們幸運地漂到岸邊全是靠佐助大神保佑?”水音一邊給他塗藥包紮一邊揶揄。
佐助收回纏好紗布的手“快點出發吧。”
水音記得自己小時候每次受傷,都會哭着去找父親。
她的父親狹霧英士是個非常溫柔的人。如果母親在場,他會嚴肅地教育她忍者要心志堅定,不可遇事哭泣。
如果母親不在,他就會一臉心疼的把她抱起來:“爸爸的小寶貝,痛不痛啊”……雖然她好幾次注意到媽媽故意走開,躲在門邊看丈夫變臉。
母親她出身漩渦一族,是個性格火爆,對孩子要求嚴格的女子,但她對丈夫的縱容假裝不知。
父母疼愛她、希望她成長為一個強大的忍者,在亂世中活下去。
她活下來了,受再重的傷也面不改色。可她如今所處的時代離過去已經太久太久,久到父母的音容笑貌都開始模糊。
你們會為我感到高興嗎?
水音踏出雪屋。
雪後的夜空格外明淨,一輪圓月高懸在深藍色的天空之上。
今天是,月圓之夜……
寒風凜冽,積雪映着月光,把這片土地映照得明亮、蒼茫。近處是白色的荒原,遠望能看到山脈的影子。
“我們要在雪地裏趕路,”水音雙手舉起碳助“小碳跟我還是跟佐助哥哥?”
“喵~”貓咪沖佐助叫了一聲,自動自覺地鑽進水音的鬥篷裏。
水音得意地看着佐助。
是的!沒錯!碳助跟她的關系終于有了突破性的改善!從此以後她也是有貓的人了!
只是現在無法簽訂通靈契約,只能揣着貓趕路了。
佐助無視了這個幼稚的家夥,拉緊鬥篷上的兜帽,向地平線盡頭的山脈走去。
“快點,這裏大概率是終年寒冬之地,”他回頭催促水音跟上“我們最好趕緊找到一處固定的營地。”
“沒有查克拉,我們的趕路速度大大降低,”水音打着哈欠跟上,“注意沿途有沒有食物吧,軍糧丸撐不了幾天。”
出發不久,月亮下山,黎明卻沒有如期到來,厚重的鉛雲遮蔽了天光,漫天大雪又一次飄落下來。
“啊!該死,這什麽鬼地方啊!”水音一手扯着繩子,一手擋住兜頭撲下來的大雪,艱難地往前走。
為了防止兩人在這白毛大雪中走散,“防丢繩”再次派上了用場。
腳下的積雪已經沒過膝蓋,雙腿早已凍得失去知覺。
狹霧水音發出崩潰的聲音——“我讨厭冬天!!!”
後方的佐助拽了拽繩子讓她停下“休息一下,換我在前面。”
其實兩人一刻鐘前剛休息過,但出身南國的水音對這種天氣格外不耐。
佐助越過水音,擋在她面前,“你在火之國是沒過過冬嗎。”
“衆所周知,”水音緩了口氣“‘赤水’在冬天是會被凍結的。”因為天氣原因,冬天戰事也會減少,所以她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了!
“還沒到換班時間吧,”水音抖了抖身上的雪“繼續走沒關系,我冬天也不是不能戰鬥。”她想要繼續走在前方探路。
“還是算了,”佐助白了她一眼“靠你帶路,我們十年也到不了目的地。”
水音歪頭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年,他長高了,站在這裏竟然也能擋去一些風雪,她冷不丁地問
“佐助你踩石頭了?不可能長這麽快吧?”
“閉嘴!”
兩人跋涉許久,終于靠近了那處影影綽綽的山脈,山脈下的狹長平原上有一座小村落的輪廓。
走近才發現,先前兩人看到的屋舍不過是村民存物的雜物棚,真正的住所是開鑿在岩壁當中的。
靠近村落,腳下的雪漸漸沒有這麽厚了,顯然是被清掃過,這是一處有人居住的村落。
“啊呀!”一聲驚叫從其中一間岩洞裏傳來,原來是開窗的婦人剛巧看到了不遠處的兩個人影。
佐助握住了草薙劍的劍柄。
水音也提高警惕,戒備地掃視着村子,她失去查克拉的同時也失去的感知能力,現下只能估量這個村子的戰鬥力。
不一會兒,幾個拿着農具的男丁出現在村口籬笆處,向他們張望。
見佐助和水音站在原地沒有其他動作,為首的壯年男子探頭探腦地觀察了一會兒突然露出如釋重負地笑容,向兩人招呼道“哎呀,原來是春之裏的兩位大人,快進來暖和一下吧。”
好像被誤認成什麽大人物了???
水音和佐助對視一眼,緩緩走上前去。籬笆前,那名男子早已領着幾個人打開了門,還對他們寒暄道“沒想到這個時節兩位大人還沒有歸山,真是辛苦了。”
“你認得我們?”佐助冷淡的發問。
“我是本村的村長,”那男子回答“我們村子雖小,但卻是上山的必經之地,每年都能見到好幾撥同二位一樣裝束的大人經過呢。”
他一邊說話,一邊偷瞄着兩人,唯恐說了什麽令兩人不悅的話。
“你有心了。”佐助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被誇獎的村長領着他們往一處岩屋走去“我還是第一次與大人們說活,沒想到您如此平易近人。”
全程都表現地高高在上的佐助:“……”。
那群“春之裏”的大人物是有多不愛講話啊!
水音暗暗吐槽。
一進屋,一股暖意襲來,不動聲色地轉了轉眼珠,水音驚訝的發現,這屋裏竟然沒有任何取暖的設備。
她沒有貿然詢問,而是平靜地依從村長的殷勤的安排,跟佐助一起在桌邊坐下。
談話中,他們已經得知村長叫“岩峻”,這個村子也只有三四十戶人家而已。
兩人應該是趕上了某個飯點,村長的妻子“石秀”很快端上了一大盆燴菜,裏面只有零星的肉沫。
這個樸實的女人有些羞赧地說“聽說大人們都不沾凡俗之物,但風雪季家裏只有這些幹菜,二位不要嫌棄。”
“稍用一些無妨。”水音矜持地說道。其實她內心已經饞的直流口水了,哪怕這個村子看起來很窮,但她上一頓吃的是生兔肉,這好歹是一口熱乎飯啊!
“大人慢用。”上完菜,夫妻兩個都自覺地退了出去,看得出“春之裏”的人在平民心中地位極高。
水音把碳助抱出來,單獨給它盛了一碗,貓咪胡嚕胡嚕地吃了起來。
她卻沒着急進食,而是同佐助分析道“春之裏的人似乎是忍者。”
“而且不怎麽同外界交流。”佐助打量着這間屋子“他們不是達官貴人,卻相當受尊敬。”
屋裏的溫度非常怡人,他松開了緊扣着的鬥篷,原本為了方便使用咒印狀态的輕薄外衫早已因為寒冷換成了厚實的立領。
水音站起來想要找到熱源,她依次查看屋內的擺設(在三次元去別人家做客亂動擺設是不禮貌的哦),奇道:“‘春之裏’的人聽起來不像是這片大陸的管理者,但似乎在從事某種有益于大家的活動。”
“我們有必要去那裏看看。”佐助盛好飯菜“吃完就走,久留對我們不利。”
“奇怪啊,到底是什麽在供熱?”水音郁悶地往牆上一靠“啊!”她扭頭去摸牆壁“是牆面在發熱!”
佐助對此毫無興趣,“快點吃飯。”
水音又好奇地在牆壁上敲敲摸摸了一會兒才坐到桌邊吃飯,邊吃邊問:“佐助,你一定沒窮過吧”
佐助吃飯的動作一頓“那又怎樣。”
“看夥食,”她撥弄了一下勺子“哪怕是村長,也過的不是很好。凍餓二字讓很多人熬不過冬天,但這個村子的人卻不必為取暖發愁。”
“好在意啊,這取暖水平明顯跟他們的生活狀況不符啊。是這塊大陸天然的環境?或者是誰這麽大手筆……”
“不過我好餓,還是先不管了。”佐助聽了這話剛陷入思考,水音就打斷了他,埋頭愉快地大快朵頤。
佐助搖了搖頭,也放下種種想法,專心吃起這餐久違的熱湯熱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