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十一期（1）
第十一期婚紗照進行時
雪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 林天陽的車開得格外小心，卻還是在中途擦滑擦到了路邊的一個鐵架，他下車去看了看, 車門劃了一道劃痕, 傷得不是很嚴重。
他沒管這小事故，上車繼續往代舒家開, 終于到了她家小區停車場的時候只感慨兩人住得太遠，見個面太麻煩, 如果他也住這小區就好了。
想到這兒, 他忽然有了個主意, 給Mary發了條信息：“姐，幫我在代舒小區找個房子吧，這樣被拍到可以說我住在這裏。”
即使是深更半夜, Mary也立馬回複了：“被拍到了？！”
她發完信息又打來電話，林天陽挂斷，回了一條：“就是忽然想到而已，你睡吧, 明天說。”
Mary一語中的地問了句：“又去她那裏了是吧？”
林天陽已經到代舒家門口了，他先給代舒發了條信息讓她開門，然後告訴Mary實話：“是。你先睡, 明天再說。”
Mary沒有再回複，林天陽把手機揣進兜裏，看到面前的大門打開，代舒穿着睡衣光着腳站在裏面, 悄聲問他：“你還真來了啊？”
“嗯。”林天陽拉開門，“進去說。”
代舒食指放在嘴唇上“噓”了好幾下，怕把靜靜吵醒。
林天陽換了鞋，堂而皇之地進了代舒的卧室，一言不發地把外面衣服都脫了就爬進了被窩。
代舒站在地上都看愣了，猶豫着問：“你今晚要住這裏啊？”
“不然呢？我折騰這麽一趟說兩句話就走？”林天陽習慣性在代舒面前示弱，“我剛才在路上真出車禍了。”
“啊？”代舒看他不像受傷的樣子，“車傷得嚴重麽？”
“還行，車門被劃了，可能得換個門。”林天陽盯着她那雙沒穿襪子站在地毯上的白生生的小腳，“不冷麽，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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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上次他留宿的事，代舒覺得跟他一起睡好像也沒那麽可怕，甚至還隐隐有些期待。她故作矜持地從櫃子裏找被子，被林天陽制止：“別那麽麻煩了，一床被子就行，你這被子大。”
“哦。”代舒把頭發抿到耳後，磨磨蹭蹭地上了床，剛靠近他就被他拉着抱到懷裏。
“我沒什麽想跟你說的，只是不想讓你一個人待着胡思亂想，好了，現在睡覺吧。”
他身上帶着涼氣，代舒推了他一下，嘀咕：“你有點兒冷。”
“忍着，過會兒就暖和了。”他反手把床頭燈關掉，抱得更緊，下巴抵着她發頂平穩地呼吸。
已經是深夜，原本代舒就有些困乏，被他這樣抱着仿佛大腦缺氧般迅速地沒了意識，陷入昏沉的夢境裏。
她夢見許多事，有些像是真的發生過，有些好像她自己也知道是夢，她夢見在地下室跟林天陽一起坐着，又夢見自己坐在一個個黃色紙箱子上吃餅幹。她有些害怕，胸口被巨石壓着喘不過氣來一樣，忽然那巨石不見了，她又能流暢地呼吸了。
她看見了自己跟林天陽在雪夜裏接吻，還看見她跟林天陽在地下室的床上抱在一起撫.摸對方。她覺得那視角很奇怪，一會兒她像個旁觀者一樣看着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一會兒她又變成了參與者，能夠感受到那種心跳加速的刺激與浪漫。
林天陽睡得好好的，被代舒給摸醒了。她的手撫着他腰上的皮膚，閉着眼睛發出“嗯嗯”的聲音，或者是說是呼吸聲。
他也有些半夢半醒，如同冬天的幹草地，一根火柴便能燒起一場燎原的火災。他半被動的抱住代舒，尋到了她的臉，她的唇，輕喚了一聲：“明薇。”
代舒應了一聲，他伏在她身體上方，貼着她的唇用自己的舌頭細細描繪，一遍遍舔着她的嘴唇，或是含在嘴裏溫柔地咬，聞着她發間的香氣，忍不住想和她貼得更近一些。他的手拂過代舒身體的每一寸，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把她和自己變成了剛出生的嬰兒，坦蕩而好奇地感受這個世界。
親着親着，代舒醒了，迷糊着叫了句：“林天陽？”
他把燈打開，看見她眼睛水潤潤的，臉頰上全是紅，呼吸也帶着急促。她毫無威脅地質問他：“你在幹嘛？”
林天陽不回答，埋首在她頸間吮吸她的皮膚，留下一個小小的紅斑。他猜自己的眼一定紅得比她的臉頰更厲害，他的腦子裏還有根弦告訴他有些事情需要克制，比如Mary再三叮囑這時候不要搞出一個小朋友來，可他的身體卻像是自有主張，貼着代舒邀請她跟自己摩擦共舞。他不說話，一個勁兒的親吻她，代舒的夢境和眼前的真實混在一起，讓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他很有耐心地吻了她許久，直到代舒感受到了“危險”卻不知如何阻止的時候他停了下來，呼着粗重的氣，翻身躺到一旁，半天沒有說話。
代舒身上有些不自在，那種陌生的情愫和心跳加快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的魂都跟着林天陽跑掉了。她的手伸到被子裏來回摸索，摸到自己的褲子後紅着臉穿好，背對着林天陽，假裝又睡着了。
她感覺身後的被子被掀開，林天陽起身下床，走出卧室。
他到廚房拉開冰箱門拿了瓶可樂兩口就喝光了，身上的火氣似乎被澆弱了些，他去浴室洗了把臉，在那排毛巾裏思考哪個是代舒擦臉的毛巾，實在分辨不出，用手擦了兩把甩了甩手上的水就回了卧室。
林天陽看見代舒躺在床上，睫毛輕輕抖動，一看就是沒睡着。
他想了想，喚了她一聲：“你要不要去洗個澡？”
代舒沒說話，裝已經睡着了。
“你剛才……”
“別說別說，我聽不見，我睡覺呢。”代舒把被子拉到耳朵上捂住，不想聽他講剛才的事。
“好吧。”他回到床上，躺在她身後，想貼上去，又怕自己更難受。
關了燈，隔着半身的空位閉眼睡覺。
忽然聽見代舒翻身的聲音，胳膊被她戳了戳，她挺委屈地問：“你不抱着我睡麽？”
“不敢抱。”他實話實說，這裏指定沒有“作案工具”，他還是別給自己找罪受了。
代舒大概也知道他在說什麽，安靜了一會兒，過了幾分鐘湊過來兩只手抱住了他的胳膊，臉貼在他的肩膀，輕輕地呼吸。
林天陽原本的計劃是趁着天沒亮就回樂隊公寓的，可不知道是不是這被窩的溫度太暖，他一覺起來的時候天都亮了。睡覺的姿勢也已經變成了兩個人抱在一起，他都不知道是他抱的她還是她滾進自己懷裏。
他醒了沒一會兒，代舒就醒了，看到他想起了昨晚發生的好多事，不管哪一件都讓她有些局促。
林天陽也有些不好意思，沒跟她說話，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就起來穿衣服，把房間留給她慢慢打扮。
他剛出卧室，靜靜咬着牙刷跟他打了個招呼：“起得這麽早啊？”
“早。”
靜靜忽然覺得哪裏不對，瞪大眼睛扭過頭認真地看了眼這個從代舒卧室走出來的人，牙刷差點兒掉到地上。
林天陽随口扯了個理由：“昨天晚上車撞壞了，就到這邊來借宿一晚。”
“啊，應該的，應該的。”靜靜胡亂應着，意識到自己說得不對，趕緊改口，“人沒事吧？車還好麽？去醫院看了麽？”
“哦，沒什麽事，有點兒吓着了，見到代舒就好了。”
“……那還真是萬幸。”靜靜跑進浴室去快速洗漱了一番，想着趕緊躲出去。
結果出來的時候看到林天陽在廚房做早餐，他還特別善良地叫住了她：“給你也做了飯，我馬上就走，你不用出去了，省得代舒罵我給你添麻煩。”
“不罵不罵，不是，不麻煩不麻煩。”靜靜跟林天陽近距離接觸時間不多，大清早跟當□□手還是個長得很好看的當□□手說話有些受寵若驚，為了防止自己丢臉，她不再多說話，回了房間去換好衣服，一直等到聽見代舒說話的聲音才出來。
林天陽已經要走了，代舒坐在飯桌前低頭喝粥，兩人都沒有什麽眼神交流。
靜靜好奇地觀察着兩個人，聽到林天陽從鞋櫃上拿了車鑰匙說了句“我走了”，然後看向代舒，她還在喝粥。
靜靜感覺他們氣氛有些怪，代舒怎麽不理他呢，兩個人不會是吵架了吧？雖然她不太清楚這兩人的情況，可被“美色”沖昏頭腦的她覺得代舒這麽不理不睬的可不好，萬一感情有小矛盾了怎麽辦！
就在她都想替兩人打圓場打破這尴尬氛圍的時候，林天陽又走回飯廳，捏着代舒的脖子靠近她的臉：“我說‘我走了。’”
“那你走嘛……”代舒仰頭飛快親了他一下，“注意安全，再見。”
靜靜看得傻了眼，她一個單身狗剛才居然還想着要勸人家小兩口不要吵架。
林天陽心情很好地從靜靜身邊經過，微笑着跟她說：“快吃飯吧，飯要涼了。”
“好的好的，你慢走。”她看着代舒又開始安靜喝粥，好像剛才那個親吻是她的錯覺一樣，發生得飛快消失得也飛快。
服了服了，戀愛的世界她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