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後來張行止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找一下鐘亦,輸入框裏“在嗎”、“忙嗎”、“在幹什麽”簡簡單單幾個字換了又換。
倒不是想問鐘亦張裏奧的事,就是單純的想了,想找他了。
張行止在用什麽作為聊天引入間猶豫了好半晌,正準備拿裏奧和自己的聊天截圖祭天,就收到了姜铎铎的消息,好巧不巧,也是張聊天記錄的截圖,問他怎麽這麽快就露餡了。
張行止點進去,其中咄咄逼人的那個,正是他心心念念惦記的人。
-“沒想到我們姜院長膽子真是不小哦,人都直接放我身邊的,心怎麽這麽髒呢,還跟我玩燈下黑?”
天知道姜铎铎看到鐘亦這句話時心裏有多慌,要不是隔着網線,他肯定裝傻都裝不出來。
-“神仙講話果然就是聽不太懂(嘻嘻.jpg)”
-“不要繞圈子了,張行止幹極限攝影的名字叫什麽,拿他大名搜不到”
-“你自己問他嘛,反正他喜歡你,他要真是,他肯定會告訴你的嘛”
-“啧”
-“我也捂不住他的嘴啊是不是,你要問出來我也無話可說嘛”
雖然事實是姜铎铎一發完這句話,就來捂張行止的嘴了。
-“你說你喜歡就喜歡,怎麽這點事都藏不住,不像你啊張老師”
并不知道這兩人什麽勾當的張行止完全沒領悟過來姜铎铎的意思。
-“應該是他自己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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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今天早上給您說了他昨天晚上在我家睡”
這有理有據的,姜院長頓時被堵了個瓷實,心說我光惦記你跟他睡覺的事去了,哪還記得你家裏那張拟真地形圖。
那時的姜铎铎還不知道,自己這一興師問罪不僅沒把人問住,還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因為終于找到合适聊天引入的張行止,扭頭就把他跟姜铎铎的聊天記錄截圖發給鐘亦了,問他找極限攝影幹嗎。
鐘亦氣樂了,這老東西動的比他想的還快,到底是有多害怕自己把他的寶貝白菜挖走?
他給張行止簡單回了個“是”,轉手便又是一個截圖發到了姜铎铎那,嘲笑道。
-“有些人看起來穩如老狗,其實背地裏慌得一批哦”
姜铎铎:“???”
簡直了,張行止這臭小子到底怎麽回事!
可能也就一個眨眼的工夫?
張行止剛收到鐘亦的“是”準備回複,就接到了姜铎铎的電話,開頭便是一通數落。
“你什麽情況啊張老師,你喜歡人家也不能這樣啊,說賣就賣了?胳膊肘往外拐也不能拐的這麽徹底吧???”
張行止這才後知後覺:“不能賣、不能告訴他我是極限攝影師嗎?”
姜铎铎簡直兩眼一抹黑:“要是能說我幹嗎不自己直接告訴他,還輪的着你去問?”
他腸子都快悔青了,主要誰能想到木頭會開竅啊。
按張行止以往深藏功與名的水準,當了兩年老師了,除了周瑞,也沒見別的老師知道他以前是幹這個的,姜铎铎根本就沒想過要特別交代,這會兒七七八八把他和鐘亦的交換條件一說,便再次嚴肅重申道:“反正你現在不許說你的圈名!起碼把六月中旬馬上要開始的大學生攝影大賽騙幾個獎到手上再說!就算他猜到了你也不許承認!”
張行止沒懂:“但按你們的約定,你六月初出差回來就得給他介紹,哪等得到六月中旬。”
“對啊!本來原計劃是我六月初告訴他,然後你自己再多考慮一下,拖他個一陣,這不就剛剛好嗎,哪知道你這麽快就淪陷了……”說起這個姜铎铎就恨,“哎算了算了,怪我,就記着給鐘亦念緊箍咒去了,忘了給你敲警鐘。”
張行止捏着手機沉默了一會兒:“他怎麽了?”
他剛問完便聽電話那頭傳來了姜铎铎的一陣呻吟:“我的天老爺啊,他不适合你這件事還需要我專門給你說嗎張老師?你們倆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但他院子裏的傻白菜還是那句話:“所以,怎麽了?”
姜铎铎:“……這還怎麽了???他的感情生活什麽狀況我相信只要是接觸過的人應該都能感覺出來吧?”
結果張行止就兩個字:“知道。”
姜铎铎:“…………”
他現在就感覺自己要是不給這小子抖點鐘亦的真料,他是永遠不會醒悟了。
無法,姜铎铎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聲音頓時便降了下來,道:“好,雖然鐘老師本人可能完全不在乎,但我身為他的朋友,按理這個話我是絕對不該在他背後跟別人說的,真的因為對象是你我才這樣的張老師。”
“嗯……”實際張行止已經對姜铎铎想說的有了心理預期。
“你就是剛認識他沒多久,跟演藝圈裏接觸的也少,還不知道他那些傳聞才會這麽喜歡他。”說着,姜铎铎盡可能搜尋着緩和的遣詞造句,就怕張行止這老實孩子接受不了,語重心長道,“鐘老師的業務能力水準确實是有目共睹,沒什麽好說的,我要不是因為服他也不會請他來給孩子們上課,但他私生活這方面很亂也是真的。”
“不是,也不叫亂。”姜铎铎眉頭皺得很緊,他自己說完都覺得不妥了,主要他不願意這麽說自己朋友,“就……他不是那種會為誰停下來的人,你懂我意思吧張老師?”
“你可能覺得他現在對你很感興趣、很喜歡你,但真的只是一時的,一旦他發現你跟不上他了,他就走了。”姜铎铎自己活了一把年紀,什麽沒見過,不至于為私生活這點事對誰戴有色眼鏡,他中肯道,“鐘老師自己本身是非常非常優秀的人,所以他很容易接受新事物,也很容易對一個東西失去興趣,就只要他把這個東西弄明白了,可能就不會再有興致看了,所以你想留在他身邊,必須一直給他新的刺激,或者幹脆直接走在他前面,但這太難了,也太累了,起碼我覺得你不應該是受這個累的人張老師……”
至此,張行止忽然就想起了今天早上鐘亦說過的話,問自己怎麽能每一下都踩在他喜歡的點上,是不是在套路他……
其實張行止很多時候聽鐘亦的話都知道他是話裏有話,但背後的深意往往都是過後才恍然明白,說穿了,還是了解的少了。
他對鐘亦最初的好奇,就是想要弄明白他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話。
想知道,想再多見一面,想再多了解一點。
張行止就安安靜靜地聽姜铎铎在那頭再三強調,說自己要是敢講圈名,他就去告狀。
“我治不了你,我就不信你們家老太太還治不了你,老人家一直在老家巴望着抱孫子,要知道你喜歡了個生不出崽的還不把你狗腿打斷。”
張行止畫面都有了,眉心直跳:“知道了,不會說的……”
姜铎铎剛要滿意點下頭,就聽這臭小子竟是死心不改地補充道:“您先別給她說,讓我再想想辦法。”
姜铎铎:“?”
他這次氣的連“老師”都不說了,直接上大名:“敢情我剛剛說了那麽多都白說了?你清醒一點張行止!!!”
“雖然出于對鐘亦的了解,我是不信你們倆昨天純睡覺的,但出于對你的了解,你說是,我還是信了。”姜铎铎感覺自己對親兒子也沒這麽苦口婆心說過什麽,太陽穴直跳,“沒睡過當然最好,但退一步,如果真的已經睡過了,你就當是賺了一次行嗎,別把自己搭進去,真的不值當,鐘亦幾乎不跟同一個人上兩次床這事在圈裏也算是人盡皆知了。”
張行止默默一頓:“這樣嗎?”
他總不能說其實已經睡過一次了,第二次還是因為自己喝多才錯過的。
完全沒想到自己起了反作用的姜铎铎聞言還心裏一喜,以為張行止終于要知難而退了,當即肯定道:“我認識鐘亦真是好多年了,他什麽人我太知道了,被他吸引确實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別人我都無所謂,但你不行張行止,這件事聽我的,別搞什麽不撞南牆不回頭,那一套在鐘亦這裏真的完全行不通。”
“……”
“你想過他一個半點背景沒有的人,是怎麽在這個吃人的圈子裏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嗎就敢說喜歡,到此為止了。”
“……”
“聽見了嗎張行止!”
“……知道了。”
雖然是得到了張行止肯定的答案,但挂斷電話的姜铎铎心裏還是很不踏實。
他認識鐘亦的時間久,久到他是為數不多,看着鐘亦一步一步走上神壇的人,他至今想起那件讓鐘亦一夜之間從“小鐘”變成“鐘老師”的事都覺得心有餘悸,他了解鐘亦,但他更了解張行止,張行止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
光看他頭銜也能知道,極限攝影師,全世界加起來也不超過一萬人,平均每年都會有十幾人在拍攝過程中意外死亡。
張行止能從那些地方真刀真槍玩着命活下來,靠的是日複一日的練習,但鐘亦他要靠什麽?但凡往前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兩年前,姜铎铎能把張行止從那些懸崖峭壁逮回來教書,但這一次,他是真的緊張了。
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這兩個都是執着到近乎偏執的人,什麽事都幹的出來。想讓鐘亦停下,大概只有他走下神壇的那一天,但姜铎铎根本想不出走下神壇的鐘亦會是什麽樣。
他覺得自己得想辦法提前一點回去了,讓這倆人碰到一起是他一手造的孽,是他低估了鐘亦對張行止的興趣。
但實際就連鐘亦自己,都低估了他自己對張行止的興趣。
張行止剛挂電話就看到了幾分鐘前鐘亦給他發的消息。
-“今天晚上有開放陪睡服務的打算嗎”
-“要不張老板你給我報個價吧,我看我出不出得起”
-“最好能讓我辦個周卡季卡什麽的,打折給個友情價”
作者有話要說:
姜院長:我的天老爺啊,好好的冰冷交易,說變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