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張行止光明磊落活了上半輩子,就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尴尬過,好在吧裏的燈看不出他臉紅了。
“咳。”他強迫自己說點什麽,完全沒意識到隊友被他賣了,“你今天晚上不是有約?”
“是有啊,但這不是剛被你拒了嗎?”鐘亦說着便是一挑眉,“所以你怎麽知道我晚上有約,噢……幼安告訴你的?”
張行止頓時閉嘴了,這問題他沒法兒答。
“我發現我們張老師人緣是真的很不錯啊,幹點什麽都有人通風報信,情感問題也有人幫着出主意。”說着,鐘亦睨了眼張行止對面還盯着他處于震撼中久久無法回神的人。
頭頂昏暗的橘光照在鐘亦黃棕拼色的綢緞襯衫上,透着暧昧的光,針織外搭和那些散落下來的發絲一起松松垮垮地搭在他薄薄的肩膀上,臉蛋精致。
周瑞只覺自己和鐘亦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整個人都被電醒了,他難以置信地晃上了身旁張行止的腿,企圖用眼神向他求證:你真跟他睡了???
張行止緩緩眨了眨眼,理所當然地以為周瑞是在問自己他喜歡的人是不是鐘亦,結果他剛把頭點下,周瑞就繃不住了。
“我暈了,你也太賺了……”得到答案的周瑞再次拿食指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張行止:“?”
喜歡鐘亦他怎麽還賺上了?
沒等張行止想明白,就聽周瑞緊跟着又雙眼空洞地碎碎念道:“是我先前錯怪你了,這絕對不可能是好感,就是喜歡,十成十的喜歡。”
張行止:“???”
“就這顏,要我我也喜歡啊,你還睡了一覺,我連睡都可以直接免了。”
張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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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張臉登時就黑了,一雙眼直勾勾地盯在好友身上,這才把周瑞的魂從鐘亦那兒盯回來。
意識到自己精蟲上腦說了大實話的周瑞幾秒幹瞪眼後,一清嗓子便是一聲“嗐”,給張行止和鐘亦一人塞了一杯長島冰茶,強行沒關系地搶救道:“人家剛剛都聽到了,你還在這兒害羞個撒子嘛是不是,咱們就……敢作敢當?”
碰杯後,三人酒是都喝了,但并沒有人接他的話,鐘亦就好整以暇地等着看這人還能說出什麽。
周瑞一咬牙,頂着自家兄弟兇狠的逼視便将手邊插着檸檬片、看似人畜無害的琴費士又遞進了鐘亦手裏,咧嘴道:“哈哈哈我就說我們張老師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得是什麽水準才能被誇,敢情真是神仙顏值哈。”
鐘亦一杯琴費士下肚,眼皮都沒多擡一下,只接着他的話饒有興致地問:“這是張老師見過很多美人的意思?”
“那可不。”周瑞嘴上賣隊友賣的來勁,實際卻一直留意着鐘亦的臉色,琢磨這人怎麽一杯長島接一杯琴費士還面不改色的,“他被我們姜院長挖來教書以前可是在《Zar》兼職打工的,什麽樣的超模、明星沒見過,出場費收的巨貴。”
“還有這事呢。”鐘亦這次确實是意外到了,望向張行止的眼裏滿是笑意,“看來我們張老師真是有不少我不知道的小秘密啊,是我先前想當然了,了解的還不夠深入。”
說完,鐘亦就收到了周瑞最初點給他紳士版馬天尼,但這次他卻是不接了,而是看着人笑道:“這是邦德的馬天尼,你如果想灌我,可以直接點幹味的。”
周瑞一聲“好”都吐到嗓子眼了,險些當場跟着應下來,這會兒被看穿心思也強行不尴尬,張嘴就又是一句“嗐”:“不是說得深入了解嗎,那咱們就喝點酒助助興呗。”
到這裏,一直沉默的張行止正要阻止,就聽施施然在他身旁落座的鐘亦長舒出一口氣道:“行啊,正好今天缺個陪酒的,你要是把我喝趴了,我今天晚上就跟他回家。”
張行止:“不……”
周瑞猛一拍桌:“靠你別激我我跟你說,拼酒量我就沒慫過!”
張行止:“沒必……”
“喝,這頓我請。”鐘亦說着便朝調酒師點了一下吧臺,“那簡單點,威士忌炸啤酒。”
聽到最後幾個字張行止終于是坐不住了,按住蠢蠢欲動的周瑞道:“你本來就是喝了酒來的。”
“你又知道了?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呢。”鐘亦一雙狹長的眸裏滿是笑,嗓音低沉,“高了不正好把我撿回家嗎,你慌什麽。”
張行止:“還要聊……”
鐘亦挑眉:“他把我喝趴了就去你家聊,我把他喝趴了就等會兒立馬聊。”
“操!不行我真的忍不了了,成天頂着這麽漂亮的臉這麽狂真的不會出事嗎!”周瑞說着就又是一拍桌,“張行止你等着扛人回家吧。”
一個小時後,張行止真的要扛人回家了。
坐在一邊的鐘亦就托着下巴,樂呵呵地看某周姓醉鬼抓着他發牢騷。
“哎你說你這木頭桃花運怎麽就這麽好呢,喜歡的是個美人,老姜叫來跟你搭班的也是個大美人。”周瑞長臂一伸就勾上了張行止的脖子,惦記着跟前這個沒戲了,但那還存着一個,“聽說不僅人長得好,還經常搞師生戀,是不是真的啊?”
張行止一頓,和鐘亦對視過一眼後實誠道:“長得好是真的,師生戀是假的。”
“嗐,你咋知道是假的,不是傳他挺會玩的嗎,你看我合适不,介紹一下?”說着,周瑞忽然想起什麽般,打補丁道,“是彎的吧?還是雙?”
這次不用張行止,鐘亦坐邊上親自就答了,笑得眉眼彎彎:“鐵彎哦親。”
“那好那好。”周瑞忙不疊一陣點頭,臉上全是傻笑,摟着張行止逼問,“所以是他好看,還是你姘頭好看?”
張行止:“?”
這是什麽無解題,張行止下意識就想看鐘亦,結果腦袋還沒扭過去就被周瑞不滿地搬了回來,教育道:“你怎麽總看他?反正他也不喜歡你,你誇誇別人咋了!硬氣點!”
“噗——”鐘亦終于是徹底被逗樂了。
雖然那天晚上周瑞直覺自己還說了點什麽不該說的,但失去意識前,他有印象的最後一句話是:“你是真不知道我姓鐘啊?”
他記得自己當時正想吐,愣是忍着在吐之前回上了一句:“我知道啊,張行止姘頭嘛。”
所以當他第二天抱着宿醉的腦袋聽同事們說張行止跟他那個搭班老師有一腿的時候,周瑞整個人都傻了:“不可能啊……”
他昨天就是跟老張姘頭喝的酒,怎麽這一轉眼就跟代課老師搞上了?
小林老師神神秘秘一搖頭:“是真的,我今天親眼看到的,馬上人就到了,你不信你自己問。”
“哈?”周瑞開始懷疑自己酒還沒醒了。
今天光是從家裏,爬到天上人間來參加這個明面歡迎會,實際相親局的聚餐就花光了他所有力氣,這會兒竟然給他整了這麽大一口瓜。
周瑞原地就是一個懷疑人生,心說張行止按理不是這樣的人啊,至于這麽不仗義嗎他,一次性把兩個都搞了,一個沒給他剩???
“那代課老師上個禮拜第一次來上課咱們不就約了嗎?”
“是啊。”
“但張老師說代課老師忙,很難約不就給咱推了嗎?”
“是啊。”
“然後你們不就說張老師一般會提前十分鐘到教室,就我跟他最不熟,如果我去請人最不容易被拒絕嗎?”
“是、所以你倒是說點我不知道的啊!”周瑞簡直聽得一腦袋泡,整個人亂的不行,“直接講重點,怎麽就有一腿了?”
“重點就是小林老師去教室找張老師的時候,看到張老師跟代課老師打啵了。”
此話一出,包間裏所有人都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衆目睽睽下,鐘亦唇角一翹就把後話補充完了:“然後小林老師想問張老師是不是真的,張老師和代課老師就直接攤牌了。”
周瑞:“?”
揉完眼發現眼前還是鐘亦的周瑞:“???”
他這回是徹底開始懷疑自己酒還沒醒了,是怎麽會在這裏、由這個人告訴他們張行止跟別的人有一腿呢……
随着昨晚稀碎一地的回憶迅速上湧,小林老師帶頭跟鐘亦打了招呼,然後滿屋子都“鐘老師”、“鐘老師”的招呼開了,聽的周瑞兩根食指再次點到了自己的太陽穴,昨天那頓酒他到底被灌了多少……
直到鐘亦徑直過來問出那句似曾相識的話:“你是真不知道我姓鐘啊?”
還處在混亂中的周瑞發覺自己下意識就應了:“我知道啊,張行止姘……”
周瑞:“!!!!!”
上廁所慢了一步過來的張行止,剛打開包廂門就撞上了捂着嘴往外沖的周瑞。
看着光速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身影,張行止迷惑看鐘亦。
位置上的鐘亦就無辜一聳肩:“可能是想起昨天晚上吐的時候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注:
威士忌炸啤酒:深水炸彈的一種喝法
還有一些關于酒的就不詳細介紹了,感興趣的鵝可以自己查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