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孽緣3
孽緣3
然後我準備上車的時候,胳膊被人一下子拽住了,皮膚被扯住,疼的要死。
是高藝彥。
他今天穿的很正常,頭發也染回來了,我都能聞到一股染發劑的味道。
他粗喘着氣,應該是從看到我後就急忙跑過來攔我的。
“張奚滿你這個人這麽缺錢嗎?”高藝彥帶着不可思議和一絲絲懇求的眼神,先對我喊道。
語氣是質問和生氣,聽的我心情瞬間不好了,我甩開他,脾氣也不好了,“我缺錢輪到你管嗎?”
雖然沒猜到他為什麽這麽說,但我可以認為這是對我的一種诽謗和侮辱。
我進車後關上了門,大哥問了我那是誰,我說不認識,然後意識到和我坐在一起的是大哥,我被情緒影響了,明明不能這麽和大哥說話的。
“……我就說你在這裏上學虧,這邊的學生,可沒幾個老實巴交的,別把你給帶壞了,你不會像水一樣,遇到什麽就變什麽形吧。”大哥笑着,可我覺得,那笑是一種警告。
我和大哥說是朋友的朋友,對我有一些誤會,我剛自我考試結束,錯了很多題,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和那個人解釋清楚。
大哥對我講了一些不要對自己太苛刻的話,我內心苦笑,我不敢想自己名次掉落後大哥臉上會是什麽神情,會不會覺得我也該死,于是不知不覺中把我也給除掉了,就像發現靈草其實是雜草後直接拔掉扔在路上讓太陽曬死那樣。
他還說我要和同學解釋一下,不過如果我實在不想,不理那個人也行,畢竟大哥他有的是資源,上不下去,還可以轉學。
我呆滞地看向窗外,在大哥眼裏,其他人根本不是人。
——
又過了一周,衣心邈大課間塞給我一封信,說:“這是高藝彥給你的,昨天晚上他剛給我,叫我不要拆開看,要完整無損的遞到你手裏。”
我的心砰砰跳起來,信拿在手裏,臉就這麽紅了,衣心邈露出姨母笑,調侃道:“哎呦是什麽呀這麽神神秘秘的,怎麽還臉紅了呢,昨天高藝彥的表情可是很難過的呀,你們之間不會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想多了,是約架,我的臉是被氣紅的。”我把信夾在書裏,根本不敢看。
我怕我看了可能會難受或者有了其他情緒,而且周圍還有人,萬一被人看見了,又要傳出什麽流言蜚語了。
——
回家以後,我才從書包裏拿出信,小心翼翼的拆開後,我一邊抑制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一邊一字一句默讀着。
“張奚滿,我喜歡你,你問我什麽原因,原因很簡單,我想被你擁抱,想要擁抱你,想要你親吻我,想要你咬我,我甚至幻想你躺在我懷裏,每天我都會被你熱醒……”
“什麽話這是……”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燙,眼睛也有些濕潤。
“你只關注學習,衣同學說你眼裏只有排名,活人都排不上號,你親我也是想讓我幫你,你就是這樣的人我又有什麽辦法呢,那天我看你被一個老男人親了嘴唇,我難過了一晚上,你就這樣,我沒辦法。”
我疑惑地歪着頭:“說什麽話呢。”
“如果你不喜歡我,但你願意和我試試,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好不好,如果,你也喜歡我的話,我就在學校門口等你,你來了,我就當我們兩個從現在開始是正經的戀愛關系了。”
“正經戀愛關系。”我噗嗤一下笑出來了,欠揍,這麽說意思是我談戀愛不正經了呗,這是把大哥當成了我的情人了,以為只要給錢我就可以和人回家?
什麽腦回路……不過仔細想的話,如果高藝彥被一個大人親嘴唇,我也會忍不住想是不是包養關系,畢竟哪裏有監護人會親被監護者的嘴唇的啊,大哥是純純在國外養成習慣罷了。
整張寫的這麽工整,聽衣心邈說,高藝彥寫字是經常寫錯的所以這封告白信,他到底寫了多少遍?能寫出這麽幹淨的信件。
等等?!
我仔細閱讀着那句話,“如果,你也喜歡我的話,我就在學校門口等你,你來了,我就當我們兩個從現在開始是正經的戀愛關系了。”
“唉?都十一點了,他不會還在等吧,也不寫個時間,說我要是不去,過了這個時間……傻子。”我罵了一句,心跳到了嗓子眼裏。
我不能去,大哥會知道,誰知道大哥會怎麽知道,但他一定能知道我出去了,他會問我,我能說什麽理由呢……
手機號……也不行,一是大哥很有可能每天都在查,畢竟電話手表是被我放在家裏的;二是衣心邈存的我的,而我沒有存衣心邈的,只能她打給我,不能我通過打給她再打給高藝彥,再者說,這麽晚了,打擾她顯然不合适;三是高藝彥可能沒帶聯絡的東西,雖然他很潮。
我心情複雜,一邊是思春期的暧昧氣息圍繞着我的鼻腔,一邊是煩躁焦慮的苦惱。
我怎麽這麽在意高藝彥呢,是因為我親了他,和他擁抱了嗎?還是在洗浴池裏。
我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唇,越想臉越紅,一下把頭悶在床頭,不想面對了。
“……”突然想到什麽,我連忙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本為了應付大哥随便寫的日記,匆匆開門去了樓上。
我房間裏有監控,我那個行為,完全暴露出了問題,我找到藏在花土裏的打火機,燒了那張紙,然後在日記裏撕掉一頁,也燒掉了。
一切結束後,我把打火機重新藏起來,下樓的時候腦子裏一直想着我該怎麽掩飾那個行為。
“豁——”說曹操曹操到,我轉角就碰到了大哥,吓的用日記筆記本拍在胸口上。
“穿這麽單薄…不冷嗎?嗯…”大哥笑着,摸了摸我的手背,我有些緊張,搖搖頭道:“就待了一會兒。”
“有火燒過的味道。”大哥走近,低頭捏着我一撮發絲,輕輕聞了聞,“你幹了什麽壞事?”
“我……”我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其實打心底裏慫的要死。
“這本日記我撕掉了一張,在班裏寫的,罵了同學和老師,回家的時候看,氣已經消了,就覺得很好笑,有不想讓你看到我罵人,就燒掉了。”我一口氣說完,嗓子眼裏難受幹渴。
大哥笑了,“這也是一種宣洩方式,不過如果以後心情不好了,可以和我傾訴,畢竟這種有火燒的方式太危險了,萬一被同學拿到你寫的那張紙……”
“不會這樣了。”我道着歉。
大哥嗯一聲,看我的眼神開始變得像個鷹一樣,把我望穿,“那麽,哪裏來的火呢?”
“那個,是火柴,上次去餐廳和同學吃飯,餐廳送的,那一盒我剛好用完,剩下的棍子和紙盒也被我一起燒了。”
“好,回去睡覺吧,已經很晚了。”大哥好像沒有懷疑的意思,但我覺得他很難相信我所說的,被他親了嘴唇,冰涼的感覺,我有些排斥。
“哈哈。”大哥看我有一丁點掙紮,松開了我,挑開我的碎劉海,用大拇指輕輕按壓撫摸我的額頭,“孩子長大了,不讓親了。”
“……我們班,沒有父母會這樣。”我心虛道,因為焦慮迫切,擔憂高藝彥會一直等,終于把心中糾結的事說出了口,“哥,明天你不用送我了,你不是淩晨三點就要走嗎,別為了送我再回來一趟了,本來就離學校近,現在趕緊睡覺吧。”
大哥眯着眼笑着,看了我一會兒,“一起睡。”
……
我愣住了,我和大哥都是側着身體睡的,大哥在後背抱着我,兩只交叉的大手放在我的腹部,他的呼吸聲很甜的樣子,可我現在是一點也睡不着了。
為什麽?!多大了還要一起睡!我還以為是一起下樓,各睡各覺呢!誰會想到是真的在一張床上兩個人睡在一起啊?!
大哥嗯了一聲,兩只十指相扣的手分開了,一只手摸到了我的手,就這樣在我腹部前握住了,另一只手撫摸到我的鎖骨處,然後停在胸口上方,鎖骨下方處。
“豁。”我吓了一跳,太熱了……
我突然想到了死去的二哥,面部再也露不出桃面春色了,我是不是太幸福了,忘了那個恥辱……自我責怪的心理如同一個成長速度極快的怪物,籠罩了我的內心。
我慢慢回頭,屏住呼吸,輕輕喊了一聲大哥,他沒有醒,我慢慢扒開環在身體上的手指頭,要看快要扒開一只手,大哥突然動了動。
我應激反應過大,竟直接半坐起翻身看大哥,緊張之際,我被大哥又抱回了懷裏。
我不知道大哥是裝的還是真的睡着了,按道理來說,大哥防備心并不低,我額頭沁出水珠,浸染了大哥的睡衣。
現在我對着他,熱的口渴。
但我又不敢動,很慫的樣子。
就這樣,我起來的時候,渾身哪哪都不舒服,耳朵也因為側着睡壓的有點疼,壓着的胳膊更像是七八十歲老頭的胳膊,有氣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