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另一個執念（上）
“怎麽辦，我們貌似暴露了。”青羽扯着嘴角：“被抓住就解釋不清楚了，溜吧。”
“白先生，葉小姐，青小姐！”
誰是你親小姐……青羽翻着白眼轉過身，果然廖軍沖了上來，攔住一行人。他膝蓋上還有泥，半邊臉頰也紅紅的，樣子很是狼狽。
“我這樣算不算得到了田小姐的原諒？”廖軍谄媚的笑着，忽然一下子跌坐在地。
李皓然莫名出現在他面前，吓了他一跳。
“你覺得，那麽多年的傷痛，是你今天早上這番大鬧就能釋懷的嗎？”
廖軍吓得直朝李皓然磕頭，因為別人看不到李皓然，只能看到李皓然身後的葉洛一行人。看那樣子就像是廖軍在朝葉洛他們磕頭一樣，葉洛幾人尴尬的側開道路。
“李大哥，我求求你，我該怎麽做？”
李皓然冷哼，知道現在廖軍所在之處已經成為了衆人關注的焦點，不适合再糾纏下去：“怎麽做我自然會告訴你，現在你只需要從這個學校裏消失就行。”
廖軍應聲而去，葉洛他們趕緊拔腿離開。
“等等，你們幾個。”
看來是跑不掉了……
——
既然事情已經無法掩蓋，葉洛就邀請田甜還有李悠然到教師公寓大本營，除此之外白奇還邀請了劉允。幾人将事情從葉洛跟玄椋初識到現在的一切，全部告訴了三人。
劉允和田甜還好，李悠然表現就很驚訝，在得知田甜的戒指上原本有李皓然魂魄的時候，更是激動的說不出話。
“原來真的有鬼魂，只是存的方式跟民間的說法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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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奇笑了“民間大多以陰曹地府，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來幻想鬼魂所在的世界，但其實并沒有什麽陰曹地府。做人的時候都沒這抱負，那個鬼魂更是閑着沒事要留下來維護三界秩序啊……”
“不過呢，靈魂的世界确實存在，但只是跟我們不在一個次元，更無法用我們這個世界的科學去解釋那個世界的問題。打個比方就是，我們這個世界的科學是顏料，輔助人們創造這個世界的人們能夠看到的畫；而靈魂所在的世界，他們的科學則是聲音，輔助靈魂編織只有靈魂才能聽到的音樂。一個只能看，一個只能聽。用顏料去解釋音樂，自然是牽強的，而且無法解釋通。”
就像所有生物的靈魂都是有形狀的這一點，就已經突破了這個世界的人們的基本認知。
但其實有很多民間說法跟真正靈魂所在的世界還是有很多共通之處的，比如游魂野鬼就是執念存在但意識消散的荒魂；魂飛魄散就是靈魂力量的分裂重組；投胎轉世就是重組的靈魂力量融入容納能力超強的受精卵并随之生長産生意識的過程。
“皓然……他就在這裏是嗎？”田甜有一種想要捂住臉的沖動，但是她拼命控制住了。
葉洛點了點頭：“他，就在你的身後，在你跟李叔叔的旁邊。”
李皓然雙手撐在兩人肩上，能夠在死後再見他們一面，已經是十足的幸事。雖然田甜跟李悠然什麽也感受不到。
“皓然差點……傷了你，你卻還願意幫他，我真不知該怎麽謝你……我為他之前的做的那些冒犯你的事情而道歉……”
李皓然無奈的笑出聲：“這小妮子，十足我李家媳婦兒的模樣。”他疼惜的在她臉頰猙獰的傷疤上落下一吻。
對面的看官們硬生生被秀了一臉。
可惜，田甜卻全然不知發生的這一切：“你們不是說，普通人看不到皓然嗎。那麽廖軍能夠看到，是不是我……我也可以？”田甜手拽得死緊，她多想再見他一面。
“我也想見哥一面！”
可廖軍能看到李皓然多事機緣巧合之下才能看見，況且當時的情況也是十分危險。要讓田甜和李悠然再看到李皓然的靈魂，可以說可能性為零。
白奇和青羽臉上的表情已經說出了答案，田甜垂下了眼簾。
“……也好，反正現在的樣子，也……”要是看到李皓然臉上的厭惡，她也許真的會崩潰。
“你現在的樣子怎麽了，難不成當初李皓然跟你在一起是為了你的臉？那這樣的話他就真的是禽獸不如了。”葉洛站起身，拍了拍田甜的肩膀：“別灰心，你們可以看到李皓然，但是可能不能看到他的樣子，這樣你們介意嗎？”
田甜和李悠然猛地擡起頭，看到了葉洛臉上的自信。
真的還能再見到李皓然嗎？三十年了啊……
——
晚上，八點左右，學生們大多去上晚自習了，田甜躲在宿管辦公室，正在挑選衣服。
這些年來，她沒有用心打扮過，衣服自然沒有什麽款式而言，再加上已經冬天，她這個年紀的人都裹得厚厚的，生怕腿上的病犯了。她自然也學不成小姑娘穿緊身褲。
未免招人嘲笑了。
田甜放棄掙紮，選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白色，純潔的顏色，一如田甜和李皓然初見時穿的那條白裙子。
Z大教師公寓七棟一單元23樓。
田甜走下電梯的時候，樓頂的門正開着，李悠然坐在客廳沙發，早她一步到了。
葉洛說，這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李皓然。雖然她很舍不得，但與其讓他變成荒魂，這是最好的方式送他離開了吧？
穿着白色送他離開，亦如她穿着白色迎接他來。
客廳裏面，白奇将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指了指葉洛的卧室。
田甜和李悠然都是點了點頭，蹑手蹑腳的走了進去。
卧室裏，葉洛安靜的躺在床上，均勻的呼吸，看樣子已經熟睡，玄椋蜷着身體陪在她身邊。
“可以了，李皓然。”白貓口吐人言，讓田甜和李悠然感到震驚和奇特。
床上的“葉洛”眨了眨眼睛，慢悠悠的醒轉，讓靈魂适應身體，然後她支撐着身體，坐了起來，扶了扶額頭。
整個過程，田甜和李悠然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小甜。”熟悉的語氣，陌生的音調。
田甜的緊張和忐忑全被面前“葉洛”那熟悉的目光中深情所代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