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廖軍的道歉
“阿姨，你沒事兒吧？”劉允看到田甜臉色煞白，不由得有點擔心。
“……沒事，大概低血壓又犯了，我去吃點藥，你也早點回去吧。”
劉允嘆了口氣，此刻也不是該打攪田甜的時候。劉允把自己的擔心變成擁抱，稍微給田甜一點支撐的力量。
田甜回以一笑，半邊臉上恐怖的傷疤抽動起來猙獰可怕，還好劉允已經習慣，劉允想對方大概是想要告訴自己她沒事，只是效果并不太好而已。田甜拍了拍她的肩膀。
宿管辦公事的門被輕輕帶上，田甜的心也随着這關門聲落了下來。
她關上了宿管辦公室的窗戶，拉上了大半窗簾，去洗手間仔仔細細的洗了個臉，不急不緩的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整理物件。
工作證，電話簿，護手霜……還有一個方形酒紅色小箱子，上了鎖。
“啤咔——”她把箱子底部粘着的鑰匙掏出，打開了這個脫漆的小木箱。裏面是一些老照片，一些看起來像是花的幹草，還有一些信件。
然而這些都不是她想拿的，她将照片，幹花，信件拿出來，露出了盒子底部。
底部是一面鏡子。田甜舉着盒子好讓底部的鏡子能夠讓她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她怔忪了許久許久。
不再明亮的雙眼，失去彈性的暗黃皮膚，下垂的眼皮，幹枯失色的嘴唇，還有那像是毒蛇盤踞臉頰的猙獰傷疤，紅白相間，凹凸不平，毫無美感可言。
“我……”田甜忽然猛地将雙手捂住臉，手肘撐住雙膝，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
“皓然回來了，我該拿什麽面對他……”
————
第二天大早，青羽就接到了來自小弟的電話，一向晚起的她又起了個大早，還順帶叫醒了葉洛，玄椋和白奇。
“收拾收拾，廖軍找羅剎婆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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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Z大X號女生宿舍樓。
“田小姐！我錯了，求你原諒我！”廖軍朝着宿舍樓大喊，引來不少學生圍觀，大家議論紛紛。
一個大叔，大清早的過來女大學生宿舍請求原諒，而且對方還叫她“田小姐”，難道是有女學生出去援交？
這可是不得了的八卦。
人們之所以關心別人發生的事情，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心理過程中。一旦有人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總有人會拿出來跟自己現在的生活作對比，以表達自己的同情，惋惜，以及心中那一點點虛榮心和自我安慰，這就是為什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他們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事實，只是想知道有人生活得比自己還不如，能夠暴露些醜聞讓自己站在道德高處對這些可憐的“小家夥”投以同情和可憐，來凸顯自己的優越。
可惜今天的八卦，注定不能滿足人們的這一點惡趣味了。
“田小姐！我錯了，我不該罵你婊子蕩婦，是我自己犯賤……”
廖軍的喊話很是讓人誤會，圍觀群衆腦海中黑暗的想象已經在展現其最醜陋的一面了。
當然，這其中圍觀的人，并不全是來等待醜聞出生的，譬如白奇他們這樣的人，正旁觀事态發展狀況。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昨晚在廖軍夢裏幹了些什麽，能讓他今天做出那麽丢人的事情？”白奇雙手環在胸前，他站在圍觀學生最外圍，葉洛和青羽都站在他旁邊。
他身後還有一個人，但是普通人人都不能看見，那就是李皓然。
“他沒缺胳膊沒缺腿，身體健康心率穩定，精神狀況也不是很差，這不就行了麽？”
白奇點了點頭，對待廖軍這種人，即使手段再殘忍，他都不覺得過分。不過青羽他們不知情，倒是搖着頭感嘆李皓然的手段。
李皓然嘴角一挑，借用靈魂重量輕的優勢浮上半空，比所有人都要更為清楚的看到廖軍的情況。
自然，廖軍也看到了那個突然浮上半空十分顯眼的靈魂體，背脊一涼，趕緊賣力的呼喊。
“田小姐！你快出來吧，我犯賤，我是人渣，我錯啦！”
“臭酒鬼你是不是有病啊，大清早在我管的宿舍樓下吼什麽吼！我們宿舍樓沒有什麽小姐，你嘴巴注意點！”
有間宿舍樓大清早水管爆了，強烈的水壓噴得整個洗手臺一片狼藉，羅剎頂着涼水沖刷幫學生關掉了洗手池底下的水閥，乒鈴乓啷幫忙收拾東西，一直沒注意樓下的動靜。這剛收拾完，衣服都還沒換，就聽到廖軍的吆喝，朝樓下一看，宿舍門前已經聚集了一大幫學生，于是氣鼓鼓的下樓罵人。
“這不是羅剎婆婆嗎？”周圍的學生大多都知道羅剎兇名，看到此刻這位“悍婦”出現，都興奮的等待一場好戲上演。
廖軍看到了田甜，若不是臉上那塊猙獰的傷疤，他還真不敢确認對方就是三十年前那頗有姿色的小姑娘。
餘光瞟到半空那個靈魂，廖軍硬着頭皮：“田甜小姐，是嗎？”
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種稱呼的田甜楞了一下：“找我？”
“田甜小姐！”廖軍忽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倒是把羅剎吓得退了一步，生怕他突然沖過來抱着自己的腿。
“田甜小姐，我錯了，我當初不該扇您那一巴掌，我混蛋，我活該，我是賤人……”
田甜很是奇怪，這個男人看起來有點眼熟：“你是誰？”
廖軍擡頭想要解釋，結果看到了田甜身後的李皓然。李皓然不知道什麽時候移到了這裏，廖軍心裏更慌，臉解釋都來不及，連忙磕頭，腦袋撞在地上流血了也毫不在意。
“田小姐，我錯了，當初謝謝您救了我女兒，還害你男朋友死了，之後我還拿女兒的事情來勒索您，是我該死，我是人渣……我……我錯了，我錯了……”
圍觀人群嘩然，都炸開了鍋。
面前跪着的涕淚縱橫的老男人，周遭忽然的喧嘩，都讓田甜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一句道歉，遲到了三十多年。
最開始她還期望對方能有所反應，哪怕是悄悄去祭奠一下李皓然，她也覺得夠了，可是三十多年來，這家人像是從來沒有經歷過當年那件事，田甜最開始想着對方是外省人，肯定回去了，沒來得及去祭拜皓然，但是從那次廖軍找上門來伸手要錢的時候，田甜才是真的心碎了。
被救的那個嬰兒沒有錯，錯的是她的父親。那場大火之後，李皓然離世，田甜毀容，未婚先孕的醜聞爆出，田甜既失了愛人，也失了孩子，還失了名節。
唯一收獲的那個嬰孩的生命，也不難猜測她今後會又怎樣艱苦的生活等待着她。
一時沖動，一個幼稚的決定，把多少人推入火坑，還讓自己萬劫不複。#####昨天又沒注意，斷更了，今天補上，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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