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夜游霍格沃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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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二月份的英國,夜晚有種幹冷。馬涅不得不裹緊身上的厚鬥篷,領口的兔絨摸起來軟軟的,十分舒适惬意。
領口的口子還是克魯姆給她扣上的,大老粗扣了半天。
克魯姆也在墨綠色的袍子外罩了一件鬥篷,他的五官在月光下顯得格外俊朗,皮膚像奶凍一樣白皙。
他倆剛從吵鬧的慶祝會上偷偷溜出來,一出船就仿佛被遺落在了什麽靜谧的遠古森林,溫暖和人間都被抛在了身後,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兩人緊緊地牽着手,哪怕只牽着一根小指也不要松開,仿佛就是維系他們的唯一紐帶。
馬涅吃上了心心念念的奶油貝果,又喝了點同學私藏的伏特加,現在面上紅撲撲的。唯有走路的時候像施了魔咒一樣,黏在克魯姆身上,整個人宛若一只餍足的貓咪。
“威爾,我們去哪裏呀?”她的聲音也甜甜的。
“你是不是有點喝醉了?”克魯姆用手背撫摸她的臉蛋。
她連忙搖頭,裝作無辜,又立馬提議:“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去夜游吧!”馬涅作勢向霍格沃茨城堡走去。
克魯姆趕忙拉住她,擔心她有點上頭了,還是回船上好了。
“我們走吧!好不好……”
自己喜歡的女孩向自己撒嬌,沒有一個人會冷若冰霜。克魯姆很是無奈:“好吧好吧。”
霍格沃茨快到宵禁時間了,白天人來人往、嬉戲打鬧的學生都回了學院樓,唯有零星幾對情侶還在外頭,一時半會還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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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涅從來沒有像這樣感受到一個古堡的強烈魅力。
你知道它悠長的歷史沉默于磚瓦之間,但它不是冷漠的,不是冰冷的,不是黑暗的。
牆壁上燃着的燈火驅散了黑暗,像是家一樣,庇佑着世代求學的小巫師們,像是火一樣,溫暖着他們。直到他們成年,直到他們能夠獨當一面。
“霍格沃茨不能移形換影——和我們一樣。”克魯姆盡量聲音輕一點,宵禁的鐘聲響了,會有人巡查,“因為以前有好些咱學校的學生慕名前來,搞得霍格沃茨措手不及的。”
“掩蓋了地址?”馬涅倒是沒有刻意地放輕聲音,她直接用魔法避免了竊聽,很好地掩蓋了腳步聲。
克魯姆點頭。
他們一路往上走,霍格沃茨變化多端的樓梯讓他們措手不及。
在霍格沃茨,樓梯一共有一百四十二處之多,有的寬大宏偉,有的好似羊腸般窄小,走起來岌岌可危,但仍然屹立不倒。有些臺階還會突然消失,比如現在吃下馬涅腳的這個調皮的臺階。
“有人來了,小瑪!”
“我被吃住了!威爾!拉我一把!”
瘦骨嶙峋的洛麗絲夫人就這樣看着兩個學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她的大眼睛像燈泡一樣鼓出來,困惑地盯着那個地方——雖然沒有聲音,但他們的氣味依舊在那裏……
她像鬼魅一般拐了個彎就消失了,腳底生風地跑去找費爾奇。
哼哧哼哧、連跑帶喘的費爾奇是霍格沃茨的管理員,最是讓學生們讨厭——一個以懲罰學生為樂的人!他看上去年紀不小了,但身手依然矯健,竄過不少密道,只要頂多兩分鐘,就能逮到不守規矩的學生。
“親愛的,你聞聞,他們應該還在這兒,”大光明的費爾奇愛撫着通風報信的貓,眼裏滿是變态的期待,“新的鞭子……還沒抽在他們細皮嫩肉的身上過吶!”
氣息消失了,洛麗絲夫人破鑼嗓子叫了兩聲。
兩人在被發現的風頭,默契十足地相互念了幻身咒——那宛如蛋清般從頭頂緩緩流下的感覺,簡直透心涼,将兩人徹底扯進了背景布裏。
他們也不知道費爾奇其實是啞炮,更沒有敏銳的魔法嗅覺,只能像疑心病一樣對着空氣質疑。
“他若是一個咒語放出來都比走過來快。”馬涅被克魯姆像拔蘿蔔一樣拔出來後,感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好在樓梯停住了,她就被克魯姆拽着三個臺階一跑,趕在費爾奇來之前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兩人現在正在不知道幾樓往下看,發現費爾奇和洛麗絲夫人剛上了樓梯,或許過一會就會追上來了。
“他真的是巫師嗎?”
“看起來不像。”克魯姆拉着馬涅的手,兩個人的手都汗涔涔的。
兩人甩掉了費爾奇和洛麗絲夫人後,雖然在漫游,但警惕心十成十的高了。
走廊上的活躍的畫像、古舊的挂毯,比德姆斯特朗任何一面牆上都要多!梅林知道咱學校牆上最多的是學生發明的小惡咒。
但馬涅還是最喜歡廊中的這副畫。
旁邊就是教工的辦公室,門上工整地标着“霍奇教授”。雖然不知道霍奇教授是誰,但能天天與這幅畫作伴也是非常幸福了吧。
更嚴謹來說是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場,龐大的球場上飛來飛去的球員,抓住金色飛賊後全場排山倒海的歡呼聲,傾斜暴雨般的彩帶,一次又一次在畫中上演。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沉醉在這副畫中,牽着彼此的手,目光像是馬上就要被吸入這副畫中了一樣。仿佛那個在空中騎掃帚之一的就有馬涅,而奪取金色飛賊的是克魯姆。
“腳步聲。”馬涅的耳朵立馬支了起來,目光脫離了畫,“那個挂毯,快躲到後面去!”
噠噠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馬涅的心跳簡直拉到了最高,就連格鬥的時候對手的惡咒擦眉而過,都沒有如此緊張過。
克魯姆和馬涅躲在全是灰塵和螨蟲的挂毯後,緊緊地貼着後背的牆,生怕被人看出挂毯鼓了個包、有人。
腳步聲走遠了,克魯姆以為對方走遠了,和馬涅對視了一眼,正準備出去,那聲音又變大了。克魯姆連忙把打算跟在後面出來的馬涅擠回去,讓她嗆了不少灰。
突然緊緊靠着的牆壁塌陷成了一個隧道,兩人雙雙失重向後跌去。
“哦!梅林哪!救命!”馬涅驚呼,手上卻一點都不含糊地抽出魔杖,“羽加迪姆勒維奧薩!”順着隧道滑下去的速度瞬間就小了很多。
“這個密道……太絕了。”克魯姆咬緊牙關,懷裏緊緊護着馬涅,“熒光閃爍!”
那個決定回來欣賞這幅魁地奇畫的長胡子巫師,正是鄧布利多,一身深玫紅的鬥篷在昏惑的燈火下,顯得他像是黑夜的一支老玫瑰。
他銳利的藍色眼睛透過半圓形的眼鏡,一瞥平靜的挂毯,倒是了然一笑。
鄧布利多抖抖胡須上的糖渣,轉身走遠,來去其實根本沒有腳步聲。走廊裏只餘畫中的歡呼聲。
這個密道非常長,拐彎抹角的樣子看着也不直爽。
“它要去哪裏啊!”
“不知道!但很快就會停下了吧!”
通道越發狹窄,若是兩人分開,倒是可以繼續順利滑行。
“我不想放開你。”克魯姆的鬥篷在密道裏磨得戰損累累,簡直不像樣子。
馬涅看到密道的盡頭似乎是——破掃帚!?這是個年老失修的掃帚間,悶熱破敗,裏面堆滿了被淘汰的掃帚和蜘蛛網。
兩人從密道中被無情地排洩出後,密道就消失成了一堵牆。馬涅一腳踩出來就踩到了一把老掃帚,她估摸着老木頭柄被她踩壞了。她或許毀壞了一個古董,或者別人的掃帚!
她面上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鬥篷的幾粒扣子也散開了,額頭上都是汗。她手随便一捋散亂的金發,就依着魔杖頭的亮光看掃帚的型號。
克魯姆扶她站穩後,便走上前推開了掃帚間的門,發現還是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場。
漫天的星鬥在靜谧的夜空旋轉,所有的心悸在此刻的夜空下,都化為熟悉的場地帶來的心安和劫後餘生的刺激感。
“小瑪,你看,星空!”
“很美。但是親愛的,你覺得這把是?”她手中脆弱的老木頭杆子看上去經不起第二次沖擊了。
“這個敦實的質感,圓墩的把頭……你瞧,上面還有字呢‘79’,大概是‘橡木盾79’吧?”
“那,早就淘汰了。我太奶奶出門買菜都不騎這個。”
“主要也不是稀有型號?”克魯姆很懂掃帚收藏愛好者的心理。
“是了是了!”她雖然看上去略顯狼狽,但在群星閃耀下,笑出甜甜的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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