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晚會
晚會
一時間，萬千思緒都在心中，卻不知怎麽開口，琳琳只是緊緊追随着他的腳步。
酒店外，一輛出租車早已等在門口。沈赫拉開後座的車門，牽着琳琳上車，自己又坐到了副駕駛。
“麻煩，去臨城大學。”
沈赫的嗓音再度響起，出租車應聲啓動，琳琳才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琳琳探身向前，沈赫剛好往後看去。
“你...”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沈赫的電話卻在此時響了起來，他晃了晃手機示意接一下電話，就轉回頭講電話去了。
琳琳默默地靠回椅背，聽了一會兒沈赫的電話，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機還在飛行模式。
調回正常模式，琳琳的手機就收到了信息轟炸。
先是畢業晚會籌備群，通知晚上演出事項...
又一條是張梅發來的，詢問琳琳去哪了...
接着是寝室大姐詢問她回不回來吃飯...
...
再往下，陳靜發來了十幾條消息...
“啊！啊！啊！土撥鼠尖叫...”
“剛剛是沈總拿了我的手機發的！啊！啊！”
“你有木有發現啊？有木有？”
“他去臨城了！去臨城了！”
“啊！”
...
“不是，大姐，你手機怎麽聯系不上了？接我電話啊！”
...
還接毛線電話，已經接到人了。
琳琳把手機放回包裏。副駕駛的那人還在講着電話。
如果是一早問了地址，就趕過來的話，還真的是馬不停蹄呢！
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沈赫打完電話，又轉過身來看她：“你剛才…想說什麽？”
剛才？
琳琳想了想，撇着小嘴搖了搖頭。剛才想問他是怎麽找到那去的，現在已經知道答案了，自然沒必要問了。
“你剛才又想說什麽？”琳琳反問，一開口，不知為何，嗓子竟啞了，她清了清嗓子，眼眶又莫名熱了起來。
沈赫擰着身子望着她，似乎要把那張許久不見的小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研究明白，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想讓你…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
噗嗤
琳琳還沒反應，司機沒忍住先笑了起來。大哥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哎！小兩口有話敞開了說明白，別動不動拉黑！要說這姑娘家就愛耍小脾氣，我家那口子…”
司機大哥大多自來熟，自顧自說了起來，琳琳和沈赫對視了一眼，默契地沒再開口。大哥倒也不在意，熱情地傳授戀愛經驗。
琳琳望着窗外出神，沈赫不時從後視鏡看一眼，見她沒有說話的意思，也就沒再多說什麽，只是和司機大哥随口應和幾句。
到了臨大校門口，琳琳下了車，默默地站到了路邊，看着沈赫從後備箱拿出行李箱。
所以，真的是問來了地址，拎着行李，就直奔自己這來了...
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蔓延。琳琳想過或許兩個人就這麽結束了，也幻想過沈赫會再次出現在自己生活裏。而當沈赫真的來了，忽然，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沈赫，其實很不适應安靜時的韓琳琳。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姑娘一直叽叽喳喳地，有說不完的話，一說話就愛笑，一笑起來眼睛就彎彎的。
而此刻，琳琳沒有笑，也沒有說話，只是睜着水汪汪的眼睛靜靜地看着自己。沈赫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話應該說，可偏偏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就這麽過了一會兒，沈赫猶豫着問：“你...想說些什麽？”
琳琳冷冷地：“你大老遠的過來，不應該是你有話跟我說嗎？”
所以，還是在生氣...
沈赫簡單判斷出琳琳現在的态度，斟酌着用詞：“是...”
“你別告訴我，臨城有項目，你是跟項目過來的！”琳琳吼道。沈赫如果真的是出差，“順路”過來，那她真的不要理他了。
沈赫先是被這一嗓子驚了一下，又看着突然炸毛的琳琳橫眉冷對的樣子，不自覺地嘴角上揚：“當然不是。有項目在宏港，兩天後出發。”
這還差不多...
琳琳的臉色緩了緩，可仍覺得委屈，依舊冷冷地瞧着他。
沈赫覺得自己才應該是那個可憐的人。他安頓好所裏，馬不停蹄地趕過來，考慮着要不要裝裝可憐，博個同情。
可一見琳琳泛紅的眼圈，嘟着的小嘴，他心底就軟的不能再軟。
他只想把眼前的人拉進懷裏，不能再讓她逃離半刻。可又害怕任何過度的動作，引起她的反感，再把他推的更遠。
又一陣沉默。
琳琳可沉不住氣了。越想越氣，這死狗男人又不說話！明明有話要說，現在又跟擠牙膏一樣，非要擠兌他一下，他才說一句...
老娘才不跟你耗！
一賭氣，一跺腳，琳琳轉身要走。
沈赫上前一步把人拉了回來：“你去哪？”
“能去哪？學校還有一堆事，我可不想跟你耽誤時間...”琳琳沒好氣。
沈赫：“那我先等你，不過你手機…黑名單還沒放我出來呢…”
琳琳雖然還想端一下，可還是嘟嘟囔囔地掏出了手機，解了鎖，遞到沈赫面前，“麻煩死了，你自己弄吧！”
沈赫一邊瞧着臉色，一邊接了過來：“不忙的時候，接一下我電話，或者回我一下信息，之前總是聯系不上你，我不想再沒有你的消息了。”
琳琳聽罷一愣，慌亂地擡眼看去。沈赫冷峻的眉眼多了幾分柔和，正溫柔地望着自己。那雙眼睛也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仿佛要把這些日子所有沒看到的時刻都彌補上一樣。
琳琳心裏一緩，移開了視線，嘴上依舊不依不饒：“才顧不上你那些有的沒的，我從回了學校，天天忙的要死，要改論文，答辯，還要跑招聘會…今天晚上畢業晚會，我們那節目光彩排就彩排了五六七八十次…”
沈赫單手操作着琳琳的手機，牽着她的手一直沒有松開，琳琳也沒有任何掙脫的意思。
眼前的女孩還在七零八碎地抱怨，沈赫間或“嗯”一聲，手下快速地找出來“黑名單”，把自己釋放了出來，順路把另一個人悄悄拉進了黑名單。
一頓操作完畢，他仍握着琳琳的手機。小姑娘未覺有異，又開始吐槽最近的幾場招聘會。
沈赫靜靜地聽了一會兒，說：“沒辦法，現在就業環境确實不好。其實，你想回華興的話，也可以的…”
琳琳警鈴大作，剛剛皺巴巴的小臉瞬間板了起來：“才用不着呢！華興多大的廟啊！哪容得下我啊！”
說着把手機從沈赫手裏搶了回來：“弄完了還不給我！誰要跟你說這些！一點都不想理你！我走了！沒空搭理你！”
還真不是琳琳故意賭氣，她是真的沒空搭理。整個下午加整個傍晚，她都在忙着彩排、試妝、走臺、換服裝...
中間得空的時候，她也會瞄一眼手機。沈赫倒也不粘人，只是發過來兩條消息，一個是他已經在校園周邊的酒店安頓好了，另一個是問琳琳畢業晚會幾點開始，在哪舉行。
已經跟沈赫重新搭上線了，自然也沒必要故意不給消息。琳琳老老實實回複了微信，安心準備演出。
畢業晚會定在了晚上七點，在學校裏的中心廣場舉行。前一天晚上剛剛下了點小雨，這會兒天氣舒适宜人，夜幕悄悄降臨，廣場也慢慢聚集了很多人。
後臺，琳琳和小夥伴正在候場，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琳琳一面聽着，一面環顧着越聚越多的人群。視線來回巡視了幾圈後，終于在一個方位固定住了。
沈赫換了襯衫，穿了一件簡單的T恤。即便穿着再休閑，他與周圍的那些學生也有着不同的氣場。
垂手而立，身影卓然。
為了看清演出，他這次特意帶了眼鏡。
他就這樣平靜淡漠地掃視着舞臺，下一秒，視線終于找到了琳琳，才忽然升騰起一陣溫和。
琳琳在視線相碰的那一刻恍惚了一下，随後又傲嬌地揚着下巴故意把頭扭向了另一邊，可不到一秒，眼神又飄了過來。
沈赫笑而不語，靜靜地在觀衆區望着。
不知道琳琳她們準備的是什麽節目，幾個女生清一色熱褲，上衣卻不盡相同，有的短袖，有的吊帶衫，偏偏琳琳穿了個長袖衛衣。
沈赫不懂女生的穿搭，只是不知為何這種他看來稀奇古怪的搭配，在琳琳身上倒也十分好看。
等了一會兒，琳琳幾個人登臺了。背景音樂是沈赫沒有聽過的韓語歌曲，幾個女生随着音樂的節拍旋轉，跳躍，揮動…燈光跟随着舞步變換閃爍，音樂振動人心，觀衆區爆發出一陣陣吶喊…
沈赫看了一會兒，終于知道琳琳那件衛衣的小玄機。那件短款的衣服，随着琳琳的每一次舞動，每一次揮手，都會向上翻起，露出一節婀娜小蠻腰，潤澤勻稱，若隐若現。
沈赫忽然覺得血脈噴湧，黑眸蘊起了潮湧，随後又垂首輕笑着搖了搖頭。這姑娘，知不知道這種小心機能迷暈人啊？
琳琳的舞臺結束。
另一個節目開始，幾個女生唱着歌，高亢震撼。
“我沒想到，
為了你我能瘋狂到，
山崩海嘯沒有你根本不想逃，
我的大腦為了你已經瘋狂到，
脈搏心跳沒有你根本不重要…”
沈赫踩着背景音樂，穿過一層層人群，迎着琳琳的目光，一步步向後臺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