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頭疼
頭疼
事實證明，韓琳琳的第六感還是挺準的。
到了飯店之後，她看見了柳浩然…看見了幾個審計經理…看見了沈赫…還有幾個人她不認識，一問才知道是季華集團的人。
韓琳琳一頭黑線，逮着個機會悄悄地質問柳浩然：
“讓我來幹嘛？又不是我的項目。”
“你只說請你吃飯你就來，你又沒問有誰，再說了，我們主要想看韓老師給我們實戰演練一下，那個~嗯，你懂的昂？”說完，柳浩然身邊坐着的幾個審計經理都開始笑。
韓琳琳腹诽：“懂個毛線啊？就因為之前那個王八念經就給她拽過來了，真是扯！”
“沒事，甭理他，你負責吃就行。”一旁的沈赫笑着說。
韓琳琳乖巧地點點頭，沖柳浩然撇撇嘴，默默地溜回自己的位置上，她決定聽沈赫的，男神告訴她只管吃，她就只管吃。
人和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就比如這頓飯，韓琳琳吃的挺好。
季華的老總确實又談起了發家史，不過韓琳琳第一次聽，覺得還挺勵志的，全程聽得津津有味。
只是時不時對上柳浩然打趣的目光，她就趕緊避開，埋頭幹飯。
也不知道是不是坐到了沈赫對面的緣故，琳琳感覺這頓飯，沈赫也掃過來，看了她好幾次。
飯局散了，小夥伴們先後都走了。
只剩下韓琳琳留在飯店大廳，陪着柳浩然和沈赫等代駕。
韓琳琳的實習生宿舍就在柳浩然、和沈赫的小區對面，隔了一條馬路，剛剛柳浩然“大方”地要送韓琳琳回宿舍，韓琳琳也“大方”地回了他一個白眼。
沈赫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緊鎖着眉頭，手指用力按壓着太陽穴，被念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又喝了酒，他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韓琳琳雖然和柳浩然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眼睛卻總是不由自主地關注着沈赫，看他一直不說話，皺着眉頭的樣子，琳琳問道：“沈總，您不舒服啊？”
“嗨，他頭疼，老毛病了！”
沈赫沒有開口，柳浩然卻搶先回答了。
韓琳琳心裏一緊，老毛病不是胃疼嗎？怎麽頭疼也是老毛病？
看着沈赫緊閉的眼很痛苦的樣子，琳琳不免有點心疼，她突然起身走到了沈赫身後：
“沈總，我幫您按摩一下頭，能緩解一下。”
沈赫聽了這話吓得趕緊睜開眼，起身拒絕。他對于這種肢體接觸還是挺抗拒的，畢竟有些過于暧昧了，職場混跡多年，他自然知道要與女下屬保持适當距離。
“不用……”
然而，已經晚了。
沈赫還沒說完，就被韓琳琳一把按回到沙發上。
這小姑娘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麽大力氣！
韓琳琳按着沈赫的肩膀讓他坐好：“沒事的沈總，我媽就是會計，經常工作一忙起來就頭疼，我以前經常幫我媽按摩的，特別管用。”
說話間，韓琳琳的手已經按到了沈赫的頭上，指法娴熟的按摩起來。
琳琳的手指接觸到沈赫的那一刻，一陣酥麻的感覺就湧到了沈赫的心底。
琳琳微涼的手指加上手上的力道又讓沈赫清醒了很多。
明明很舒服的，可是他神經緊繃着，閃了閃身子，又用手去擋了擋琳琳：“真不用，一會兒就好了。”
沈赫有點不自在地說。
韓琳琳再次把沈赫按住坐好，手上一刻不停：“沒事的沈總！不用客氣，您放松，真的特別管用！”
“琳琳，你真是我挖出來的寶貝啊！你說說，簡直全能啊！這手法完全專業啊！”柳浩然一邊豎着大拇指一個勁兒地誇，一邊沖着沈赫挑挑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其實只是短短幾分鐘，沈赫卻感覺像幾個小時一樣漫長。
他一面期盼着代駕快點到來，結束自己的尴尬，一面又安逸的希望這個按摩能一直繼續下去，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矛盾了，這很不像他的作風。
代駕很快到了，沈赫如釋重負，暗暗松了口氣。
“怎麽樣？沈總，好點了嗎？”韓琳琳停了按摩，探着身子問。
沈赫轉身，正對上韓琳琳的眼睛，那麽通透明亮，像一潭清水，清澈見底，讓人不由心情舒暢。
“嗯，好多了。”沈赫收回視線，沉聲回答，他必須提醒自己注意分寸了。
“其實喝點蜂蜜水，最解酒後頭疼了，您家裏有蜂蜜嗎？回去可以喝一杯，也很管用的。”韓琳琳又一臉真誠地說到。
沈赫剛要開口，還不知道怎麽回答，柳浩然又搶先替他回答到：
“沒有，他家什麽都沒有，他家就是一個睡覺的地方，別的什麽都沒有。”
“行了，行了，快走吧！”沈赫趕緊結束了這個話題，推着柳浩然趕緊上車。
第二天上午，沈赫來到辦公室。
一開門，就在桌子上看到了一盒蜂蜜，包裝盒上貼着一張卡通便利貼，上邊寫着“每次一袋，溫水沖服”，後邊還畫了一個俏皮的笑臉。
沈赫捏着紙條，不由得笑了笑。
這字體很熟悉，最近整理的底稿中，經常看見這個字體的備注，所以不用猜就知道是誰放的，這小孩……
此時的韓琳琳還不知道，她昨天晚上伸出的“魔爪”撩的沈赫不行不行的。
一整個晚上，沈赫都覺得琳琳涼涼的手指在頭上輾轉，心煩意亂的，竟然睡意全無。
審計部
“坤成集團第一分公司的函證是誰負責的？”項目經理突然高聲地質問。
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誰都沒敢吱聲。
“李，李經理，這個……是我弄的……”韓琳琳怯怯地站起來，像極了上課時被突然提問到的學生。
“這個回函是怎麽來的？為什麽函證系統裏查不到啊？”聲音越發嚴厲。
“當天回函就回來了，我就沒錄系統。”韓琳琳有點心虛，偷了點懶沒想到被發現了。
“當天就回函了？怎麽可能？”
琳琳答：“确實是當天就回函了，對方企業離審計單位不遠，我就寄了同城快遞，想着這樣效率更高。”
李經理：“哪找的同城快遞？”
“就他們行政部的小董…”
小董和琳琳她們一樣，是坤成集團的一個實習生，負責這次的審計接待。
小姑娘很熱情，又和琳琳年紀相仿，一來二去，兩個人聯系就多了起來。
那天琳琳在行政部打印函證，小董幫忙整理，跟琳琳說這幾家公司就在坤成大廈附近，找個跑腿小哥很快就能送到。
琳琳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就讓小董幫忙叫了跑腿。
李經理聽完來龍去脈，頓時炸了：“你說說你還能幹什麽！這麽點小事還要偷懶！函證不允許被審計單位經手強調過多少次！聽不懂嗎？”
琳琳被吼的有點不知所措，慌忙解釋道：“沒讓他們經手啊！确實是來了一個跑腿小哥，小董就幫忙打了個電話，她就是個實習生，她都不是財務部的……”
沈赫在屋裏，聽到動靜，出來在一旁聽了個大概，走了過來，拿過那幾張回函，一邊看一邊問李經理：“發現問題了？”
“對，”李經理說：
“這幾個回函地址和坤成集團總公司的部分回函地址是一樣的，但是回函企業卻不一樣。就像這個，函證單位叫一城商貿，地址是這個大樓1208室，但是在總公司的回函中，同樣的地點，1208室，函證單位叫凱達科技。”
李經理說完又瞪了一眼韓琳琳。
“再核實一下，準備做替代測試吧。對了，其他的函證都核對一遍。”沈赫吩咐道。
沈赫對于實習生犯錯這種事情，包容性還是很強的，畢竟不涉及主體工作，即便犯錯也不礙大局。
可他心裏知道，實習生往往把這種事情看的比天都大，覺得自己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大錯，就像現在的韓琳琳一樣。
琳琳紅着的眼眶和局促的表情都被沈赫看在了眼裏，心裏盤算着是不是應該找個合适的機會安慰一下。
韓琳琳和另外一個實習生核對完了所有的函證，無比悲壯地發現只有自己經手的這幾份出了差錯。
她一方面很慶幸李經理及時發現了這個問題，沒有造成大的損害，另一方面，又很懊悔自己當時偷懶，不然也不至于在這麽多人面前出醜。
琳琳整理好比對明細，去和李經理彙報。
進了辦公室才發現沈赫和柳浩然也在。她本來想退出來，卻被李經理叫住了。
“核對完了嗎？”
“嗯。”
琳琳硬着頭皮回去彙報，她實在不想在沈赫面前提這件事，太有損自己的形象了…
“其他都沒有問題。”琳琳草草地回答，假裝沒有沈赫的存在。
“哼，那就好，以後長個教訓，明白嗎？”李經理厲聲道。
“嗯，知道了。”琳琳胡亂地答應着，轉頭往外走，她現在只想着趕緊消失在沈赫面前。
“你說現在的小孩，就知道耍小聰明，走歪門邪道，真不靠譜！”
李經理的抱怨被琳琳聽到，剛走到門口的腳步不由停了下來，心裏的小火苗被點燃了。
沒完沒了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