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韓羽瀾的道歉信正常發了,在看到道歉信的內容後,所有人對岑商态度微妙,達成一致地把岑商當成透明人。
所以岑商這一早上很安靜。
安黎為了躲避霸淩提到抵達學校,不過沒有待在教室,等到上課才回到教室。
她的好心情延續到了現在,盡管看到桌洞裏被放了惡心的老鼠屍體,她也能平靜地丢到垃圾桶裏去。
其實這些手段她雖然沒經歷過也看膩了,她本身也不怕這些手段,安黎的家境要比岑商還要貧窮,她家住在租用的車庫,室內潮濕陰冷,經常有老鼠蹿進來,蟑螂也是常客。
她在燈下寫作業時,總會突然拔下拖鞋拍蟑螂。
所以她不畏懼死老鼠和蟑螂,看到了他們用這種霸淩手段,甚至會想:就這?
安黎奇跡地心情愉悅起來,如果這就算霸淩,好像也沒什麽難熬的,而她的好心情終止于被老師叫出去。
安黎再難抑制住情緒,抱住岑商在她的胸前大哭起來。
這是岑商第二次看到安黎的淚水,她有了新的體會,原來人類的淚水是熱的,且有沖擊力。
淚水滾到手背上,燙出一塊小坑,肉眼卻看不出,那點溫度停留了很久才漸漸消散。
安黎的淚水像湍急的雨越掉越快。
岑商拍拍她的背,示意她離開,安黎卻受到安撫般哭得更大聲,不得已,岑商只能上手強硬地把人撥開。
對上一雙淚水洗滌的眼,岑商沒有感情地道:“你把我的衣服弄濕了,讓紀律委員看見會扣我的分。”
安黎确認她是真這麽想後,氣結道:“這種時候你不應該關心我嗎,還關心什麽你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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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看到岑商制服和馬甲大片的水漬,和可疑的鼻涕泡,安黎赧然了。
她想拿紙擦擦,試圖進行挽救。
5573讓岑商現在安慰安黎,于是岑商問道:“哭什麽?”
安黎想起剛剛發生的事,心情又跌回低谷,但也沒停下擦痕跡的動作。
“我的獎學金還在,但是換了另一種形式。”
老師把她叫到辦公室去,尴尬地告訴她這次獎學金的發布形式要更改,要讓她挑選學習用具,以這種形式發布獎學金。
安黎哪裏需要五萬塊的學習用具,她自始至終都是為了五萬的獎學金奮鬥。
明明她就要拿到獎學金了,為什麽要更改獎學金的發放形式。
岑商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奇怪。
在那群上等人眼裏,窮是平民最大的标簽也是最大的污點,所以一切有關錢的事都能使平民發瘋,想要對付平民只要讓他們沒錢就好。
安黎越想越難過,淚水又簌簌落下,跟斷線的珠子似的。
她沒再說什麽,轉身就跟岑商告別離開。
岑商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什麽也沒說,朝着與她相反的路走。
她昨天想去臺球室找白泰沒碰上,今天運氣倒是不錯,一來就碰上。
白泰正擦拭臺球杆,看也沒看讓臺球室寂靜的來源,懶洋洋地道:“你會打臺球嗎?”
岑商:“不會。”
白泰擡眼看她:“我可以教你。”
直播間的彈幕瘋狂刷屏,白泰粉絲惡意地霸占岑商直播間,但如今岑商也是擁有粉絲的主播。
很快,屬于她的粉絲也紛紛出來迎戰。
岑商掃了一眼彈幕就沒掃下去了,因為對面的香味很勾人。
艾亞私立高中狩獵游戲的主導人,讓平民淪為上等人的玩物。
這個人就在她眼前。
白泰不知道現實網絡上發生了什麽,所以不知道所謂楊怡背刺他的事。
他現在注意到岑商,完全是因為霸淩根本對岑商沒起任何一點作效。
他直勾勾地看着岑商,等着她回話。
岑商道:“取消狩獵游戲,道歉。”
臺球室原本就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多了,他們不敢相信岑商居然孤身前來找白泰提出解除狩獵游戲這件事。
她怎麽敢的啊。
白泰道:“狩獵游戲進行得很好,大家都很盡興,你們不也樂在其中嗎,取消狩獵游戲,要我同意有什麽用,我同意了,你們同意嗎?”
被他看過去的人紛紛說不樂意。
白泰道:“你聽聽,憑什麽要我們為你們做出讓步,能夠享受艾亞私立高中優質資源的你們就該尊敬我們,出身卑微卻能獲得如此殊榮,你還有什麽不滿足。
他來到岑商身邊,在她耳旁輕聲地道:“做人不能這麽貪婪,你能擁有的有限,如果你在我這個位置,你才會擁有的更多,可現在的你跟蛆蟲有什麽區別。”
他笑着往後退,雙手随意地撐在臺球桌上,眼中盡是挑釁。
“當然,如果所有人都同意狩獵游戲取消,我當然會願意取消狩獵游戲,向你認輸,不能給人帶來快樂的游戲沒有繼續進行下去的必要,可現在只有你一個人不願意,少數要服從多數。”
岑商道:“你跟我一樣,都是垃圾山來的。”
她看過白泰的現世資料,跟她一樣的窮人,而非尋刺激來參加主播大比。
白泰也聽出她的意思,這是指他現世的身份。
虛拟世界帶來的歡愉都快讓他忘記,現世的他只是一個窮小子。
他所擁有的再多,不過是缥缈的泡沫,等到直播時間到,他又會被踢回十幾平方的蝸牛房。
但那不一樣,現在的他有了粉絲基礎,可以靠在虛拟直播賺取到的流量,變換為現金,他的房子會越來越大,大過他在虛拟世界擁有的別墅。
白泰因被打破美夢而生起的怒意頃刻間煙消雲散,道:“岑商,別裝得真跟小白花一樣,你沒資格說我,還是擔心擔心你接下來該怎麽辦。”
岑商沒再說話,轉頭就走。
白泰嗤笑一聲,并在心中默數三二一。
岑商這次來可不僅僅是為了讓他放棄狩獵游戲,安黎的獎學金不是出事了嗎,她不是要搞真善美嗎,朋友有難她怎麽能不管,不然那算哪門子真善美。
但岑商轉頭就走了,一點都沒有提獎學金的想法,三二一的時間到,就是她的身影消失的時間到。
好似她來就是問一句他願不願意解除狩獵游戲,得不到想要的回答那就是談不攏沒有必要再談下去。
白泰擰眉,很快舒展開。
他就不信岑商真的不管安黎的獎學金,不過岑商不找他也行,到時直播間的觀衆就知道她搞真善美的名頭有多麽虛了。
對手是這樣的人,他還真沒什麽挑戰的必要,等到直播期限一到直接離開好了。
但岑商就這樣離開,還是叫他有些窩火。
“李承……”
他剛叫出,餘光一看,李承并不在他身邊,他怪異地道:“李承今天怎麽還沒來?”
F3中,李承和白泰走得最近,他們經常同出同入,關系好得如親手足般,有人也經常戲稱他們是親兄弟,畢竟面相上還真長得很像,不過這時候往往李承會反駁,白泰生得那樣好,他怎麽敢跟白泰比呢。
頭一回李承沒跟在身邊,白泰有些意外,當即撥了電話給李承。
***
某私立醫院。
病床上,男生神情虛弱,不掩戾氣。在他面前,是一臉愧疚的女生。
李承意識恢複得很快,醒來後便是全身的痛楚,聽醫生說他被打斷了好幾根肋骨,內髒都被打出血,因為暈倒還導致腦震蕩,這都能活過來命可是真大。
越想越來氣,他恨極了把他變成這副模樣的楊怡。
楊怡試圖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是我把你當做姜瑜來索命了,都怪岑商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她,我就不會把你看錯成姜瑜。”
這種幾乎是謊話的借口很難讓人相信,就算是楊怡她自己都覺得可笑,何況是李承這種脾氣很差的人,即便楊怡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挨了毒打這件事,李承是不可能輕易揭過的。
李承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眼來電備注,冷笑道:“你等着跟白泰解釋你是故意還是無意。”
楊怡知道自己得不到李承的信任,對方必要借機報複她,索性不裝了,直接道:“有本事你就接了電話,讓白泰知道他的好弟弟現在住院是我打的,你說他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李承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楊怡包裏的手機屏幕上,那雙漆黑的眼瞳因意外也隐現亮光。
電話接通,李承向白泰解釋自己被人打了,打的人是誰他沒提是楊怡,只是模糊其詞地糊弄過去。
楊怡已經坐了下來,她一改愧疚的神情,拿起花籃裏的蘋果,開始悠閑地削了起來。
李承應付完白泰,問道:“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楊怡道:“在你總是強調你跟白泰不一樣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直到意外碰見了白泰的父親,他的父親真的跟你很像。”
李承跟白泰長得并不十分相似,所以旁人第一眼也不會真以為他們是親兄弟,畢竟世上還多了不少長得相似但血緣關系極其不相幹的人呢。
楊怡也沒覺得,架不住李承總是出口反駁他和白泰很像這件事,事情有了兩次三次便顯得奇怪,直到看到白泰父親的長相,她才發現一個秘密。
白泰長得和他媽媽很像,而李承則就跟白泰的父親長得很像了。
她後來有意詢問李承的家世,卻總是得不到具體情況,便知道是李承有意遮掩自己的家世。
楊怡把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笑道:“你跟我是一樣的人,你我的合作總歸是要繼續的,不是嗎?”
李承看着削得完整的蘋果,久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