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岑商不吃人類的食物，她本來沒打算去食堂，但是食物……韓羽瀾這麽說了，她就覺得食堂很有必要去一趟。
5573在她識海鼓勵道：“宿主你一定能抵擋得了誘惑的，不要為了眼前的芝麻丢了西瓜。”
這句話對岑商來說不算難以理解，芝麻小西瓜大，那就是說現在忍忍以後就能吃很多人。
岑商：“嗯。”
韓羽瀾裝作一副好姐妹的模樣，起身笑着拍拍她的肩。
“那你快點收拾吧，我們等你。”
說是等人，她們站在那就予人無形的壓迫，肆意打量的目光似乎在評估這件玩具能夠她們玩多久才會損壞。
教室裏的其他人，有的裝作什麽沒看見地離開，有的看好戲沒有立刻走，其中李承多看了她一眼，手機鈴聲響起，接通電話後裏面傳來“你在擅作主張什麽”的聲音。
他摁下減音鍵，說了句“見面說話”，轉身朝外去。
跟岑商同桌的黑鏡框還沒有離開，她渾身不自在，卻也不敢做出多餘的動作引起她們的注意。
她跟岑商一樣都是平民，依靠優秀的成績來到艾亞私立高中，借助艾亞私立高中優質的教育資源，改變自己的階級。
在能考入理想院校前，她不能被牽扯進來。
也許是她心中的祈禱作效，岑商很快收拾完東西，韓羽瀾上前攬過她的臂膀一副好姐們的模樣離開教室，自始至終都沒給她留一個眼神。
黑鏡框拿起屏幕破損的手機，手機運行有好幾個年頭，有些卡頓，但不影響功能正常運行。
她熟稔地點開校園論壇，手機加載比較慢，她等了一會界面才緩緩刷新出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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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壇更新了，這次的狩獵目标果然被更換為岑商。
狩獵目标沒有固定标準，如果硬說個固定标準，就看這段時間內是誰會引起F3的興趣。
黑鏡框沒有看下面的回複，她合上手機，開始怨恨起岑商，為什麽她要跟李承對着幹，她難道不知道這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同桌岑商成為最新狩獵目标，将被全校霸淩，一定會打破她平靜的生活，而她正值關鍵的高三。
她忍了兩年，只差最後一年，不，半年，只要熬過這半年，她就能擺脫名為艾亞私立高中的地獄。
無論是誰都不能破壞她平靜的生活，黑鏡框心中有了主意，沒有像過往一般立刻朝食堂的方向去，而是逆着人群朝教職工辦公室的方向去。
她去得急，生怕老師已經離開。
***
岑商幾乎是被韓羽瀾一路拖着帶去食堂的。
不怪她，是韓羽瀾身上太香了，香得她走不動路只想吃人。
韓羽瀾問她好多問題，岑商為了轉移部分注意力，全都老實回答。
“岑商，像你這樣的平民能進入艾亞私立高中享受福利待遇，為什麽不懂得感恩卻總想着招惹其他呢。”
她按住岑商右臂，略微施加氣力摁在曾經煙灰燙下的瘢痕上，無聲地警示着岑商那段不堪的過往。
岑商是女鬼根本感覺不到疼痛，韓羽瀾的力道對她來說輕飄飄得不像話，沒有什麽威脅可言。
女鬼還迷糊着，食物的香味包裹着她，香得她連自己都想啃。
至于韓羽瀾在說什麽，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韓羽瀾笑了，按住岑商的手又撩起她胸前的一縷長發替她放到後面去。
“岑商我肚子餓了，你能幫我打份飯嗎，她們也要。”
四個人同時一口報出不同的菜品。
韓羽瀾緊跟着催促道：“快點哦，記得不要搞錯了，不然我們會生氣的。”
在食物中，互幫互助算是美德之一，所以她可以接受韓羽瀾的要求。
岑商這才去排隊打飯，她還是什麽也沒聽清，但是有5573在，她就能不出錯地打對飯。
午飯是休息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在這個時候打開手機或許會看一眼論壇，于是新的狩獵目标是岑商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艾亞私立高中。
此時正主出現在食堂排隊打飯，難免會受到極大的關注。
岑商很享受這樣的目光，她喜歡吃情緒強烈的人，最好他們的情緒是因她而起，這會使得食物的味道更香。
在正式任務前，5573跟她約法三章，只能吃罪兇惡極的人，只能吃心甘情願死的人，只能本來就要死的人，吃人前要向5573打報告，在5573評估沒有問題後才能開始進食。
岑商記得規矩，克制住欲望，但架不住這裏的味道太香了，她想她總得吃一個解解饞吧。
她第一次打飯成功的時候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她第二次打飯的時候，有一人在她必經之路上伸腳意圖絆倒她。
而在他掐準時機伸腳的那刻，岑商反而停下。
她偏頭看着他，鼻尖翕動，好像在聞什麽誘人的味道，以至于面上的神情都變得溫柔許多。
他左耳有一個明顯的黑色耳釘，因為岑商的注視，他下意識擡頭看她，黑色耳釘被頂光折出一抹刺眼的亮光，被刺到的岑商連眼都沒眨下。
黑耳釘沒動，被過分冷沉的眸子盯着時他都忘記自己要做什麽。
岑商只看了他一下，然後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落腳的地方好巧不巧地踩在黑耳釘的腳踝處，引得黑耳釘失态地大聲嗷了一聲。
黑耳釘憤然看向岑商，盡管她人看起來身量過高，但體型偏瘦皮膚蒼白像是孱弱的病人，踩起人來還能如此有力，有那麽一瞬黑耳釘覺得自己是被塊石頭砸了。
她一定是故意的吧！
要說岑商沒使勁踩那一腳他可不信。
而踩人的岑商一本正經地道：“明知道這條路會有人經過，你卻還要伸腳出來，這是你的錯，同學你該改改你的壞毛病。”
5573提醒道：“宿主，直播間的人數下降變緩了。”
那就是她對真善美的理解沒錯。
要不是她出言阻止，一定有學生會被他絆倒。
在黑耳釘出聲之前，岑商收回腳并把他的腳給踢了回去，黑耳釘痛得要嚎出聲，被岑商給捂住嘴巴，聽她訓斥道：“公共場合不要大聲喧嘩，同學你太不講禮貌了。”
她的手跟塊冰似的，把黑耳釘的所有聲音都凍住。
不遠處的韓羽瀾煩躁地撥弄着短發，目睹全局的眼中淬了絲毒意，惡狠狠地盯着岑商的背影。
那個賤人在幹什麽，故意貼上去是什麽意思，看來一年前的教訓還是手下留情了。
意圖絆倒岑商的黑耳釘，是韓羽瀾的追求者程謙，最近時常跑到韓羽瀾面前獻殷勤，高調的求愛方式鬧得整個學校人盡皆知。
韓羽瀾一直瞧不上他也不想跟他扯上聯系，他花心濫情，換女朋友如換衣服一樣勤快，這樣的人怎麽配做她男朋友。
一種私有物被觊觎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的利益被侵犯，韓羽瀾胸腔的火燃燃燒起，覺得岑商真是活該被選為新一位狩獵目标。
肖想不該肖想的東西，這樣的獵物是該好好調教，才能讓她長記性。
韓羽瀾不知想到什麽，指紋解鎖手機屏幕，找到黑耳釘的微信，飛速敲打一行字發了過去。
“她看起來很喜歡你。”
岑商捂住黑耳釘的手還沒放下，似乎一定要他答應小聲才願意松手。
黑耳釘挪不動她的手，只能點頭表明态度。
岑商說：“你還要對我說對不起。”
被踩到的人是他，道歉的人也是他，但岑商不撤走腳，他也收不回自己的腿，疼痛迫使他向岑商道歉。
他細若蚊聲地道：“對不起。”
岑商不為所動。
他只好提高音量道歉，引得一旁人出奇地看了過來。
他憋屈得想罵人，氣不過想端起餐盤沖岑商的背影澆去，結果後背挨了一巴掌往前傾倒，一頭栽進飯菜中。
岑商聽到這聲回頭，問道：“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黑耳釘下意識以為身後有人，他回頭看去，身後卻是空無一人，只對上其他同學古怪的視線。
未免被認為是神經病，他只能用袖子擦掉臉上的髒污，認下是自己的身體不适導致。轉頭看到餐桌上手機亮起的屏幕，他眉毛一跳，正要做什麽強烈的反應表達态度，手機界面上又彈出一個信息。
“說你很疼，讓她送你去醫務室，想辦法留下她的微信，對她态度暧昧一點。”
黑耳釘立刻明白韓羽瀾的意思，他擡眼略過岑商，看見笑容明媚的韓羽瀾朝他抛了個飛吻。
飛吻雖然比較勉強，但黑耳釘還是喉結滾了滾。
岑商注意到他轉移的視線，也追随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朝韓羽瀾招招手。
韓羽瀾的笑容有些僵硬。
黑耳釘身體的确不舒服，尤其是腳，岑商踩的是腳踝的部位，一定骨折了，他現在需要去醫務室。
對于女神韓羽瀾的命令，他向來照做不誤。
黑耳釘壓下戾氣，忍住喉間的髒話，喚住岑商道：“等一下，你先帶我去醫務室，被你踩的地方很疼，我一個人很難走。”
同學之間互幫互助是應該。
岑商道：“我要把飯先送完。”
岑商答應得輕松讓他意外，難不成對方真喜歡他？
食堂并未因這場變故而陷入沉靜，諸如此類的霸淩司空見慣，岑商目前遇到的僅僅是開胃菜，其他人早已學會若無其事地面對這一切。
岑商打完飯後，告訴韓羽瀾自己不能繼續陪她們吃飯，她需要陪黑耳釘去一趟醫務室，韓羽瀾大度地擺擺手讓她趕快去，別拖到傷口惡化。
岑商一路攙扶黑耳釘去往醫務室。
這一路走得艱難，黑耳釘是一瘸一拐地過去的，岑商的身體又凍得跟塊冰似的，而且被她攙扶時，黑耳釘總有種有什麽東西在舔舐他，想要将他生吃入腹的驚悚感。
特別是人越少時，這種感覺越強烈，等到了醫務室，黑耳釘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因為那種古怪的感覺終于消失了。
醫務室內，黑耳釘褪去鞋襪卷起褲腳，暴露出腳踝處的傷口，這一看他自己倒吸一口冷氣，難怪疼得這麽厲害，原來不是他嬌氣，是岑商這腳踩得力道真的大。
岑商問道：“我踩了他的腳踝，會有事嗎？”
校醫擡起黑耳釘的腳踝，被岑商踩過的地方有着明顯嚴重的淤青。
“看起來很嚴重啊。”
這學生能使這麽大的力？校醫隐晦地瞥了一眼岑商。
岑商跟着蹲在校醫旁邊，低頭盯着黑耳釘的腳，看不清有什麽情緒。
女鬼單純地道：“壞掉的東西丢掉就好了。”
校醫以為她是說需要截肢，搖搖頭道：“雖然這力道不小，倒也沒有那麽嚴重，靜養一段時日就能好。”
岑商的視線還沒有從他的腳上離開，聞言真心失落地道：“原來是能好的。”
黑耳釘居然從她的語氣中聽出遺憾的意味。
她在遺憾什麽？
黑耳釘看向她，這才發現岑商有張姣好的面容，漂亮是漂亮點，但是過分陰郁，幾縷長發淩亂地遮住一雙無神的眼，予人的感覺喪喪的，像是在極力僞裝自己是人。
這個岑商真的喜歡他嗎？也許有的吧，不然她湊上來說那麽多話引起他注意幹什麽。
可惜他不喜歡岑商這種死氣沉沉的類型，感覺跟她多呆一塊就會被沾染黴氣。
過分自戀的黑耳釘忘記先前的恐懼，沉浸在自己的魅力之中。
不過能讓韓羽瀾開心，他不介意犧牲自己。
黑耳釘打量着她的五官時，又跟她的眼睛對上，他發現岑商看似表情極具誠懇的意味，但那雙眼是冷漠的充滿欲望的，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
這雙眼是不是黑得太過了。
黑耳釘沒忍住向後傾，複又嗷嗷叫起來，校醫替他抹油弄到他痛處。
